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四姐妹接了头,护送着澹台宓朝东城门外的“快饮酒肆”走去,那是她们和颜蓝少爷事先约好的会面的地方。
之所以称为“快饮酒肆”,是因为酒肆坐落在一个交通枢纽上,可谓是四通八达,酒肆的生意也自是蒸蒸日、红红火火,又因为那里客流量比较多,而酒肆的面积也就那么大,就要求“快饮”了。这种“快饮”经营理念,不仅在当时的河洛一带,就连整个炼气大陆都称得上是独树一帜了。
看着前后簇拥的四位神仙姐姐一样的女子,澹台宓自是不解其中意,只不过,他是个听话的孩子,而且,在他的眼里,既然是父亲带到家里的人,也就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了。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五人来到城东的“快饮酒肆”附近了。远远地就听到白杨树挂着的酒幌下,传来的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定睛一看,又觉得不可思议。
酒肆简如陋室,十来张宽大粗糙的桌子,也是杂乱无章地摆着,桌子周围竟然连条长板凳也没有,来往的客官们也都大多是都站着饮酒。偶有几个蹲着的,看起来实在不雅。不过,他们也并没有怨声载道,毕竟都是羁旅之人,哪得几时清闲。
见有几位手持青锋宝剑,衣着堪比绫罗绸缎,戴着黑色薄纱的女子,领着一个孩童走来。店中小二马上走上前去,点头哈腰、笑语盈盈,看来这厮也是个只重衣衫不重人的主儿。
“几位客官,要点什么?”店小二欠身道。
春兰瞟了他一眼,字正腔圆道:“先来一壶上佳的女儿红来!”
“好嘞!您稍等!”小二说着,转身离去。
冬梅翻了翻白眼,嘟囔着嘴说道:“大姐,这是什么破酒馆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被他这么一说,夏荷和秋菊也都看起来牢骚满腹的,五人就这么围着一个方桌子傻啦吧唧地站着。
“嗨嗨,好了,几位妹妹,又不是让你住这儿,少爷一会就到了!”春兰说着,看了一旁的澹台宓,眼睛充满爱怜地问道:“小弟弟,你肚子饿么?”
澹台宓扭着头,看到一个肌若凝脂,如仙女下凡般的姐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顿时不知所措,脸蛋如朝霞的一抹红。
“问你话呢!小屁孩啊,你到底饿不饿啊?”一旁的冬梅有点不耐烦地插起了嘴。
澹台宓听了,看了一眼临近的一张桌子上,几个彪形大汉正在撕扯着一只烧鹅,边吃边喝着,只是摇了摇头,咽了咽口水。
“嗨,小妹,你这么凶巴巴的干嘛啊!要对人温柔点啊,就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夏荷打趣道。
“去去去!”冬梅佯怒道。
“小二,再给我们来一只烧鹅!”春兰高声喊道。
被她这么一喊,几个彪形大汉扭过了头,相互看了看,朝她们走来。
“哇,大姐真好——”
“好什么,又不是给你们吃的!再说,我们炼气之人要要少食荤腥的!”春兰一本正经地道。
“炼气?就你们几个小女子还炼气,早早找个好男人嫁了就是了,哈哈——”
“混蛋!”冬梅说着,就要拔剑,却被夏荷制止住了。
“小妹,我们有要务在身,别惹是生非!让大姐处理!”秋菊小声说着,然后,看了看身旁的大姐春兰。
只见春兰一言不发,突然将长剑一把放在桌子上。
“哇奥,还真有家伙啊,哥几个,我好害怕啊!哈哈”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玩世不恭地说道。
“几位兄台,要是再这样无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春兰冷冷地说道。
“哎呦喂,我还就无礼了怎么的吧,大爷我还要看你的小模样呢——”说着,就要去掀开春兰的面纱。
这时,只听见这不逞之徒“啊”的一声,旋即叫苦不迭地喊道,“痛死我了”……
接着地面上有个断了两半的冰块,形状如锥子。
“冰!”横肉大汉惊恐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睢阳炼气大家颜氏一族——快跑!”说完,几人就连酒钱也没顾得上付,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见状,春兰面露喜色,喊道:“少爷到了!”其他三姐妹闻声,也都不约而同地扭过了头,果然看到一辆四马并驾的高篷马车,朝酒肆缓缓驶来。
而刚才颜蓝使出的正是,平日时常练习的颜家独门绝技,“魄气寒”。能在几十米开外,将空气瞬间凝结成寒冰,在飞行中也能保持生铁般坚硬,其气术修为可见一斑啊!
果不其然,颜蓝从马车中探出身来,轩昂气宇,一表人才,真是惊艳了四座。
“小宓少爷,你还记得叔叔么?”颜蓝笑道。
闻声,澹台宓使劲点了点头。
“那赶紧跟着叔叔上车吧,你阿父还在那面等着我们呢!”颜蓝手指一挥,煞有介事道。
听了他的话,澹台宓乖乖地上了高篷马车。春兰接过香气四溢,包好的烧鹅,付了账,就尾随着马车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