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日显然不是牛二的对手,尤其是在莽牛拳法的运用上,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只是十几合,王三日就有些体力不支了,而牛二却是余裕满满,一脸讥诮的笑容,慢慢逗弄着王三日。
陈量在远处看着心忧,正想要不要去救下王三日,但想想自己,似乎也不是牛二的对手。牛二早就有六十缕灵息了,自己却是前几天才刚有六十缕灵息。而且牛二还修习了郑长风改动过的莽牛拳法,虽然陈量暂时看不出这拳法的蔽端,但是好处却显而易见。自己在外宗三年,只学了些气道理论,拳脚功夫太差。至于法术,没凝出灵砂之前,是根本不可能运用得出来的。
陈量在纠结不已的时候,王三日的处境却更加艰难了。
牛二分明可以轻易胜了王三日,却故意留手,每次出招只是让王三日受些皮肉之苦,而不将之击倒。
陈量心道,如果是在年底考核,说不定牛二会速战速决,眼下却只是练习,牛二自然有这闲心来宣泄心中的怨愤。
“死胖子,要是你跪地求饶,说不定牛爷会放过你。”牛二一拳将王三日击得倒退数十步,鼻血四溅。
“不用。”王三日身形摇摇欲倒,却又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又不是年底考核,你何必这般坚持呢。”牛二语带怜悯地说道,似是不愿见王三日再受苦。
王三日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渍,仍旧冷冷地看着牛二,说道:“不必废话了,我是不会向你这种人投降的。”
牛二见计得逞,嘴角一扯,笑道:“那就好。”
“莽牛摆尾——”
牛二踏步近前,瞬间到了王三日的身边,一式莽牛拳法便随即使出。
王三日猝不及防,被正面击中腹部,“哇”地一声,吐了满地酸水,倒地在上喘气不已。
“还行不行了?”牛二蹲下身子,嘲讽地说道。
王三日满嘴酸味,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咬牙道:“还早呢。”说着便站起身来,仍旧怒视着牛二。
郑长风看着这一幕倒也觉得有趣,开口说道:“牛二,你这拳使的不对。”
牛二不解地看着郑长风,难道郑师兄不喜我虐打这王胖子。
郑长风接着说道:“你应该全力使出蛮牛奔野。”
牛二心中一凛,众杂役也是惊骇不已。刚才那情形,要是牛二全力用出蛮牛奔野,那王胖子就不是受伤了,而是必死无疑。这郑长风莫不是与王胖子有仇?
牛二也是疑惑不已,没听说王胖子得罪了郑师兄啊。不过既然王胖子恶了郑师兄,我倒可以全力施为,以消心中不愤了。
郑长风淡淡地说道:“不尽全力,我如何指点出你们拳法的错处?”
牛二点头示意明白,望向王胖子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再不复那种戏谐的笑意,而是狰狞了。
即便不为宣泄心中怨怒,就为得郑长风的指点,牛二也不会再留手了。
王三日也是面色一白,骇然地看着郑长风。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么,不然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本来牛二再痛恨他,也不恨真对他下杀手的,毕竟有门规约束。但是郑长风是外宗弟子,要处置一两个杂役,根本不在话下。
得了郑长风的许可,牛二的攻击,就不再是密云不雨了,而是狂风暴雨,
只两拳,王三日便见了血,左支右绌,受的伤反而更重了。
王三日体内的灵息不过二三十余缕,修习了十余日莽牛拳法之后,力量也只是刚过斗犬之力,与搏虎之力巅峰状态的牛二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嘭——
牛二一记野牛分鬃,将王胖子这近二百斤的身子击飞出去,在地上连滚了十几圈。
“还装死?”牛二跳步过去,就要一脚踩向王三日的胸膛。
陈量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大喝地声:“住手。”
话音未落,陈量便从山崖之上,急跳而下,只见几个起落,借崖壁尖石,便到了谷中。
趁众人还在错愕之中,陈量直奔王三日,一掌推开牛二,将王三日从他的脚下抢了回来。
“牛二,你敢杀人!”陈量见王三日已经气息奄奄,若真挨牛二那一脚,说不得就真的毙命当场了。
牛二自惊愕中回过神来,冷笑道:“我道谁呢,原来是修仙三年毫无寸进的陈书生。”
陈量很是不喜这牛二现在的做派,从前还只是觉得此人只有些莽撞,却不想也藏着这般狠毒的心思,喝道:“好歹我还进过外宗三年,你也配和我说话!”
