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风抢过了沐涵雪手中的报纸，指着那一张在商店中舒栎晨为她系上围巾的照片，“沐涵雪，你不是说围巾是你自己买的吗？你究竟还编了多少谎话？你到底清不清楚你自己在干什么！”
他愤怒地丢开报纸，双眼中竟然充满血丝！一夜未眠，再加上轮番的刺激，他已经快要崩溃了！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到这般濒临困境！
当凌亦风转过身不再看沐涵雪的时候，沐涵雪的身子像是失去支撑一般滑倒在地，地上的报纸标题在她的眼前越来越清晰，一张张照片将所有的记忆连成了一片。
曾经发誓不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流泪，可是这一刻，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她说：“我不懂，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已经将我的所有都给了你，你还想要什么……”
凌亦风身形一僵，然后他缓缓俯下身，勾起这个女人我见犹怜的容颜，“沐涵雪，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仅要你的身子，我还要你的心！”
沐涵雪的眼泪滴落在他的掌心，有些滚烫，仿佛灼伤了他的肌肤，让他暗暗生疼。
沐涵雪苦涩地笑了，“心？凌亦风，明知不可取，又何必强求？”
听到这句话，凌亦风的怒气再一次高涨，他捧起这个女人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直到吻得她快要窒息，他才稍稍放开，“沐涵雪，他也这样吻过你吗？我和他的吻技，谁更胜一筹？”
他讥讽不屑的话语，就像一把双刃剑，伤了沐涵雪，也伤了他自己。
他反锁上办公室的大门，就那样在冰凉的地板上将她寸寸占有，疯狂中，他大声喝问身下的女人，“沐涵雪，告诉我，你是谁的？”
从一开始的倔强反抗，到后来的身心俱疲，沐涵雪终于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一般，重复着那几个让她憎恶的几个字：“凌亦风，我是你的……”
她闭上双眸，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一句：期限是一年。
凌亦风那样敏锐，他仿佛看进了沐涵雪的心底，他在她耳边恶魔一般地开口：“沐涵雪，你是我的，永远！”
沐涵雪的眼睛骤然睁开，眼神中充满着恐惧，而凌亦风却酣畅淋漓地笑了，笑声让沐涵雪毛骨悚然。
此时的KT集团外面，的确犹如蓝肆所说，热闹非凡。状况与凤凰集团同出一辙，不过稍稍有些不同的是，舒栎晨并没有回避，当叶莉告诉他这一切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他知道，如果他回避，沐涵雪受到的伤害将会更大。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蓝肆会那样如临大敌地看着他，为什么会那样急切地带走涵雪。
一夜之间，他和涵雪两人，都已经处在风口浪尖。
他在电话中命令叶莉：“派人去凤凰集团看看，我想要知道她有没有出事，我担心凌亦风不会放过她。”
叶莉心里有些不情愿，“总裁，还是先处理咱们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吧……”
“按我说的做！”舒栎晨冷绝地说道。
舒栎晨开着车，就那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记者们的包围圈，当他刚刚站定，肖菀妆从另一边挤了进来，她的双眸是那样冷静，冷静中又略带一丝关切。
“栎晨，你可以吗？”她小声问。
舒栎晨摇摇头，说：“当然可以。”
这时候一位女性记者已经急不可耐地问道：“舒先生，您和沐涵雪真的已经重新在一起了吗？你爱她吗？”
舒栎晨勾起一抹笑容，说：“我当然爱她，其实报纸上报道的那一篇文章并不完整，我与沐涵雪三年前就已经邂逅，那时候，是她救了我。至于你说的有没有重新在一起，这个问题现在还没有答案，因为到目前为止，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们知道，之前我伤害过她，所以我正在博取她的原谅。”
肖菀妆的眸色微微一暗，按照舒栎晨现在的说法，他已经将沐涵雪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那他自己呢？可以承受舆论和道德的叩问吗？
果然，马上就有记者质问道：“舒先生，您追女孩子没有错，可是今天《滨海晨报》发了一篇文章，说沐小姐已经结婚！追求一个已婚女子，您觉得合适吗？”
舒栎晨微微一顿，随后他四两拨千斤地说：“《滨海晨报》的这片文章是否真实，目前还没有定论。不过我喜欢的是沐涵雪这个人，至于她是否结婚，我想我都不会在乎。”
“您的意思是说，不管沐小姐有没有结婚，您都会继续追求吗？”记者的问题越来越尖刻，不过这一点舒栎晨早已经料到了。
他沉默片刻，再次抬起头时，他温雅而又真挚地说道：“如果她过得幸福，也许我会停止追求，而选择祝福。”
注意前提是她过得幸福！
全场的女记发出一阵羡慕的惊叹，她们带着对沐涵雪的道德指责而来，可是这一刻她们竟然羡慕起这个女人，如果人的一辈子能得到这样无所欲求的爱，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啊！
