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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旋转的硬币

那天早晨我刚一出门,就发现德克萨斯的太阳似乎比往日还要火辣。太阳无所顾忌地扑过来,纠缠我,翻腾旋转我的头。我返回公寓,找出一顶红帆布的帽子对着镜子小心地带上。帽子正面印了四个字:希望工程。

车里的温度正适合做烤鸡,空气中混杂着春卷的油腻,虾的腥臭,和丽莎的香水的莫名味道。我有一点想吐。

丽莎是我在美国的“临时伴侣”。

我的头似乎是一个大大软软的沙田柚,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层层无情地剥着。我突然好怕,怕看到自己的头颅裸露的样子。

我进了“帝王餐馆”的厨房,所有做工的人的眼神都怪怪的,交头接耳地议论我,有人还控制不住地发出窃笑。笑我的红帽子吗?以为我买不起名牌?我口袋里有钱!他们还是笑我头上没被帽子盖住的白纱布?

可这关他们什么事呢?!

头发染成了金黄的小G嬉笑着凑过来,叫了一声“卢克”。卢克是我的英文名字。他猛地掀开我的帽子,让大家看清了我头上浸了血的纱布。血让他们的眼神兴奋起来了。

我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拨开了。

“怎么回事?丽莎有这么凶吗?”“帝王”的老板昌哥把一大盆螃蟹放到锅台上,汗流满面地问。平常他都是赤膊上阵的,今天倒穿了一件不灰不蓝的圆领衫。

“不关丽莎的事。我昨天晚上送餐送到最后一单,那个叫餐的墨西哥小崽子不但不给钱,还和另外几个混蛋一起用钢鞭抽我。他们从公寓的五楼顺着楼梯一直追我追到车上,还对我的车抽了两鞭子。”

“真******Shit(臭屎)!”昌哥开始中英文混骂了。他混骂表明他非常气愤,情绪不太激烈的时候他一般只用国骂。

“你昨晚送餐的地址还有吗?”昌哥问我。

我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变得皱皱巴巴的账单,磕磕绊绊地念着上面的地址。

“不用念了,你也知道我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写不全。把地址给晓清吧。”昌哥冲着厨房角落里的一个纤瘦而忙碌的背影努了努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晓清?!我不知道是该怀疑自己的眼睛,还是耳朵。我承认今天早晨我的头有些混沌,但耳眼还是正常的。

这时晓清转过了身,抱着一大捆装外买的牛皮纸袋走过来了。晓清上身穿着帝王的店服:深蓝色的T恤衫,下身配一条黑色宽裤脚的牛仔裤,还和两年前一样的清爽。

“你还记得我吗?”我压低了声音问。

“记得。”她说。

她还记得我!两年前我在这里只见过她几面。

“怎么又回来做工了?做餐馆工很辛苦的。”我注意到这两年她把她的小手保养得不错。

“没关系的,好在是轻车熟路了。”晓清一边说,一边迅速地整理着桌子上杂乱的塑料袋,餐巾纸,和塑料刀叉。

“别抒情了,”昌哥不客气地打断我们的谈话,从我手里夺过了账单,递给了晓清,“晓清,以后如果有人从这个地址点餐,你就说我们不送。”

晓清点了点头:“昌哥,你说卢克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医生?检查一下有没有内伤,至少也给伤口消消毒。”

昌哥显然被她这一声轻轻的“昌哥”叫得心花怒放了,“是该检查一下。”

我没想到晓清这么关心我,她和我几乎还是陌生人。我的头痛突然减轻了许多。丽莎还不知道我被打伤。昨天晚上我回家时她已经睡了,今天早晨我出门时她还没醒过来。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我说,“我也听不懂医生说什么,去看也是浪费钱浪费时间。”

“等到下午三四点锺,餐馆不忙的时候,让晓清陪你去看一下吧。”昌哥慷慨地说,平常他是绝不肯让员工在工作时间去办私事的。

“我认识的一个医生叫苏珊娜,很nice(好)的,我先给她打个电话预约一下。”晓清把脸转向了我,让我看清了她周正的五官,和她的被德克萨斯的阳光晒成了浅棕色的皮肤。

我的手突然痒痒的,很想搂住她的肩头。大概像我这样身材高大的北方男人,对瘦小嬴弱的女人都有一种无法控制的要把她拥揽入怀的冲动吧。

下午我坐上了晓清的车,和她一起去看医生。苏珊娜的诊所里摆满了花草,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和“帝王”的厨房相比是截然不同的天地。我和晓清坐到了相对的两只沙发上。我头发里的春卷味道不时地冒出来,而脚上的那双黑乎乎的旅游鞋和乳白光洁的地面也非常不般配。我希望这场检查早一点过去,我才不在乎我的脑子里有没有内伤。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做工。”我打破了沉默。我知道晓清以前在“帝王”打过整整三年工,赚的钱替她老公交学费学计算机,两年前她老公找了一份年薪很高的工作,她就辞了工,说是准备去读书了。

“从终点回到起点,是不是?”

