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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古乐萦绕韶山冲,卧虎坪上滴水洞——毛泽东情系韶山,数度回故乡

韶山是毛泽东的故乡,群山环抱,峰峦耸峙,气势磅礴,翠竹苍松,田园俊秀,山川相趣。相传古代虞舜南巡时,奏韶乐于此,故名韶山。1893年12月26日毛泽东出生在韶山故居十三间半瓦房的东头,并在这里度过了青少年时期。1961年毛泽东故居被国务院正式公布为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韶山水库,位于湖南韶山滴水洞口。这里三面环山,山高坡陡,林木茂密,水清如镜,碧波荡漾,风景宜人。1956年韶山人民在这里修建了水库。水库蓄水量15万立方米,荫田400余亩。滴水洞位于韶山冲西边的角落里,与主席故居相距3公里。滴水洞一号楼就是毛泽东下榻的地方。

韶山水库游泳

1959年6月,毛泽东回到故乡韶山的第二天,就提出要到韶山水库游泳。

韶山水库,位于滴水洞口。这里三面环山,山高坡陡,林木茂密,水清如镜,碧波荡漾,风景宜人。1956年韶山人民在这里修建了水库。水库蓄水量15万立方米,荫田400余亩。毛泽东很关心水利建设,早就听说这里修建了一座水库,非常高兴,因此提出要来这里游泳。

毛泽东素来热爱游泳。“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这是他青少年时期酷爱游泳的写照。

毛泽东要来韶山水库,罗瑞卿早就派人作了准备。这里山高林密,地势险要。罗瑞卿已派人清除了水里的石头和荆棘。此时,已有一批战士先下到水里,试探水情。

毛泽东步行一华里来到水库大坝下。堤坝高而陡,从底下要抬起头才能望到大坝,年轻人上去还要喘几口气,66岁的毛泽东气不喘,力不虚,步伐稳健,一步一步地登上了大坝。他环视着青山绿水和坝下稻浪起伏的田野,满意地笑了,说:“水库中央过去有几亩田,田中间有一条小路,直通大坪棠佳阁,是过去我到外婆家去的必经之路。”

群众热烈地鼓掌,毛泽东向大家挥手致意。十来个水手作好了游泳准备。

毛泽东一一问水手是哪里人,并和他们握手,然后来到一个临时架起来的小木房内,换上白色游泳短裤,坐到椅子上喝了一杯茶,便下到水里。

罗瑞卿、李强等下水了。毛泽东看到周小舟还在岸上站着,便问:“小舟,你怎么不下水?”

周小舟不善游泳,说:“主席,我下不了水,我没有您的游泳本领。”又说,“我是秤砣。”

毛泽东笑了,“你是秤砣,怎么叫小舟呢?两年不当省委书记,也要学会游泳啊!”

周小舟点了点头。

他清楚地记得,1956年6月,毛泽东回湖南视察工作时,一直由他陪同。6月4日那天,毛主席畅游湘江后对他说:“苏东坡讲‘驾一叶之扁舟’,那说的是‘小舟’,你已经不是小舟了,你成了承载几千万人的大船了!”可如今自己连游泳都不会,还能驾驶承载千万人的大船吗?想到这里,周小舟无奈,只好带着内疚和不安脱了外衣,下到水里。可毕竟他不善游泳,只好打湿了一下身子,又上到岸来。

水库库基高,水位也高,毛泽东在水里慢慢地划了起来。旁边有6个水手在负责清除障碍物。毛泽东动作自如。每游到两三丈远便将头沉到水里,再浮上来呼气,随即又沉下去,用手在水里梳头。这样在水里沉浮了两三次,便侧身在水里打了几个翻滚,溅起一阵阵浪花。

毛泽东在水里时而仰卧水面,时而端坐水中,时而击水激进,时而潜水徐行。他对岸上的年轻人说:“你们都来游吧?”年轻人说:“我们都是干脚鸭。”意思是下不了水的鸭子,其实他们是不想打扰毛泽东游泳的雅兴。

“你们每天都要睡觉,我睡觉给你们看看。”毛泽东说着,把双手放在胸前,仰卧在水上,做着睡觉的姿势,又说:“睡觉要翻身。”只见他一边做着翻身的样子,一边说:“起来还要坐,坐凳子。”又支起身子,像坐在凳子上一样,将右腿放在左腿上。岸上的人都看呆了。

快到库尾,尾宽只丈余,水手探到荆棘,示意毛泽东不要往前游了。

毛泽东说:“你们不要拿刺吓人。”继续向前游。县公安局保卫干部龙祯祥当时正在岸上观看。

毛泽东问他:“你们是哪里的呀?”

龙祯祥说:“我们是咯里的(指在韶山搞保卫工作的)。”

“你为什么不下水呀?”

