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通过ga网,我可以查到很多人的材料,那些属于邓艾(是我吗?)的记忆中能够联系到的所有的人,那些人的面容是那么的熟悉,但是他们都离现在的我很遥远,当然我离他们更遥远,那是生与死的距离!那一年我确实和陈默进行了一系列荒唐的游戏,以至于造成了今天的混乱,可以肯定,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已经死了,也许是两人都死了,因为如果我们都活着,这个混乱会更加的难以抑制!
而更多的线索来自我的记忆,只能用文字来覆盖,那些因混乱而引起的苍白!
而这些记忆必须由一个人开始铺开,那就是江波,他是我的好朋友,即使现在他取代了我,扮演了我的生命中最有分量的角色——蔡绵绵的丈夫,我依然认为,他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即使现在,我心中的一种念头越来越强烈,那就是我要重新获得那个属于我的角色,此处按下不表!
江波的家被果树包围,有一个很大的后院,也是当年我们常常在一起嬉戏玩闹的所在,打开后院的门,有一大片******园,在这一片花园的中间,坐落着一个很大的院落,是一个地主的家,他们家里的人都跑到台湾去了,但是听很多人讲,那里边有鬼,因此我不太敢从那里经过,但是远远可以看见,房屋的四边长着红艳艳得草莓,煞是吸引人。因此,很多时候,我还是会壮着胆子过去采摘一下,以解嘴馋!
至于那个房屋的内部,大门紧闭,锁上已经严重氧化,可以说很久没有开过了,或者说就压根没有开过,而它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门,其实也算不上门,就是几个小竹条编成的门,轻轻的靠在那个门洞上,很小很矮,刚好可以走一个人,像现在的我肯定要低下身子才能进去!大概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我走进了这个鬼屋,那是一个上午,我和周时来被老师赶了出来,百般无聊我们逛到这里,我们躺在******园的田间,忽然周时来提议我们一起去鬼屋瞧一瞧,我说你去过吗?
他摇摇头,迟疑了一阵,我们还是决定去看一看,那个竹枝做的门,其实更像是一个菜园的篱笆门,我们很轻易就搬开了,那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屋子,更确切的说,是一块围墙围起来的菜地,这个房屋的屋顶都没有了,所有隔间也没有了,但可以看出院子和房间的分割,还有门槛的位置,还有柱子曾经的所在,里面是一分一分的菜地,有一个身材比我们还要矮的老婆婆,我们不认识她,她只是抬头看了一下我们,就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打扰她,更没有离开,而是开始参观这个所谓的鬼屋,这个鬼屋的谜底终于揭晓了,它就是一块菜地,一块宁静的天地,屋后面有一个搭起的小屋子,我们轻轻推开那个木门,里面黑乎乎的,等我们的眼睛适应下来,只有几捆(似乎只有一捆)扎的严严实实的竹竿,我和周时来似乎都有一个相同的念头,这就是我们的战利品,于是我们不约而同的开始去抽竹竿,最后我们手上都多了几个竹竿,然后扛着我们的战利品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鬼屋!
这期间,我们没有和里面的那个老太太说一句话,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进入她的领地,还拿走了她的物品,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们是不是鬼上身了,这么强盗!
当我们扛着从鬼屋缴获的战利品回到学校,已经下课了,那些竹竿被折断成为我们手中一把把兵器,我们就开始在操场上打起了把式,只有一根竹竿没有折断,周时来带回家,而这根竹竿成为周时来闯下大祸的帮凶,周时来用竹竿将一个同龄的伙伴的一只眼睛捅下来了,而巧合的是这个后来成为独眼龙的兄弟就是江波学冷作的师傅,周时来闯祸了,虽然那个后来成为江波师傅的那个长者原谅了他,但是那一根来自鬼屋的竹竿,再一次将鬼屋的神奇与我们那些被灌输的心理暗示联系起来!
从此,对于那个围墙内的菜地,我们敬而远之!
