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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借着月光,茂瑾看到下梅村在他身后渐渐消失,接着是崇安城,它们都像幻影一样在他的身后不见了。他认得这里高耸的戏台,繁华的街市,认得那些拥挤狭窄的宅院。曾经,他多么喜欢这里的繁华,喜欢那戏台上上咿呀的戏子,喜欢那宅院里拥挤的人间烟火,喜欢街市上彬彬有礼的人群,然而,此时的月光下,他忽然觉出格外的寒冷。那热热闹闹的,不过是这城中的假象罢了在这冷冷的月色中,崇安城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而白天,所有的歌舞升平下,掩藏的不过是一张张虚假的脸而巳。是啊,乾坤朗朗,朗朗乾坤,如果不戴了面具,如何躲得过上天的眼睛?

茂瑾一抬头,看见远山沉默,温厚无边,忽然想起古人说:“仁者爱山。”

宽厚如山者,一定不会如此寒冷吧。

茂瑾想到这里,一咬牙,飞驰而去。

这天,了令和小徒弟到山上采药,一去就是半日。夕阳下,两人说说笑笑回寺,转眼巳到禅寺的山门之外。一星灯火从西厢房里摇曳而出,了令忽然一拍巴掌道:“坏了,怎么把他给忘了?”

“师父,你把谁给忘了?”小和尚肩背竹萎,龇牙咧嘴说道。

“他呀,那个跛子。”

四月的古寺,到处都黑漆漆的。殿角、屋檐、修竹、古樟在夜色里各自伸长了影子,占据天空的一角。微风轻拂,隐隐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叫得人心里空落落的。

了令进得山门,叫小和尚取了一只烛台,便朝西厢而去。走到门口时,了令放慢脚步,咳了一声。咳声在禅院的风火墙上打了个旋,传来嗡嗡的回声。了令怔了一下,猛地推开房门。

“茂瑾,你?”

“哦,师父,我在读书,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厢房里,茂瑾面前搁着一本书,一脸困倦之色。

“呵,难怪没动静呢。”了令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随即吹熄手中蜡烛,在茂瑾身边坐下。

就在一个月前的一个早晨,了令刚出寺门看到门前站着一匹老马,马上咕咚一声滚下一个年轻人来。了令上前看时,发现是已经不省人事的庞茂瑾。

因为失血过多,茂瑾昏迷了一整天方才苏醒过来。

茂瑾刚一睁眼便号啕大哭,说是活着无趣,不如死了。了令百般劝慰说你如此年轻,又生得一表人才,寻什么死啊。茂瑾也不回答,只用一双大眼在了令的房间里上下看去。后来,他看见书架上有几本佛经,竟不顾自己脚伤,跌跌撞撞爬将过去,不由分说将那些书从架上扯下,撕成碎片。了令拦他不住,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多的几本经书变成一地废纸。等他哭闹够了,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安慰,什么因因果果、前前后后、缘来缘去的话讲了一箩筐。茂瑾听了令暗哑的嗓音在黑暗里沙沙作响,情绪似乎稍稍安稳,可还睁着一双大眼默默流泪,看得人心酸。

此后,了令便好生照顾他。不消说一日三餐,就连餐前饭后也都陪悴左右,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再去做什么傻事。眼看一月有余,茂瑾虽时有忧戚之色,但看上去巳经比刚来时开朗许多。每日里,了令念经,他在一旁痴痴看着,看到最后,一声叹息,跛着脚缓缓离去。了令也不多打扰他,他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知道人若心死,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养。

“师父,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茂瑾说着,将左脚从身下抽出,活动了几下。

“哦,这腿脚,似是好多了。”了令淡淡地说。

“您那里还有经书吗?我闲来无事,想抄些。”茂瑾道。

“呵呵,我哪里还有什么经书呢,不都被你撕干净了吗?只剩这本《金刚经》了,你给我好生看着。这经书若少了一个字,我就罚你给我当徒弟,叫你给我扫一辈子地。”了令笑道。

茂瑾面露羞涩道:“师父,我巴不得能给你做徒弟去。只是我现在还有事未了,若了了此事,你不叫我,我自己来。”

“茂瑾,我还以为你这几日读经书,都放下了呢。”