“人一辈子就是从终点回到起点。不管你国内发达,还是在海外淘金,最后还不都是归于一把尘土?”

“不要谈这么沉重的话题吧,”晓清叹了一口气,“我很久没打工了,今天做了半天就觉得累了。”

“你老公怎么肯让你再出来打工?”

“他几个月前被公司裁掉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工作。我们有两个小孩,全家四口只靠积蓄能维持多久呢?”

这时一个斯文的金发女人走过来叫晓清的名字,原来她就是苏珊娜。苏珊娜和晓清寒暄了一番之后,就把我引进了检查室,给了我一件纸睡衣和一条纸短裤让我换上。苏珊娜通过晓清的翻译,问了我很多问题,替我填了一个又臭又长的表格。我一直不敢看晓清,因为我觉得我穿着纸睡衣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笑。苏珊娜打开了我头上我自己胡乱包扎的纱布,看了我的伤口。她一会儿听心脏,量体温,一会儿又称体重,查眼睛,把我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番,最后叫我脱掉睡衣,背过身去,我照做了。

我听到两个女人同时惨叫了一声,接着又同时叹息了一声,因为我背后还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痕。我心里突然委屈了起来,眼睛不由得就湿了。

这时晓清告诉了苏珊娜我挨打的经过。不知为什么晓清说的英语,我可以听懂很多。

“You should sue them!(你应该告他们!)”苏珊娜气愤地说。

我不可能去告他们的,七年前我的商务考察签证就过了期,我一个黑了身份的人怎么能去上法庭告别人呢?再??我也不想出那笔昂贵的律师费。

终于所有的检查都结束了,伤口也被处理过了。我去付账单的时候,苏珊娜和晓清单独谈了十几分钟。

等我和晓清重新回到了车上之后,我问她:“苏珊娜怎么说?”

“你没有什么内伤,但你必须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什么?你看我这么壮!”

“另外,”晓清停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了,“苏珊娜还建议你去看看精神医生。她只是家庭医生,精神科不是她的专长,但是据她观察,你的精神不太稳定。”

“她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美国医生就喜欢无中生有,小病化大,然后宰你一刀!”我被激怒了,嚷了起来,“你有见过比我精神更正常,更清醒的人吗?”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肯正视自己。”晓清低声地说,然后发动了汽车,表明她不想和我争执。

可是我不想放过她,尽管她用她的两只小手紧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的样子让我有些心动。

“说来说去,都是钱!世界的中心就是钱!那几个墨西哥小崽子对我下手,除了心毒,还因为要省下五十几块的餐钱。苏珊娜建议我去看精神医生,也许她是想从精神医生那里拿介绍费呢。”

“你这么大吵大嚷的,头会不会更痛?”晓清侧过头,有点讽刺地问我。

我终于闭了嘴。

晚上下工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丽莎叉着两腿倚着床头坐着,一边吃瓜子,一边看一部关于皇帝和公主的电视剧。她把瓜子皮吐了满床。

“你做饭了吗?我很饿了。”我的口气有些不满。

“我也很饿了,我们一起出去吃牛排好不好?有一家牛排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丽莎撅起了她厚厚的性感嘴唇,问我。

“你在家睡了一天,做一顿晚饭都不可以吗?你以为你傍到大款了吗?”我把红帽子甩到了床上。

“没想到你这么小气。”丽莎下了床,脱掉了她身上的真丝红睡衣,换上了一条袒胸露背的超短裙。

她居然没有注意到我头上的纱布!或许她注意到了,但此刻对于她,牛排里的血丝比我头上的血丝更重要。

“你让我一个人这么晚出去吃饭,不怕我被人强奸吗?”她仰起脸,挑战我对她的伶惜。

“你装什么淑女呀?几个月前你在唐人街做按摩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被人‘强奸’,我看你那时也过得美滋滋的。”

