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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唐吉柯德

在西班牙的拉曼却住着一个50多岁的穷绅士,名叫吉柯德。他整天沉迷在骑士小说里,读得满脑子尽是些魔术呀,比武呀,打仗呀,恋爱呀,痛苦呀等荒诞无稽的故事,他又十分迂腐,认为书上所写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于是,他想入非非,要去做个游侠骑士,消灭世上的一切暴行,承担种种艰险,将来功成业就,就可以名传千古。

他找到祖传的一套盔甲,面甲坏了,他便用硬纸补上一个,又牵出家中一匹瘦得皮包骨头的马,取名“罗西南多”。意思是,原来是一匹瘦马,现在当上骑士的坐骑却是世上少有而难得之事。他还给自己取名为唐吉柯德·台·拉曼却,意思是,自己是拉曼却地方鼎鼎有名的唐吉柯德骑士。他又想起,游侠骑士都应该有个意中人,她必定是个美貌无双的公主,于是他把自己偷偷地慕恋着的邻村一个养猪女子当作意中人,并给她取了一个有公主意味的名字:托博索的杜尔西内娅。一切准备就绪,他骑上“罗西南多”,戴上头盔,挎上盾牌,提起长枪离开了家门。

唐吉柯德到了郊外,忽然想起了他并没有被封为骑士,此事非同小可。晚上来到一家客店,客店在他眼里变成一座城堡,他把那个流氓骗子店主当作城堡主人,把门口站着的两个迎客的风尘女子当作贵妇人。他把店主叫到马房,双膝跪下,乞求店主封他为骑士。店主看他是个疯子,怕他胡来闹出乱子,便在马房里为他举行受封仪式。店主用登记骡夫草料的账簿当《圣经》,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在唐吉柯德的颈窝上狠狠打了一掌,还用剑在他肩膀上使劲拍一下,最后叫两个妓女给唐吉柯德挂剑。仪式完毕,唐吉柯德就骑马去猎奇冒险了。

唐吉柯德的第一次冒险是解救被地主绑在村上痛打的放羊孩子。他命令地主给孩子松绑,并付给孩子工钱,地主吓得一一照办。唐吉柯德离开之后,地主把小孩重新绑在橡树上,这回打得更狠,把小孩打得死去活来。此后,唐吉柯德向一队过路的商人挑战,结果被商人的骡夫打得遍体鳞伤,动弹不得,一个好心的老乡把他送回家里。家人看到他被骑士小说害成这样,就一把火烧了所有的骑士小说。

唐吉柯德虽然在家养伤,但是他坚信:世上最迫切需要的是游侠骑士,而游侠骑士道的复兴全靠他一人,他去游说了贫苦农民桑丘·潘扎当他的侍从,并许诺他征服一个海岛后,就让桑丘当海岛总督。

一天晚上,唐吉柯德和桑丘来到一家客店。店主安排他们在顶楼同一个骡夫同住。客店一个女仆和骡夫约好当晚幽会,女仆在黑暗中摸错了地方,到了唐吉柯德床前。唐吉柯德以为是一个垂青于他的公主,他抓住女仆,紧紧抱在怀里,幻想着骑士在这个时候应该说的话,缠绵不断地扯了一大通情话。被满腔邪念而没有入睡的骡夫听到,醋意大发,大打出手。店主闻声赶来,看见大家在黑地里恶狠狠地乱打,扭成一团,无法劝解。后来等到神圣友爱团的巡逻队长闻讯赶来干涉时,大伙才撒手溜走。倒霉的唐吉柯德已被打得动弹不得。

唐吉柯德听说萨拉哥萨城要举行比武,不顾家人反对,带着仆人桑丘,又一次出了门。大学生加尔拉斯哥应唐吉柯德家人的请求,想把唐吉柯德骗回家。他化装成“镜子”骑士,赶上主仆二人,向唐吉柯德挑战,却被唐吉柯德一枪扎下了马,只得认输而去。接着,唐吉柯德和桑丘又见到一辆装着两头凶猛狮子的大车,唐吉柯德硬要赶车人打开狮笼,自己要和狮子决一雌雄,笼门打开,凶猛的狮子只打了个呵欠,就转身卧倒,把屁股对着唐吉柯德,不肯应战。

主仆二人在路上遇见一伙人,他们打听到当地的一个财主硬要拆散一对相爱的年轻人,逼姑娘嫁给自己,唐吉柯德听了很是同情。次日婚宴上,男青年突然出现,用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流出了许多血,他要求临终前和姑娘结婚。唐吉柯德认为这样合情合理,财主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在神父的主持下两位年轻人举行了婚礼。不料这时男青年突然拔掉了自杀的剑,原来是一根灌血的铁管子,财主知道自己受了捉弄,想上前拼命,唐吉柯德阻止了他,并平息了财主的怒火,人们都认为唐吉柯德是一个有胆识的正直人。