“师父啊,这经书我读来读去,就是两个字:放下。人若想放下,还不容易。没心没肺,也就放下了。况且,青山绿水,何处不家,想来人不过天地间一活物罢了,怎么活不是个活呢?”茂瑾说着,将面前的油灯挑去灯花,房内立时又亮了许多。

“不过,我倒想,人要放下,是一种洒脱,可人要再拿起,就是一种勇气了。我以为,放下并不可贵,难得的是放下之后再拿起。”

“哈哈,你年纪轻轻,心思已经这般曲折,看来,我这几十年的经书倒是白读了。”了令道。

“读也不白读,读得进去,又走得出来,方是真读呢。我想了这些天,总算悟出些道理。看来,人生在世,单读书是不行的。”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倒是有些,那就是,该放下的放下,该拿起的拿起。”

“这就是了。”了令哈哈一笑,“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我还要去看看斋房里的米是不是盖好了。我那徒弟贪玩,整日做事马马虎虎,我放心不下哩。”了令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便要出去。

茂瑾眼疾手快,操起案上茶壶道:“师父,我今日泡茶给你喝,好不好?我怀里揣着草堂先生给的陈年的不知春,在牢里揣了半年,也没舍得喝,不如我们今晚上消磨了它?”

了令听此,回头看了一看,狐疑道:“你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不知春?莫拿我开心了。”说完还是要走。

“师父不要后悔啊,这不知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的。”说话间,茂瑾已从自己床边的褡裢里取出一只银白的锡罐,将口打开。

“哈哈,真真好茶啊,有桂花之香,又无桂花之媚,似甜若苦,百年不遇呢。只可惜连日揣在怀里,叶子都有些碎了。不过好茶碎与不碎又有什么关系。”茂瑾嗅了嗅罐口,故做陶醉状。

“果然是不知春?”了令停下脚步,转身过来,“哈哈,还是叫我老和尚品品吧。你先莫说那么多张狂的话,好茶我一喝就有分别。”

当下,两人分头去忙,茂瑾取水,了令洗杯。谁想那陶做的小炭炉里结了许多炉灰,上下不通,火始终点不着。了令一着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把炉子往地上一掷,险些把那炉子砸碎了3茂瑾把炉子捡起来,好歹将他劝住,说好茶要慢慢喝才有滋味,越是好的东西,越要等才行3如此这般折腾了一会儿,炉灰才算掏干净了,遂将火点着。

炉火通红,转眼,壶嘴嘶鸣,水已滚烫。茂瑾将热水朝杯中冲去,旋即,一股灼色的水汽在昏黄的灯光中氤氲而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幽淡的茶香。

“师父,大恩大德,全在茶里了。只可惜,我现在落到这般境地,不知何以为报。”茂瑾说着,将一杯茶递于了令,声音竟有些哽咽。

“哈哈,报个鸟啊。喝茶喝茶,快把你那罐里的好茶再取些出来,只管把这茶拿来与我吃。过了今夜,你我一清二楚!”了令说着,手已伸到茂瑾面前,将锡罐揣到自己怀里。

半个月后,茂瑾脚伤痊愈,便辞别了令下山而去。回到下梅之后,他将英瑾从石堂兄弟那里领了回来,然后将后山的几亩薄田卖了,勉强凑了三十两银子的本钱。接下来,他在当溪边上租了一间破屋当作茶行经营之地,这才到各处将那些当年要跟他一起干的兄弟们叫了回来。

现在的茂瑾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单干是死,不单干也是死,心胸狭隘的方茗梅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在崇安城里待下去了,那么他还不如破釜沉舟,拼上一拼。

开张前一天,茂瑾从床上掀下一块门板,自己找了刷子,蘸墨大书了“茂瑾茶行”几个大字。写完字,茂瑾眯着眼端详了一阵,心里感叹:“不错,不错,比五夫的先生写得还好。”然后,他将刷子一扔,用黑手抹了抹脸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夏秋两季,小驴儿、张石堂等人卖了老屋,将凑来的钱拿到茂瑾这里来人股。最后,七拼八凑,茂瑾他们也才攒了百十两银子的本钱。拿着这些钱,他们先是到各村各乡,将那些春天没有来得及卖出去的散茶收起来,等凑成一小船,亲自押运到徽州地界一个叫屯溪的地方,转卖给驻扎在那里的各路茶商。后来,他们又押船南下,辗转到广州,卖给等在那里收购茶叶的大鼻子洋人们。因为是亲自押运,兄弟们沿途少不得长了见识,知道什么样的茶好卖,什么样的茶不好卖。到了来年开春,茂瑾亲自进山,收购了大量洋人们喜欢的正山小种红茶,又多做了十几担北方人喜欢的松萝绿茶。这样,一个茶季下来,茂瑾茶行便赚了百十两银子。

