坐在杨轩租来的公寓里,被带回来的众人,静静的站着,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从进来时为了安置那个一直被他们抬着的男人,而问过一句“床在哪儿?”之后,已经过了5个小时了。杨轩看着这些连坐下都不肯的沉默男人,头痛极了。在过去的5个小时里,尽管杨轩问了许多问题,也尝试过让他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或者是吃点东西。但除了将那个男人小心的放在床上外,他们就只说了两句话:“床在哪儿?”“有什么问题,等小过醒了再说。”然后,就像蜡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卧室里传来了人醒来后,准备翻身下床的声音。呆立不动的男人们,立刻就有两个冲进了卧室。而其他的人也满脸期盼的望向了卧室的门口。
很快的,冲进去的两个人扶着一直昏迷着的那人,出现在了卧室门口。被扶着的人,大约有二十一,二岁,单薄的身体在两个人的扶持下,仍有些微弱的颤抖。“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什么大事,只是感冒了,有点发烧而已。”看着众人关心的目光,虚弱的年轻人感激的说。“小过,你身体弱,少说几句,好好休息一下吧。”拍了一下扶在自己左边的男人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年轻人转过头,看向了杨轩,“你好,我叫过凌风。谢谢你肯收留我们!”“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叫杨轩,刚到意大利不足一个月。你能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躲在下水道里吗?”
“其实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我们是被骗到这儿来的。大概半年前,有人在国内招工,说是到这边一家贸易公司工作的话,每周可以拿到200美元的薪水。我去年大学刚毕业,因为读的是十分冷门的历史系,所以一直没找到工作。听到这么优厚的条件,我几乎没怎么考虑就跟他们过来了。”
可能是身体太虚弱的原因,说了这一大段话后,过凌风轻轻的咳嗽了起来。“好了,小过,你休息一下,接下来的由我来说吧。”刚才就劝过凌风休息的男人又劝道。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允许自己说太多话,过凌风感激的冲男人点了点头。说话的男人示意自己的同伴把过凌风扶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才接着说道:
“我姓蔡,叫蔡侯。我跟他们几个都是孤儿,从孤儿院出来后,因为一没学历,二没手艺,就进了黑道。一年前,我们十几个兄弟跟着大哥来到了意大利。准备和罗马的莫尔巴勒家族谈笔生意。开始的时候很顺利,我们谈好了价钱,也验了货。但就在交易的当天,我们被突然袭击了。大哥和四个兄弟当场就被打死了,我带着其他的兄弟逃到了都灵。
在逃亡的过程中,我们才知道,在交易前一天,莫尔巴勒家族的次子—伦纳德#莫尔巴勒发动了叛变,接掌了家族的权力。而我们作为前任家主的合作伙伴,也被列入了必须铲除的名单,于是就有了那次突然袭击。
我们躲在都灵,一边想办法联系国内的兄弟,一边躲避莫尔巴勒家族的追杀。终于,在半年前,我们联系上了国内的兄弟,也和他们约好了接应我们的时间,地点。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约定地点等着我们的不是来接我们回国的船,而是莫尔巴勒家族的埋伏。
又是三个兄弟永远的躺在了海滩上,我们剩下的人也被捉住了。伦纳德没有杀我们,而是把我们卖给了一家贸易公司。这个所谓的贸易公司在都灵北面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基地。在基地的地面上是一个空荡荡的所谓研究所。研究所周围布满了电网和巡逻的哨兵。在研究所的地下,就是我们工作的地方。
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只是要我们不停的挖掘,在研究所的地下,挖出了一个很浑很大的地洞。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们碰到了小过,也碰到了两个国内的兄弟。
听那两个兄弟说,在大哥死后,社团就被控制了。忠心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他们也是在被捉住后,送到这儿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那天在海边,我们没等到接应的船,却等来了莫尔巴勒家族的人,原来我们都被出卖了!”说到这儿,蔡侯狠狠的捶了一下墙。
“在那个地洞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浑暗,潮湿,我们被迫一天工作18个小时,却只能吃一点发霉的面包和污水。很多人都吃不消,病倒了。病倒的人很快就会被带走,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随着蔡侯的话语逐渐的低沉下去,其他几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黯淡“当时,我们都以为自己也会在某一天倒下,然后被带走,很着默默失踪。直到小过的到来,他不停的鼓励我们,给我们打气,用他精湛的医术为我们治疗。”此时,蔡侯等人望向过凌风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如果没有小过,我想我们大家可能早就死在地洞里了。”“侯哥,你别这样说。我没做过什么,这些都只是我应该做的。”过凌风看到杨轩望向他的诧异眼神,显得更加窘困了。“杨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是,我是有鼓励过侯哥他们几句,也有凭着以前看过的几本医书,在他们生病的时候,为他们出过些减轻病症的主意。但如果不是侯哥他们自己意志坚强,身体底子厚,几句鼓励的空话和一些土办法,怎么可能让他们支持下来!而且,我刚到地洞的时候,如果没有侯哥他们照顾,就凭我这排骨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点点头,杨轩转头看看蔡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们知道,继续留在地洞的话,迟早都是一死。所以,我们一直都在找逃出来的机会。十来天前,地洞有一段突然陷了下去,死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慌了,不知道下次哪里会陷下去了,全部向地洞口冲去。守卫们也集中到了地洞口,阻止大家跑出去。我们兄弟就趁乱带着小过,从早就挖好的秘道逃了出来。但很快就被在外面巡逻的守卫发现了。在逃跑时,断后的几个兄弟也被打死了。我们带着小过逃到了都灵警暑,向他们求救。谁知,那个警长也跟贸易公司的人是一伙的。他根本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就叫手下来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了警暑,我们无处可去,就只能躲进了下水道。在下水道里,没有吃的,喝的,我们又不敢出来,就只能捉老鼠来吃。但小过身体比较差,没几天就病倒了。你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