肖菀妆在适当的时候结束了这场采访，他陪着舒栎晨回到办公室，有些生气地说：“栎晨，你为什么不否认这一切？就说你们是朋友，难道不行吗？”
舒栎晨坐在办公椅上，刚才轻松的笑容已经不见，他紧皱眉头，双手痛苦地支撑着额头，他叹息一般地说道：“记者不是傻子，那一张张照片已经证明了一切，如果我说是朋友，那么所有的焦点就会转向到涵雪那边，到时候，我担心她没有办法面对。”
“可是你现在这样做，对你和公司的形象都会造成伤害的！”肖菀妆真的很担心，现在的她真恨自己当初纵容舒栎晨对沐涵雪的感情！
舒栎晨沉思片刻说道：“菀妆，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件事情太巧合了，为什么这两条消息会在同一天的报纸中发布？难道是有人故意操纵这一切？”
肖菀妆也凝了凝眉，若有所思地说：“关于结婚的那片文章是有署名的，可是关于你的那一张却并没有署名，栎晨，不如我派人去查一查？”
舒栎晨点了点头，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进来的人正是一脸怒气的舒鹤仁。
原本准备发泄的怒气在眼神扫到肖菀妆的那一刻稍有隐忍，他淡淡地说：“菀妆，让我和栎晨好好谈谈可以吗？”
肖菀妆担忧地看了舒栎晨一眼，但是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拒绝，她只好欠欠身子，说：“好的，舒伯父。”
肖菀妆带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舒鹤仁隐忍的怒气在这一刻齐聚而发，“栎晨，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沐涵雪已经是别人的妻子，难道你还不放手？”
舒栎晨看着他震怒中的父亲，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实话告诉您，涵雪已经结婚这个我早就知道！”
“你……”舒鹤仁身形一晃，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栎晨，你知不知道今天一个早上，家里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公司的股东觉得你严重伤害了公司的利益，纷纷要求你让出总裁的位置！”
舒栎晨冷哼一声道：“我喜欢一个女孩居然和公司的利益牵扯到一起，这些人还真是善于见缝插针啊！爸，如果我是你，我会去查生出这些事端的人是谁，你难道没有发现，原本一件很小的事情，现在已经被放大了无数倍吗？究竟是谁在针对舒家针对你的儿子，你难道不好奇？”
舒鹤仁的眸子一紧，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他也是驰骋商场大半辈子的人，他不可能连这点敏锐度都没有。
他思虑片刻说道：“栎晨，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去查，不过你现在必须与沐涵雪划清界限！第一，我不想让你和凌亦风起真面冲突，沐涵雪毕竟是他的妻子！第二，我不想让你卷入到这些是非中去，你是一个还没有结婚的男人，你的人生不应该葬送在这个女人的手中！”
舒栎晨把玩着桌上的签字笔，眼神中露出一丝嘲笑，“爸，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栎晨，我这是为你好，我是在劝你回头啊……”这么多年，舒鹤仁第一次在自己儿子的面前如此谦卑，他隐隐感觉到，沐涵雪这个女子将给他的儿子带来怎样的麻烦！
然而舒栎晨并不领情，他曾经渴望过父爱，幻想过与这个男人沟通然后得到理解，可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和挫折告终，现在他的心已经麻木了，没有感觉了，这个男人竟然来跟他用亲情计，没用了。
他扬起眉，笑问：“爸，你能离开段瑭吗？如果我让你在段瑭这件事上回头，你会同意吗？”
舒鹤仁再次赶到胸口一闷，他厉声道：“栎晨，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你自己！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继续与沐涵雪在一起，我就会收回KT集团的经营权！KT集团和沐涵雪，你只能择其一！”
舒栎晨脸上波澜不惊，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舒鹤仁的身边，冷笑道：“爸，还记得一年前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吗？那时候你说如果我不娶涵雪，我就必须离开KT集团，如今你让我离开涵雪，也用同样的筹码，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舒栎晨的目光中充满嘲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栎晨！舒——栎——晨！”舒鹤仁在办公室内气得暴跳如雷，可惜舒栎晨早已经走远了。
沐涵雪睁着双眼，可是眼神中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躺在地上，衣衫凌乱，唇瓣上还带着一丝极力隐忍时咬过的血痕。现在，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与这地板融为一体，同样的冰寒彻骨。