(四十二)
很久以前看过一香港枪战片,男主角与女主角在镜头前亲热,就要进入正题时,男的说,如果地球还有五分钟就要爆炸的话,我们能做什么?女的貌似很淫亵的说,那还剩下的四分钟做什么呢?在下面看的人们都笑了起来,我的反应显然慢了一拍。我那个时候是职汽的学员,上了太久的课脑子也变得机械了,很多此方面的即兴语言,我显得反应迟钝。
不知何故,想起这个话题,由于时空的限制,我也只能想到,那些人类历史上的五花八门,却又万变不离其衷的健身体操动作。来到大街上,还在想这个问题,有了更多的想法,只是五分钟不够,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够,好多不愿意进入眼界的事物,不是一时之功可以消除的。而同时在这仅余的五分钟内,如果我不幸成为某些人的终结对象,那将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哀,同时也是一种相当酷烈的解脱。
五分钟后,这世间一切都会丧失,无望的情绪到达极点,只是对我而言,为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促成一些难以启齿的事由,然后就是用一些反常规的手段去实施那些想想都是罪念的恶事;最后是更加终极的荒唐版本,我现在还想不出来,也不敢再想。面对无望的灭亡,一切美好的、丑恶的都将被归结于零状态,人的思维历来都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如果真的灭绝之前留有五分钟,能够放下所有的思维状态,度过这最后的三分之一刻吗?
2003年2月13日(记得很深刻啊)
一个安静的下午(等下就不安静啦)
三线工地来了一个叫做苏林的家伙(他是谁啊)
他挺着啤酒肚,脸上愤愤的表情(他跟谁过不去啊)
他掏出一把枪,对准一个人(是玩具枪吗)
他说他的那个妻,被他的朋友妻(那是该杀的啊)
他说老黑你太过分,辜负了咱们的兄弟情(别废话,开枪啊)
你的赌债我帮你背,你的亏空帮你补(开枪啊,活王八)
可是你却背着我,做出这档子闹心事(别抖了,保险还没开啊)
那个叫做老黑的孬种,伸手抓住枪(干啥呢)
你丫给我看清楚,我是这的主事人(说啥呢)
我姓邓名艾字工头,不是你的兄弟老黑(喔)
你丫别以为有枪了不起,我叫兄弟把你踩成饼(乖乖)
2003年2月13日(又来了)
那个安静的下午(好戏上演了)
三线工地上一声枪响吓傻了一堆人(这么快)
老黑躺在竹排上,鲜血溅满身(玩完了)
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睛很陶醉(真的吗)
前前后后五分钟,被他的朋友一枪崩(死了)
他说老黑你别装,你的婉儿将你卖(谁是婉儿)
蓝关老黑是赝品,你的真身在这里(穿帮了)
这些祸事由你起,要怪只怪你心太黑(该死)
自从温媛向我说出一些事情,似乎可以得出结论,那个命丧竹排的人,不是我,而是陈默,而至于我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巧合,几乎在陈默被枪杀的同时,我和陈默角色互换,在一次抓捕行动中,在押解人犯下楼梯时,人犯忽然挣扎,我毕竟没有真正的陈默所拥有的快捷反应,我也随着人犯从楼梯上滚下来,把脑袋摔了,也就失忆了,也就成了现在的内勤!
但是,为什么我总是记得以前很多的事情,为什么我脑海里有自己被枪杀的情景,以及那一个在枪响的同时,那张和我四目相对的脸,那个对我冥思苦想的梦中新娘的最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我到底是陈默,还是邓艾,或者我哪个都不是!
为什么我的手上会有那一块伤疤?
为什么想到蔡绵绵这个名字我就会觉得无比的痛苦?
为什么现在我像一个行尸走肉,游走于家里和中队之间?无论是陈默,还是邓艾,都不是这样子的!
justcan‘tbelievethisman
thisanothernightofthesethoughts
can‘tgetthisoutofmyhead
Ican‘tunderstandhowamangotyouchoosing
undecided,thenIcameandprovidedma
‘causemyheartcan‘ttakeitanymore
(四十三)
由于土壤的原因,我们这里的果树成熟期显得比较晚,当年市场上的龙眼、荔枝处于最好销的时段,而我们这边的果实才刚刚结出不久,但是最好的东西总是留在最后,在我心中,家乡的龙眼是世界上最甘甜的水果!
