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祺瑞领头发表通电的同一天,由满清贵族为主成立的保皇党派——宗社党骨干良弼,在北京遭到暗杀身亡,宗社党实力大损。满清贵族内部反对派彻底落了下风。
1912年2月12日,清隆裕太后率同清帝宣统退位,根据清帝退位优待条件,搬入颐和园居住。同日,袁世凯发表了“真电”表示赞成共和。
随后,孙中山以清帝退位,袁世凯宣布绝对赞成共和,乃以“功成身退”之襟怀,向参议院提出辞职咨文,并提出附加条件:
——临时政府地点设于南京,为各省代表所议定,不能更改。——辞职后,俟参议院举定新总统亲到南京受任之时,大总统及国务各员乃行解职。
——临时政府《约法》为参议院所制定,新总统必须遵守;颁布之一切法制章程,非经参议院改订,仍继续有效。此咨参议院。
对于孙中山最后强调的两项附加条件,袁世凯极为愤怒。第一条,徐树铮根据后世的记忆,提出了“北方不稳,袁无法南下”的建议深的袁世凯赏识。但是令他不解的是,完全将总统职权全部剥夺的第二条,徐树铮竟请他接受。
“大总统,无论这部《临时约法》是否是专门针对您而制定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必须公开接受,这样您才能顺利的继承临时大总统的职位。”其实徐树铮不是不想讨功劳,而是历史上袁世凯将《临时约法》逐步架空成一纸空文,确实是一步步来实现的,整个过程他根本就说不出来。
“凭什么他孙文当大总统的时候,就是实权总统,而我就要当个毫无权力的总统呢?还带个大字。”对于《临时约法》袁世凯是越来越恼怒,如果这两个条件一开始就提出来,而不是宣统退位之后才宣布的话,只怕历史还真要改写了。
“所以更要赶紧将这个临时大总统掌握在手里。现在国会未开,临时参议院中,同盟会并没有占据绝对的优势,只要大总统提交一个我们自己人任总理,同时将陆军、外交等主要部门的总长掌握在手中,这样的大总统是虚是实都无所谓了。然后利用我们的权力,去争取在未来议会中的地位,制定正式宪法时,鹿死谁手就另说了。但是如果拒绝接受《临时约法》,那我们可就只能依靠武力来打天下了。”徐树铮虽说不出具体实施的过程,但提出个大的计划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接受共和,请立退位都是他提出来的,他还以为历史上的袁世凯轻松地接受《临时约法》呢?
“是呀,皇上已经退位了,我如果再依靠武力统一中国,那就真成了曹****。又铮说的对,必须先把临时大总统掌握在手里,问题是谁来担任总理之职呢?”
袁世凯话音一落,赵秉均悬空的右手抖了一下。在袁世凯的亲信中,王士珍、段祺瑞等是军人,徐世昌则是前清的内阁协理大臣,在以南方立宪派和同盟会为主体的临时参议院中,他们很难直接获得通过,那么就只有他赵秉均了。当然杨度还是一个主要对手,但是这个一生想当“帝师”的宪政专家,是不会走到台前的,就是想走,袁世凯也不会放心。
“这个人选不好选呀,如果想在临时参议院通过的话,必须是民主共和制的坚定支持者,至少要在同盟会眼中是这样的。”
徐树铮的话等于给赵秉均当头一棒,当他看到袁世凯两眼死死地盯着徐树铮时,明白了袁世凯早就想好了这一层。那么在座的人中,只怕总理人选就只有徐树铮这个首先提出接受共和的人了。果不其然,随后袁世凯的话证明了赵秉钧的猜想。
“所以我决定,一旦接任临时大总统后,就提名又铮你来担任内阁总理,为了保证你在孙文他们眼中的地位,北方小****的事就有智庵来负责。”
“我当内阁总理,我年纪轻轻,毫无资历,怎能当此大任?赵总长、唐总长、梁总长(梁士诒)都比我更适合。”徐树铮连忙推辞,本来他只想推荐唐绍仪一人,但是看到刚才赵秉钧的表情,只得多说两个了,这些袁世凯的心腹他还没有资格去得罪。
“又铮过谦了,你在日本五年,应该非常清楚这些民主国家讲的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谁有能力就让谁干,你现在在同盟会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孙文回到上海,立即就像和你讨论如何实现民主共和的问题,提名你,也容易获得通过,智庵他们过不了临时参议院那一关。”
废话,你比我还有资历的话,我这个临时大总统还能干吗?袁世凯当然清楚选人的标准。
“那唐总长和杨先生也比我适合呀。”对于这个傀儡总理,徐树铮才不会去当这个冤大头呢。段祺瑞在任时,是依靠皖系军阀才玩转这个总理的,他徐树铮现在去当这只出头鸟,不被袁世凯玩死也得被段祺瑞他们给玩死。
“又铮,总理考虑的很周到,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袁可定、赵秉钧等人看到袁世凯非要起用徐树铮,纷纷上来劝解。但是过去习惯了顺其自然的徐树铮,这次宁死都不愿出头,结果当天的会议上竟然没有确定总理的候选人。
2月15日,临时参议院以全场一致的17票选举袁继任临时总统。他所得的票数比之孙中山当选还多一票。令徐树铮奇怪的是,临时参议院在通告改选总统的电报中,把新当选的总统说成是“中华民国之第一华盛顿,世界之第二华盛顿”,把袁捧上了三十三重天,而把孙中山的第一届临时总统撇在一边。
但是面对袁世凯拒不南下,孙中山在南京坚决表示:“新总统一日不南下就职,则本大总统一日不能解职!”
