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外交总长梁如浩,模模糊糊中将那个文件看完,也不一一研究,就已经看出来在该条约中,不要说中华民国了,就是宣布独立的外蒙古,也是一丁点主权都没有,如果承认********,倒不如直接把蒙古割让给俄国来的省事。梁如浩虽然苦笑蒙古人的所谓的独立丑剧,却不能不抓耳挠腮一番,毕竟如此卖国之事,不仅远胜于与各国俄国签订的一系列条约,而且无论任何条约基本上都是大战失败之后才签订,这此次却是一枪未发就投降了。梁如浩虽然相信刚刚当上临时大总统的袁世凯是不敢承认这种卖国条约的,但是谈判却少不了自己。
梁如浩,原名滔昭,号孟亭、梦亭,字如浩。唐家镇人。清同治十二年(1873)与唐绍仪、周长龄等第三批幼童赴美留学,先后人读哈德福中学与史梯芬工学院。清光绪七年(1881)5月归国,任天津西局兵工厂绘图员。清光绪九年(1883),任中国德籍顾问穆麟德随员,赴朝鲜筹设海关。清光绪十一年(1885),袁世凯任驻朝鲜通商事宜大臣,梁被任为幕僚。清光绪二十年(1894),袁奉召回京,梁随袁归国,委为关内铁路运输处处长,后升北宁铁路总办。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梁受清廷委派,由八国联军手中接收关外铁路。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派驻荷兰,后纳资捐升候补道。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梁负责修筑京汉铁路支线(由高碑店至梁格庄)。翌年,先后任奉锦山海关道兼关内外铁路总办、天津海关监督、牛庄海关道、天津海关道、上海海关道。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授外务部右参议,复迁升外务部右丞兼署奉天左参赞。清宣统三年(1911)辛亥革命前夕任袁世凯内阁邮传部副大臣。武昌起义后,广东独立,都督胡汉民任梁为军政府交通部部长。1912年民国肇建,首任国务总理唐绍仪曾提名梁为交通总长,未获参院同意。稍后,任陆征祥及赵秉钧内阁外交总长。
搔头挖耳的想了多时,竟转忧为喜道;“有了!有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开始见梁如浩毫无主意,突然又听到他大叫“有了!”两字,还真以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一番大经济、大政策。只见梁如浩不慌不忙,取了俄国公使递交的文书,直奔总统府而去。
然而随后两天,外交部工作人员再也见不到总长梁如浩的踪迹,众人还以为他正在总统府中,于大总统、总理密商对俄方法,谁知他已托病不出,竟另寻一安乐窝,闭户自居。
而总统府中,只有一纸辞职书:“偶抱采薪,不能任事,请改命妥员继任”
对梁如浩知根知底的袁世凯看到辞呈,仅仅付诸一笑,便任命前任外交总长、未获通过的国务总理陆征祥再度出任外交总长。陆征祥立即拟好照会,坚决不承认俄蒙协约,并遣人送往俄国公使馆,以示强硬。
然而随后便接到热河都统昆源急电,开鲁县被蒙匪攻入,全城失守了。原来开鲁县在热河北境,旧系内蒙古阿鲁、科尔沁、东西札鲁特三旗地,自清光绪季年,收入版图,改为直隶属县,此次东札鲁特协理官保扎布,受外蒙古煽惑,勾结东西札鲁特、科尔沁各旗,攻占开鲁,驱逐汉民,且纵兵焚杀,惨无人道。热河都统昆源,飞电乞援,袁总统即派姜桂题率领毅军十四营,驰往援剿,一面令外交总长陆征祥,速与俄使交涉。看官!你想俄政府方怂恿外蒙,出兵内犯,怎肯出尔反尔,取消俄蒙协约,把外蒙送还中华呢?俗语所谓猫口里挖鳅?他自与外蒙活佛订约后,外蒙的军队,要依官教练,外蒙的国交,要俄官主持,外蒙的土地,作为借款的抵押,外蒙矿产,归俄公司开采,外蒙兵饷,归俄银行发放;还要设统监,逐华侨,割让乌梁海一带,种种要索,得步进步。哲布尊丹巴帝号自娱,毫无知识,所任用的杭达多尔济,甘心卖国,把俄人要约各条,有允诺的,有不允诺的,始终是恳俄人援助,且派陶什陶简率精锐,充作先驱,并拟定四路进兵,一路沿科布多阿尔泰山,直犯新疆,一路由东蒙廓尔罗斯,直犯吉、黑,一路向绥远、归化,直犯山西,一路向热河直冲北京,四路中以吉黑热河为主队,蒙兵不足,借用俄兵。螳螂捕蝉,不知黄雀之乘其后。开鲁失守,便是进兵热河的嚆矢。袁总统既派毅军北征,复命参谋陆军两部筹画防守事宜,并饬东三省边防及西域边防,与东蒙、西蒙、中蒙各处边防,一律戒严。
袁世凯只得命令黑龙江、吉林两省都督整备军队,等到第二年春暖冰融,酌量进行。嗣因内蒙古乌兰察布盟,偶有烦言,乃再由国务院申喻蒙旗道:
现在五族联合组织新邦,务在体贴民情,敷宣德化,使我五族共享共和之福。前据绥远城将军张绍曾电呈乌兰察布盟扎萨克等来文,以共和为扰害蒙古,抛弃佛教,破坏游牧,请民国内务部嗣后关于饬令遵行新政怪异各事件,暂行停止等语。查优待蒙回藏民族条件第七条,蒙、回、藏原有之宗教,听其信仰,是宗教申明信仰,何有抛弃之事?