江波的村庄是果树最多的,不过我们去他们那边的果园倒不是去做偷盗的勾当的,我记得当时毛震霆给我们引进了一项业务,就是我们抓那些金龟子和知了,拿到城市卖给城里的同龄人,水库边的桑葚树一次可以抓一大把金龟子,相对难度不是很大,一般金龟子可以买到5分钱一头,按说数量那么大,我们的收益一般比较多,但是交易量不是很稳定,而毛震霆通常会把交易收入自己截留一些,我们虽然有不满,但是都怕他发火,因为当时他的身高和力量占绝对优势,我们四五个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知了的单价比较高,达到一毛钱,不过抓的难度比较大,我们一般首先去找那些蜘蛛网的麻烦,将那些蛛丝搅到铁线上,然后插在一根竹竿上,还有一种方言中称之为麦秆的杆子,不是麦子的杆,那是种易燃的杆子,我们祖父用来点水烟的!一般情况下,我们杆子顶部的蛛丝的粘度还是足以捕捉住那些蜻蜓什么的,但是那些成虫的知了,常常拍拍翅膀,挣脱开!
那些滞销的货,送人都不要,因为不是没脚,还有就是哑巴,剩下的就是离死不远的,因此我们常常想着法子折磨它们,水淹火烧、活埋、把它们的脚全部卸掉,然后逼它们飞走,在我们玩的尽兴的时候,总有一个人远远的看着我们,我们都认识他,至于他的名字,我们只知道他叫隐士,衣衫褴褛,像一个乞丐,具体他是怎么疯的,也没有很权威的版本,那时候我们总以为他很老,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二十五六的人,而且还是方圆百里不到十个的大学生之一。无论如何,他就是80年代的华子良。
隐士先生一般都会出现在学生上学的路上,有时候似乎还挎着一个破书包,他是一个瘦高个,他对学生也计较友好,同样我们也不敢招惹他!果园的东面,也就是和鬼屋相反的方向,老江叔叔一直告诫我们,那里比较脏,让我们尽量不要去!不过,好奇的驱使,我们还是过去看了一下,确实那里的很多树上,都吊着死猫,果园的尽头,和上下环之间连接的一块,有很多坟地,听老一辈人讲,这些坟的主人一般都是早夭的人,那些不上寿的人一般都葬在这里,而福寿双全的人才葬在村落后面的山上祖坟!
白天的时候,那里总是阳光充足,牛棚后面是一块空地,是一块绿意盎然的草地,地上飞来跳去的都是蝗虫,周时来是少数家里养牛的,因此他经常到这里来,过了这块草地,有两条路,一条很窄的路,通往上环,另一条相对宽一点的路,就是去下环,周时来就是来自这里的!下环的田地比较平坦,没有我所在村庄的梯田,下环以种菜为主,树不是很多,周时来家里还种西瓜,我发觉他们的每一个田头都放着一个瓷缸,有一次我问周时来的母亲,那里边是什么?婶子说,那都是捡的头盖骨“
我不信,壮着胆子过去看,没把我吓倒!以至于后来做工程,每一次赵万里他们挖到什么,我总是躲得远远地,特别有一次,我们将一座山推平做变电站,看着满地的人骨和那些衣物,我有好几天吃不下饭,为了生活,我需要改变自己,但是为了自己,我又不想去改变!
(四十四)
在我读五年级的时候,学校附近发生了一系列针对女学生的猥亵事件,受害者之一就是读六年级的张丽敏,是我们副班长明亮的姐姐,我们学校后面也是一大片茉莉园,其间种着不少白玉兰树,当然那些果树也是少不了的,花草茂密,环境倒是很不错,而客观上也给那个变态的色狼得手后逃逸创造了便利的条件!
事发那天张丽敏回家,忽然背后有人抱着她,吓得她大喊大叫,然后那个人也被她吓跑了,至于她是否忽略了某些情节,对于当时的我们,也是想象不出来的!这件事情,当时校长开会又讲到,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但是在我们班却酝酿了一起关于锄奸的计划,因为那个20出头的高老师是一个侠肝义胆的范儿,而张明亮是和毛震霆、江波、陈平并称为他所信任的四大金刚之一,课后,高老师留下了几个人,除了四大金刚,还有他的婚姻介绍人周时来,也肯定不能少了我,处处给他长脸的邓矮子!
在会上,我提出自己的怀疑,我说那个人可能就是隐士,除了江波之外,其他人都同意,江波说矮子你太过分,隐士那么可怜的人,你还要把这罪名往人家身上摊,最后江波提议,物色一个人选做诱饵,然后大家伏击他,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只是谁当诱饵呢?
