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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归哉归哉(7)

“看到了吧!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恶鬼!一个向你们讨回前世之仇,今生之怨的厉鬼!”说着,宋康王竟然把两指粗的捆绳挣脱来来,更准确地说是被他硬生生地撑断。

“是什么人救了你,你又为什么要杀死徐峻?”赵奢还是稳稳地坐在原处,纹丝不动,继续着他的“审问”。

也许是被赵奢的气势镇住了,也许是宋康王真的还要说些什么;原来绪势待发,马上就要动手的宋康王把身体放松了下来。

“我不知道,只是听那人说他是从未来来的,看两世为同宗同族所害,要给我个机会,让我了去心中的不平。至于徐峻......他本是我徐氏的子孙,我这个祖宗要他死,他就不能不死,更何况是为了报国仇家恨!”说着,宋康王就要手。

“宋王,本营中有五千精锐之士,以你一人之力,赤手空拳,你能做什么呢?莫不是对我家王上不利?”赵奢认定此人有一点疯,他的话可取半弃半,现在他问了最后的问题:你到丛台来是不是想谋杀赵王。

“赵何小儿,不念昔日之盟,不念同族之情!当死!当杀!”

说完,宋康王抓起帐中一柄长戟,便真扑向了赵国奢:“啊!看招,火凤逐日!”。

“公子当心!”

铛!

好在赵奢早有预防,把吕剑、吕候轻这个使剑的好手派在了身边--要靠马克己和赵鹡哥俩那猫样的身材和三脚猫功夫,可能他早就当不成未来的马服君了。

吕剑架住了宋康王刺来的戟,可是他只是个快剑手,而不是个大力士,才僵持了了眨眼功夫,他的爱剑就落在了地上,而手上也涌出了“血泉”。

“要快的剑!能接到偃一剑的小兵卒子,你是第一人,让开,我不杀你!”说是不杀,可是宋康王还一用戟干把吕剑“轻轻”地拍了一下,吕剑便被拍出了大帐。

他口中冒着血泡,还在喊叫:“来人啊!有刺客!”

马上,就有从帐外冲入的数名甲士,还有原就在帐中的平原君门客们一起攻向宋康王。

“火凤燎原!”宋康王大呵一声,把长戟一个横挥,戟锋如镰,数人便如麦子一样,被齐齐割去了头、手、躯干,当然也有他们的生命。

“你们快退!”赵奢大叫两个儿子快躲,他没有料想到宋康王竟然是这样的战神般的人物!

赵奢拔出了传说中的殒剑,也毫不示弱地刺了过去:“看剑!”

“火凤天坠!”

宋康王又是把大戟如鹰喙一样啄去,看到赵奢闪过了这招,又是一声:“火凤天冲!”

“鹰喙”又沿原来的路线划向了赵奢。

咣!

大戟上的戈被赵奢以殒剑砍断。

“好利的剑!公子奢,这就是那把李兑想要贪了,反到要了性命的殒剑吧!你有战神蚩尤传下来的宝剑,倒也可与我打个平手!”明知赵奢手中握有神兵利器,可是宋康王还是不怕,反到是更加兴奋了!

常年为将的赵奢明白,对方可谓是越战越勇,可自己发力已如满月--行将力亏。

宋康王大笑着,又取来一双长戟,用手一捏,双戟断成四段。他的手中便有了一双短戟(对戟)。

“火凤血泣!”

双戟一齐挥向赵奢的头颅,发出裂风之声,如鸢在空中鸣叫。

咣!

火星之后,赵奢架住了双戟,可是他的殒剑也被双戟死死卡住。

“怎么办,比蛮力,我定不如宋王!”赵奢看着宋康王被火烧过的狰狞的脸,生凭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死亡的恐惧。

“好厉害,奢!你又和我打成平手了!”赵奢可以看到宋康王在笑,他正在享受着战斗的快意--“也许他才是真正配得上这把殒剑的人!”赵奢心中忽然有了死后把殒剑赠予宋康王的奇怪想法。

“父亲!”退到一边的赵鹡病急乱投医,捡起地上的半截矛,向宋康王掷了过去。

咔嗒!

宋康王分出一戟,将赵鹡掷来的那矛凌空斩成两截。

“原来还有帮手在啊!火凤焚天!”宋康王顺势把手中的戟飞了出去。

利用这个空挡,赵奢也把被双戟擒住的殒剑拨了出来,向前一刺!

噗!

飞戟击中了一名赵奢的将家--他为自己的少主人尽了忠。

噗!

