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李箱里随便找出几件厚衣服套在了身上。
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哗水流声,凌天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回忆终止在了希拉向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幕。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
如果那不是梦,那之后的六七个小时中又发生了什么?怎么回的家?为什么自己和陈虹竟会赤条条的躺在一张床上?
“唉!”
实在想不通,凌天虎重重的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陈虹的手包发起了呆。
……
“呜,舒服多了。”
陈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走了出来,身上仍然穿着凌天虎的衬衣,脚上则穿着他的拖鞋。
虽然衣服和鞋的尺寸都要比陈虹大了许多,但穿在她身上却意外的性感。
仍在发呆的凌天虎并没有回头看她。
陈虹悄悄的趴在凌天虎身后,轻轻的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有些痒,但不知为什么却又很爽,这怪异的快感让凌天虎打了个激灵。
陈虹看着脸色变得微红的凌天虎,坏笑着说道:“嘻嘻,还蛮敏感的嘛!”
凌天虎的脸变得更红了。
往旁边歪了歪身子,尽量和陈虹拉开了些距离,凌天虎皱着眉头说道:“陈主任,您……您别这样。我是真有事要问您,很重要。”
陈虹收敛起笑容,擦着头发坐在了凌天虎对面的沙发上:“我知道,我也有事要问你呢。”
凌天虎一愣:“问我?什么事?”
陈虹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冲凌天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问道:“你昨天自告奋勇的说帮我去拿包,我都睡起一觉来了也没见你回来!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多,你朋友才把你送回来!我倒不是会因为是你上司就干涉你的私生活,不过,你这样也太让人担心了吧?万一你有点什么事,我会内疚死的!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啊?”
“凌晨三点多?我朋友送我回来的?”
“对啊!还有,你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吓死我了!是不是跟谁打架弄得?”
凌天虎越听越迷糊,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昨天滴酒未沾,只喝了一杯果汁而已。
至于自己衣服上的血……
“衣服呢?”
“在洗衣机里,没找到洗衣粉,更何况我昨天也喝了不少,所以就没洗。”
陈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很快便接着说道:“我昨天给你检查了,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是不是把别人打伤了啊?”
“我没打……唉,算了。您说我朋友送我回来的,她长什么样子?”
“那人中等个头,留了个板寸,长得挺白净的,看模样大概二十七八岁,不到三十的样子吧,穿了身黑色西装。”
“男的?”
“怎么?难不成应该是女的才对?”
“那他说什么没有?”
陈虹摇了摇头:“我问他来着,他压根就什么都不解释,只说让你睡一觉就没事了,让我不用担心。”
听陈红的描述,凌天虎对送自己回来的这个人似乎有点印象,他很像那个酒保。
可是,开车的明明是希拉啊!
看着一脸疑惑的凌天虎,陈虹很知趣的没有再追问,于是劝道:“不会喝酒以后就不要喝这么多啦。总之,你没事就好。”
无计奈何,凌天虎只得点了点头。
“为了感谢你收留我,我特意叫了海鲜外卖犒劳你哦。”
沉默了片刻,陈虹突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凌天虎诧异的看了看陈虹,跟着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
“您不用这么客气吧?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反倒让您昨晚……”
本来想说“让您昨晚费神照顾我”这类的客气话,可一提起昨天晚上,凌天虎立刻回想起了起床时的情景。
“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陈虹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刚好正对着凌天虎。
“黑色的吗?”
不经意的一瞥,凌天虎似乎看到了陈虹两腿之间那块遮羞布的颜色,在本能的驱使下开始有点想入非非了。
脸上一阵燥热,凌天虎飞快的看向别处,清了清嗓子支吾道:“那个……那个,昨天晚上我没对,对您……做什么吧?”
“嘻嘻……你猜。”
“我,我没心情跟您开玩笑。真是的!”
“哈哈,我说你这个人……都这么大了,怎么害起臊来像个孩子似得?放心吧,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得感谢我哦。”
“那……为什么连您都……都没穿衣服啊?”
陈虹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因为我习惯裸?睡啊!你昨天就跟昏死过去一样,怎么弄都不醒。再说了,就你这个胆量,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难道不是吗?”
凌天虎像个赌气的孩子般努着嘴,小声哼唧道:“嘁!谁说我不敢,我只是,只是不……”
话还没说完,陈虹突然笑着站了起来,跨过茶几一屁股坐在了凌天虎的大腿上,手臂环抱着他的脖子。
透过宽松的衬衣领口,陈虹胸前那道深深的沟壑一览无余,加上大腿上传来的那股弹软的触感,凌天虎直觉得浑身的燥热,血气上涌。
这哪是享艳福啊?这简直就是煎熬!
“只是什么?”
“……没,没什么。”
“你呀,明明就是没胆子,还找借口!嘁!不乖!”
“你!”
“你什么你?你就是……啊!”
一声惊呼,陈虹被恼羞成怒的凌天虎攥着手腕压在了身下。
“你!你别逼我!”
陈虹没吭声,只是含情脉脉的盯着凌天虎,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
屋里安静极了,两人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
二十四岁的凌天虎正值精力旺盛的时候,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可是个极大的挑战。
眼前的美色不断的冲击着凌天虎的心理防线,陈虹像是有股强大的吸力,凌天虎的脸不由自像她慢慢靠近……
紧紧的攥着拳头,陈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咕噜!”