“我们不会游泳。”

“锻炼锻炼,不就会了吗?”

留着长白胡须的毛宇居正蹲在龙祯祥身旁观看,毛泽东见了,忙说:“宇居大哥,你也来游泳吧!”

毛宇居老人说:“主席,我七十多岁了,不能游了。”毛泽东说:“你多游一次就多活一年。”

“这里面有没有鬼?你们怕不怕鬼?”毛泽东又问。

“没有鬼。不怕。”

“没有鬼,继续前进!”

约半小时后,毛泽东回游到岸边,岸上的人不断地鼓掌。毛泽东仰卧在水里向大家鼓掌致谢,并将头沉入水中,手伸出水面鼓掌,逗得群众大笑。工作人员以为毛泽东要上岸了,准备了毛巾、拖鞋等。谁知毛泽东又向另一个角落游去。

此时,有人建议说:“主席,上去休息一下吧。”

毛泽东说:“我不需要休息,水里也是休息。”边说边在浅水里比划着动作,教水手们如何游泳。

毛泽东说:“你们会蛙泳、蝶泳、自由泳,我只会‘立正’、‘稍息’、‘睡觉’、‘坐凳子’。‘立正’、‘稍息’是基本动作,‘睡觉’、‘坐凳子’是日常生活,你们行不行?”说完即开始“立正”、“稍息”。

水手们跟着学起来,有的说:“主席,‘睡觉’还可以,‘立正’、‘稍息’、‘坐凳子’不行,手不动脚要动,脚不动手要动。”

毛泽东风趣地说:“当兵要从‘立正’、‘稍息’学起,游泳也要从‘立正’、‘稍息’学起。其实你们有的本领比我还高,能学会的。你们好好研究,锻炼锻炼吧!”

大约游了近两个钟头,夕阳西下,毛泽东上岸了。他依然神采奕奕,毫无倦意。又与前来观看的老人们一个个地握手。一位老人赞叹道:“主席身体好,游泳技术高。我们站在岸上都冷起来了……”

毛泽东说:“这里水上是夏天,水下是冬天,很好锻炼身体。”见对方好面熟,毛泽东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老人说:“主席,我叫郭伯田,我的名字是您取的,我们三十多年没见面了。”

毛泽东忽然想了起来。说:“哦!你那时是韶山特区的农协会员,第一乡妇女主任。”

郭伯田,原名郭泉秀,1927年毛泽东回韶山时,曾对郭伯田说:“女的名字总是英、莲、秀,这不好,能不能改个男的名字?”便替她改名郭伯田。

换了衣服,休息片刻,毛泽东走到观看的人群中。人们鼓起掌来。毛泽东对年轻的水手们说:“你们都好,都很年轻!”说完,便离开了韶山水库。

下榻滴水洞

这次故乡之行,韶山冲那夕照下翻卷着千重浪的金黄稻田,童年戏水的绿色池塘,山间摇曳的竹林以及动人的乡音和故乡人的眷眷深情……这一切都强烈地拨动了这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归来游子的心弦,中华民族“落叶归根”的千年文化积淀敲击着这位伟人的心扉。毛泽东忽然觉得,应在自己的生身之地,找一处安谧僻静的居所,等到退出政治舞台之后,好在故乡的怀抱里颐养天年。

毛泽东回韶山,在水库游泳后,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了湖南省委书记周小舟:“小舟,那个地方倒很安静啊。我退休以后,在那儿给我搭个茅棚好吗?”毛泽东指了指韶河上游险峻峭拔又秀丽幽深的青绿山谷。

那里气候温润,冬暖夏凉,奇禽异鸟云集,芳草奇卉遍布,山间有一石洞,四季不歇的清泉滴入洞中,如钟磬鸣响,悦耳动听,故名滴水洞。《毛氏族谱》对此处钟秀灵胜的景观如是说:

一钩流水一拳山,虎踞龙盘在此间。

灵秀聚钟人莫识,石桥如锁几重关。

湖南省委早就想为毛泽东找一个来湘时休息工作的安静地方,因此,周小舟回到长沙一方面郑重地向省委作了通报,一方面即向中南局书记陶铸汇报,一致同意在韶山为毛泽东盖房子。

不久,毛泽东又一次到湖南巡视,同张平化谈起盖房子一事,他说:“韶山的卢家湾招待所,那个地方不安静。”

张平化只知道毛泽东所指“茅棚”之地在湘潭与湘乡交界之处,地点总也选不理想。便问:“主席,韶山还有更安静的地方吗?”

