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净胡说八道!白洪玲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住了,转念想想,今年自家确实有些不顺利,出了正月没几天父亲就病了,而且一直不见好转,四月初八与母亲到寺庙去烧香,想不到又遇见了土匪,先拍花后伏击,母亲等人因此而离开了人世,前几天又有张云海来砸窑,等等,如果冲一冲能好的话倒可以一试,只不过,白家一时哪来的喜事?
让她想不到的是,说着说着,所谓的‘喜事’还真来了。
跳完大神的第三天上午,家里来了两位重要的客人,是县城里于大掌柜的和他的公子,白大掌柜的刚到鹤岗城里讨生活的时候,一次,于大掌柜的曾救过他的命,后来,为报答此恩,两家定了娃娃亲,于家就一公子,今年十七岁,于大掌柜的前来就是商量两孩子完婚的事。
他奶奶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洪玲一听就火了,对这门亲事她向来不认可,主要是于家公子的长相太猥亵了,尖嘴猴腮,个子矮小,加上一双向外凸出乱转的眼珠子,活脱脱的就是一猴子!为此她同父亲说过多次要推掉这门婚事,甚至要搬出了父亲与大妈的事来说,但父亲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原先只觉得一切尚早,来得及处理,想不到今日于家竟找上门来了。
与其让自己嫁给于公子这样的男人还不如让自己去死!自懂事了知道这门亲事之后白洪玲就不想嫁给这位比自己小一岁的于公子,见到张云海之后她就更不想了,但她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关键是要看爹的意见。
于家父子刚走她便去见白大掌柜的。
还未进门,她听见父亲在咳嗽,“儿子,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见到她刚刚躺下身的白大掌柜的挣扎着又坐了起来,宝贝闺女的性格及心气他很清楚,这辈子委屈她了。
见父亲身体状况如此白洪玲满腹的话一时全放在了一旁,“爹,你起来干啥?有啥话躺着说呗。”她紧走几步把枕头垫在了父亲的后背帮他坐好。
白大掌柜的摆摆手,他指指炕沿示意闺女坐下,“洪玲啊,爹同你商量件事,知道城里你于叔和他家富贵来的事了吧?”待闺女坐下后他略想了想后说道。
完了!白洪玲心一沉,父亲平日不管遇见什么大事小事,包括前两天老北风汪德福要来砸窑,他总是称呼她为儿子,在她的印象中称呼她为‘洪玲’的,好像除了今天只有爷爷去世的那天像这样喊了她一次,坏事了,父亲一定答应了于家父子的请求!
“洪玲啊,爹知道对不起你,但是,老爷们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图报和一诺千金,当初,事既然咱老白家说了,就得办!日子你于叔请人看过了,阴历五月二十,这两天你准备准备。”白大掌柜的发出几声咳嗽,他用手紧捂住鼻口想把咳嗽硬憋回去,但眼睛却盯看着闺女的反应。
不过,脸被憋得变了颜色的他终究还是没憋住,连续又咳嗽几声后他松开手掌,掌心里赫然出现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