她缓缓地弓起身体，屈膝抱成一团，然后一颗一颗地扣上胸前的纽扣，拭去唇角的血痕。她抬起有些酸痛的手，将自己的长发撩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当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凌亦风就半跪在她的身边，他的眼神很复杂，分外震怒，却又带着一丝隐隐的伤痛。他不明白为什么看见这个女人心灰意冷的模样，他会有种站在悬崖边一样的恐慌。
他抓起她的手，怒喝：“沐涵雪，昨天晚上你在哪里？是与舒栎晨一起吗？”
沐涵雪没有抬眸，十分安静地回答：“是。”
“你怎么敢！？”凌亦风的话语中充满了挣扎，原本还希望她能解释，原本还希望只是他多想，或许她和那个男人只是去那栋别墅看了一眼，或许他们很快就会离开，或许最后沐涵雪去了沐远泽那里过夜……可是她呢，简简单单一个“是”字，瞬间将所有的希望都扑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那样一处僻静没有外人的别墅里，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沐涵雪，你可知背叛我凌亦风的下场！？”沉默片刻，他突然阴冷地开口，眉眼中的利光，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不等她再次开口，他猛地用力伸出手，毫无征兆地锁住了她的细颈，指端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掐碎。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连一丝一毫的挣扎也没有，她睁着眼睛就那样看着她，尽管缺氧的窒息让她痛苦不堪，她还是那样冷静得让人惊心。凌亦风更急用力，而她却突然漾起一抹苍凉的笑容，缓缓闭上双眼……
就让她，用生命来结束这一切吧。
凌亦风皱起眉，好像被捏住脖子的不是沐涵雪而是他自己，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向他妥协！心里一痛，他骤然松手，“沐涵雪，你想死么？可惜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
“咳咳……”沐涵雪双臂撑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突然涌进身体的空气让她重新活了过来，也让她的喉端猛地一疼。
她微微扬起头，看向那个走到窗边背对而立的男人，他的身影在微微颤抖，一下一下起伏的肩头在彰显着这个男人此时是多么的不平静与痛苦。他想要杀了这个女人以平心中怒气，可是他竟然下不去手！是他太慈悲了吗？还是他根本就害怕失去这个已经渐渐走进他生活的女人？
可笑的，即使知道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他也依旧不愿意就此罢手，曾经信誓旦旦的报复，如今看起来也更像一个借口！
他转身看向沐涵雪，声音冷得像刀一样地开口，“沐涵雪，接下来的每一步，你都必须按照我说的做！我要你告诉全世界，你是我凌亦风的妻子，而舒栎晨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
沐涵雪一愣，随即冷笑：“凭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不愿听么？”凌亦风冷哼一声，他邪恶一笑说道：“还记得当初的那份合约吗？你总不至于希望连那份合约也公之于众吧？哈哈哈……”
笑声肆掠而且嘲讽，他凝视着她，语气轻浮地说：“我倒是很期待这份合约公之于众的那一天，你说如果舒栎晨和沐远泽知道你是为了秀品集团和欠下舒家的一千万，而将自己卖给了我，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因为自责而心痛万分，甚至彻底崩溃？”
沐涵雪的心在泣血，她好恨……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的死穴？为什么总能轻而易举就让她无力反抗？她可以不要尊严可以不要自由，甚至是不要生命，但是她能让沐远泽因为她而自责愧疚吗？能让舒栎晨因为她而悔恨终生吗？
不，她做不到。
她紧紧地握着双手，指甲已经一点一点地刺进了肉里，可是她感觉不到疼痛，昨夜，一切还是那么美好，她甚至带着栎晨去了她曾经最喜欢的小吃街，昨夜的栎晨，笑得最多，也笑得最纯粹……
可是这一切注定只能成为一场梦，现在，应该是梦醒了的时刻吧。
她嘲讽地勾起唇角，然后用手撑着地板一点点地站起身来，身体有些摇晃，但最终还是稳住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个答案，凌亦风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得意，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如此冰冷淡漠，好像无论让她做什么，都已经无所谓。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蓝肆在外面隔着门说道：“亦风，记者招待会已经准备好了。”
凌亦风走过去，双臂一伸，将两扇门轰然拉开。