赚了钱,茂瑾从中留下二十两银子预备明年开春茶行添置家什。为了表示公平,茂瑾将这二十两银子用封条封起来,放在茶行的一个小箱子里,只等着明年开春启封拿钱。然后,他从剩余的银子里拿了十两给张石堂,八两给小驴儿,其余的又五两三两地分给了别的弟兄。等轮到自己的时候,一算账,也就剩下三四两银子了。小驴儿见茂瑾拿得少,嚷着让大家重分。茂瑾道:“若不是兄弟们帮衬,我连这三四两银子都拿不到呢。”他将兄弟们各自打发回家了。

拿了银子,茂瑾做的第一件事是将英瑾送到五夫的学堂读书。英瑾见哥哥赚钱赚得辛苦,怎么也不肯再去,说要和哥哥一起下乡收茶。茂瑾心里生气,一把将他的胳膊提了起来,问:“疼不疼?”

英瑾道:“不疼。”

茂瑾使了使劲儿,拧了一下,道:“疼还是不疼?”

英瑾头上出汗,红着脸道:“不疼!”

茂瑾又将他的手扭了几扭,英瑾哎呀一声惨叫,道:“哥,疼啊。”

茂瑾将他轻轻放下,道:“我就轻轻扭几下,你便疼成这样。我要是让你给我担一担茶青,岂不把你这胳膊都累断了?”

元宵刚过,茂瑾天不亮便起来给弟弟做了饭。吃罢饭,茂瑾将几个粽子、一包山菇装在褡裢里,拉着弟弟一起顺着梅溪朝五夫而去。到了五夫,已是中午。紫阳楼的刘老师请茂瑾和他一起用了餐,说是要带他往朱熹从前住过的房子里看一看书画。茂瑾推脱不得,勉强和刘老师看了一会儿,便匆匆忙忙往家赶。

茂瑾翻过下梅村后的那座大山,转眼就要到村里。就在此时,他看到村中浓烟四起,好像哪个地方燃起了大火,于是赶紧朝村中奔去。路上遇到陈冬生,茂瑾问:“是哪个家里着了火,还不赶紧救火去?”

陈冬生眨了眨眼,道:“呵呵,还说哪,着火的就是你家。”

茂瑾一惊,道:“我家怎么就着了火?”

陈冬生呵呵一笑道:“我哪里知道。”

还没等陈冬生说完,茂瑾巳经窜出去好远。等到当溪口上,只见庞家破旧的茶行前围了好些人,而茶行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只有那块床板做成的匾额还剩下半段,上面留着半个“茂”字。

“茂瑾,我今天在溪上撑筏,见几个人从崇安而来。上得岸来,那几个人奔着你的茶行便来了。那伙人砸了砍了不算,临走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把茶行给烧了。他们说过几天他们家老爷做寿,先在这儿点火,好给老爷助兴。茂瑾,你不是又遇到什么仇家了吧?”邬伯伯正和村人用木桶打水救火,看见茂瑾,急忙告诉他原委。

茂瑾没说话,只朝那灰烬里面走去。邬伯伯嚷道:“茂瑾,你不要命了!”

茂瑾弯下身子,在那些破砖烂瓦里扒了起来。扒了半天,从里面掏出那只存钱的破箱子,打开一看,二十两银子还在里面。

抱着钱匣子,茂瑾反倒镇定下来。

几个乡亲道:“你还不赶紧报官去。”

茂瑾找了个石条,缓缓坐下,道:“不必了。谢谢乡亲们了,你们回家去吧。”

茂瑾知道是谁烧了他的茶行。除了方茗梅,还能有谁呢?

看来,他是想赶尽杀绝了!

当天夜里,小驴儿和张石堂等几个兄弟听说下梅的庞家茶行遭了大火,于是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一起聚拢到茂瑾身边。

张石堂道:“方家欺人太甚,我们何不一起到城里,闹上一闹,为大哥也为我们自己讨个公道?”

