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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集

李自成晕倒在椅子上。刑秀娘赶快扑过去:“自成,自成,你怎么了?”

顾君恩:“快去叫老神仙。”

李进赶紧跑了出去。

顾君恩拿起那封信快速地看了一遍,也低低地叫了一声。

刑秀娘:“顾先生,究竟出了什么事?”

顾君恩:“闯王在山西平阳坠崖殉难了。”

众将领正在进门,听到顾君恩的话同时大吃了一惊。

老神仙这时也刚好进来。

老神仙走到李自成身边翻开李自成的眼皮看了一下,说道:“闯王薨逝,自成悲伤过度,别无他碍。”

众人都非常悲戚。

屋檐的水在无声地滴着……

扬州。

张献忠骑在马上,看着那将士们在拼死攻打扬州城。

潘独鳌在旁边看着扬州久攻不下对张献忠说:“大王,扬州虽好,可是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啊。”

张献忠:“我老张就喜欢啃硬骨头,怕什么?他总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将士们还没有攀登到城腰,就被上面的垒石打了下来。

艾能奇骑马过来:“大王,兄弟们伤亡过半,连城墙的一块砖也没有啃动。是不是撤了?”

张献忠:“撤什么?接着打,后退者斩。”

艾能奇:“是。”

李定国过来:“大王,史可法的援军到了,形势对我们不利。”

张献忠:“史可法是哪根葱?”

李定国:“听说是南京的兵备副使,是个死硬派。”

张献忠:“管他是死硬派还是硬死派,南京能有几个像样的鸟?”

李定国:“左良玉和刘良佐的人马也离扬州不远了。”

张献忠:“什么?左良玉也来了?”

孙可望也骑马过来:“大王,陕西传来消息,高闯王在周至被俘,解往京师的时候,路过山西平阳,坠崖而亡。”

张献忠:“啥?闯王死了?你有没有搞错?”

孙可望:“千真万确。李自成正在米脂为闯王挂孝呢。”

张献忠沉默了一会:“快,传令,撤!”

陕西米脂,三峰子山。

李自成立闯王牌位,所有将士挂孝,山上白幡飘扬。

李自成顾君恩刘宗敏李过等在灵堂为高迎祥吊孝。

李自成致悼词:“呜呼,闯王,起于安塞,薨于平阳,十载奔驰,千里扫荡。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之倒悬。然大业未半,中道殒难。江山为冢,血流成丘。鸟兽无声,寸骨不留。王囚吾不知时,王殁吾不知日,生不能相奉以共居,殁不得抚君以尽哀,敛不凭其棺,窆不临其穴。天乎何辜,罹此冤横?游魂不归,居人心绝。君在天之涯,吾在地之角。苍天何忍,三军无马首可瞻。黄河有幸,九州有英魂长啸。哭舅王既不闻舅王言,奠舅王又不见舅王食。纸灰飞扬,朔风野马。魂如有灵,以鉴我心。呜呼痛哉!伏惟尚飨。”

三峰子山,大风在树梢间呼啸而过……

福州码头。

郑芝龙等在码头上送别熊文灿。

郑芝龙指着手下抬的几箱东西对熊文灿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总督大人笑纳吧。”

熊文灿:“郑芝龙啊,你的心意本督当然要收下。本督走了以后,你可要恪守职守,保福建沿海的平安啊。”

郑芝龙:“熊大人放心,我既已弃暗投明,就决无反悔之理。”

熊文灿看着郑芝龙身边的少年:“这是你的公子?”

郑芝龙:“正是犬子郑成功。”

熊文灿:“郑成功?好名字,人也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将来定是栋梁之材。”

郑芝龙:“谢大人吉言。”

郑芝龙低头对郑成功:“还不快谢谢大人?”

郑成功:“谢谢大人。祝大人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熊文灿很高兴:“好好好,不愧是少年英才。”

郑芝龙:“请大人上船。”

熊文灿:“好。”

熊文灿缓步登上甲板。

官船开始离岸。

郑芝龙:“愿大人顺风快帆。”

熊文灿:“你在福建一定要保境安民,我这次到了京城一定上奏皇上,保你晋升。”

郑芝龙:“郑芝龙感恩不尽。”

熊文灿的官船远去。

陕西米脂,三峰子山。

李自成一个人在高迎祥的牌位寻灵。

李自成想起和高迎祥相处的一幕幕情景,悲戚万分。

顾君恩进来。

李自成:“顾先生,你怎么也不睡?”

