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帆出生在一个中医世家,他们家有着祖传十辈行医的历史了,从爷爷的爷爷的曾祖爷爷就在省城行医了。
梁帆小的时候就听爷爷与父亲经常讲自己家的行医史了。
这是一段非常荣耀的光荣历史,早在清朝初时梁帆的爷爷的爷爷的曾祖爷爷在这一带就非常具有盛名了。
到了清代乾隆皇帝时就更负有盛旺了,那是一段非常值得夸耀怀念的事。
据说祖爷爷曾被召进宫去为香妃治过病,从此祖爷爷的名声噪极一时,每日求医诊病者络绎不绝……
不过到了梁帆的爷爷这一辈,这中医世家就显得有些落寂了,也是种种社会因素造成的吧。
但梁帆的爷爷必竟是很能干的,早在五十年代初就是省政协委员了。
梁帆的爷爷一生娶过四个老婆,他的老婆们一个比一个弱不禁风,她们几乎都是为生小孩而死的,所以他三年两头都忙于娶老婆之中,好在祖先留下了不少的财富可以很满足地供应给他。然而她们却没有为梁帆的爷爷生下一个小孩。
算命的瞎子为他算过,说他八字太硬,生来就是克妻的命。真是人的命天注定,挣挣搏搏也不中用。
梁帆的爸爸是在四十年代后出生的,除了上山下乡插队没逃脱过,其它事在爷爷的庇护下还是活得蛮潇洒的,这两代人虽然对中医学得不怎么精通,但还是蛮够他们用的,这当然是梁帆后来对他们的评论了。
至于中医整个大的趋势衰落的原因,先是西医西药的引进,再后就是战乱,然后就是中医本身对自己也产生了一些怀疑。反正后来到梁帆父亲时,中西医结合起来,反而使得中医不像先前那样子火红了。
到了梁帆这一代,虽然父亲还是要遵训世袭,三岁认字,四岁背诗,十岁开始就必须要背“药性”、背“汤头”。然而到了梁帆时就绝对不是那么强调得很重要了,只不过是摆摆架势而已。
对于林帆本人来说,对学医背药物天生就有一种排斥不恭的感觉,却对认字、背诗好像是与生俱来就那么很有兴致。
所以说这孩子是比较早熟的。
好在学中医并不是什么坏事,治病救人本身也就是救世主嘛。由于他对中医的排斥行为表现的非常之极端,再加上梁家“单传”就只有他一个男孩子,所以他的行为只能任由他自己来发展了。
梁帆从小就喜欢文学,这也许是跟从小认字背诗有直接关系吧,每当捧起小说来,往往连饭都忘记吃,而且是过目不忘,给人们讲起故事来头头是道。看着儿子这样子的读书,父亲只好这样说了,做个文人更好,将来欲行医的话,那还不是先生改大夫,快刀切豆腐嘛。
梁帆十岁的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父亲的一本书,就是曹雪芹的《红楼梦》,他知道这书是父亲经常看的书,而且是绝对不让小孩子看的书。
那时候刚刚进入八十年代,好多事情还不像现在这样,什么样的书什么样的电影片什么样的电视剧都见惯不惊了,况且梁帆那时候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呢。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午后的阳光照得整个大地都懒洋洋的,一切静谧得让人窒息,只有那充满反叛精神的蝉却声声不断地“知了”着。
一个漫长的暑假好让人烦恼,爷爷和父亲简直是暴君,他们尽管什么事情都由着梁帆的性子来,但是外出玩耍却要管得相当严格,即便是上学也要有大人跟在屁股后面,一定要送到学校里去才算放心,而且还不到下学时间,早早得就让阿姨等着落来接了,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似的。也许是这个家族骤然间发现人的繁衍太难了,所以对梁帆的保护是非常特别的,这样一来梁帆的活动空间几乎就小得没有了。
为此小小的梁帆是极其孤僻而苦闷的,好在读书这项专利是可以尽情挥洒的。
爷爷和父亲为他准备了好多好多的童话书,郑渊洁的童话是伴随他长大的宝贝。
无论怎么讲梁帆这家人家确实有点封建家长制的味道。
但,这一家人确实是书香门弟。
在他说来上学是件非常快乐的事,只有在上学时,才是他真正的天地,所以这对梁帆的学习无疑起到了推动作用,他的门门功课在班上都是拨尖的,他的好成绩又常常成为标榜父亲是一位好家长的资本。
爷爷和父亲为他们的教子有方,常常被邻里们夸奖得乐呵呵得合不上嘴。
爷爷与父亲有一个相当大的书房,不过现在几乎是父亲的书房了,那里的书相当于是一个小小的图书室,那里有两个大大的书柜,什么样的书都有。
但是爷爷和父亲是轻易不让林帆随便进书房的。
尤其是那个非常精致的很底矮的书橱更是有吸引力的,那里的书父亲从来都不让他触摸一下子的,那里有许多的线装书,还有不少的书颜色都已经十分陈旧了。
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书呢?梁帆好奇地想。
只有一个小小的书橱是属于梁帆的天地的,它很调皮地摆在了梁帆的卧室里,梁帆随时都可以翻阅它们的。
爷爷和父亲为梁帆购卖书从来都不会吝啬的,但所有买到的书都必须要经过他们审查后才可以看的。
午后的时间是最难熬的时间,这个时间正是被阿姨控制在床上睡觉时候。