门外，蓝肆与宋幼西正在紧张地等候，凌亦风就那样漠然地离开，头也不回地向举行记者招待会的会议厅走去。
蓝肆的目光扫了一眼办公室里面的沐涵雪，短暂的停留之后，他对宋幼西道：“帮她整理一下，二十分钟以后带她去1号会议厅。”
“好的，蓝总！”宋幼西点点头。
凤凰集团的1号会议厅，此时已经是人群拥挤，比肩接踵，就算是曾经的新品发布会，也没有引得这么多的媒体记者的关注，但是现在，事关凤凰集团的总裁凌亦风与KT集团的总裁舒栎晨，全城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究竟谁才是沐涵雪的心中所爱？
凌亦风在蓝肆的陪同下出现，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与往日并无不同的笑容，镇定、从容，优雅、尊贵……
他的出现，很快就成为焦点，所有的问题直指要害，然而他总是云淡风轻，巧妙作答。他时而平淡叙述，时而煽情点缀，旁征博引、用词得当、无懈可击……
在他的叙述中，呈现的是一对金童玉女、痴情相恋的男女形象，他爱沐涵雪，沐涵雪也爱着他，他们曾经一见钟情，曾经在别墅中柔情万般……就连拍卖会与秋季新品发布会，也成了他极好的印证。
于是，部分记者开始相信凌亦风他的话，舆论倒向开始有所转变。当这一切如火如荼地进行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此次事件的另一男主人公——舒栎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人群的后面，他带着墨镜，穿着立领的风衣，若非仔细看，没有人能想到这一位就是KT集团的总裁舒栎晨！
他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外，墨镜下那双如谪仙般透彻的眼睛，此刻散发着冷厉的光芒，他看着凌亦风，看着他口若悬河颠倒黑白！
他撇嘴一笑，因为他知道，凌亦风的话很快就能不攻自破，沐涵雪绝不可能承认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穿着乳白色的篇幅针织衫，下身穿着紧身牛仔长裤，头发微卷地披在身后，让人感觉既清纯又美丽。她站在门口，神色有一瞬间的僵滞与忧伤，可是那只是一瞬间，当她走进这个会议大厅的时候，那丝忧伤化成了一抹娇羞。
凌亦风看着她走来，然后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他牵着她，一起站在了麦克风前面，无论是神情与动作，都充满了对她的呵护。
蓝肆眸色一动，与大厦保安一起拦在了记者群的前面。
而此时站在人群后面的舒栎晨，眼神中却闪现一丝疑惑，是他产生错觉了吗？为什么沐涵雪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凌亦风？这一刻的她站在凌亦风的身边，那样依赖娇小，那样小鸟依人。
记者群完全轰动了，一个男子拿着麦克风对准沐涵雪，声音激动地问道：“沐涵雪，你真的嫁给了凌先生吗？”
虽然做好了应有的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沐涵雪不由得还是心生胆怯，她眸光一闪，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
凌亦风意识到了她的退缩，大手一紧，无声地胁迫与暗示。
沐涵雪站稳脚步，停顿数秒，终于说道：“是的，我嫁给了凌亦风……”
“那您对KT集团的总裁舒栎晨是什么感情？您还爱着他吗？”又一个人问道。
沐涵雪的额上隐隐冒出细汗，她的目光不安地扫过了全场，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人群中舒栎晨的身影，心不由得一阵紧缩，怎么会是他？
看见沐涵雪的迟疑，那个记者再次追问：“沐小姐，您爱的人到底是凌亦风还是舒栎晨？”
沐涵雪的眼睛只是看着人群深处的那抹身影，她全身冰凉，一动也不能动，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似的，飘走了很远很远……
凌亦风的目光随着沐涵雪的眼神看去，当他看见舒栎晨就那样坦荡荡地站在人群中的时候，他的心里有种震撼！如果换成是他，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踏进舆论的漩涡中，以身犯险吗？
他不知道！
凝视数秒，凌亦风的唇角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他微微低下头，凑近沐涵雪的耳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沐涵雪，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沐涵雪身子一震，唇瓣有些干涩，虽然宋幼西已经用粉底极力为她补救，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孱弱不堪，那么苍白无力。
她看着舒栎晨，缓缓开口：“我爱的人，是凌亦风。”
“啊……”全场倒抽一口冷气！似乎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凌亦风的笑意更浓，他揽着沐涵雪的肩膀，充满了占有欲。而不远处的舒栎晨，则脸色清冷，那双透彻的双眸，此刻弥漫着伤痕，让人不忍一视！