顾君恩:“你一个人寻灵,我怎么睡得着?”

李自成:“我说过了,让我一个人在闯王的灵位前默哀。”

顾君恩:“闯王已逝,我们还得走下去,所以你必须节哀。”

李自成:“闯王待我如亲子,闯王盍然离世,就像天蹋地陷一般,我怎么能节哀?”

顾君恩:“但是数万兄弟的前程压在你肩上,你必须承担。”

李自成:“我会带着兄弟们为闯王报仇,把孙传庭碎尸万段。”

顾君恩:“但是闯王的旗帜在周至已被大风刮倒了。”

李自成:“闯王的旗帜不能倒,我一定要把它重新举起来。”

顾君恩:“好,我等的正是你这句话。”

李自成:“顾先生的意思是?”

顾君恩:“你马上在这里即闯王位。”

李自成:“即闯王位?我德薄福浅,哪能担此重任?况闯王新丧,怎能如此草率?”

顾君恩:“闯字旗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当此任?”

李自成:“论资历我不如刘宗敏,论才学我不如你顾先生。若论勇猛,手下大将哪个也不比我差。”

顾君恩:“刘宗敏有勇无谋,我,一介秀才,有谋无勇。诸大将俱能将兵而不能将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闯王生前已任你为闯将。闯王的心意,谁不知道?”

李自成:“但闯王倒底没有当众宣布过什么,我怎好谮越?”

顾君恩:“事发突然,即使谮越又如何?倘若闯王地下有知,他一定会为你的谮越而欣慰,因为你这才像他闯王的外甥。”

李自成:“众兄弟心理怎么想,我们都不知道。”

顾君恩:“这是众兄弟的劝进表,你看看。”

顾君恩说着从怀时掏出一块白布,递给李自成,那上面写满了名字。

李自成接过来仔细地看着。

李自成:“怎么没有刘宗敏的名字?”

顾君恩:“他当时正巡视去了。”

李自成:“不行,我得去找他。”

顾君恩:“现在他可能睡了。”

李自成:“睡了我也要去找他。”

刘宗敏营帐,刘宗敏鼾声如雷。

李自成进来:“宗敏,睡得那么香啊?”

刘宗敏依然酣睡。

李自成:“宗敏,宗敏。”

刘宗敏似乎并听见。

李自成:“宗敏啊,你就别装了,你睡着了是不打呼噜的,打呼噜反而是没睡着。”

刘宗敏只好醒来:“你把我的梦吵醒了。”

刘宗敏:“呃?你不是说一个人为闯王守灵,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要我陪你?”

李自成:“顾先生在替我守灵,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刘宗敏:“什么事非得晚上说?”

李自成:“你先看看再说吧。”

李自成说着掏出那张劝进表递给刘宗敏。

刘宗敏仔细地看了起来。

李自成:“你以为如何?”

刘宗敏:“闯王刚去,尸骨尚未找到,怎么就谈这事?”

李自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顾先生以为要稳定军心。”

刘宗敏:“稳定军心?急忙就位就能稳定军心?就算所有的人都签了名,我也不会同意。”

李自成:“其实我自己也很纠结,不登位拂了众兄弟的好意,登位,又觉得自己实在不配坐闯王的位置。”

刘宗敏:“所以你就急急忙忙地来找我,希望我给你出出主意。”

李自成:“我不是来要你出主意,我是想让你登闯王位。”

刘宗敏:“我?我没听错吧?”

李自成:“我真的想让你来当这个闯王。”

刘宗敏:“为何呀?”

李自成:“你是最早跟着闯王举事的大将,你最熟知闯王的行事风格。你勇猛而又沉稳,讷于言而敏于行。所以无论是资历还是品行,都是闯王唯一人选。”

刘宗敏:“你真这么认为?”