唐吉柯德决定不再去萨拉哥萨,改向巴塞罗那前进。他们在巴塞罗那遇到了大学生加尔拉斯哥装扮的“白月”骑士,“白月”骑士要求和唐吉柯德决斗。唐吉柯德败北后,只得服从命令,从此停止游侠活动。

唐吉柯德回到家之后,开始向往宁静的田园生活,想当一个牧羊人,但由于骑士小说的困扰,他很快忧郁成疾,卧床不起。弥留之际,他意识到骑士小说都是胡说八道,立下遗嘱,将财产留给侄女,条件是侄女必须嫁给一个没有读过骑士小说的人。三天后,奇思妙想的吉柯德在亲友们的悲悼中离开了人世。

《唐吉柯德》是一部辛辣的讽刺小说。它以其犀利的语言,诙谐的情节,鞭笞了苟延残喘的封建制度与迎合统治者需要的骑士文学,嘲笑了企图用打抱不平的方式来改造社会的空想,小说大量借用了骑士小说的描写叙述手段和那种装腔作势的语言,加以模拟、夸张并与现实社会做对比,形成了极不协调的可笑对照。自从《唐吉柯德》之后,西班牙再也没有出现过一部新的骑士小说。

同时《唐吉柯德》还是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巨著和激动人心的冒险故事,它通过唐吉柯德在西班牙大地游侠的经历,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宏大的社会生活画面,真实地反映了16世纪末17世纪初西班牙的社会生活现实。在这部将近100万字的作品中,共描写了近700个形形色色从事各种职业的人物,他们有贵族、僧侣、地主、市民、农民、士兵、演员、商人、理发师、牧羊人、强盗等等,个个鲜明生动,各具特色。主人公唐吉柯德更是成为了世界文学中的著名形象,保持着鲜活的生命力,唐吉柯德已经成为一种风格的代名词。

书中所写的唐吉柯德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生活在西班牙王国的衰落期,这样的年头,懒惰压倒了勤快,闲散压倒了美德,傲慢压倒了勇敢。他一心要匡正这个社会。

唐吉柯德也是一个现实中的失败者,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骑士观念,无视已经发生变化的时代,企图以自己的游侠行为来复活过时的骑士制度,把单枪匹马打抱不平当作主持正义、改造社会的途径。虽然他满怀真诚,却总是四处碰壁,他沉浸在幻想中,完全丧失了对现实的感觉,在他眼里,处处有妖魔为害,事事有魔法师捣乱,因此他到处不分青红皂白,对着臆想出来的敌人横冲直撞,乱劈乱刺,成为一个滑稽可笑的人物。

唐吉柯德又是一个为了维护正义、拯救世人,甘愿牺牲自身生命的勇士。他痛恨封建专制,同情被压迫的劳苦大众,见义勇为,从不胆怯退缩。他具有民主、平等的思想,尊敬妇女,主张个性解放、男女平等、恋爱自由。他心地善良、幽默可亲、学识渊博。

唐吉柯德是一个敢于向旧世界挑战的孤单的骑士,虽然屡战屡败,却越战越勇。他执著于他那理想化的骑士道,不怕人们议论与讥笑,不怕侮辱与打击,即使在现实中碰得头破血流,也毫不后悔。他的失败,是一个人文主义者的悲剧。唐吉柯德越是把自己认作救世的英雄,就越落得个丑角的下场;他为人处世越严肃认真,就愈加显得滑稽荒唐;他的行为以喜剧情节开始,却往往以悲剧告终,成了一个“最讲道德、最有理性的疯子”,一个既可笑又可叹的人物。

在18世纪《唐吉柯德》最受欢迎,它曾经感动过斯特恩等著名作家。同时,《唐吉柯德》也是除《圣经》之外,译本与研究著作最多的几部作品之一,小说在世界各国翻译出版达1 000多次。它是一向在世界文坛上默默无闻的西班牙文学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作者简介

塞万提斯(1547—1616年),文艺复兴时期西班牙的伟大作家。1585年出版了田园牧歌体小说《伽拉泰亚》(第一部),50岁时开始了《唐吉柯德》的写作。1605年《唐吉柯德》第一部出版,立即风行全国。第二部于1615年推出。除此之外,他还于1613年出版了包括十三篇优秀短篇小说的《惩恶扬善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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