惊呼之后，又一个记者问道：“既然您爱的人是凌亦风，那昨晚拍到的您与舒栎晨先生的照片，您怎么解释？”
舒栎晨与凌亦风的双拳同时握起，暗含着一种对峙的力量。
沐涵雪依旧看着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本以为她和他已经走得越来越近，可是一夜之间，却已经离得那么远。他们中间隔着这么多的人，纵然费尽千辛万苦，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沐涵雪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现在由不得她。她凝凝神，道：“我与舒先生只是朋友，一般的朋友。”
沐涵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希望这句话可以替舒栎晨开脱，可以帮他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句话给舒栎晨带去了怎样的伤害，他一度迷失了自己的心，好不容易找了回来，却又这样被残忍地摔碎在地！
沐涵雪记不清后来记者又问了些什么，她只是按照凌亦风与宋幼西为她准备好的台词，机械性地一句一句重复，她的眼里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那个叫做舒栎晨的男人！
两个小时过去，终于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终于所有的疑惑都得到诠释，最后一个记者笑着问：“凌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带沐小姐出去度蜜月呢？”
当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舒栎晨的眼神悠地黯淡下去，然后他转过身，向出口处走去。他的眼睛里，带着那样的心伤与不解，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留下，默默地离开了。
他离开了，也带走了沐涵雪的心，带走了她所有的感情，她张开口，欲要唤出那个刻在她心上的名字，“栎——”
凌亦风却在这时低下头，定定地吻上了她的双唇，声音被他吞入喉中，然后他笑看众人：“忙完这段时间，我会还给雪儿一个郑重的婚礼和一个浪漫的蜜月。”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随后一片掌声传来——“恭喜凌先生了，沐小姐真是好幸福……”“是啊，好幸福哦……”
凌亦风揽着沐涵雪的纤腰，带着迷死万千少女王子般的微笑对着所有的镜头，而沐涵雪，就连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也是苍白的。
看见局势差不多得到控制，并且舆论的风向已经对于凌亦风极为有利，宋幼西毕竟是老江湖，她走到众记者之前，大声说道：“今天感谢各位记者朋友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记者会，我们在会客室为大家准备了下午茶和精美的点心，请跟我来好吗？”
说着，宋幼西看了凌亦风一眼，带着那些记者从会议大厅走了出去。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厅，一时间变得空空荡荡安安静静，沐涵雪还停留在舒栎晨离开的那一刻，眼睛呆呆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凌亦风在她身边冷笑，“沐涵雪，你此生注定了只能是我凌亦风的女人！就算哪一天我不要了，也绝对轮不到舒栎晨！”
沐涵雪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
只可惜还没走几步，一道有些苍老的黑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定神看去，但见沐远泽脸色可怖地站在她的面前。
“爸爸……”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沐涵雪的脸上，响彻整个大厅。沐远泽的声音都被气得有些颤抖，“沐涵雪，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爸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沐涵雪捂着热辣辣的脸颊，双眼中弥漫上一层泪水，所有的委屈与脆弱倾泻而出，她哭了，然后在凌亦风冷漠的申请中，在沐远泽震怒的神情中，突然跪地，“爸爸，原谅女儿好吗？”
这一跪，不仅是沐远泽惊住了，就连凌亦风，也瞪大了双眼！这个女人如此高傲，竟然也会在这一刻对沐远泽下跪！
看见沐涵雪的样子，沐远泽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时间他竟然也老泪纵横，“终究还是我的错啊，是我没有管好自己女儿，是我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儿！”
“爸爸，别这样，爸爸……”沐涵雪爬到了沐远泽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双腿，她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竟然会让沐远泽这样生气。
