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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剧团(1)

(第一节)火星剧社

八路军火星剧团,亦称火星剧社,是八路军总部直属的剧团。这个剧团的前身是红十五军团徐海东部的一个宣传队,后归属卫生部,红军改编八路军时,番号改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火星剧社”,习惯上人们都叫“火星剧团”,对外称八路军总部宣传大队。

1939年7月,八路军总部火星剧团随八路军总部进驻武乡,主要驻扎于西垴村,团部住在张发祥的院内。此院正面三孔土窑洞为演职员住室兼排练室,东房三间为团长裴一平、导演朱熹、音乐指导海啸的住室兼办公室。

为了宣传抗战,鼓舞抗日军民的斗志,他们自编自演了《百团大战》、《破铁路》等几十个小剧,同时还演唱歌曲。为了能够即时排练出新的文艺节目,经常采用“旧瓶装新酒”的办法,以武乡秧歌调、开花调,编排了《骂汪小调》等歌曲,到总部和各机关、驻军前线去宣传演出。火星剧团曾参加过晋东南的“百团汇演”、粉碎“九路围攻”祝捷会、晋冀豫区党代会、反顽战役庆祝会、聂荣臻吕正操南下支队欢迎会、百团大战祝捷会等大型演出活动,还多次派员到部队和地方各剧团帮助工作,指导演出业务,帮助他们培训文艺人才。

火星剧团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结合剧团的戏剧演出,还有美术的宣传和演出。当时政治部宣传部文娱科的拧∧(后来我国着名画家),在这方面作了大量的工作。拧∧是1937年冬到达太行山根据地的,第二年即分配到野战政治部民运部工作。后来又转到了野政宣传部文娱科,当时,来到太行根据地和八路军内的美术工作者并不是很多的,但也有几位,而且还有一位是美术界的老前辈,是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干部,他是上海美专刘海粟的学生,民运部的部长黄镇同志。还有洪荒同志,是一个音乐、戏剧、美术、诗歌的多面手。当然,黄镇同志由于工作繁忙,几乎没有时间来作画。文娱科科长是一位老红军孔繁彬同志,少年时曾讨过饭,没读几天书,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典型,当时他已经能写文章和编写剧本了。此外还有从法国回国的唐恺同志,他擅长音乐、戏剧,能自拉自唱自编自导,更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人。

美术工作者只有拧∧一个人,他跟随的野战政治部宣传队,又叫“火星剧社”,其实是一套人马、两块招牌。这个剧社有悠久的革命历史,远在中央苏区时代就成立了。经过长期武装斗争的锤炼,它全面地继承了红军在宣传鼓动工作方面的传统经验,富有战斗性和鼓动性,是这个剧社的突出特点。在音乐、戏剧以及舞蹈方面均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唯感不足的是美术工作,尤其是舞台美术显得十分薄弱。尽管舞台美术并非是拧∧同志的专业,为了适应客观需要,他精心设计舞台美术,对包括舞台布景、服装、化妆等都进行钻研和探索,并设计了简易的宣传画,结合抗战的中心工作进行宣传。这画多用在开会、演出的会场上,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其次是洋片画,或者说是为拉洋片而绘制的图画。这种画最大不超过半截纸大,以单线平涂稍加两三种色彩,或用黑白画的形式;每幅画必须配上生动的唱词,并具有强烈的故事性和连续性。画洋片和拉洋片是两回事,前者属于美术,后者就属于表演了。如以旧式的拉洋片来说,是有个特别的箱柜,洋片可上可下,观众可立可坐,箱柜上有一个几件打击乐器可以同时演奏的装置,因此,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一手伴奏,一手拉片,手拉嘴唱,边拉边唱,包揽全部表演。但是由于这种箱柜过于笨重,不适宜敌后战争的环境,后来进一步改善,只保留了拉洋片的形式,比如唱腔、曲调、音乐旋律等,仅把画好的洋片像夹报纸一样夹起来,放到简易的架子或椅子上,边演边翻边唱,效果仍然很好,一些剧团都喜欢采用,这都是火星剧社的创造。