第二条保护原有私产,是产业申明保护,何有破坏游牧之事?又参议院议决公布待遇蒙古条例第一条,中央对于蒙古行政机关,不用殖民等字样,第二条各蒙古王公原有之管辖治理权一律照旧,是皆重在维持蒙古原有权利,何有扰害之事!又原电该盟呈内指除藩属名称为混乱蒙人种族一节,查宣布共和,迭经申明联合汉、满、蒙、回、蒙五大族为中华民国,名为蒙族何有诬为混乱?至不用理藩字样者,所以进为平等,免致待遇偏畸,中央刻又复封*,振兴****,各呼图克图来京及助顺者均加进封号,优予礼赉,蒙、回王公之赞同共和者亦并优进爵秩,民国优待蒙、回、藏各族,崇重宗教,实有确征,无非欲同我太平,安生乐业。惟该盟原呈,既多有误会,自应赶为宣播,以释群疑,即由国务院将优待蒙、回、藏各族条件,待遇蒙古条例,及复封*扎赉各呼图克图优进各王公爵秩等公布命令,译成各体合璧文字,刊刻颁发各旗各城,榜示晓谕,俾众周知。
岁月磋跎,年关将届,中央政府,为了俄蒙问题,尚忙碌不了,叠开总统府会议,国务院会议,自袁大总统以下,及所有国务员,谈论了好几天,筹画不出什么妙计。最苦恼的是外交总长陆子欣,他既要想出议案,复要对付外使,焦思竭虑,瘏口哓音。小子当日,曾闻陆总长提议方法,共分甲乙两项如左:
(甲)对于俄蒙协约之交涉,共分四条:
(一)蒙古为中国领土,无与外国缔结条约之权。
(二)库伦为外蒙之一部分,不能代表全蒙。(三)活佛专掌宗教,无与外人交涉之权。(四)取消俄蒙协约,另订中俄条约。
(乙)对于中俄交涉之提议,共分八条:
(一)蒙古之领土权,完全属于中华民国。(二)除前清时代已有之大员三人外,民国不再添派官吏。
(三)民国得屯兵若干,保护该处官吏。(四)民国为保护侨居该处华人起见,得酌置中华民国队于该处。(五)
将蒙古各官有之牧场,分赠蒙古王公,以示优待之意。
(六)各国人不得在蒙古驻屯各种团体,且不得移民。
(七)蒙古若未经民国许可,不得自由开垦开矿筑路。
(八)蒙古与他国所订协约,一概作为无效,此后蒙古若未得民国政府同意,所缔之约,亦皆不能发生效力。
陆征祥提议后,内阁全体赞成,正准备与俄国公使进行谈判,不料英国又提出西藏问题,并且俄国和日本以六国大借款为由提出政治要求,无奈之下的陆征祥也想学梁如浩。正在苦恼之时,袁世凯命令他拖延与俄国谈判一事,等待消息。
此时徐树睁正率领考察团在日本,当熊希龄在伦敦正式签下六国大借款之后,陆征祥也根据袁世凯的命令终止了与俄国公使的谈判。随后他虽然因为徐树睁所签订的《中日密约》(作为外交总长陆征祥事先并不知情,也算是民国一大奇事)而被迫辞职,但是相对于可能签订的中俄蒙条约来说,没有割让土地的《中日密约》已经算是最好的选择了,(历史上1913年出现的表面承认外蒙古完全自治、实际独立的《中俄声明》也不复存在)这也是后来陆征祥再为徐树睁背过黑锅之后,仍然愿意在其手下工作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