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一步步地逼近了梁帆,梁帆像遇上了恶魔似地挣脱了她的手,向后倒退着。
别怕,我知道你是洁白无暇的男孩儿,我不会逼你的,我会让你自己慢慢的体味这种男女之间的感觉的。
她的话说的从从容容,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羞怯。
梁帆都有些替她害羞了。
此刻的蓉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矜持与可爱,她根本不是梁帆想象中的清纯可人的女孩子了,与那拨尖的好学生好像根本就沾不上边。
她将自己的身子逐渐向梁帆靠近。
梁帆此时看着她那可恶的表演一阵阵的心悸,一阵阵的恶心,他很想给她一个巴掌……
蓉的脸色腓红,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积蓄了很久的仇和爱将要在这里爆发了,她要好好地裸露发泄自己。
真的,眼前这是一个漂亮英俊的小伙子,这小伙子早就使蓉心旌摇摇了。这是她好长日子里察言观色筛选好的对象,她认为自己的目光是不会错的,也不应该错的。
这几年来通过父亲的浇灌她仿佛成熟了,成熟的超乎寻常,她现在已被那乱伦的邪魔攫在了一个难以自拨的圈内,这是一个怪怪的非常人想象的圈。
这几年来她虽然恨透了这样的生活,可她又离不开这种生活了。每到与父亲特定的日子里,她的浑身就不自在起来,她会迫不及待地让父亲蹂躏她,每到这个时候她的情绪就坏极了,一个心灵中的魔鬼阴影时时刻刻都在追随着她。
与其说是父亲离不开她,倒不如说她已经离不开男人了,这样逆反性的心理,使她的性行为养成了更加乖戾,更为特殊的习惯,犹如只有在憎恨与爱抚,暴虐与剌激中才能茯得最大限度中的快感,她常常处在这种极其矛盾,自卑、疯狂、恐惧、兴奋错综复杂里。
他们父女俩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战战兢兢走过来的。她常常扪心自问,这究竟是谁的错?假若母亲健在,自己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蓉知道长期与父亲这样子终归会招致坏影响的,她同时又是一个虚荣性极强的人,她不愿让众人的唾液来将自己淹没掉,他知道父亲的频频搬家的用心良苦……
我回去了,梁帆真的心在发酸,他为她痛惜,他要尽快的离开她,他不敢招惹她,他也不愿招惹她,虽然自己曾对不起她。
干吗呀,真的不想亲亲我吗?我看你不是傻瓜也是低能儿。来呀!蓉用胳膊一下子挽住了梁帆的脖子,我不让你走嘛。
放开我!他发怒了,他欲拨开她那蛇一般的胳膊,他真的要赶快逃离了。
不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蓉说着飞快地用手拉开了林帆的裤链,迅猛地将手伸到了林帆的裤子里……
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飘飘袅袅地绕鼻而来,一阵阵酸软的感觉猛烈地向梁帆袭击过来。
那是一张满载风情深不可测柔柔的红唇,此时她吮吸着的不仅仅是梁帆的肉体,她吮吸着的是梁帆的身与心的全部……
梁帆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心境迷迷茫茫地如同一个盲人拄着拐杖横冲直闯。
这是一曲奇妙古怪的音符,他试图从这节音符中跳跃出来,但这音符就像使了魔法似的,拖拽着挟持着他的灵魂,涌动着奔向大海飘向蓝天,是那样的无所顾忌,由不得他再去考虑什么,然后他就高高地游荡在了云的边缘,欢乐溢满了全身每一个细胞……
欢愉降落得太突兀了,宛若是浪花里的阳光。
刹那间,他的心雨从高空开始坠落,他顿觉眩晕。恍惚中他经历了惊喜与颤栗,恐怖与和谐,他看到了生命的张扬和欲望的燃烧,同时也冲垮了沾满青苔的污垢与高筑的堤坝,流淌的生命之水几乎灌满了整个长堤。
他与她彼此都尖叫着,共同撕扯着癫狂了的生命之火……
这是充满欲念的生命奇葩,这是属于人特有的功能,这也是人类最原始的野蛮,这是不可战胜的诱惑力。
野蛮和文明之间就像一张薄薄的纸,只要捅破它,一切就无须再认真了。
梁帆突然间惊叹于蓉的的果断与魄力,是蓉让他尝试到了一个世界。
林帆对蓉是既瞧不起又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蓉的乱伦熟谙了男女之情,是蓉手把手地教会了自己,这不就是“强奸”吗?