火星剧团在武乡驻扎一年多时间,中间曾多次到各地慰问演出,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武乡活动,参加了许多的大型演出。1940年11月,火星剧社随八路军总部转移至辽县。

1937年12月,中共北方局军委书记、华北军政干部训练班(简称“华干”)领导人朱瑞,在晋城组织了抗日流动话剧团。1938年2月,华干由晋城迁到陵川,与第二战区十三游击队(陵川县游击支队)的文艺工作者组成了联合抗日流动剧团。

1938年5月7日,联合抗日流动剧团与陵川民族革命学校儿童抗日宣传队合编,中共北方局军委书记、华北军政干部训练班(简称“华干”)负责人朱瑞,代表八路军总部为该剧团命名为“八路军太行山剧团”,并颁发了“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太行山剧团”字样的公章。赵洛方为团长,洪荒(阮章竞)为艺术指导兼政治指导员,王炳炎为副团长兼大队长。剧团纳入了八路军编制,剧团成员都穿八路军服装,佩戴“八路”臂章,由中共北方局领导。

(第二节)太行山剧团

1938年6月,剧团经长治辗转到达沁县,与中共冀豫晋省委住在一起,为了方便管理,北方局决定,将剧团调归中共晋冀豫领导,不久省委改称晋冀豫区党委,剧团建制归中共晋冀豫区党委。接着,省委派赵迪之同志到剧团来担任政治指导员,并在剧团建立了党支部,推行政治工作制度,加强了剧团的思想政治工作。

剧团成立初期,大多数演员不会演戏。为尽快提高演职员的艺术水平,晋冀豫区党委在接管剧团后,以太行山剧团为主体,并吸收一些农村剧团中的骨干,在屯留县东固村举办了为期一个半月的艺术训练班。训练班的开办,是晋冀豫区最早的艺术教育。训练班中,政治课由杜毓沄、李尔重担任,戏剧、导演、表演、化妆由洪荒担任,音乐课由洪荒、赵子岳担任。训练班结束后,太行山剧团带着学习成果,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巡回演出活动。这次演出活动,自9月下旬由山西屯留县东固村出发,途经襄垣、武乡、辽县、榆社、和顺,而后深入到冀西的邢台、赞皇、元氏、内丘,复又返回到山西的昔阳、和顺、辽县、沁县,直到长治的紫坊村结束,历时3个月,时称抗战文艺宣传的“二千五百里长征”。

这次巡回演出,为沿途上百个村镇及部队带去了两个晚会的节目,其中有多幕话剧《巩固抗日根据地》、独幕话剧《三江好》、《八百壮士》、《打鬼子去》、《张家店》,歌曲有《在太行山上》、《起来吧,祖国的孩子们》、《赞美新中国》和苏联革命歌曲《游击战士之歌》、《祖国进行曲》、《快乐的心》等。这次巡回演出,一路上不仅播下抗日的种子,唤起了成千上万人民群众的抗战热情,同时也在实践中使自身得到了锻炼。

此后,太行山剧团又得到一次进一步提高的机会。那是1938年底由延安鲁艺来了一批艺术家,其中有朱杰民、张林、杨角、晓非、彦涵、白焰、伊林等。经北方局、晋冀豫区党委领导和有关方面研究,决定以这批艺术家为骨干,在长治成立晋东南民族革命艺术学校(即太行鲁艺前身),由李伯钊担任校长,太行山剧团指导员赵迪之任学校培训部主任,艺术指导洪荒也到校任教。剧团成员除儿童歌舞队外,全部到学校深造。在校学习期间,为使理论和实践相结合,首排了校长、剧作家李伯钊编写的三幕歌剧《农村曲》。通过两次培训和排练,剧团很快成熟起来,不仅能为边区群众、部队演出许多流行剧目,并通过深入生活、搜集素材,编演了一大批反映对敌斗争和生产自救的新剧目,如《农村秘书》(集体创作)、《老三》、《金花》、《母亲》、《紫坊村》、《军民合作》、《村长》(以上六剧均为李伯钊编剧)、《笑了的人》、《一把斧头》(以上为赵子岳编剧),以及《五儿》、《和尚岭》、《登记》、《糠菜夫妻》、《比赛》、《九死一生》等。