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凌亦风突然讥讽地击掌几声，“好一出苦情戏啊，只可惜你们用错了地方！”
沐远泽的视线扫向凌亦风，其实从他一走进这间会议厅，他就看见了这个男人，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嫁给了他！
他一把将沐涵雪扯了起来，然后对凌亦风冷冷道：“凌亦风，实话告诉你，你对付记者的拿一套我根本不会相信，我的女儿我清楚，这三年来，她的心中只有舒栎晨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爱上你！”
凌亦风目光一凛，这句话再次刺痛了他的心，他狠狠道：“你不信也没有用，沐涵雪已经是我的女人！沐远泽，就像你女儿不爱我一样，我也并不爱她！不过，我要定了她，她躲不掉！”
沐远泽身子一晃，在此之前，他以为凌亦风一厢情愿爱上了自己的女儿，想不到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伸出手，指着凌亦风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凌亦风毫无顾忌地大笑出声，许久，他如地狱罗刹一般看向沐远泽，“你问我想干什么？沐远泽，你不知道吗？你看不出我恨你也恨着这个女人吗？”
“恨？”沐远泽双眸一紧，心中一颤。
沐涵雪却突然疯了一样跑到凌亦风的身边，她哭道：“不要说，求你不要说！凌亦风，你还要我做什么，你说！你说啊……”
“涵雪！不要求他，让他说！”沐远泽沉声低吼，他沐远泽纵横商场十几年，就算是没落了，也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去求任何一个人！
沐涵雪的声音哽在了喉中，然而她依旧望着凌亦风，她真心地乞求这个男人——不要告诉她爸爸这一切，有她一个人承受已经够了，她的爸爸已经老了……
然而凌亦风是那样冷酷地忽视了她脸上的乞求与惊恐，他定定地问着沐远泽：“还记得凌正元吗？还记得那个带你入行却又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凌正元吗！”
声音冷厉，让沐远泽有种五雷轰顶的震撼，他一阵趔趄，然后扶着东西站直身子，刚才眼睛里的愤怒与傲气，此刻都变成了一种不敢置信，他看着凌亦风说：“难道……难道你是凌正元的儿子？”
凌亦风哼笑一声，“怎么，这就怕了？沐远泽，如果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沐远泽声音颤抖，脸色发白，他看着凌亦风，眼神突然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凌正元的儿子居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居然成为了他的女婿，命运真是弄人啊，他惨烈一笑，眼神浑浊地看向凌亦风。
那眼神，竟然出了悔恨与愧疚之外，还有一丝怜悯与心疼。
他伸出手，向着凌亦风迈出一步，可就这一步，让他突然摔倒——那是一种城墙突然倒塌的声音，就像是慢镜头一般在沐涵雪与凌亦风的视线中出现。
沐涵雪大叫一声，“爸——”
她奔过去，沐远泽已经昏迷，失去了意识，“爸爸，你醒醒，醒醒……”
凌亦风有些无措地看着这一幕，在他的心中，已经将沐远泽这个仇人无限强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这个仇人终有一天站在他的面前，当他真的出招，这个仇人却如此不堪一击。
沐涵雪摇晃着沐远泽的身体，当她发现无济于事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看向凌亦风，她的声音冷静而充满力度，“凌亦风，送我爸爸去医院！”
凌亦风扭过头，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开玩笑吗？这个人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会送他去医院？”
“不送吗？”沐涵雪的双眸中反射着与凌亦风一样的仇恨，“凌亦风，如果我爸爸出事，你觉得你还有筹码用来要挟我吗？”
要挟？原来对这女人而言，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要挟。
凌亦风的心里竟然有些不甘，他沉默片刻，然后冷然一笑，向沐远泽走过去。
医院的抢救室外，沐涵雪有些虚脱地坐在椅子上，她长长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身体上，因为汗渍与泪水，有些湿润。想不到短短的一天之间，她的生活竟然是天翻地覆，天壤之别，现在的她，不仅仅伤害了栎晨，也伤害了爸爸。
她缓缓闭起眼，用尽所有的虔诚与力量祈祷着：爸爸，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不远处墙壁边的凌亦风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有些散漫地斜倚在墙壁上，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沐涵雪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答应这个女人送沐远泽来医院！他本应该眼睁睁地看着他卑贱地在自己的脚边死去，可是他竟然没有狠下心！
