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进宫,可以不用看到小狐狸精落落,可以不用害怕砸到皇上的头,可以不用看到小太子——稻香把头蒙在被子里,像一只狡猾的狸猫,把眼睛紧紧的埋着,不让一点阳光照进来。
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很不甘心,像是有一只毛毛虫拥堵在稻香的胸口,撕咬她的肋骨,痒痒的,很不自在。
只是顶嘴而已,至于要把我封杀掉么?稻香脑海里乱想,并且恰当的找到封杀这个词语来描述境遇。
“小姐姐?稻香姐姐?快起来,毛毛虫要咬屁股了!”小瓶儿爬上chuang来,拍拍稻香的棉被,两只小手费力的把稻香的棉被掀开,露出稻香的脸。
而揪出来的小稻香两只眼睛红肿肿的,像是两个核桃,鼓鼓的,几乎睁不开。
“哎呀,姐姐,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金鱼?”瓶儿扁着嘴,兴奋的大叫。
“嘘——”稻香一把捂住瓶儿,小声说,“你再说,我把你丢出去。”
瓶儿慌忙捂住嘴,噤声不语。
稻香揉揉眼睛,想起昨天的事情就分外委屈,又想流泪。忍一忍眼泪,稻香拍拍瓶儿的肩膀:“我问你,你说稻香姐姐对你好不好?”
瓶儿紧紧捂着嘴,不应声。
“我在问你话!”稻香瞪眼睛,小瓶儿照旧不语,转动眼睛,点点头。
“这么说,我对你好,是不是?”稻香再问。瓶儿点头。
“那你说,是我好,还是落落好?”稻香想一想问。瓶儿眼睛晃一晃,垂下头不说话。
稻香看瓶儿不讲话,有点生气:“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没有人家好看?所以你喜欢她,对不对,对不对?”连着两个对不对把瓶儿吓个半死,拼命的摇头。
“我看的出来,落落聪明,漂亮,可爱,总之比我好,都比我好。”稻香再不看瓶儿一眼,只是自顾自说着,小脸上平白添上一层落寞。
瓶儿记着稻香的话,害怕她把自己给丢出去,说什么都眨眼睛,万不敢开口。
“谁说她比你好?”清澈的声音自窗户上传进来,带着点调侃的戏谑。
稻香弯起眼睛凝望过去,桐消悠闲的坐在自家的窗户上,两条腿悠闲的垂着,中午温和的阳光照在他的粗布麻衣上,像是镶上一层金子,亮闪闪的,甚是好看。他面对着稻香,嘴角微微扬起,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潇洒。
“你是怎么进来的?”稻香撅着嘴,“这里是我家。”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他特别随意的晃动着双腿,“听说木王府的小郡主不是鬼魂,只是得了一种怪病。”他眨眼睛,仔细的观察稻香,“如果真是那样,我为我那天的态度道歉。”
稻香被他看着发怵,冷冷的说:“我看你是来打探消息的属实,然后把它卖掉,换银子的吧?”
桐消晃动一根手指:“喏喏喏,看来小郡主对我的误会很深。”
“误会?”稻香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那天是谁送我回家要铜子儿的?”理所当然的态度,决然毅然。
桐消挑挑眉毛,学着说书爷爷的口气说:“那日郡主赐予消某铜钱,消某回去寝食难安,反复辗转,还是觉得这钱收的太不应该,经过深思熟虑,消某为对的起天地良心,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是什么?”稻香问,“把我的钱还给我?”
“做梦!”桐消迅速恢复财迷的神色,火速打消她这个想法。
稻香皱眉,狠狠的白他一眼,掉转头去。
桐消看稻香生气,从窗户上跳下来,几步来到稻香的背后,谄媚的微笑:“我说小郡主,这给人的财产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那你在这里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还不给本郡主出去?”稻香学着小太子的口气冷冷的说。
“我不是来还钱的,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情。”桐消神秘的眨眨眼。
“嗯?”稻香看他诡秘的神色,心里敲鼓,“是什么?”
“你的脑袋里面真的全都是稻草啊?”桐消不客气的敲敲稻香的额头,疼得稻香轻呼出声,怔怔的望着他。
“都城里可是传言,说落落小郡主向皇上进言,说不许你进宫,是么?”桐消说。
稻香打量着这个比自己高好多的小少年,嘴巴嘟起来:“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真的不用?”桐消小声说,“我可是有办法替你报仇。”
稻香一听,两只耳朵像兔子一样,一下子就翘了起来,“是什么?”
桐消看稻香期待的神情,狡猾的眯起眼睛,“不过,我还听说,落落郡主还救了你,你真的确定要和我同流合污?”
稻香听来,嘴巴扁下来:“可是,这样个救法,我一点都不开心!”小稻香恨恨的坐在床沿,手里不安分的挽着床单,拿捏不定。
这样想着,稻香突然意识到床上还有一个未知的“小叛徒”,他可是落落忠实的粉丝,稻香一转身,一把揪住小瓶儿的衣领,把他拽下床来。
“我不敢我不敢!”小瓶儿吓一跳,双手捂头,一屁股跌在地上,把头埋的低低的,像一只鼹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