“有个地方,叫吊须洞(即滴水洞),在韶山水库上头,很安静的。”毛泽东说,“在那里修几间茅棚子很好的。”

张平化心里终于有了底。他专程去滴水洞考察了一番,只见那里风光幽雅,趣味恬淡,高山流水,而险峻的山势又构成了安全保密的天然屏障,实是难得的理想之地。

随后,张平化立即将这一情况和有关建议报告给了中南局书记陶铸。陶铸不但积极支持湖南省委的建议,还多次亲临现场,同张平化一起直接领导和组织了这项工程。从筹划到选址,从确定指导思想、建筑方针和物色设计专家,到挑选施工队伍,陶铸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作为湖南省委第一书记的张平化更是殚精竭虑。

于是,这个代号“二〇三”的工程从1960年下半年开始破土动工,到1962年底,一、二、三号主体工程便告完成。

毛泽东这次来韶山是属绝对机密的,汪东兴和他的助手们把毛泽东的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密不透风。就在毛泽东的小车队即将出发的前一刻,由省委接待处派出的十几名服务员才前往滴水洞。

毛泽东的汽车进了滴水洞,在一号楼的门口停下来。毛泽东走下车来,他环顾四周的青山,呼吸着故乡依稀熟悉的空气,连声高兴地说:“咯是个好地方!咯是个好地方!”他一边赞叹,一边给身边的随行人员指点:“那是龙头山,龙头山过去叫黄田坳,从前以黄田坳为界,山那边是湘乡,山咯边是韶山。韶山属湘潭,所以黄田坳又叫湘潭坳。”他又指着右边的山脉说:“那里是牛形山,山的形状像只水牛,小时候,我到外婆家去,就是走的这条沟。东北边那个高山上有个大石鼓,过去常有老虎到石头上乘凉,所以叫虎歇坪。我的祖父母就葬在那块地方。”毛泽东的脸上此时似乎浮上一层悠远的怀念。话锋一转,毛泽东又说:“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跟小伙伴们摘野果子,可真是有意思哩……”他是有些怀旧了。

随后,毛泽东走入一号楼楼里前前后后看了一番后,表示相当满意。

这是一幢充满乡间气息的简朴的别墅,与第一次回韶山住的卢家湾一号楼相似,都是乡村外貌,城市内容,亦土亦洋,青砖青瓦的“T”形平房。

毛泽东走进客厅,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休息,服务员立即递上一杯茶,毛泽东喝着滴水洞龙口的泉水,品味着韶峰名茶,觉得又甜又香。

滴水洞是幽静的,是静谧的。滴水洞不仅是他童年生活、嬉戏的山谷,也是他祖父百年栖身之地。关于滴水洞,前人有诗赞曰:“耸峙舒塘泼翠鲜,一峰如断一峰连。初登滴洞疑无路,忽转龙头别有天……”滴水洞虽好,到底不是久居之地,毛泽东的舞台不在这里,而在北京。

恋念故土

1966年6月28日上午,毛泽东就要离开滴水洞了。工作人员依依不舍,想送点礼物给毛泽东。但送些什么东西好呢?贵重的东西毛泽东是不会收的,那么还是送点土特产吧。于是,工作人员便在一号楼前的桃树上摘下了一些水蜜桃,盛了一盆送给他。当毛泽东得知这些桃子是韶山的山树上结的时,欣然收下了,并喃喃地说道:“这是家乡的桃,我将报之以什么呢?”

7点多钟,毛泽东从一号楼走出来,到坪里和大家照相。照完相,毛泽东和工作人员话别。这时,王延春问道:“主席,您回来了,是不是可以让电台、报纸发个消息报道一下?”

毛泽东摇了摇头,不无歉意地说:“回来了没有接见他们(指乡亲),他们也不晓得我回来了,那还发什么消息?”

已经到了毛泽东自己约定的启程时间了,工作人员走近去小声地催促他上车。毛泽东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山树,看了看他住过了的一号楼,用浓重的韶山口音说道:“你们走吧,我不想走了,我还要回去坐下子哒!”

毛泽东留恋这里的一切,他只想静静地再坐一下,再多看一眼这一片生他养他的故土。

服务员郭国群见毛泽东又坐下了,连忙泡上一杯绿茶,送到毛泽东的手里。毛泽东掀起茶盖,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品尝着家乡的茶、家乡的水。他那份恋念故土的情结,十分强烈地表现在这一举一动的细微动作之中。

茶水也慢慢地品完了,终归有一别之时。当他站起来与管理滴水洞房子的廖时禹握手时,意味深长地说:“你要把房子管好,我还要回来的!”

汽车终于启动了。毛泽东又朝龙头山、虎形山上远眺了几眼,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坐上了吉普车。当他们的车子经过韶山冲前的陈列馆门前时,毛泽东让赵毅雍稍停了一会儿。他掀起窗帘,贪恋地看了看陈列馆的门庭,看了看右侧的毛氏宗祠,看了看当年他与乡亲们握手、聚餐的卢家湾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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