吞了口口水,凌天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片芳泽,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突然响起。
“啊!陈主任,对,对不起!我,我……”
凌天虎惊得像触电般放开了陈虹,连连道歉。
陈虹羞红着脸坐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可,可能是送外卖的来了,我去开门。”
说完,陈虹从包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抻了抻衣角便去开门了。
凌天虎还没有从刚才的尴尬情绪中恢复过来,呆呆的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凌天虎觉得有些可惜,但更多的是后怕,毕竟生杀大权还掌握在黄院长手里呢,万一因为这事黄院长把林烨的死因硬说成是自己操作不当,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
“外卖哥,你来的真是时候!”
……
“唉?走错门了?”
陈虹还没开口,门外的男人倒先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他两眼不错珠的上下打量着衣着单薄的陈虹,反倒没有丝毫因为走错门给别人造成困扰的歉意。
陈虹见这人两手空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送外卖的,便问道:“您找谁?”
男人一愣,往后退了半步,看了看钉在门楣上的号牌,奇道:“没错,是这里啊。请问凌天虎是不是住这儿?”
凌天虎租的这间房子不大,两人的对话被他听了个真真切切,这个人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石铮?果然是你!”
一边说着,凌天虎走到了门口,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哥们儿石铮。
看了看凌天虎,再看看陈虹,石铮不明意味的笑了笑:“那个,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听这话的意思,凌天虎就知道被石铮误会了,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少扯淡!”
“这位是我医院的外科副主任医师陈虹。”
跟着凌天虎拿下巴朝石铮的指了指,介绍道:“这货是我大学同学石铮,可以叫他屎蛋,这货脸皮厚。”
石铮瞪了凌天虎一眼没搭茬,反倒突然握住了陈虹的手,一脸热情的拍着马屁:“哟!原来您就是陈主任啊!久仰大名了,这孙子总跟我提起您。您可别听他瞎说啊,我这人脸皮儿薄着呢!您看,我一见到美女脸都红了。”
陈虹象征性的颤了颤手以示友好,便把手从石铮的手里抽了回来,掩着嘴笑道:“你们两个人真逗!别都站着了,进屋说吧。”
……
三人围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内容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
没多久,陈虹订的海鲜外卖送到了,她自告奋勇去厨房准备餐具,客厅里只剩下了凌天虎和石铮。
石铮扭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确定没人偷听后,一脸坏笑的用胳膊肘碰了碰凌天虎。
“我去!哥们儿你真牛B!我做梦都没想到你还金屋藏娇呢!还是个极品!”
“藏你妹!都说了她是我上司!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少来!穿着你的衣服,给你买海鲜大餐,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火爆,你就没点想法吗?”
“她只是喝醉了,在我家借住了一晚,总之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懒得跟你细说。”
听凌天虎说完这句话,石铮突然露出了一副欣喜的表情。
大学同窗四年,凌天虎对石铮的这幅嘴脸早已了然于胸,伸手把他往旁边推了推,不耐烦的说道:“要泡你自己想办法,我可帮不了你。”
无奈的摇了摇头,凌天虎直到现在还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石铮成了死党。
人们都说有共同爱好或者共同志向的两个人才会成为朋友。
可这句话却不适用于凌天虎和石铮。
石铮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他的父亲白手起家,做药材生意发了家,现在是国内一家小有名气的医药公司的老总。
用石铮自己的话讲,他上大学完全是被他老爸逼的,他只需要混个证书就行了,反正以后都要接替他老爸的位子。
因此,大学生活对于石铮来说无非是吃喝玩乐,加上他长相不错,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子,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所以他身边总有很多漂亮姑娘围着,而他也乐得如此,基本上每月都会换一个女朋友。
凌天虎的父母则都是普通工人,收入平平,算不上富裕。
凌天虎从来没有考虑过交女朋友,与其说是性格使然,倒不如说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财来负担起女朋友的花费。
偏偏是这样两个背景、性格截然不同人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对上流社会中那些尔虞我诈和阿谀奉承感到厌烦了的石铮,也只有在凌天虎面前时才会显露出真实的自己。
……
丰盛的海鲜大餐摆在了桌子上,大部分菜肴凌天虎连见都没见过,根本叫不上名来。
但他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
好在有石铮在,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这些菜恐怕还不够。
“你好歹也是个富二代,注意点形象。”
张化龙一脸嫌恶的数落着只顾埋头吃饭的石铮,他实在看不惯石铮这幅饿死鬼投胎的吃相。
石铮往嘴里塞了一块海参,蛮不在乎的白了凌天虎一眼:“这不能怪我啊,我爸逼着我跑业务,要不然就不给我钱,我都快一个星期都没吃海鲜了。”
“靠!才一星期就……活该!我要是你爸,我让你天天吃泡面!”
石铮不屑的翻着白眼:“幸好你不是……还是陈姐好,人漂亮又温柔,还是白衣天使!唉,谁要是有陈姐这样的女朋友,那他不得天天烧高香啊?”
借题发挥,拿话试探陈虹的底细,凌天虎知道这是石铮的小心思,看了石铮一眼也没插话,他懒得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可惜陈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没能让石铮如愿。
“唉,屎蛋,你今天来的这么突然,是不是有事啊?”
发现有点冷场,凌天虎急忙把话题岔开了。
石铮一拍大腿,忙咽下嘴里的食物:“你不提的话我还真忘了。我一来是想看看你需不需要搬东西,我那房子的次卧收拾出来了,你随时可以搬过去。二来,我是要跟你说个新闻。”
说到后面,石铮故作神秘的卖起了关子,“新闻”俩字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虽然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新闻,可石铮这幅神秘兮兮样子的确引起了凌天虎和陈虹的注意。
“什么新闻?”
“就昨天晚上,我们小区发现一具死尸,据说这是连环凶杀案的第七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