殒剑刺中了什么--只是宋康王的披风。

“少公子!”有人大叫道。

“对了,原来还有两个少公子呢!”杀得高兴的宋康王原本已经忘记了赵奢还有两个儿子,被旁人这一“提醒”,又把目标转移了。

“公子奢!偃对不住你了。那未来人给我复仇机会的条件就是要让你断子绝孙!”说着,宋康王用力一推,就把赵奢推到三步之外,又是一越,马上到了站在帐边的马克己面前。

“不会吧!不是吧!”这时的马克己还在想着星爷的对白:“怎么找上我了!老大啊!大哥啊!冤有头,债有主!明明是他赵鸡(鹡)在用矛掷您老人家啊!”

“宋王偃!你也是个称孤道寡的王者,明明是我在杀你,你怎么去杀我鸰弟!有本事就冲我来!”赵鹡也是只对父亲赵奢怯懦一点,面对大敌,他还是担负起了当哥哥的责任。

赵鹡的剑已出鞘,此时的他在马克己的眼中就像是--神啊!

“如你所愿!火凤焚天!”宋康王把手中的最后一支戟掷向了赵鹡。

锵!

赵奢用殒剑把飞向自己长子的戟弹开,可是执剑的右手也被巨大的冲力震得抖了起来,合口处也冒出了殷红的血水。

“真是舐犊情深!原来我敬你是个好男儿,你又帮我完成了助秦国一次的心愿,本不想杀你,现在......”宋王偃徒手把马克己举了起来......

“等一等!你说你恨秦国和赵国,为什么又要助秦国,却要来杀我王上!”赵奢突然问道。

此时的马克己已被宋王偃单手扼住脖子,拎到半空,双脚乱蹬一通,双手胡抓一气--完全是本能反应。

他心中飞快地念叨道:“老爸!你儿子我死被他掐死了!你还问个什么劲啊!”--这回,是他第一次从内心深处称赵奢为父亲了。

也许是生死之季,是血亲所带来的天然的心灵链接,赵奢感到了马克己的呼唤,赵奢开始了行动。

不知赵奢此问是分他心神之计的宋康王做答道:“秦王嬴稷在我亡国之时还就过:‘吾爱宋’,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为我说了话!可是你们赵国......”

“哈哈哈!可是嬴稷真的爱你,他在你亡国之后,收了齐的贿赂(注1)又转达来大骂你宋王不仁!你宋国和我赵国不过是嬴稷用来抵挡齐国的小卒,随时可以为了他秦国的利益抛弃的小卒!”赵奢故意激宋王偃。

“你说什么?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今生又是被我们嬴氏自家人卖了!我恨!火凤焚天!”说着,宋康王把马克己像他掷出的戟一样,扔向赵奢。

嘭!

重重的一下,赵奢的口中淌出了血;马克己被他稳稳地接在了怀中,昏死了过去。

“放箭!”援军终于来了,从帐外冲入数十弓箭手,向宋康王齐齐射出数十箭来。

噗!噗!噗!

宋王偃中了数箭,却都不在要害。

他猛得拔出刺入体内的一支箭,又是那招火凤焚天,竟然射穿了三名弓箭手。

“不要放箭!宋王,念在当年你与主父、秦王所定三国之盟......你又没有伤到我王,你走吧!”赵奢看到宋康王身上不住的出血,又感到赵国确实有欠宋康王,于是想放过他,

“公子不可!”帐内活着的平原君门客叫道。

“少假惺惺了!我昔日为徐偃,今又为君偃(宋康王全名宋君偃),二世最后都是被你们秦赵之人所误,你们一世以棒杀我,一世以捧杀我......罢了!罢了!我今日能死在你公子奢手中,也不遗憾。只是我的两世之仇.......”宋康王仰天长叹:

“你今日要放了,明日呢?我今世作恶太多,天下已无我立足之地。我现已受那未来之人的恩惠,多活的这几日,我明白了是谁在害我,现在死也死得瞑目了!不想再受仇人的恩泽了!你要是有心助我,就让你的手下退出帐去,让我自行了断吧!”

“自行了断......”赵奢把昏迷中的马克己交给赵鹡,又向帐内兵士挥了挥手,让大家退下。

可容百人的大帐之内,除去死尸,就只剩下赵奢和那个二世二生都被叫作偃的可悲男子。

(注1)齐逼魏国把国都安邑割让给了秦国。最后秦国于次年(公元前286年)出兵占领名义上以是它的领土的安邑。这为魏国参加后来的五国伐齐埋下了伏笔--要是你是魏人,比起有夺都之了恨的秦国,可能更恨背后捅刀的齐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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