阿姨是一个农村来的女人,但她又是一个非常能干的胖胖的漂亮的很富态的女人。她那白白的皮肤一点儿也不像农村的女人,她早年丧夫,由于农村经济困难就来到了省城当保姆。
当梁帆的母亲还活着时,她几乎就是这个家中的成员了,她对爷爷对父亲是伺候的那么的周到那么体贴入微。
自从去年梁帆的母亲出了车祸后,她更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了。
此刻的梁帆瞅着她那漂亮的睫毛,突然萌发了想为她数一数到底有多少根的兴趣。
可是今天的阿姨是那么烦躁,往日的温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梁帆不愿意惹她生气,他知道惹她生气了,阿姨就不会给他做好吃的了。
他很乖地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似地很匀称地呼吸起来。
阿姨蹑手蹑脚地离开他了,这是他的第六感官告诉他的,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阿姨扭着那圆圆的胖墩墩的屁股走出了他的房间,他高兴极了,悄悄地爬了起来,这讨厌的一个晌午该怎样打发掉呢。
他很想逃跑出去美美得玩他个天翻地复。
梁帆轻轻地绕过了客厅,他失望极了,门已经被反锁死了。
他无奈地款款得伸了伸懒腰踮着脚尖百无聊赖地瞅着窗外,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好呢。
蝉还在不停地“知了,知了”地叫着,梁帆猛然想到了那非常奇怪的问题,为什么父亲的书橱总不让人动呢。
对!这里面一定有秘密,我为什么不去探索一下他的秘密呢。
他蹑着脚丫子通过了套间的两个门,整座房间里都是静静的,他看到爷爷正大张着嘴巴,四脚八叉地睡得很香呢。
书房是在最后一个房间的,这就需要他绕道而行了。他经过父亲的房间时,没看到父亲在房间里,或许父亲出去了,这么大热的天他上哪里去呢,这个问题在他的大脑里只轻轻地一闪就过去了。
他终于顺利地来到书房了。
他的心情无比喜悦无比激动,紧张地伸出了手,但不知道究竟该先拿哪一本呢。
他茫然四顾地东瞅瞅西看看,他突然间看到了《红楼梦》三个字。
是用毛笔字写在牛皮纸包着的封面。哎哟哟!这可是自己向往已久的书了,早就想看而找不到的书哇。
他轻轻地将它从书橱里抽了出来,这是一本泛黄了的《红楼梦》,显然是好多年前购买的书,但这书用牛皮纸保护得相当完好,可见父亲对它的爱护了。
梁帆隐隐约约听父亲和爷爷讲过,终止了好多年的书,现在又大量的印刷了。
可这神秘的《红楼梦》,自己向望的《红楼梦》是从未接触过的,他有些颤栗地打开了它。
梁帆看书是有个坏毛病的,他总是不看目录而是先随意乱翻的,当他不加思索地将书他打开时,“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几个字一下子摄入了他的眼帘,他的心陡然间一阵悸动,他仿佛有一点点朦朦胧胧的不对味的感觉。但他的眼睛却不自主地看到了“……宝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遂起身解怀整衣,袭人过来给他系裤带时,刚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冷粘湿一片,吓的忙退回手来,问:‘是怎么了?’宝玉红了脸,把他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又被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省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了一半,不觉把个粉脸飞红,遂不好再问……宝玉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也含着羞悄悄地笑问道:‘你为什么……’说到这里,把眼又四下里瞧了瞧,才又问道:‘那是那里流出来的?’宝玉只管红着脸不言语,袭人却只瞅着他笑,迟了一会儿,宝玉才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说到云雨私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
梁帆断断续续地看着,虽然还有几个字是挺生涩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思维,此刻他正看着不知所措呢……
忽然他听到一种吱吱嘎嘎的响声,梁帆不敢在这里久留了,他怕万一被父亲发现了他,那就糟糕了。
但他实在搞不清楚书中所说的云雨究竟指的是什么,就字面来说,云跟雨不就是很正常的一种自然现象吗?这有什么可害羞得呢?可那宝玉干嘛要红了脸,还有就是那什么粘的东西从哪流出来的这几句他就更搞不明白了,这究竟讲得是些什么呀?