“我今天才看透了你!以前我还以为你是我的英雄呢!你找块镜子去看看你这付残兵败将的样子。”丽莎伸出右手的中指,在我眼前勾了几勾,然后扭身走了。

房间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大约半年前,我在唐人街的一家按摩院第一次见到丽莎。按摩院开在一个三房的公寓里面,既没有牌照,又没有受过培训的按摩师。那天我从四个按摩女中选了丽莎,是因为她眼神粗野放肆。我单身一个人在美国过了八年,骨头早都紧了,我渴望被一个女人放肆的眼神抽打。

丽莎按摩的指法我实在不敢恭维,但是她床上的功夫的确让我淋漓尽致地重做了一回男人,这大概也是我临走时给她留下我的电话号码的原因。

大约两个月后,丽莎打电话给我,哭得惨兮兮的,说是最近得了一场重感冒,不能接客,而她的老板,那个挨千刀的,限她三天搬离按摩院,免得占着一个房间而不创造任何经济效益。

“卢克,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丽莎最后抽抽搭搭地说。

她最后这句话让我中弹了。被称男子汉已经不易,再加上有情有义,谁能挡住这样的恭维?何况这话还出自一个有着野性眼神,厚厚嘴唇的女人之口。

“你到我这里来吧。”我说。

“我会和你一起打工,我会帮你煮饭洗衣。”丽莎信誓旦旦。

丽莎在我的公寓里吃睡了一个多月。后来有一天,帝王的领位生病,昌哥叫她当了一天领位。到了晚上收工的时候,她告诉昌哥以后不要再叫她做工了,她实在累得受不了了。

昌哥对我说,“中国人在这里找”临时伴侣“的很多,但像你找这么一位小姐的还不多。”

末了昌哥又补充了一句:“你别以为所有的妓女都是杜十娘呢。”

现在我知道了,丽莎不是杜十娘。

那一夜,丽莎没有回来。

第二天午餐前,丽莎到“帝王餐馆”来找我。她穿了一件翠绿的真丝小背心,一条勉强挂到屁股上的白色热裤,一进厨房就引起了全体男员工的阵阵尖叫。她叫我拿四千块钱给她,算是和她结清。

“你想什么呢?我如果肯花四千块钱,我去睡好莱坞电影明星,我找你?”我不屑地反问她。

“你这个王八蛋,”她开始破口大骂了,“提起裤子就不认帐。”

她站在厨房中央足足骂了我十五分锺。厨房里的人,包括晓清,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她的表演。

其实丽莎比那几个墨西哥小崽子还要凶的,她用一根软软的柳条般的长舌,浸透了她骨髓里的冷酷,狠狠地抽打我。

“滚出去!Get out here(滚出去)!”昌哥用他手里的大号铁铲用力地敲了几下铁锅。丽莎走了,我看了一眼晓清。天哪,我受不了她眼中的伶悯。

到了晚上,我坐在餐馆的停车场给老婆打电话。我自从出了国之后,就再没见过她。老婆在我的记忆里慢慢地由立体的,变成了平面的,最后索性变成了一缕声音,一缕电话中的声音。

“我们邻居家的电视已经换了大屏幕立体平面了,我和女儿还看老掉了牙的电视。”老婆说。

其实她所说的“老掉牙”的电视是去年才买的。这几年,老婆用我寄回去的钱在城里最好的居民区置了房子,做了豪华内装修,还买了全套的高档家俱和电器。老婆和女儿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老开心地做着家庭主妇,把当年从床单厂下岗的烦恼完全抛在脑后了。我清楚地记得她最后一月的工资是十张粉红色印着鸳鸯戏水的床单,其中的一张至今还铺在我的床上。

“还是少花一点钱吧,”我说,“存些钱我回去做一点小生意,我在这里打工打得累了。”

“这么早就回来?我们还没买车呢!你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有汽车了。”老婆的口气好像很惊讶。

我突然无话可说。几年前就说好了的,买了房子就回去了,现在又冒出了汽车,以后还不知道她会不会要航空母舰。

我关了电话,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街道。街上有很好的灯光。来美国八年,不曾留意这里的灯光,现在留意了,倒惊了一吓。才知道以前的日子全是虚度。八年,抗战都可以胜利,可我还做着北美战场上的游魂。

大陆和美国,隔了千道山,万重水,其实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可是很多人都像古代女人爱惜******一样地执著地保护着这层窗户纸。

我有勇气捅破吗?

