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他看到了含笑的维纳斯正滚动着眩惑的情波呢,眼前这幅活生生的维纳斯比名画家乔尔乔内的《入睡的维纳斯》表现的更为突出,更富有内涵,这是一幅绝妙的杰作。他要慢慢的享用她,这是一颗微涩的橄榄。他知道只有慢慢的咀嚼才会嚼出味道,这是他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他要珍惜太阳的灿烂辉煌,他要用飞翔的手抚摸遍她的一点一滴,那怕是那些跌宕着的沟沟坎坎,或是蜿蜒的山路与荆棘之中,此时此刻即便是让他粉身碎骨他也觉得值的……
这是上苍赐福与他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地球都不在转动了,他的灵魂仿佛被挟持在峡谷的清泉里,他的生命犹如走到了巅顶,山与火的战斗即将升腾在新的星球上,是火星,还是金星,抑或是宇宙之外……
那一刻他几乎忘记了一切,他只知道要在惊涛海浪中保护着心中的维纳斯,千万别骇着她的一点一滴。
紫色的光晕里,他看到了她的脸颊在姹红中放光,这会儿她在歌唱自己生命中最圣洁的歌,她就要绽放自己的花蕾了。
男人一旦拥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后就越发是小家子气了,这也是受几千年来封建主义思潮的影响,逐渐形成的大男子主义吧。尽管大家都在一口同声地为女人唱赞歌,男女平等了女人是精英了,但真正的用实话讲起来,不也还是那种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种味道吗?
快要到家门口了,梁帆的心惶惶的,居然有些不安起来,他不相信这种古怪的感觉,他的美人鱼永远是洁白无暇的。
生命永远是需要再创造的,一旦偷吃了禁果,伊甸园的大门就再也不可能关闭了。这是人类最通俗易懂的一部小说,也是最富有哲理性的一门学科,所以说一旦有了这种行为就再也难以克制自己了,所以提高素质控制理智和理念才可能不被错误所侵吞。
这么长时间了,梁帆想,他的远离是不是一种错误?他这样一味的为了考研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这么长时间的远离,又不给她一点信息,这是不是对她的一种无形的折磨。爱情总是要经过磨砺的,没有考验的爱情是没有艺术价值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琳的面前总爱表现的高深莫测一些,艺术这两个字总是不离口的,人体艺术这几个字不正是他征服了美人鱼的敲门砖么。
他记得与琳的第一次完事后,琳追问过他一句,老虎,你也是第一次吧?
噢,你问这个吗?当然了,哪我还能有……自己曾含混不清违心地点过头。琳是那么幼稚的笑了,笑的似乎很灿烂,他也跟着开心地笑了,他认为一个男人偶而撒撒谎也是一份可爱之处。
那你为什么对人体知道的那么清楚?而我却是这样子的傻得连一点点都不懂呢?琳说这话时仿佛有点妒忌的感受。
因为你是美人鱼,不熟悉岸上生活嘛,当然要懂得少了,梁帆尽可能地打着哈哈。再说我是医生的世家,我连这些都不懂能说得下去吗?谁让你不好好学一学这方面的知识呢。
我都快要十九岁了,你还笑话人家,但我觉得这人体艺术并不是完美无缺的,甚至还有些难受的感觉,不过有了爱情,什么问题都可以抛到一边去。她说这话时将双手环绕在了梁帆的脖子上,眼睛里深藏着那么多的爱意,老虎,你能爱我多少呢?你能爱我有多深呢?
女孩子傻傻的这份情意,是绵绵的潺潺的一湾溪水,是最让人动情的,最让人醉心的,要不古人为什么会说;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我会一生一世都爱你的,我会爱你到天荒地老……
但是,她慢慢地说道,我才十九岁呐,我离法定的年龄还有一大截子呢。
那又能怎么样,那一切只不过是一道程序而已,那并代表不了爱情,只有真正的爱情才是最崇高的。
那又能怎么样,我只相信爱情,我明白了,今天我们的所作所为就是书上所说的那种……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一句话。琳顿了顿,那是一种难为情的羞怯的样子。
好啦,我来替你说吧,其实咱们都那个了,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什么年代了,当今这一代人根本就没把这些当作一回事的,你还在这里……不高兴了吗?美人鱼,我来告诉你吧,你刚才所要说得,那是一种人体本能的释放,那种释放翻译过来就叫做“性欲”,再通俗一些就叫做“肉欲”。懂吗?他看到琳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种话是不是太俗气了,是难听死了吧?我们不应该有这种语言,是吧?梁帆不愿意惹得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不高兴,他要让她高高兴兴愉愉悦悦地接受他的这一套理论体系。
是的,这些话我认为是有些太粗俗了,不过我不会不高兴的,和你能经常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快乐。这些我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但我觉得最完美的最理想的,还是精神领域里的那种美。那是一种最崇高的,让人充实的无缺撼的永恒的思恋。琳一再地强调她的观念,她自身的感觉。
哇噻!美人鱼的头脑分析就是不简单噢,梁帆有些虚张声势地夸奖着琳。但是,水族里的小精怪,我来告诉你吧,我的傻美人鱼哇,你所说得那种所谓的精神领域里情不就是柏拉图式的情欲吗?这固然是人类最高级的一种精神领域中的精神食粮,但,这些谬论都已经过时了,你说不是吗?弗洛伊德是这样认为的:性的欲望和性的需求在人类天性中是很自然的,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你说不是吗?要轻松自如地放开自我,我们要有超现实主义的精神,要让它任意地发展,这是必然规律。有些事情你会慢慢理解的,咱们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你是不是也经常做梦呢?琳轻轻地问。
是的,我也是经常做梦的,不过按照弗洛伊德梦的分析,梦便是艺术,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艺术家。我们一块儿喝咖啡好吗?