世界真奇妙,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强奸”了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
其实蓉也不能算作是一个坏女孩,梁帆想。蓉只不过是人生的路走成了极端而已,只要扭转还是可以峰回路转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是在彷徨和诱惑中度过的,他们共守同盟保守着秘密。保护着他们辛勤耕耘的这块土地,他们在学习上互相勉励,逃离家庭已成为他们的最终目标。
已经就是接近高三的尾声了,蓉的父亲患是了肝癌,当检查出来是已经是晚期了国。其实蓉的父亲早有察觉了,然而此刻的他不愿意说穿,他是在磨难中一天天消耗着自己的,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如花似玉的女儿时,他的良心终于发现了,醒悟了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他是在痛苦与绝望中走向火葬场的……
蓉的高三最后几个月是在挣扎中读完的,不知道为什么蓉和他父亲之间的那种微妙关系让什么人给捅开了,人们指指点点地侮辱着她……
当高考时,蓉不辞而别了,学校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梁帆徘徊在十字架上最苦难最煎熬的日子了,他欲哭无泪,他丢魂失魄地难以自制,他不敢将自己的感情外泄。
他感谢蓉包揽了一切,蓉象蚕茧一样自己承受着全部,她一丝半毫都没有拉扯到梁帆,她为梁帆包裹了一个非常完好的名声。
林帆战战兢兢地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蓉,他觉得他应该帮助蓉,但他却心有余力不足。
他不知道他和蓉的那一段算不算是初恋,但这毕竟是他最初的……
一朵花儿虽然是开放了的,虽然开得有些伧促有些不太正常,但自己毕竟是摘花人,他也明白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一段尽管是不那么光彩的……
等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其实从骨子里从来都没有正眼瞧得起过蓉时,一切为时已经晚了。只有良心上的谴责,在永久的陈述着这一段难以启齿的情结。
他是在心力憔悴的情况下进行高考的,他没有捕捉到他的第一志愿,他丢掉了考到重点大学的机会,他无奈地走进了一所师范大学。
老师们都没想到这么好的顶尖学生居然考得这么惨,面对残酷的现实,他的心灵负荷更加沉重了。好多人都为他可惜,说他是有潜力的,劝他再补习一年,然后再考名牌大学。
他自己也明白清楚自己的实力的,但他实在不愿意再待在家里了,他怕回忆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他只得认命了。
他惨然地笑笑,这是命中注定的!
两年以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梁帆终于得到了蓉的消息:
蓉是一气之下跑到南方打工的,她想自食其力,重新认识自我价值,在那无人知晓的世界里闯一条路子。
结果,刚刚踏上南方的城市就被人给拐骗了!
她被卖进了一家所谓的歌厅,在那里她尝到了真正从事肉欲的痛苦,在那里老板逼着她学会了各种接客招式。她抽烟、喝酒、还学会了吸毒,刚刚二十出头的她已经成为一个“五毒俱全”的人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她越发放纵自己,她把自己的生命看得一钱不值,她说,活着就是为了死亡。
她过去所要达到的目标和追求完全离她而去了。
她戏谑而郑重地对人说,生命本身就是一大悲剧,她向往天国的花园,她企望上帝早日将她召唤回去……
她死于车祸,是与一个大老板同坐一辆车出事的……
蓉的死亡震惊于梁帆的心灵,他默默地为她哀悼。
他学着世俗的样子,学着爷爷死后人们为他烧纸的样式,偷偷地在黑夜里,在校外的一个角落里为她烧了一些纸钱,算是他的一点心意。
他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她,始终没有获得爱的真谛。他们之间的那种行为对于真正的爱来说,只能说是蜻蜓点水样的一种原始的意识行为,那在恋爱史上只能称之为青春期骚动的过眼云烟。
让一切从零开始,让过去的那个梁帆死去吧,揭开新的扉页重新写人生吧!