最后还是南方妥协派害怕把问题闹僵,主张派人到北京说服袁南下就职。
2月25日南方五专使到达北京时,袁下令打开中华门迎接他们入城。这是迎接国宾的一种极其隆重的礼节,袁用这种礼节迎接五专使,大家认为,这是“南北一家”的好气象。但是29日网上有曹锟的部队在北京城内制造出的混乱,令临时参议院被迫同意建都北京,袁世凯直接在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内阁名单透过临时参议院统一之后,在南京办理交接手续。
3月13日,袁世凯正式任命已经加入同盟会的唐绍仪为内阁总理。半月后,临时参议院通过了唐绍仪提交的内阁名单:外交陆征祥、内务赵秉钧、财政熊希龄、陆军段祺瑞、海军刘冠雄、教育蔡元培、司法王宠惠、农林宋教仁、工商陈其美、交通徐树铮。
袁之所以选用唐为内阁总理,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第一,袁唐二人早年在朝鲜相识,此后多年来唐一直是袁在政治上和外交上的得力助手。第二,唐在上海与南方人士周旋,取得良好的印象,提名他组织第一届内阁,不致为临时参议院所否决。第三,唐绍仪早在南北和议告成时,就由孙黄二人介绍加入了同盟会。当然他是取得袁的同意后才参加同盟会的,此时盛倡“孙袁合作”,袁在这一时期不能不保持其与同盟会的合作关系,利用这样一个“双栖人物”在合作关系中起桥梁作用,对他非常有利。第四,唐又是著名的英美派外交家,袁在外交上既然紧密地依靠西方帝国主义,叫唐组织内阁,也有利于外交路线的推行。总之,袁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无论用人行政,都以当前的个人需要为其出发点。是呀他认为在徐树铮拒不组阁的情况下,总理人选没有比唐更为适宜的了。
当然,这张名单,也袁世凯和徐树铮煞费苦心的成果。历史上的首届内阁名单徐树铮并不太清楚,但是历史教科书上却有着同盟会掌控冷衙门的说法,在帮助袁世凯定下大的方针之后,他就在陆军总长一职上为段祺瑞说了几句好话。
后人仔细分析该名单后,指出:同盟会在全部阁员中占了五人。此外,徐树铮、陆征祥、施肇基都是无党无派的外交界人士,刘冠雄也是无所属的海军军人,熊希龄是君主立宪派,此四人可以称为同盟会与北洋派以外的中间派。北洋派方面只有赵秉钧、段祺瑞二人。表面看来,这是一个以同盟会为主体的“混合内阁”,分配得天公地道,并无半点私心。
但是唐绍仪是袁世凯“派进”同盟会的代理人。那些表面无所属的外交家和海军军人,早已成为北洋派的政治寄生虫,一切唯袁之命是听。君主立宪派在同盟会与北洋派之间,早已倒向北洋派。同时教育、工商、农林、司法四个部,都是摆摆样子的冷衙门。而军队是政权的命根子,内政掌管全国治安,财政为政府养命之源,外交要跟帝国主义打交道,这些重要部都控制在袁党的手里。唯一袁世凯没有料到的就是徐树铮之前与同盟会非同一般的关系,可是只跟段祺瑞关系较好的徐树铮,在这届内阁中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