OK!其实琳的思维始终都是沉浸在崇高的圣洁的爱情花环里的,这会儿她还在不断地咀嚼着他那温柔的和风细雨式絮语般的声音呢。她嫣然微笑着咬了咬唇,这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姿态。
我以后绝对会比你要懂得好多好多的,相信吗?她边搅动着咖啡边轻轻地呷了一点点,突然间说道。
是的,是的,我相信。梁帆笑意融融地望着她。
琳的眼睛不自主地转向了德帆那海市蜃楼般的艺术照,然后又情不自禁地望望德帆本人,然后再瞧瞧他的艺术照。
这时,她的体内里突然间涌动起了一种奇特的新鲜感,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她心猿意马地恍若驾上云雾,这是一种猝不及防的陶醉感,她的身体里骤然间产生了让德帆抚摸的冲动,如醉如梦似的,她感觉到德帆的的手是那么的纤细那么的舒服……
已经就要到家门口了,美人鱼这会儿在干什么呢?德帆想,琳绝对是非常爱他的,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她对他的任何一句话都相信,都崇拜得五体投地的,这一点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不应该怀疑她,他应该绝对的相信他的美人鱼对她的忠诚。他猛地联想到了电影《叶赛尼亚》。自己的这些小小的插曲不正如《叶赛尼亚中》的那一幕幕场景吗?
永远的花前月下固然更为好,但,人生的路程需要好多好多的铺垫,因此,该捡起来的东西还是要捡起来的。虽然这些对琳来说有些残酷了点,但对自己来说,爱情事业两不耽误,那不是更值得吗?他相信她对爱情是那么的迷恋,她认为爱情永远都是至高无上的,所以说他不应该为这些担心……
德帆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经过他精心的培育和熏陶出来的美人鱼在这方面是非常优秀突出的,仅仅经过了那么几次的训练,她的功力好像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他都有些怀疑自己远远的不及她了。这些也许正是与生俱来的,天性的,所以说这是他所始料不及的。这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有驾驭能力最为有内涵,最为有潜力的人选了。
他默默地站在了大门外,悄悄地从门缝里向里望去,院子里静静的,没在任何的迹象。他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他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这也许就是爱的缘故吧,爱是甜蜜温馨的。
一只蜜蜂嗡嗡叫。梁帆好像听到了琳的声音。
你的声音真甜,就像巧克力一样甜,一样爽口。
你坏,那你的声音呢?
刮刮刮,我是一只丑老鸦。
不、不是的。
那是什么呀?
是老虎的吼叫。
呜哇!他做了一个张牙舞爪样的动作样,喉咙里“嗡嗡嗡”地唱起了:两只老虎,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
不是的,不是的!
那你是一只雌老虎,我是一只雄老虎。
不嘛,不嘛,不是的!
那我是?他噘起嘴假装生气了。
你是一只蜜蜂,一只小小的蜜蜂,一只吃巧克力的蜜蜂。
非常正确,我要吃了,我要吃奶油巧克力喽!
哇!我上当了,我不要嘛!她兴奋地撒娇。
他猛地吻住了她。一切静静的、静静的。
……可爱的鲜花;
飞来的小蜜蜂,
文雅地吮她……
它们俩相亲
一定很融洽。
他在给她吟歌德的诗。
我要听海子的诗嘛!
好的,我来给你读,不过说句实在的,这些年的诗坛是多么的悲哀,好多人一直在说,大诗人写了给小诗人看,小诗人写了只好自己看,唉!我都好长时间也不提笔了,二十一世纪的诗坛真不知道该是怎样的走向啊!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就喜欢海子的诗,我要你给我读嘛!
好吧,其实我也蛮喜欢海子的,我来读那一首呢,我就读《感动》吧,是你感动了我。
……一只花鹿
踩在我额上
世界多么好
山洞里的野花
顺着我的身子
一直烧到天亮
一直烧到洞外
世界多么好
……
我给你读一首海子的诗好吗?琳的眼睛在闪烁光芒。
《给你》她非常投入地读了起来:
在赤裸的高高的草原上
我相信这一切:
我的脚,一颗牝马的心
两道犁沟,大麦和露水
在那高高的草原上,白云浮动
我相信天才,耐心和长寿
我相信有人正慢慢地艰难地爱上我
别的人不会,除非是你
我俩一见钟情
在那高高的草原上
赤裸的草原上
我相信这一切
我相信我俩一见钟情
……我爱你……
爱得越深就捏得越紧,梁帆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至理名言。
嘿嘿!多美的金屋藏娇,旦发现有点不舒服,赶快就先躲开来,一举两得,嘿嘿,真美!