看来这断章取义的习惯是不怎么好的,何不偷偷带出去,细细读明白了,再偷偷地还回来不是很好吗。
当他蹑起脚正准备逃离这里时,一种不祥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那声音准确地说是从屏风后面发出来的,那声音很像是一种好大好大的动物嗷嗷叫的声音,又像是两只老鼠打架或是咬东西的声音……
他从心里很害怕这种声音,但他又非常的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他轻轻地绕过书橱向屏风处走去,他要在屏风的缝隙处先侦察一下。
訇然,他的脑神经几乎要窒息了,他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很想马上逃跑而去。但是阿姨雪白的两条腿吸引着他,使他的脚下如同生了根似的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地……阿姨的整个身躯都被父亲淹没了,只剩下两只腿非常放肆地裸露在外面,那是两只洁白如玉的腿。此刻阿姨的身躯正让父亲的大块身体紧紧压着呢,父亲的身体在狠命地运动着,阿姨的身体在床上使劲地扭动着,木床吱吱嘎嘎地发出一连串的呻吟,父亲的嘴里正含混不清地昵喃着,那嗷嗷叫着的声音正是从阿姨的嘴里发出来的……那雪白的腿……那雪白的腿……雪白的腿……梁帆再也不敢呆下去了……
从此那雪白的女人腿,象烙印一样刻在了林帆的脑神经里。也就是在这一年他通读了《红楼梦》的全部。
虽然有些东西还是不十分的明了,但对异性有了最初的向往。
他变得孤僻自傲,邪邪的让人对他捉摸不透。
很快两年就过去了。
由于梁帆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好,人们说他是一个性格内向而不惹事的乖孩子。
也就是从那时候,他的梦开始一天天的多了起来,有些时候一个梦可以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好多次。
那些梦好多是野外的场景,往往是自己在树林中,在天籁俱静中迅速地脱掉裤,然后便开始茫无目的游荡国。接下来就是奔腾跳跃着狂奔了,往往是碰到树枝上、碰到树杆上,还是不知疼痛地勇往直前猛窜、猛冲,直到跑得大腿小腿都抬不起来的时候,天空里便放开了悠扬的乐曲。时而是“溜冰圆舞曲”时而又是“献给艾丽斯”还有那动人心弦的“天鹅湖”,真是美极了。每当此时前面的一切全都消失了,然后便出现一条蔚蓝色的大海,大海里倒映出一只只漂亮的雪白的女人腿,忽忽悠悠得女人的腿便升到了天空,升到了云端,便开始了翩翩起舞,那是一种优美感人的舞姿,是整个世界上不可能产生的一种舞姿,每当此时梁帆的身体就产生了一种浑身燥热呼呼的汗浸浸的感觉,一种无端的兴奋感便油然而生,与此同时自己也就在这种感受中醒过来了。
这样持续了好几年的时间,这也正是梁帆最难熬的几年。
当梁帆十五岁那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将父亲的《金瓶梅》偷偷地给搞到手了。
那是一个充满刺激的海洋,那一章章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呛和他几乎要倒下去了,那种真实大胆泼辣犀利的描写男女性爱的场景,然后再结合自己模模糊糊在几年前所见到的那一幕逼真而尴尬的场面,每每使得梁帆心惊肉跳。
这一天全家人都出去了,表叔将妹妹领到了他们家要爷爷照看一会儿,妹妹是一个十分乖巧滑头的小女孩,她的皮肤白白的细细的,两只眼睛圆圆的,很像长翅膀的小天使一样,好玩极了,是一个标准的洋娃娃。
这时爷爷进厨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客厅里就留下了林帆和表妹。
林帆和妹妹玩起了“木头人”。这时当时即为流行的一种游戏,那时的妹妹刚刚六岁,她非常喜欢玩这个游戏;“我是一个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动。”
玩儿了一会儿,林帆就觉得玩儿腻了,真没劲儿。
可妹妹却一个劲儿缠着他玩,哥哥,我想玩嘛,你陪我玩嘛。
林帆直愣愣地瞅着她圆圆的红红的小脸,陡然间便联系到阿姨的屁股了,他的身子就有些潮热,他猛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不能脱掉妹妹的裤子看看呢?梦中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那该死的……
妹妹你到这边来,哥哥告诉你,哥哥让你玩儿一个更好玩的游戏怎么样?林帆把妹妹拖到房间的一个旮旯里跟她说着。
当林帆十五岁的那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将父亲的《金瓶梅》偷偷地给搞到手了,那是一个充满刺激的海洋,那一章章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呛得他几乎要倒下去了,那种真实大胆泼辣犀利的描写男女性爱的场景,然后再结合自己模模糊糊在两年前所见到的那一幕逼真而尴尬的场面,每每使得林帆心惊肉跳。
从那个夏日的午后,梁帆一见到那阿姨就无声地躲开了,再也不想得到她的呵护了。
阿姨和父亲还说这孩子真懂事,这么小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