他冷笑一声，安慰自己，凌亦风，这就是你与沐远泽的区别：与沐远泽相比，你还有最后的一丝良知！
微微皱起眉，别开视线。
这时候抢救室的大门突然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神色有些焦急地问道：“谁是患者家属？”
原本沉默无力地沐涵雪，突然间弹跳起来，她迎了上去，颤抖着声音问道：“医生，我是……”
医生看了沐涵雪一眼，说道：“患者必须立刻手术，请您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如果耽误时间，患者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你说什么？”沐涵雪脸色一白，险些摔倒，“我爸爸只是心脏病发，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呢？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弄错了？”
医生催促道：“时间来不及了，快点签字吧！”
说完医生又扫了一眼凌亦风，“你是她的朋友吗？她现在这个情况你安慰一下，患者必须马上手术！”
凌亦风愣了一下，脸色稍稍有些缓和，然而他没有移动脚步，只是静静地看着沐涵雪。
十年前的事情在这一刻一下子涌现到他的脑海，当初他的爸爸也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死亡，如今沐远泽竟然也是同样的病因，这是一种巧合呢，还是一种报应？
不知为何，凌亦风的心情变得很沉重。如果沐远泽就这样离开人世，沐涵雪会怎样？会和自己一样充满痛恨吗？会和自己一样永远活在痛苦中吗？
他的目光微微停滞，好像带着某种挣扎。
而这时候的沐涵雪，她一只手拿着签字笔，一只手拿着手术同意书，她无法想象手术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但是她知道这个手术决定着爸爸的生死……
生和死，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沐涵雪的世界里，而更确切地说，现在是由她来决定生死。
她的手在颤抖，尝试了几次，仍旧无法写出一个字！
凌亦风捏紧双拳，指节咯吱作响，下一秒，他长腿一跨，走到了沐涵雪的身边，他冷冷地不容拒绝地抓起了沐涵雪的手，大声怒喝：“你想救他吗？如果你想就赶紧签字！”
“不……我不敢……”沐涵雪摇着头，眼泪滴落在同意书上，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同意书上的那几条关于手术风险的表述，她真的很害怕，除了沐云浩，沐远泽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她害怕手术不成功，害怕沐远泽离她而去……
凌亦风凝视数秒，突然冷声笑道：“你不敢正好，正好为我报仇！你知道，我真的很不希望他醒过来！”
声音像是一盆冰水，将沐涵雪从头淋到脚，她突然抬眸看向他，是啊，她怎么能忘了，这个男人希望她爸爸用死来弥补曾经的罪孽！
“凌亦风，你休想！”她流着眼泪一字一字地从牙缝中说出这句话，然后挣开了他的手，咬咬唇终于在“家属签字”后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一边拿走同意书，一边对沐涵雪说：“去那边交钱，多准备点，应该不下于十万！”
原本已经冷到极致的沐涵雪，现在是雪上加霜，如临冰窟！
十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从哪里去凑齐十万？
凌亦风站在这个女人的身后，依稀可以听见她沉重的呼吸，这种呼吸凌亦风在十年前曾经有过，它昭示着一个人已经无路可走，濒临绝望！
可是即便是这样，这个女人也没有求他！
她曾经求他不要将真相告诉沐远泽，曾经求他放过她的爸爸，可是时至今日，她竟然没有再求他。心里有种淡如抽丝的疼痛，也有种无法解释的失落。他僵立片刻，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两根手指傲慢地一扬，夹着一张银行卡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姿势充满嘲讽，充满了蔑视。可是沐涵雪看着那张银行卡，心里却生出了一丝希望，就算这张银行卡是凌亦风的，就算这张银行卡很有可能又是下一个陷阱，但是没关系，只要能救爸爸就好！
她缓缓地伸出手，用力压制住心里的挣扎与痛苦，从他的指缝间将银行卡抽出——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沐涵雪而言，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当她拿起这张银行卡的时候，她心里重复着，爸爸有救了……
自始至终，她没有看凌亦风一眼，她就这样拿走了这张卡片，头也不回地向医院的收费窗口跑去。
凌亦风站在原地，他看了看沐涵雪离开的方向，然后转身坐在了凳子上，他双臂支撑着下巴，歪过头看向大门上“手术中”那三个两者灯光的字体。眸色有些暗淡，他坐在这扇大门前，多么希望十年前的他能有机会这样坐着，如果那时候他这样坐在这里，或许，他可以一直陪伴着爸爸，一直为他守候！也或许，他可以见他最后一面，心中没有这么多的遗憾！