梁帆心里偷偷乐着,爱情姓什么?女人姓什么?爱情和女人还不就是穿在脚上的鞋子吗?合适吗就穿着舒服一些,不适合吗,不妨就扔掉。这是自己最新的观念,这个世界他是看透了,只有功名才是真事,钱算得了什么?有的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硬头货,谁能有自己现在活得这么自由舒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呢……梨子的滋味自己也尝过了,嘿嘿!处女……
此时已近黄昏,琳正坐在房间里,昨天晚上的梦境漂浮在了眼前。
那是一个月色灰蒙蒙的夜晚。风呼叫着犹如吹着口哨而来,一会儿敲打着院里的梧桐树哗哗作响,一会儿碰撞着窗棂嘶嘶啦啦地想要钻进房间。
迷迷糊糊之间琳来到了《呼啸山庄》。那游游荡荡的鬼魂飘来飘去,追撵着阻止着琳的前进。琳被吓坏了,大声呼叫着,鬼魂,滚开,滚开……一身冷汗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的身体软绵的没有了一点力气。
没有梁帆的日子是这样的疲惫,这样的难堪。今天晚上又是怎么过呢?
她随意拿起了一本画册,刹那间,她的周身有了一种预感,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这是好多日子里都没有的感觉。暮蔼在窗前飘飘袅袅地飘散开来,冥冥中的一种神灵好象在她的周身迷茫环绕,紧紧地缠动着她。她下意识地放松自己,但是这种感觉怎么也难以从身上剥离去……
喔,这是房间的钥匙。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他深邃的眼睛感动着她。无论如何你要等我回来,一定要保护咱们的秘密,这样尤其是对你、对咱们都要好得多!要在等我中长大喔。他一再叮咛着她。
她咬着嘴唇点点头,我会的,我会的。
我要娶你,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他幽幽地像是算命的那样在自己的手上掐了掐;虎与狗相配,这是多么绝妙的一对儿啊!虎为寅木,狗属戌土,寅木阳木,戌土阴土,阴平阳秘,大事乃治。阴阳相配万物生发,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我们是命中天定的一对儿。他拍拍她的肩,明白吗?
我相信,我是相信命的。
自从猫咪、小鸭、大狼他们上学走后,别的人也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了。琳没有遵照父亲的命令去复读,她根本就没心思去复读,她的认为是上“高四”纯粹就是一种浪费,何苦来着,自己与自己过不去。
现在琳认为自己更不需要这些了,她的头脑是不会空虚的,因为她有他的梁帆,她的脑袋里永远都是充填的满满地的。
秋天,奶奶真的去世了,奶奶是突然间患脑溢血走的。
奶奶去世后在奶奶的葬礼上她就和父亲彻底闹翻了。
父亲是重新领着一个女人回到老家的。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他的情人,还是和他结过婚的老婆,总之把家里稍值钱的东西全部打点好,那完全是一副准备好要全部带走的样子。对于这些琳根本无须去理睬,哪又怎么样,反正奶奶人都去天国了,东西要不要都无所谓的,只要将她老人家铭记在心里也就行了。
最让人生气,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父亲在奶奶病重时急需要人的场合下却没有露面,父亲的露面是在奶奶咽下气时才出现的,他一回来就大摆排场地办丧事,他要耍他的“派”!
要的是一个排排场场的前所未有的大出殡,这在农村来说是非常要面子的事。琳对这样大甩手的铺张浪费当然是看不惯了。
琳对父亲说,奶奶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克尽你的孝道呢?奶奶下世了你反而这样子浪费,这不是做样子给活人看吗?这是毫无意义的事嘛。
父亲二话没说,一棍子朝琳打了过来,若不是琳躲得快,恐怕那一天就出事了。
父亲领回来的那女人不但不过来劝说,反而还火上加油地,哟哟哟,没大没小地倒管起他老子了。
父亲更加恼火了,对着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便对琳开始了无休止的数落,这简直就是借酒撒疯。
一会儿嫌琳没考上大学给他丢了面子,一会儿又骂她没有一点父女亲,一见面就和他大折腾,这哪里是父亲和女儿,简直是仇人……
琳不在言语了,她学会了默默的忍受,她只有忍痛送奶奶而去……
她知道自己和父亲的这份亲情从此要完蛋了。
本来琳自从有了梁帆以后,对男人的看法已经有了特别大的转弯,这一次回来是满怀信心和父亲和好的,谁知……
琳赌气离开了那个家,她不要再看见父亲,她也不愿再回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