班上倒是有几个女孩长得还不错,但是胆子特别小,书来说去,其实满满的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眼睛都朝毛震霆看了过去,毛震霆显然心里有数,拍了一下桌子,“包在我身上”
于是,那个美丽善良、快乐友善的仲惠成为那一次果园捕狼行动的关键一环,身材高大的毛震霆和陈平做为伏击的主力,我和张明亮负责协助,而江波负责监视隐士,至于周时来,远远跟在仲惠后面,关键时刻加入战斗!而至于高老师,也是跃跃欲试,但是我们认为他不方便出现,因此他不参与这次行动!
一连几天,那个色狼都没有出现,我心里都怀疑江波是不是给那个隐士通风报信了,下课时间,毛震霆和陈平都在礼堂里高老师宿舍门口的沙袋练拳,有时候也拉我过去打几下,而仲惠也保持着高涨的战斗热情,如果她活着,并不一定会和毛震霆结婚,当然和我结婚的可能性更小,但决不会是江波,我一直希望那个梦中新娘就是她,但是毕竟对于她的脸孔,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应该去阎王爷那报道了,那样的话,我至少会见到仲惠,至少她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且在那边没有毛震霆的存在,我们也许会成为现实!不过我现在去显然time不对,因为我自己的女儿邓晓曦都16岁了,而仲惠永远都是14岁!
那是一个星期六,中午放学,计划照旧,但是看得出我们都有些懈怠,但是张明亮和毛震霆干劲还是比较足,我和陈平背靠着背,坐在******丛中,张明亮则爬在白玉兰树上做瞭望哨,毛震霆的眼睛也是一直盯着仲惠过来的方向。
就在仲惠就要拐入梅亭的时候,目标出现了,瘦高个,一身黑衣,“是隐士!我激动的就要冲上去了,但是陈平将我按住了,在这个黑影向仲惠靠近,仲惠并没有发觉,危险再一步一步逼近,我们也暗暗的向将要发生危险的地点慢慢集结!
果然像张丽敏说的一样,那个黑影从后面抱住了仲惠,而仲惠显然有了准备,她本能做了一个挣脱的当做,那个人没有提防,脚下一空,摔了下去,顺带把仲惠也放倒在地上,而几乎同时毛震霆和张明亮也到位了,毛震霆先把仲惠拉起,让她处于安全的位置,然后和张明亮一起加入和黑衣人的战斗,而我和陈平赶到时,黑衣人已经被毛震霆踢到在地,这个人我们当时都不认识,自然是我冤枉了隐士先生,也包括江波!
那个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张明亮踢了好几下,痛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毛震霆则是做他的护花使者,仲惠也是被吓得不轻,毛震霆说你也过去踹他几下吧,要不我帮你出出气!仲惠笑了:”霆哥,你太厉害了,几招就把他放倒了!“
仲惠的笑,也昭示着她对毛震霆那种感觉,是一种单纯的满足或者就是幸福,而小时候和仲惠形影不离的阿咪姐,也曾经这样笑过,她也是这样对我笑的,只是如今感到陌生,因为我们已经分别八年,因为我和陈默角色互换摆出了一个乌龙,在她心里,也许我并没有死,但是在她生命里,我确确实实已经属于过去,也许她和江波在一起会很幸福,也许她的脸上会时时泛起那种满足或者是幸福的笑,但是,就要不是属于我的,我只会感到愤怒,是的,只会愤怒!
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很快就揭晓了,是精锻厂的一个锅炉工,至于他受到什么性质的处理,对我们来讲都不重要了!自那以后,校园后面的那一块茉莉园恢复了平静,白玉兰花飘香,欢声笑语一直是这里的主旋律,在记忆里一直是这样的!
如今,这里已经被一条绕城高速所覆盖,那个校园早已不知影踪,我就要见到我的父母、一对儿女,以及已经嫁为人妻的阿咪姐,还有那些一起玩到大的发小,这个八年,我走了很久很远,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回来,我是不是应该回来,我问过温媛,但是就像她说的,首先要问自己,而自己,我总是在迷失,我需要找回自己,我需要促成这些的介质,而今,在这个曾经熟悉如今有些恍然的土地上,我有很多事项需要验证,而一个人可以帮我解答,他就是我的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