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恭命不如从命了,不知道你选的几位高徒现在在哪里?”虽然心里年龄小于蒋百里,可徐树铮还是不愿意低头,便不再推辞。
“高徒,谁的高徒?”
“你说呢,不是你的高徒,能叫蒋校长吗?”对于能够结交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军事家,徐树铮心里岂能不乐,根据后世他对蒋百里的了解,虽然各个时期的当权者都认为他是中国最优秀的军事家,但每个人对他的使用都仅限于参谋而已,这就为自己今后重用此人创造了条件。
“你就别奉承我了,在这所军校里面,你的威望比我高的多。”走进校长办公室,蒋百里为满脸疑惑的徐树铮挪动一下椅子示意坐下后,才解释道:“我来到军校才半年,虽然在日本的时候积累了一些威信,但是和他们心目中的共和功臣不可比呀,你的宪政三阶段被孙中山先生所采纳,更是为这些学生所仰慕。”
乖乖来,没想到我徐树铮还有“粉丝”了,这个胡景翼,从来不告诉我,自己在军校被这么多人崇拜,不然的话,还不早就被我给挖到徐州去了。不行,以后得把这保定军校当成自己的娘家,没事就来串串门,这里可是未来中国内战的主力呀!
蒋百里一席话说得徐树铮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刚才还说别扭,这回咱俩又相互恭维上了,看来今天谁也别想听到真话了,我还是自己下去溜达溜达,说不定就能碰上几个真金呢?”
“你呀,不相信我,那你就下去溜达吧。”蒋百里手指着窗外,示意徐树铮出去。
“不行,万一你说的是真话,那我还不被这些学生给包围了,你肯定不会出去解围,我不傻,绝不上当。”徐树铮摆了摆手,安坐不动。
“哈哈”两人对视了一下,大笑。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这是我根据这两年考试的成绩筛选出来的,你看看,有没有自己熟悉的人?”蒋百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单。
“怎么我都不认识,是不是你把好学生都给自己留下来了,这最后一名?”徐树铮从上而下,看到的几乎全是陌生的名字,但是到了最后一个,他愣住了。
“你是说郭松龄呀,你应该没有教过他,怎么会知道他呢?”蒋百里没有想到徐树铮熟悉的竟然是今年刚刚入校的学生。
蒋百里的惊讶是有道理的,根据历史的正常发展,此时的徐树铮确实没有听说过郭松龄这个人,但是对于一个后世的军史爱好者来说,这名奉系大将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张学良就是在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师协助下,训练出了奉系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徐树铮甚至记得一本书中,记载着张学良对郭松龄的评价:“如果郭松龄还活着,日本人绝不敢发动‘九一八’。”这句话是否真实,徐树铮并不知道,但也说明了此人在军事上还是有一定能耐的。
“我确实没有教过她,但是此人我似乎听说过,你对他熟悉吧。”一个能够引起蒋百里重视的人,徐树铮相信他的能力,何况此人在历史上还赫赫有名。
“在这个十二人名单中,只有他不是即将毕业的。本来大总统和段总长的意思是让你挑选即将毕业的学生,而此人是今年刚刚考入的新生。但是年初他就考入了北京将校研究所,所以今秋入学考试的时候,我对他进行了专门的考核,此人今后绝对能成为我民国一流的将才。”蒋百里把桌子上一叠档案中的最后一份抽出来递给徐树铮,“我以为他不是你的学生,你不会对他有兴趣,所以才放在最后一名。”
“一份名单,最引人瞩目的就是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徐树铮先揭穿蒋百里的“阴谋”后,接着说道,“而你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用自己的老乡、学生带出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部队,这是我们的传统,但是这样一支部队的最大特点就是内在内行、外战外行,一切都以保住自己利益为最高目标。我们虽然已经建立了民国,但是环绕四周,各国列强虎视眈眈,又铮岂敢再用私人。”
“说得好,无愧于徐则林这个名字,太平天国以来,我们已经没有了国家军队,但愿能从你这里开始转变。”
郭松龄字茂宸,29岁,奉天人。1905年就读于奉天陆军小学堂,后被派到北洋陆军第二镇随军见习。1909年随朱庆澜换防进入四川,担任连长。1910年加入同盟会。1911年,升任第68标第2营营长。武昌起义后,朱庆澜受排挤离开四川,郭松龄返回到奉天。在奉天参加了张榕领导的联合促进会密谋起义,但遭前清政府当局逮捕,欲处以斩首之刑,后经韩淑秀冒死拦截刑车,述说郭松龄是其未婚夫,返回奉天是为举行婚礼,从未参加革命党,才获得释放。二人随后秀结为夫妇。1912年初,前清退位后考入北京将校研究所,秋季考入中国陆军大学(此时武备学堂大学堂正式称谓)。
“没想到此人差点成了革命烈士,就把他交给我吧,剩下的十一个人,我看明天举行一次考试,内容就是我们刚才所说的国家军队的建设和使命。”徐树铮和合上郭松龄的档案,这样的人才他不会放过,其他的人,就算日后不能为他所用,也不能成为袁段的走狗。
“只考察这一个方面,是不是太窄了,我看把一些军事理论加进去,他们日后很可能成为中国军队指挥官,不可有半点马虎。”精兵没想到徐树铮选拔人才,竟然不看他们的专业水平,他们担起的可是未来国家国防的重担。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大总统要选拔一帮学生,很显然是为日后准备的。但是真正的高水平指挥官不是仅靠军校就能配养出来的,这些人今后到军队中锻炼的结果更关键,何况还有分化成后勤、训练、情报等多个方面,每个人最适合哪个位置我们现在不能凭一次考核就给他们下结论。而国家利益至高无上必须成为他们的座右铭,不然的话,能力越强,反而祸害越大,何况能够入选者,理论知识绝不会差。”
蒋百里沉思了一下道:“还是则林考虑甚远,就按你说得办。”
“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这次考核的目的。”徐树铮看蒋百里点了点头,“日本毕业之后你去了德国,这两个国家的陆军最强,你认为这次考察的重点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