牛二为之语噎,这话他无法反驳,是啊,即便陈量再如何不堪,他也是进过外宗修习三年的人,像他们这种年年期待外宗而不入的杂役,实在是没有讥笑陈量的资格。
“你倒也牙尖,与这胖子是一路人。三年无所成,废物一般的存在,竟然也敢在这里咆哮。”说话的却是郑长风。
牛二听了此话,心下了然:是了,原来郑师兄讨厌的是这陈量。说不定郑师兄早知道这陈量竟然附近窥望,所以才让我下重手。
陈量可以对牛二吼,对上郑长风却没有这般底气,只得转移话题道:“郑师兄,此番不过是年底考核前的测试,没必要下手这般重吧。”
郑长风眯了眯眼,冷笑道:“修仙本就是夺天地造化,若不狠厉些,如何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生存。”
陈量说道:“但我们是同门,难道相互间比试切磋也要生死相搏吗?”
郑长风嘿然一笑,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陈量和众人,说道:“我是外宗弟子,而你们是杂役,谁和你们是同门。”
这话一出,就连郑长风最忠实的拥趸都有些面色不愉了。
陈量也没想到这郑长风竟然说出这话来,这分明是不将杂役处的所有人放在眼里了,“郑长风,你当你是谁。杂役处属不属拳意宗,却不是你说了算。”
郑长风哈哈大笑,说道:“确实不是我说了算,但我也可以告诉你,年底之后,拳意宗就再没有杂役处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郑长风这话给惊住了,没有杂役处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师兄,你这话是何意?”
“是啊,郑师兄,你解释一下。”
“……”
一时之间,在场近百杂役都喧哗起来,毕竟杂役处是他们安身立命之处,虽说在门中地位尴尬,但好歹也是拳意宗的一份子,走出山门也能受到世俗凡人的艳羡。若是没有杂役处了,那他们这些杂役该何去何从。门中会如何安排他们,事关重大,在场的杂役们都暂时忽略了郑长风的阴鹜,一齐向他发问。
郑长风意态昂扬的扫视众人,冷笑道:“取缔一个杂役处而已,你们激动什么。”
“什么?!取缔杂役处!!!”
“这不可能。自宗门建立开始就有杂役处了……”
“是啊,郑师兄,你从何处听来这个谣言。”
陈量也是惊慌不已,倒不是吃惊于取缔杂役处,而是惊愕于郑长风为什么要在此时说出这个消息来。
“告诉你们也无妨。”郑长风站起身来,眼神阴冷地看着众杂役,说道:“上月内门传出消息,今年将取缔杂役处,所有杂役均将就地遣散。”
哗——
又是一个重磅消息,就连在远处偷|窥着的杂役们都慌乱不已,从山崖上走下来,向郑长风质问不已。
郑长风却没有那份闲心,多做解释,只是说道:“消息的真假,到了年底考核自有外宗长老宣布。”
“既然如引,我还参加个屁的年底考核。”
“我为宗门累死累活做了二十年杂役,难道宗门就这样弃我等如蔽履?”
“不行,我要向外宗长老要个说法。”
“我不要走!”
众人表现,号哭怒骂,不一而足。
“不过嘛,你们也不是没有机会留在宗门。”郑长风话风一转,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说道:“只要你们通过年底考核,我倒可以收下你们做我的侍奴。”
陈量眉尖一挑,顿时想到郑长风打的什么主意了,所有的外门弟子,宗门都会赐一些田产屋舍,并给十个侍奴名额。郑长风竟是要挑选杂役做他的侍奴。要知道这些杂役之中,灵息六十缕的虽不多,但四五十缕的却为数不少。若能收为侍奴,那郑长风的实力就大涨了。
众杂役自然也明白其中缘由,所以一时都有些犹豫,相互观望。毕竟做杂役,虽然地位低下,但其实还是颇为自由的。但要是成了侍奴,那生死就全在侍主一句话了。
郑长风抱臂看着众人,笑道:“你们好好想想,我郑某人可是外宗杰出弟子之一,跟着我,你们不亏。”
陈量看着郑长风嘴角的那抹笑容,心里一跳,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众杂役却没有就此听信郑长风的话,此事事关重大,不待确认,没有人敢就这样草率地做出决定。
郑长风冷声说道:“你们学了我三式莽牛拳法,真以为这是白给的?”
“郑长风,你意欲何为?”忽有一声暴喝响起,震得众人双了下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