后来,剧团又招收了部分爱国学生,扩大了队伍。他们不仅组织演出,宣传抗日救国思想,而且还深入山野村庄教群众唱抗日救亡歌曲《到敌人后方去》、《我们在太行山上》等50多首,并到冀西巡回演出。这年,剧团还先后巡回于屯留、长子、襄垣、黎城、潞城、长治、榆社、辽县、偏城、武安、沙河、涉县等县流动演出,并采取写标语、画宣传画、演讲等多种形式宣传。

1939%年9月,经北方局批准,中国共产党晋冀豫区第一次代表大会准备在武乡县召开,为了慰问与会代表,区党委决定太行山剧团到武乡来,为大会助兴。这样太行山剧团就从辽县西黄漳村来到武乡,住在桥南村。剧团初到武乡后,首先到八路军总部驻地砖壁村进行汇报演出,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等总部首长,都观看了表演。演出结束后,首长招呼演员们下台来,把小演员们抱在怀中,连连夸他们演得好,鼓励他们继续努力。

1939%年9月10日,中共晋冀豫区在武乡县东堡村召开了为期18天的第一次党的代表大会。杨尚昆、彭德怀、李雪峰等领导同志在会上分别作了政治报告、抗战形势报告、区委工作报告。在会议期间,太行山剧团演出的节目有《国际活报剧》(歌舞)、《红星旗下》,还有《流寇队长》、《人命贩子》等。当时剧团驻地在桥南村,剧团的人员每天徒步奔波于剧团驻地与党代会开会地址之间,中午没有休息的地方,吃罢饭,随便找一个什么地方坐一坐,便算是休息。特别是晚上演出时,演员们卸了装,收拾了道具,清理了舞台,时间已经很晚了,然后再步行摸索着走过高低不平的崎岖山路,回到驻地桥南村,其疲劳状况可想而知。有些同志一上土炕,便倒下身子,躺在炕上和衣而睡,呼呼地打起鼾来。尤其是担任领导工作的同志,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回到驻地,当其他同志已进入梦乡之时,他们还得在油灯下开会,总结一天工作的情况,研究需要解决的问题,安排第二天的工作。

虽然剧团的同志们非常辛苦,但是,无论是领导同志,还是一般人员,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大家总是乐呵呵的,每天早晨一起床,就开始新一天的紧张工作,有的练功,有的吊嗓子。党代会结束时,太行山剧团受到大会的表扬。会后,太行山剧团在武乡县的蟠龙、洪水等地演出后,又到西黄漳村区委驻地演出,然后回到东黄漳剧团驻地。

1939%年10月下旬,太行山剧团移驻芹泉村。当地缺乏粮食,只能到10公里以外的地方去背粮。因运具缺乏,一般都是用绳子把裤子两条腿的裤口捆住装粮食。没有供做饭用的柴禾,就到山上去砍柴。上山砍柴的同志把砍的柴捆成捆,先将其顺山坡滚下到河滩,然后将柴禾扛回驻地。

太行山剧团的同志们长年累月奔波在行军和演出中,白天忙,晚上还要演出,可是又休息不好,睡觉基本上是打地铺,地面阴冷、潮湿,致使一部分同志生了病,特别是染上了疥疮,奇痒难忍。有的同志两条大腿内侧长疥疮,走路都很困难,因此,只好到芹泉村后沟一个村庄设立的医院治疗。

1939年底,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战协会晋东南分会在武乡下北漳村成立,朱德总司令出席会议并作了指导。这次会议选举了李伯钊、孙泱、何云、刘白羽、朱光、王玉堂、荒煤、蒋弼、张香山、高沐鸿、洪荒、袁勃等14人为理事,推举李伯钊、孙泱、王玉堂、洪荒等为常务理事。这是太行山文艺界的一次盛会,太行山剧团奉命前来参加这次大会,并演出节目为大会献艺助兴。之后,又在武乡巡回演出,慰问根据地军民。