几个月后,晓清因为她老公在国内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决定全家一起回国。昌哥也卖掉了“帝王”,在加州买了一块地,准备在上面盖一家全新的两层楼的餐馆。在新店主进驻的前一天傍晚,“帝王餐馆”的人聚在一起吃散夥饭。新店主已经明确通知大家,他不会雇用昌哥的员工,因为他自己的亲戚早已排队等着来做工。

那天大家纷纷酒后吐真言,只有我和晓清很少讲话。黄头发的小G在对昌哥狂吹了几句牛皮之后,很快就醉倒在桌子底下了。

后来我站起身,坐到了靠窗的一张桌子后面抽烟。晓清出门的时候路过我的身旁,停了下来,卢克,我建议你趁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间,你的脸色不太好。

还是从前的那一套。我故意转移话题,“下这么大的决心,说回去就回去了?真是不离不弃。”

“结婚就像投资一家公司的股票,既然你已付出了这么多,不管这家公司气旺,还是气衰,你都不舍得抛掉是不是?”她反问我。

她最后拍了拍我的手背,说:“多保重。”随后就离开了。我没有转过头去看她的背影,但我听清了她轻轻的脚步声,她发动汽车时制造出的细微噪音,和她的车轮最后一次碾过停车场发出的悲哀的声音。

当她加入城市的车流,当她几天后登上回国的飞机,甚至当她有一天成了祖母,她留在我手背上的那一点温热还在。

昌哥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挨着我坐下来了。我给他点了一枝烟。

“等我在加州的餐馆开门了,你想来做工就来。这一年你随便找家餐馆做做。”昌哥说。

“谢了。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要继续呆在美国。”

昌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Quarter(二十五美分的硬币),递给了我,“这个送你留个纪念。”

我不解地接过了硬币,昌哥是不是喝多了酒,拿我寻开心?

“你仔细看看,这个硬币和一般的有什么不同?”他问我。

“好像边儿比正常的薄一点儿。”

“说对了。我刚到美国的时候很想发财,整天泡在拉斯韦加斯的赌场里研究吃角子老虎机,后来我就把一些Quarter的边儿磨到恰到好处,无论你什么时候把它们塞进老虎机,它们都不会被吃进去。而每隔一段时间,里面的Quarter就哗啦啦地掉出来。”

“哇,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不到一个月,我和小G一起就赢了两万块。那些天我们像疯了一样,几乎不吃不喝,恨不得从老虎机里摇出一座金山来。后来我老婆生孩子早产,打电话哭喊着让我回家。我带着一万块钱和六个特制的Quarter回到了纽约。第二天小G在赌场里就被警察逮住了,被送进了监狱,出来之后到处游荡,直到最近才肯到”帝王来做工。

“那你呢?”

“我用那一万块钱在德州买了一家小外卖店,后来卖了外卖店开餐馆,现在买下房产,准备开大型连锁店,就这么没日没夜地做了十年。这六个Quarter,我全家五口一人一个,最后一个送给你。”

我用手掌攥紧了那枚硬币。

昌哥又说,“我这些年做任何决定,就转一下我的硬币,每次硬币替我做的选择都是对的。”

昌哥回家了,留下我一个人端详这枚硬币。硬币的一面是总统头像,另一面是一只飞鹰。一枚旋转的硬币,终归会停在其中的一面,何况我已旋转了八年。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飞鹰代表去“,总统代表”留,随后就把硬币在桌子上转了起来,自己却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窗外是德克萨斯的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

我的心跳得很猛,头上的旧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我不敢把目光转回去,不敢看那枚硬币究竟停在了哪一面……

——发表于《联合报》2004年12月19-20日;

《世界日报》2004年12月30-31日,2005年1月1日;被选入作品集《旋转的硬币》

得奖感言

孤独的共鸣

台北打电话通知并祝贺我获奖。放下电话,望望窗外,安大略湖在晨晖的拥揽下一平如镜。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幸存的安慰。

庆幸自己在经历了许多的挣扎和眼泪之后,终究还有文学,漂泊者最后的怀抱,可以归依。

漂泊者的肉体之痛与精神之伤,我已不可以不正视,于是便写了这篇《旋转的硬币》。灵与肉是永恒的矛盾,去与留是永远的困惑,而在这矛盾与困惑中的孤独会得到许多悲悯苍生的心灵的共鸣,评选会成员的赏识便是明证。

——发表于《联合报》2004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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