李自成:“请相信我的眼光。”

刘宗敏:“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明天我就登闯王位,你可不能反悔。”

李自成:“我代闯王谢谢你,在此危难时刻,你能挺身而出,勇担重任。”

李自成说完站起身对着刘宗敏深深地鞠了一躬。

刘宗敏:“哎,你怎么就鞠躬?不妥,不妥。”

李自成:“怎么不妥?以后你成了闯王,我还要行跪拜之礼呢。”

刘宗敏:“哈哈哈,自成啊,以后我可不敢再叫你的名字了。你就是我心中真正的闯王。”

李自成吃了一惊:“你怎么?你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刘宗敏:“我刘宗敏不过蓝田一锻工,大字不识几个。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不要说众头领劝进的是你,就是劝进的是我,我也不敢当这个闯王。我刚才是试你的,看看的气度如何。”

李自成:“我气度如何?我不敢担当,这你看明白了吧?”

刘宗敏:“要登王位,没有恐惧感是成不了大事的。你在军中威望谁人不知?但从不倨傲自负。你当闯王是十拿九稳的事,但你却推举我。”

李自成:“我是真心的。我虽初通文墨,但也不过是个送送文书的驿卒,被逼无奈才造反,后又投靠官军,差点送命,不得已又加入义军。车厢峡,让闯王和众兄弟受尽屈辱。每想起这件事,就锥心般地疼。我怎么好意思继闯王的大位?”

刘宗敏:“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你不觉得给你这么多磨难都是天意吗?”

李自成:“天意?上天难道会眷顾我这样一个落魄之人?”

刘宗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乃有德者居之。你就不要顾忌了。你看看众兄弟的心意,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李自成:“我只怕误了众兄弟的前程。”

刘宗敏:“你不用怕,别人我不敢说,我刘宗敏,定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不管是水里火里,我都会跟着你一起跳。”

李自成紧紧地抓住刘宗敏的手,然后跪下:“请受李自成一拜。”

刘宗敏赶紧扶住:“耶?你搞错了,应该是我拜你才对。”

李自成:“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我们兄弟不管水里火里,一起跳。无论成败。”

刘宗敏:“好,无论成败。”

湖北随州。

张献忠的人马在拼命地攻打随州城。

张献忠愁眉紧锁:“一个小小的随州城,竟然如此费力。”

潘独鳌:“随州很快就挺不住了。王焘必然向熊文灿处求援。”

张献忠:“王焘会从哪个门突围呢?”

潘独鳌:“只三面猛攻,一面佯攻,他必然从佯攻处突围。”

张献忠:“哪一面佯攻呢?”

潘独鳌:“西面。西面的地势最开阔。”

张献忠:“那岂不是最容易逃脱?”

潘独鳌:“就是要让他自以为逃脱,然后设伏擒之。”

张献忠:“好,就按潘先生的办。”

陕西米脂三峰子山。

旌旗飘扬,人山人海,长号劲吹,战鼓猛敲。

李自成戴着旒冕出来。

顾君恩:“恭迎大王登基!”

众将士齐声道:“大王千秋,与天地同寿;大王吉祥,同日月争光。”

李自成:“感谢众位兄弟的拥戴,我李自成从今天起,就与众兄弟一起,浴血沙场,生死相依,缔造大同。”

众将士:“浴血沙场,生死相依,缔造大同。”

李自成坐下。

顾君恩:“鸣炮!”

“轰”“轰”“轰”三声炮响,山谷震动。

接着长号吹起,鼓声响起。舞狮的队伍翻腾起来……

湖北随州。夜。西城门。

城门突然大开,一队骑兵突然冲出,等到义军醒过来,官军已跑出很远。

官军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来到一片丛林,正想喘口气,突然树上落下很多网罩,将官军罩住了。

李定国的营帐。

李定国端坐在椅子上。

为首的官军被押了进来。押解的侍卫要他跪下,他挣扎着不肯跪下。

李定国:“他只要肯说,不跪就算了。”

为首的官军:“休想。你们这伙贼人,早晚要成齑粉。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官军的秘密。”

李定国:“是吗?人死了当然不会说啦。但活着一定会说。”

为首的官军:“有什么刑具尽管使出来。”

李定国:“我们不是刑部大牢,哪会准备刑具啊?我这里只有刀,锋利的刀。我要用刀在你的刻两个字。”

为首的官军:“刻什么字你尽管刻,我会皱一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李定国:“好,硬气。来人,给他脸上刻两个字,要刻好看一点。”

刀斧手过来:“将军,刻什么字?”

李定国:“献忠。”

刀斧手:“献忠?那不是八大王的名讳吗?怎么能刻在他的脸上?”