1940年,赵子岳调来八路军太行山剧团任艺术指导,剧团先后创作和排练了《儿童舞》、《乌克兰舞》、《高加索舞》、《空军舞》、《火把舞》等舞蹈,并排练了洪荒写的《保卫根据地》大型多场话剧。

1940年8月下旬开始,八路军在华北向敌交通线和据点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破击战,参战部队达到105个团,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百团大战。八路军、决死纵队在平汉、正太、同蒲等铁路干线上,展开了全面攻击。百团大战胜利的消息传到太行山剧团以后,太行山剧团立即以文艺为武器,投入支援前方战场的斗争。赵子岳带领大家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就编排出《庆祝“百团大战”胜利》的活报剧,夏洪飞很快谱写出了两首歌曲:《庆祝“百团大战”胜利》、《要胜利,靠自己》。区党委立即将其印出来,并让夏洪飞到区党委机关、党校教唱。剧团不仅用文艺武器去战斗,同时也走上了杀敌的战场,在百团大战期间,太行山剧团直接参加的战斗有两次:一次是黄崖洞战斗,一次是关家垴战斗。

那是10月下旬的一天,剧团接到区党委通知,要剧团去前线进行慰问演出,剧团组织了一个精干的演出团,把一些体弱有病、年纪幼小、没有演出任务的同志一律留下。演出团冒着初冬的寒风前进,但在前进中发现敌情,于是就进入黎城西井村,25日,又转至八路军军工部兵工厂所在地的武乡和黎城交界的黄崖洞地区。剧团沿石壁拾阶而上,到达黄崖洞口,那里依山势险要之处修了许多暗堡。剧团刚到达黄崖洞时,对根据地进行疯狂报复“扫荡”的日军已经包围了黄崖洞。剧团的同志们迅速把道具、服装等埋藏,准备参加战斗。26日,敌人向黄崖洞猛烈进攻,炮声震撼着山谷,八路军总部的特务团某营战士守卫着黄崖洞口,与敌人展开战斗。剧团的同志们到了前沿阵地,一面做宣传鼓动工作,给部队送开水,一面同战士一起扔手榴弹。手榴弹扔下山沟,在敌人的阵地上开花。敌人的一架飞机在空中盘旋投弹、扫射,战斗十分激烈。直至天黑,他们才与部队一起撤离。在左会山顶,剧团遇到一二九师派来寻找剧团的一个班战士。在战士们的护送下,太行山剧团来到广志村宿营,一二九师宣传部的朱光表扬了先锋剧团的同志们,并给予热情的关照,紧接着邓小平政委也来看望太行山剧团的同志们。

关家垴歼灭战,是太行山剧团参加的另一场战斗。剧团在广志村呆了两天,然后又连续行军,剧团进入我军指挥所的院子里,这时,关家垴战斗已经打响,枪声、手榴弹声、炮声响成一片,声震夜空。从战地现场看,关家垴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岭,敌人冈崎大队在关家垴顽强抵抗。几经冲杀,双方伤亡都不小,场面惨烈。特别是守在山顶关帝庙里的敌人顽强抵抗等待援救。太行山剧团的洪荒等几位同志随新十旅范子侠部在前线做宣传鼓动工作,其他同志负责送饭和转运、照顾伤员。这时,剧团的同志们亲眼见到几十名战士集合在院子里,整装待命。他们都是共产党员,自告奋勇当突击队员。指挥员情绪激动,表情严肃,走到每一个战士面前,和他们一一握手,摸摸他们身上背的手榴弹、子弹和腰间扎紧的皮带,然后沉着有力地对战士们讲:要勇敢、机智,一定要冲上去,拿下来!战士们庄严地举起右手宣誓。太行山剧团的团员们当时就守在一旁,每一个在场的同志都被这种场景深深打动。这位指挥员不是别人,正是在太行山区军民心目中有很高威信的范子侠旅长。

为庆祝百团大战胜利,鼓舞士气,太行山剧团排练了自编的《百团大战》、《收复娘子关》、《破路舞》等节目,并在前线宣传。剧团团长洪荒,偕同当时随剧团巡回演出的日本士兵觉醒联盟成员前田光繁,冒着枪林弹雨到关家垴前沿对敌军进行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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