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这戒严啥时候才算个完啊？咱一家老小，全指望着咱每天进城卖这些小玩意过活，城门再不开，咱家里可就要断炊了啊！”
天刚蒙蒙亮，龙江城的东门外，就围上了一大群进城的小贩。一个身穿束腿棉裤的中年汉子，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几天来，他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试试运气，没想到今天还是这样，城门紧闭，不许进也不许出。
“大家不用着急，再过上几天，就会解除戒严。城里的殷爷说了，为了弥补大伙这几天的损失，等城门一开，免除一个月的税收！”城门外，一个军官模样的汉子大声说道。
“军爷，殷爷真说了这话么？”人群里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中年汉子既惊又喜，赶忙上前问道。
“那是自然，咱有几个脑袋，殷爷的话也敢胡乱编造？大家都散了，过几天再来，城门肯定就开了。”
汉子满心欢喜地挑起身前的糖人摊，这担子和他来的时候相比，并没有轻了一分，可不知怎么，他觉得自己的双腿今天格外有劲。走不过几步，他就被两个汉子拦住了。这两个汉子一个面白无须，一个中等身材。看模样，像是远道而来的生意人。
“这位大叔，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啥请教不请教的，有什么事，只管问吧！”中年汉子呵呵地笑了起来。
“谢啦。咱俩是从滨江来龙江做买卖的，有段时间没来龙江了。这龙江城啥时候搞起了戒严？”中等身材的汉子问道。
“算上今天，得有五天了。”
“那，这龙江城的殷爷是什么角色，咱俩一年以前也来过这龙江，也没听说有这号人啊？这人说的话，你们就这么相信？”
“你们是一年以前来的龙江，难怪没有听说殷爷的名头了。这殷爷么，大名叫啥咱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位爷如今可了不得，两脚跺一跺，龙江城怕是也要抖三抖。只要是这位爷说出的话，还没听说有兑现不了的，这样的人，咱还不相信么？”
两个生意人模样的汉子相互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
“两位要没有什么要问的，咱就走了，殷爷免了咱一个月的税收，咱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婆去。”中年汉子笑了笑，重新挑起了担子。
城门前的人群，早就散了。两个生意人走到城门前，中等身材的汉子脸上堆满了笑容，偷偷给刚才向大家说话的军官手里，塞了一根金条。
“军爷，咱们是从滨江来的生意人，这龙江城里，还有一笔不小的买卖等着咱们去做主，不知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劳烦军爷了。”
军官掂了掂手里的金条，斜眼看了看两人，把金条塞进了怀里。两个生意人见这军官收下了金条，心中不禁一喜。
“要在平时么，看在这根条子的份上，咱也就把你们两个放进去了。现在谁还有这个胆儿，为了你一根条子，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军官嘿嘿地笑了起来，忽然脸色一变，大吼了起来。
“来人啊！这两个人是奸细，把他们抓起来，等问了殷爷，割下他们的脑袋！”
“军爷不是收了那根条子……”
“什么条子，老子没看见！”军官冷笑了起来，竟是想吞了这根条子。
二十多名士兵围了上来，一阵抠动扳机的声音，手中的步枪纷纷对准了两人。中等身材的汉子双眼一睁，把右手放在了腰间。另一名生意人轻轻摇了摇头，这汉子又放下右手，任由士兵搜去了身上的“盒子炮”。
“老子早就看你两个不对劲了，这两把玩意，该不会是用来打鸟的吧？”军官提着两人身上搜出的两把“盒子炮”，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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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城附近的守备部队，现在的情况如何？”殷皓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章宗昌。
“这些守备部队，还算识相。现在，龙江城方圆五十里范围的大小城镇，其守备部队，消灭的消灭，收伏的收伏，总算是完成了殷爷的嘱托。”
“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攻击各个城镇的守备部队，虽然事前事后都严密封锁了消息，可也难保消息不会泄露。你还是把部队撤回来，那些攻下的城镇，就不要分兵去守了。”殷皓沉思了片刻，已是做出了决定。
章宗昌一听，不由惊得站了起来。好不容易攻下的城镇，就这么放弃，实在是不甘心。再说了，只要把驻守的部队一撤回来，高尚武岂不是很快就能知道龙江发生的变故？他如今已经和殷皓同坐在一条船上，高尚武要是得知消息后，率领大部队杀回龙江。城破之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殷皓，第二个倒霉的，就轮到自己了。
“殷爷，这么一撤兵，咱们先前所做的一切，可就全白费了啊？现在这些城镇都有部队守着，这里发生的事情，才能暂时瞒住二少爷……”
“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了。与其分兵驻守这些城镇，被高尚武各个击破，不如把部队全部收回来。要是今天之内，滨江的林少帅还没有赶到，咱们就只有和高尚武在龙江城下一决雌雄了！”
林汉卿迟迟没有赶到龙江，如今的局势，已经把殷皓逼到了悬崖边上。难道自己猜错了么？按照自己给林汉卿信上的内容，林汉卿就算自己不来，也至少会派亲信赶来龙江啊？继续枯等林汉卿，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殷皓不得不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用自己手中的全部力量，来和高尚武硬碰硬地斗上一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滨江的林少帅，也早该到了啊。”
章宗昌皱起了眉头，心中却暗暗叫苦。收伏了一些守备部队后，他手中的部队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万多人，加上青龙寨的3000多人，也不过是一个师的兵力，哪里抵得过高尚武手里三万多精锐的进攻？
在场的众人，谁都说不出话来，就连高虎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殷爷，守卫东门的兄弟，今天早上抓到了两个奸细，是不是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房门外走进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逍遥帮”的帮众，另一个，是名军官。这人，正是在东门外下令抓住那两名生意人的军官。
“他娘的，什么奸细，拉出去直接砍了算了！”长子吼了起来。这两天，已经有十几个人被当成奸细带到了众人的身前，详加审问之下，其中没有一个人和林汉卿有半点关系。
“等一下！”殷皓看了看那名军官：“这两个奸细是你抓住的么？这两人，长的什么模样？”
这军官显然是很少有机会和殷皓这样的大人物见面，脸涨得通红，说话都不太利落。
“是下……官抓住的，这两个人都作生意人打扮。其中一个人，长得比较秀气，白白净净的像个娘们，另外一个，样子说不上有什么特点，中等个子。”
“虎哥，这人是不是……”殷皓把头转向了高虎，眼中露出了询问的意思。这房中的所有人，只有高虎和林汉卿见过几面。
“有八成像。”高虎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哈哈哈，这就叫他娘的天无绝人之路，长子，你去把人带进来，要客气一点。咱倒要看看，这个林汉卿林少帅到底是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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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橹子，即手枪的另一种称呼，并不是特指某一种手枪。青禾记得去年有一部《历史的天空》的电视剧，虽然拍得比较认真，但其中还是有一些小瑕疵。比如其中有一情节，姜大牙不愿意给某政委送一支缴获来的盒子炮，当时姜对这政委有句话，意思是凭你这本事，配把王八盒子都不够格，顶多只能配一把橹子。言下之意，似乎这橹子是某种比王八盒子还次的手枪。其实这说法不太正确，橹子不是专指某一种或某几种手枪的。呵呵，青禾有点吹毛求疵了，其实这电视剧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