李定国:“在官军看来他是个忠贞不屈的将军,在我们看来,是八大王的俘虏,一语双关,不好吗?”

刀斧手:“将军妙语,好,我们就开始刻了。”

为首的官军:“慢。算你狠,我说。”

李定国笑了笑:“好,说,你找谁求援?王焘认不认识他?进城有没有暗号?”

陕西米脂。

李自成和高立功在沟峁间行走。

高立功:“大王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李自成:“很快就到了。”

高立功不再言语,默默地跟着走。

后面有一大队人马在跟着他们。

李自成指着一个山洞说:“高立功,你知道哪是什么地方?”

高立功:“一个普通的山洞啊,这样的山洞我们米脂多的是。”

李自成:“你看你白白是米脂人,连貂蝉洞都不知道。”

高立功:“貂蝉洞?我真没听说过。难道貂蝉是我们米脂人啊?”

李自成:“貂蝉就是我们米脂人。我曾听老一辈人说貂蝉的出生还很神奇呢。”

高立功:“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自成:“你家有钱嘛,与俚俗当然有距离了。”

高立功:“那你就跟我说说貂蝉的传说吧。”

李自成边走边说:“貂蝉的父亲北山郎是一名出色的猎手,一次上山打猎,从恶熊爪下救出一只可爱的玉兔。此玉兔乃上界牡丹仙子下凡所化。她爱慕北山郎为人忠厚,魁梧勇猛,与之在山洞成亲。有孕后采百花精英养育腹内胎儿,致使方圆百里山花野卉无一开放,乡民盛传将有奇人出世。牡丹女临分娩时,正值盛夏,蝉鸣阵阵,一只银貂跃人产房,故将所生女起名貂蝉。后来天帝发觉牡丹仙子私下凡尘,敕令金甲神将其削去正果,化为草木。北山郎采花蕊花露哺育貂蝉,使其出落得百媚千娇。”

高立功:“没想我们米脂这么贫困的地方还出了貂蝉这样的美女。”

李自成:“以后她被一名征北将军带到京城洛阳,送给司徒王允做使女。王允为除奸臣董卓,巧设连环计。貂蝉深明大义,拭愿献身,周旋于董卓和吕布之间,使吕布愤而杀了董卓。”

高立功:“后面的事倒听说书的人说过。只是说书人从不说貂蝉是我们米脂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自成:“所以我今天带你来参拜一下貂蝉洞。你看,到了。”

高立功:“啊,这里果然有一座美人像。”

李自成:“今天没带香烛来,就鞠三个躬吧。”

高立功:“但愿貂蝉能带给我们好运。”

李自成:“一定会的。”

李自成和高立功开始给貂蝉像鞠躬。

他们鞠躬后,就向四周看看。

高立功:“让貂蝉住在这个地方,不是太寂寞了吗?”

李自成:“貂蝉经历过那风云际会的时代,寂寞一下也是好事。”

高立功:“难怪陕北人常说:‘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

李自成:“米脂的婆姨确实漂亮又能干啊,就像你姐。”

高立功:“我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我姐来了?”

李自成:“你知道你姐现在哪里吗?”

高立功:“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天天跟着你东奔西走吗?”

李自成:“你说的也是,可我总觉得你姐回了米脂。”

高立功:“你应该称自己为‘孤’。”

李自成:“我一下还不习惯。我们兄弟私下里就算了吧。”

高立功:“不能算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怎么会想到我姐回了米脂?”

李自成:“上次,孤回老宅的时候,李诚住在那里,孤以为是他把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结果他说不是。”

高立功:“你怀疑是我姐打扫的?”

李自成:“除了你姐还会有谁?”

高立功:“这样说有点像。”

李自成:“我想把你姐接过来。”

高立功:“那刑秀娘怎么办?”

李自成:“她做小啊,不可以吗?”

高立功:“她有那肚量吗?”

李自成:“这事孤跟她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你姐找到。”

高立功:“然后把我姐送到你身边?”

李自成:“你找到就可以,孤亲自去接。”

高立功:“这个任务我一定完成。”

随州。西城门。

远远地一队官军飞驰而来。到了近处,义军围了上去。但很快被官军打得落花流水。

随州知州在城上看得仔细,大叫一声:“好,官军来救我们了。”

官军来到城门大叫:“王大人,开门。我们许自强将军手下的千户王定远,许将军派我们为先锋前来救随州。”

王焘:“许自强将军呢?”