思绪仿佛越过了时间的长河，在那曾经与现在的交错中，让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也红了双眼……
当沐涵雪交完费用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凌亦风已经不见了，她转过身扫视四周，空空荡荡，那抹孑然的身影的确已经离开。
手中还握着那张银行卡，垂眸看去，她暗暗叹息一声。
两天以后，沐远泽已经被转入了普通病房。那一天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二十四小时之后沐远泽就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四十八小时过去，病情基本上都已经稳定了。
沐涵雪这两天几乎没有合过眼，她一直守在医院，陪伴着沐远泽，当沐远泽醒来，她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她铺在沐远泽的病床边，哭泣道：“爸爸，别再吓我，别再丢下我了。就算我做错了，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不要生病，好吗？”
沐远泽望着天花板，抬起手抚摩着沐涵雪的发丝，说：“涵雪，不是你的错，是爸爸的错啊……”
“爸爸，”沐涵雪仰起头，握住沐远泽的手，看着他，“您为什么说是您的错呢？难道真的是您……”
沐涵雪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始终还抱着一丝幻想。
沐远泽满是愧疚地说道，“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人忘记很多事情，但这件事情，我忘不了……”
沐远泽声音平静，犹如叹息，那些回忆一点点地浮现，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地说道：“十年前，服装界三足鼎立：凌氏集团，以及当时还没有壮大为集团的秀品公司和KT公司，凌正元比我和舒鹤仁都要年长，所以他以大哥自居，他这个人啊，很坦荡直爽，对人很讲义气。那时候我和老舒经常向他讨教。”
说到这里，沐远泽顿了顿，然后又说：“那一年的夏天，凌正元请我和老舒吃饭，席间他说三天后就是他的新品发布会，他还说这一次一定要让凌氏的名字红遍全球。听到这样的话，我当时真的只是为他高兴。第二天也是秀品的新品发布会，发布会很简单，但是那一次的设计是我见过最完美的。”
沐涵雪看见沐远泽的眼神变了变，心里有种预感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然，沐远泽说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秀品的新品发布会才刚刚结束，凌正元就找上门来，他是带着律师来的，他告诉我，我涉嫌商业盗窃。”
“商业盗窃？”沐涵雪想起了舒栎晨跟她说过的盗窃设计案的事情，心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沐远泽点点头，“我跟着凌正元去了他的仓库，发现了与秀品发布会一模一样的样品，当时我真的很震惊，但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是秀品盗取了凌氏的设计案！一个月后，凌氏将秀品告上法庭，虽然最终法庭没有支持他的诉求，但是秀品也因为这个官司，失去了市场。”
沐涵雪惊喜道：“既然法院没有判凌氏赢，那是不是就说明秀品是清白的，爸爸也是清白的？”
谁知沉默片刻之后，沐远泽却摇摇头，他说：“我一度也以为自己是清白的，但是官司结束之后，我的首席设计师就突然失踪。她失踪之后我查看了她的文件，这才敢确定，秀品的设计案真的是剽窃过来！”
“什么？真的是我们剽窃了凌氏的设计案？”沐涵雪张开嘴，眼睛中带着失望。
沐远泽点点头，沉沉说道：“官司结束之后，凌氏也破产了，而凌正元……他心脏病发，离开了人世。第二天，凌夫人与凌小姐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
原本无力地垂下双眸的沐涵雪听到凌小姐这几个字，她顿时秀眉一扬，“爸，你说谁？谁是凌小姐？”
沐远泽没有注意到沐涵雪的惊讶，沉痛地说：“她是凌正元的小女儿，也是凌亦风的妹妹，车祸之后，凌夫人当场死亡，而凌小姐在被送往医院之后，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样……”沐涵雪她终于明白凌亦风为什么会那样恨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凌亦风珍藏的那张照片上，会有四个人，原来那个婴儿不是凌亦风，而是他的妹妹。
心里很痛，也很沉，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让她几乎要窒息。她不明白，身负这样的仇恨，凌亦风为什么会放过爸爸沐远泽，为什么会送他来医院，为什么会拿出银行卡。
凌亦风，你的心里也跟我一样的痛吗？
沐远泽再一次叹息，“涵雪，凌亦风是个被仇恨折磨的孩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化解他心里的仇恨。只有放下仇恨，他才能活得开心啊。”
想起昔日的至交好友凌正元，沐远泽还是满心愧疚，就算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