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两位来自日本的朋友吗?”徐树铮看到史量才点了点头,不止是史量才,几乎全部在场的人员都点了头,“对于这个问题我一时还不能回答你,不过关于国中之国的这个问题,我倒非常乐意回答。东北对外开放实验区成立之后,为了进一步完善政府的结构框架,先后设立了财政署、工商署等机构,结果外面的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实验区政府在收省级政府的权力,所以今天也认为是为了三省议会的权力,其实不然,虽然这次联省议会成立之后,将成为三省共有的议会,所有的权力归于议会,但是实验区政府下属的机构将更名为财政协调委员会、教育协调委员会、交通协调委员会和工农商协调委员会,当然不少议员认为工商和农业应该分离,这个问题会在今后的会议中协商解决的。而且今后三省一地区是否愿意加入联省会议,完全有该省议会自己决定,不信你可以问问各省的议员,如果本省议会不同意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不来。”
“对于这个问题,今后联省议会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此外三省作为对外开放的实验区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内所取得成绩可谓是有目共睹,但是今天作为我国民主会议的一部分,为什么邀请两名外交官前来,为什么不能邀请跟多的人呢?”史量才显然将主要目光都集中在了日置益身上。
“这个问题可能只能有我来回答。”孙宝琦站起来抢过话语权,“这个本来是军事和外交方面的问题,由于这个问题跟日本的关东州有关,也跟东北有关,所以我和段总长封大总统之命前来东北,向日置益公使和落合谦太郎领事咨询。”
“向我们咨询什么问题?”日置益没有想到今天的会议他却成了焦点。
“当然是关于贵国在旅大地区突然多出了两支部队的问题了。”段祺瑞连头都没有抬。
“笑话,关东州现在还是我们我们的租界,里面增加几个当兵的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用得着两位总长千里迢迢来问罪吗?”落合谦太郎立即反驳道。
“不错,这本不该使我们过问的,不过归国增加的军队却叫中国驻屯军,这是什么意思,现在驻扎在关东州的不应该叫中国驻屯军吧,另外一支为什么叫东北军呢?”
“孙总长,你一定是听信他人调拨了,关东军自从日俄战争之后,就一直驻守关东州,我们现在增加了一点兵力,只是为了换防提前熟悉情况而已,哪来的什么中国驻屯军和东北军呀。”日置益拖着下巴听完了孙宝琦的话,立即笑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两支部队不会被发现。
“没有,公使阁下应该赶紧回国去问问了。”段祺瑞拿起桌子上了一份文件向众人挥舞了一下,“前国民党匪首孙文一直都是我国政府通缉的最主要对象,也向贵国政府多次提出引渡孙文的要求,贵国不但不顾两国友好和平的大局,包庇孙文不说,还让其组建中华革命党,现在又有贵国关东军帮助训练中华革命党东北军,公然从政治和军事上干涉我国内政,不知道公使阁下如何解释?”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都是流言,都是道听途说的流言,段总长怎么能够相信呢?”日置益轻轻地擦拭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那就是公使质疑我国政府的情报了。”
“那段总长的意思是说贵国在我国关东州有间谍了。”
“贵国的关东州,公使阁下还真会说笑呀!”孙宝琦知道段祺瑞不是日置益的对手,“旅大地区是贵国从俄国手中继承过来的租界权,该地区现在还不是台湾。”
“我,我是被你们气糊涂了。”
“是不是气糊涂无所谓,但是贵国政府向孙文的乱党提供武器弹药不说,还要用贵国最为精锐的关东军帮助其训练东北军,其意何在,难道贵国还真想再来一次《马关条约》吗?”
“孙总长太激动了,我不是说过了这都是道听途说的谣言。”
“是不是谣言不是公使阁下说的算,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不敢跑到这里来,你认为中华革命党内部就没有爱国者,他们也许能够被孙文一时麻痹,但是在这种关乎东北大局,关乎中国领土的问题上,他们还是又良心的。”孙宝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孙总长,段总长,这件事情可是真的吗?政府的情报是否属实?”
话说到这个地步,会场内早就乱成了一团,各报记者早就冲破了两名警察组成的防线,纷纷扑到孙宝琦的面前,以便掌握第一手资料。
“这件事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我知道大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其实我本人,还有大总统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孙文先生过去毕竟是我国的民主革命奋斗了多年,政府解散国民党完全是因为国民党的存在已经发展到了为一党之私争权夺利的地步,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孙文到最后连这么一点骨气和民族气节都没有了,中华革命党东北军现在有孙文的中华革命党和日本关东军共同管理和指挥,至于今后会怎么办,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当时仅仅从名字上大家就应该明白了。”
就在奉天议会会堂内乱成一麻的时候,北京城内的袁世凯正在悠闲地品尝这自己听着留声机唱出来的《春江花月夜》。
“父亲,你这到底要干什么?”
“别说话,听完这一曲。”袁世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右手在沙发上悠闲地打着节拍,知道结束才睁开眼睛,“干什么,孙文现在也知道抓军权了,我们必须要把他给搅黄了才行。”
“可是问什么非要跑到东北的联省议会上去呢,这不是让又睁很为难吗,他和日本人建立起来良好的关系不容易呀?”
“这个我知道,我也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再说这件事不会对又睁产生太大的影响,你不信?”袁世凯看到大儿子一脸的疑惑,笑了,“孙文一直以来所依靠的就是他的声望,这一次是他自己想要败坏自己的声望,我们当然不能错过了,只有让更多的人看清楚孙文的卖国之心,才能彻底地打压他的声望。不过如果在北京城内的话,我们无论向日本提出再多的抗议,在媒体中想引起大的轰动也难,但是这一次可是集中了所有的中外记者呀。”
“我们完全可以在北京想这些记者通报。”
“你还真不明白。”袁世凯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们在北京直接告诉记者,那不等于要跟日本人对着干了,我们先让又睁邀请日置益参加会议,然后在今天早上再来一个突然袭击,记者们肯定会将目光集中在日置益和孙宝琦身上,不用我们主动开口,那些记者就会逼着套出实情来,这样日本人再有意见,我们也就有话可以推辞了,记者不允许我们等到私下里来商议。这样既可以不和日本闹翻,又能增加密谈的筹码。至于又睁那里,整个过程他什么都不知道,日本人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