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意大利近海。
杨轩已经收回了附着在水手们脑部的思感,正在做着每日的例行功课。
“砰,砰”,敲门声惊醒了入定中的杨轩。不等杨轩过去打开房门,货轮大副就自行走了进来。“快收拾一下,接你的船到了!”大副走到杨轩身旁低声道。
由于是偷渡客,杨轩不能跟货轮一起进港,只好在靠近海岸线后,搭乘小船在僻静的地方上岸。
* * *
半个月后,都灵。
杨轩数了数身边剩下的钱,“只剩四万三千欧元了,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搞点钱了。”
在国内上船的时候,杨轩就把身上除了要给货轮大副的偷渡费用外的所有钱,全换成了欧元。那晚换乘小船上岸后,杨轩就辗转来到了都灵。
在以高价租到一间公寓后,杨轩就日以继夜的开始了《浩然决》的修炼,希望早日踏入辟谷期,避免自己在二十年后衰竭而死。
但不知什么原因,《浩然决》的修炼竟毫无进展。经过多天努力后,杨轩不得不放弃了立即踏入辟谷期的打算,开始考虑今后的生活问题。既然决定不再循规蹈矩的过活,要在黑道闯荡一番,那么首先就必须进入黑道。
虽然意大利是黑手党的发源地,黑社会组织肯定不少,但杨轩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根本没办法和他们扯上关系。
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一时之间无法解决的问题。杨轩决定去外面走走,放松一下。
在达到旋照后期以后,杨轩的思感搜索范围,已经扩大到了以自己为中心的方圆十里。在这个范围内,杨轩可以很轻松的察觉到他所想知道的一切。甚至是范围内某人的即时想法,也不例外。如果是在刻意运功时的话,这个范围可以扩大到二十到二十五里,但会使杨轩在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有些轻微的不适。而将思感附着在他人身上,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感到高兴的事,这就等于一个人同时有了两个以上的大脑。而且每个大脑的想法,还都不一样。经常维持这样的状态的话,杨轩毫不怀疑,在进入辟谷期之前,自己已经因为精神分裂而被送进了疯人院。所以,杨轩给自己定下一条戒律:如非必要,决不再将思感附着在他人脑部。当然,是否必要,这也是由杨轩自己决定的。
为了不给自己找来不必要的麻烦,杨轩一般不会思感放得太远,仅只保持在自身周围5米左右,确保不会被人偷袭,或是受一些无妄之灾。以杨轩此时的身手和反应,有了这5米的距离,连子弹都可以轻松避开。既然已经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当然不必浪费自己的精神力,去听那些什么蚂蚁搬家,风吹叶落或是陌生人之间的无聊对话之类的东西了。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就像现在,杨轩一个人漫步在都灵城郊,就让思感笼罩了方圆七,八里的地方。仔细去体验那种,在都市里极难找到的悠闲和自在。
可惜,杨轩并没能享受太长时间,就被一段对话吸引了。并不是这个段话有什么能令杨轩惊奇或者诧异的地方,而是这段话所用的语言竟然是华语,
虽然来意大利半个多月了,但杨轩仍然连最简单的意大利语都听不懂。还好,这儿的人,大多数都能听懂英语,也会说英语,所以对专门进修过英语的杨轩来说,沟通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半个多月没有听到自己的母语,这让刚从国内出来的杨轩感到很不习惯。所以,在听到那熟悉的发音后,杨轩几乎是不自觉的就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随着思感的集中,杨轩发现,声音传来的地方竟是都灵市区边缘的下水道。在阴暗潮湿的狭小的空间里,此时正有五,六个面有菜色的男子在低声交谈。可能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原本应该十分健硕的几个人,显得十分的消瘦。
在杨轩接近他们的时候,大概是听见了杨轩的脚步声。两个男人闪身贴在了下水道的墙上,其余的人则护在了一个看起来特别虚弱的人面前。
为了避免误会,杨轩远远的停了下来,用华语扬声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见见你们。”也许是因为杨轩标准的华语发音,那几个人明显的松了口气。“你是中国人吗?是哪个地方的?”下水道中传来了暗哑的问话声。“我是中国C市的人,半个月前才到这儿的。在这儿很难碰到我们的同胞,我可以过来跟你们聊聊吗?在异国听到亲切的华语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正在商量。“过来吧!”毕竟,在都灵这个小地方能够碰到自己的同胞,实在是不容易。没过多久,对方就同意了杨轩见面的要求。
看着面前疲惫,憔悴的面孔,杨轩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忍。“你们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吧?不如到我那里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再慢慢聊,如何?”原本放松下来的众人,随着杨轩的话落,又在脸上刻满了戒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看到众人脸上的戒备,杨轩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一个偷渡来意大利的可怜人而已,你们不要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否则就没必要跟你们说这么多废话了,不信你们看!”杨轩略提真气,随手按在墙上。
看着墙上杨轩留下的浑浑手印,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刚才说话的男人,缓缓走到杨轩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好,我们跟你走,希望你真的没有骗我们。”
抬起一直靠在墙上的那人,众人默默的跟在杨轩身后,走出了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