梁帆给自己定了几条制度:埋葬欲望克制自我,在大学里不谈恋爱也不找女朋友,要做到尽量少和女人接触。
大学的几年里梁帆是追逐快乐的极好时光,他一头扎进了诗的海洋里,那是多么浪漫多么温馨的日子,那个时候是诗歌放纵泛滥的年代,作为中文系学生的他是几乎是在诗歌里浸泡过来的。
开始他的诗是在校园报上发展起来的,然后他就经常向各个报刊杂志社投稿了。他的诗就像片雨后的春笋噼哩啪啦就发育成长起来了。他的诗既浪漫又非常有内涵,这是一个编辑权威赞扬他的。从此他的诗情一发而不可收。校园里称他为大诗人,好多女孩子都为他的诗所倾倒,诗歌朗诵会上他的的诗成为抢手货。
九月的诗朗诵仿佛是为迎接新到校的学生们开展的,学生会、文学社常常给人以出其不意鲜活的感受来点缀校园生活的,让这些新生们一到校就有一种新鲜感。
朗诵会设在学校的小会议室。
一个大一的女孩子身着一袭白色的短裙悠扬地走上舞台。这女孩子有着一头乌黑如瀑布似的秀发,发丝清晰明亮,显得蓬松而娇美,那圆圆的鸭蛋脸被衬托得美艳无比,两只小鹿般的眼睛妩媚轻盈。这女孩子本身就优美像一首流淌的小诗,时时都在吟唱着活泼的青春气息。当她俏丽的身影站定台上时,人声顿然安静了下来,灯光幽幽的暗淡了下来,聚光灯悠悠地罩在了女孩子的身上,女孩子的神情宛若跌进了梦幻的意境……
梁帆的心为之一动,这几个年来,他的心海被找不到真正的爱情折磨得如同死寂一般,他仿佛只有在他诗的航海里才会自由翱翔,才会奔腾飞越。此时此刻女孩子的轻盈与优雅一下子激活了他,碰撞了他……
女孩子今天朗诵的诗是他的近作,是在某家大型刊物上刊登过的,诗的名字叫《寻找》,这是一首忧愁伤感的诗。
从女孩子嗓音里弹出来的诗,更加增添了几份诗人孤独忧郁寻寻觅觅的那种美,这是一种富有磁性的音质……她朗诵到;
无声的歌来自无声的泪
象云似雾
漫天的呼唤
是淡淡的一缕青风
打湿了孤独的窗门
寻找
梦
……
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仿佛是一个磁场,紧紧地吸引了同学们的意识,大家展开了想象的双翅,驻足于美的享受里,划动沉甸甸的翼羽默默地用情去思索用心去领悟。有的人脸上挂上了忧郁孤寂的神情,犹如唤起了难言伤感的回忆。
这女孩子是带着忧伤而动人心弦的情感去朗诵的,梁帆呆呆地望着这洁白无暇的女孩子,他恍恍惚惚已经走进了意境里,他的思绪将他的灵魂仿佛带到了遥远遥远的天边……
一阵热烈的掌声把他的思绪给彻底惊醒了。
他下意识地为女孩子鼓掌。
灯光已经变换了色彩,下一首是一阕漾溢着激情诗。
梁帆的眼睛不自主地追随着女孩子的身影,他的潜意识又开始涌动起了那些将要忘却了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