小驴儿道:“大哥,事到如今,我们要是再这样软弱下去,估计以后更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不如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说着,便要抄家伙朝城里去。

茂瑾大喝一声道:“小驴儿,你回来!你有几条命够和方家去拼?”

小驴儿委屈道:“我不管,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

茂瑾道:“咽得下要咽,咽不下也要咽!过几天是方先生的六十大寿,咱要给方老爷祝寿。”

众人听茂瑾这样一说,都恼将起来,张石堂大叫道:“早知道你庞茂瑾是这样欺软怕硬的人,我当初就不该跟你干。”

其他几个也嚷着要跟茂瑾散伙。

茂瑾不言语,等众人发完火,嘿嘿一笑道:“你们别着急,听我说句话再走也不迟。我问你们,方家每年卖多少担茶?”

张石堂道:“八百或者一千担茶吧。”

茂瑾又问:“方家的家产大概有多少?”

张石堂道:“少说也有十万家产。”

茂瑾道:“那我们呢?我们今年如此辛劳,也不过十几担茶。十几担茶,对于方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如果方家是一座山峰,我们茂瑾茶行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只鸡蛋。拿我们这颗小鸡蛋和方家的大山去碰,除了死,还能有什么出路?所以,我们现在还不是闹的时候,闹得越欢,咱死得越早。他方茗梅现在巴不得我去闹呢!可是,兄弟们,他要咱去闹咱就去闹啊?我们自己有脑子,我们要听自己的!”

茂瑾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道:“我庞茂瑾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脑子!别的都不说,先活下来要紧。只要活下来,什么都好说。所以,我不去和方家闹,而是要敬着他。他越欺负我,我就越要敬着他,敬得他无话可说,敬得他不好意思再来整治我们。那样,我们就活下来了。兄弟们,我庞茂瑾是坐过大牢的人,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知道活着比什么都好,知道活着比什么都不容易!”

茂瑾说完,四面已经鸦雀无声。张石堂走过去,拍了拍茂瑾的肩膀,道:“好,我们都听你的。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明天,麻烦弟兄几个把这里清理一下。现在,这箱子里还留着去年存的钱,先拿出来,把这房子盖了,弄得气派一些。余下几两银子,我打算给方先生送上一份贺第二天,茂瑾亲自去崇安城中买东西。张石堂等人又从家里将去年分的银子拿出一些,和剩下的二十几两银子凑在一起,勉强有三十两的样子。不出几日,盖茶行的砖石等物都已经准备齐全,茂瑾让张石堂照料盖房,自己和小驴儿一起到了崇安方二月初二是方茗梅的寿辰。

早在三天前,方家上下就已经张灯结彩。初二早晨,刚一开门,从吴屯请的打十幡的队伍就滴滴答答吹了起来,弄得半条街上的人都丢下手里的活计,到方家门前看热闹。

一大早,方茗梅穿戴一新,稳稳当当地坐在堂前等着宾客到来。儿子方梓龙捧着一本账本,正跟父亲念着什么。

自从雍正爷下令取消茶马互市之后,方家便断了和官府做生意这条线。幸亏方家茶行名声在外,一些从徽州和山西来的茶商便慕名而来,所以方家去年虽然不比往年,但还是销了七百多担茶。

对于这个结果,方茗梅心里很是不悦。据说陈家因为做商茶生意早,跟其他茶商早有联系,因此,去年竟卖了一千五百多担茶去。这个数字是他方家的两倍!

方梓龙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账上的数字,方茗梅巳经站了起来。

此时,他在想念一个人一庞茂瑾。其实,他知道,要是自己早点听茂瑾的话,那么今年方家茶行就不至于被陈家甩下去这么远。可是,谁叫庞茂瑾不愿意娶他的丫头而是看上了陈家的陈盈天呢?谁叫他庞茂瑾非要拉出去单干呢?这是我方茗梅的家,容得你庞茂瑾撒野吗?

祝寿的人陆续来了。方茗梅一概笑脸相迎。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六十岁了。六十岁是个坎儿啊,他方茗梅过了这个六十岁,还能有几天的好日子呢?

正想着,忽见老彭急步走到他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老爷,有个人带了东西来给您祝寿,不知老爷见还是不见?”

“谁?”

“庞茂瑾!”

“不见。”方茗梅略一迟疑,道。

“可是……可是他非要进来不可,还说是老爷您请他来的。”

“把他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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