官军头目:“他随后就到,赶快开门,我们先帮你抵挡一阵。”

王焘想了一下:“好,这就开门。”

王焘对着守门的喊道:“快开门,让官军进来。”

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官军骑马进城。

王焘在城上看着走在官军后面的一员小将,突然喊道:“快,关掉城门,那不是官军!”

守城士卒急忙想把吊桥吊起来,可是来不及了。

“官军”强行冲进了城门。不远处李定国带着大队人马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

王焘率先冲下来和那先进城的“官军”杀了起来。可他的手下很快死伤殆尽。

王焘大叫:“都怪我王焘受了贼人的蒙蔽,我愧对皇上啊。”

王焘说罢拔剑自刎。鲜血溅了一地。

随州城杀声震天……

陕西米脂,高桂英住处。

李自成穿着便装前来。

李自成对高立功等人说:“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高立功:“是”

李自成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到一个窑洞前,脚步停了一下。

高桂英正洞前喂鸡。

李自成蹑手蹑脚地走到高桂英的身后,突然将她拦腰抱住,高桂英吓了一跳,手中勺子掉在地上,玉米撒了一地,高桂英用力挣脱李自成的双手,反手一掌向李自成打去,被李自成接住。

李自成:“好大的手劲!”

高桂英看到是李自成:“自成,是你!”

李自成:“当然是我。”

高桂英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李自成。李自成顺手将她抱起走进窑洞……

外面高立功和李过等人站在风中等候。

李过:“高立功。你怎么知道你姐搬到这里来了?”

高立功:“是我姐不是你姐,你当然不会知道了。”

李过:“弄得你现在比我还高一格,我得叫你舅舅了。”

高立功:“叫习惯了,还是叫名字吧。”

李双喜:“那怎么成?你同意恐怕我叔也不同意。”

高立功:“说到闯王,规矩可能还是要的,待会你们可得叫王妃。”

李过:“这个自然。你姐原来不是在神木么?怎么突然回到了米脂?”

高立功:“开始几年是的,后来不知怎么被神木的官府知道了,经常到我姐那里去威胁,后来就呆不下去了,只能搬走。而米脂是没人知道的。”

李双喜:“哦。这几年,我婶娘真是受苦了。”

高立功:“你又忘了,应该叫高王妃。”

李双喜:“你不就是想做王舅吗?”

高立功笑笑。

窑洞。高桂英已和李自成云雨过后了。

高桂英:“你看你,八年没回来,一见我,二话不说就直奔主题。”

李自成:“这不是最重要的事吗?其他的事都可以慢慢说。”

高桂英:“你想说什么?是不是留在家再也不走了?”

李自成:“不是不走了,而是立即就走。高立功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高桂英:“高立功也来了。”

李自成:“快把衣服穿起来吧,把头发整一下。”

高桂英从床上起来穿衣,一边说:“怎么来得这么急?”

李自成:“官军死死地追着,这次我们还是趁了个空档,不然找你的时间也没有。”

高桂英穿好衣服,正在镜前梳妆。

李自成:“你这几年的功夫长进得很快啊。”

高桂英:“你不在,不练功夫,这日子怎么打发啊?”

李自成:“那倒也是,跟上了我,你算是吃尽苦头了。”

高桂英:“谁叫我愿意呢?”

李自成:“我跟你说个事啊,你可得担待着点。”

高桂英:“不用说,我都想得到,你们男人在外面哪憋得住?”

李自成:“算我理亏。我在榆林的时候,碰到一个流浪的女子,刚好被我下属欺负,我就救了她,没想到我没把持住,就收她做了个二房,也没机会跟你商量。”

高桂英:“你让她做二房,就算是跟我商量了。”

李自成又抱住高桂英:“没想到你这么大度。”

高桂英:“谁叫我俩是前世的冤家?走吧。”

村口。

高立功等人见李自成和高桂英出来,一起跪下参拜:“参见李闯王,参见高王妃。”

高桂英:“闯王?王妃?自成,这怎么回事?高立功,你故弄玄虚干什么?”

李自成:“他没有故弄玄虚,这是真的。还不赶快叫他们平身?”

高桂英:“还平什么身?快起来吧。”

高立功等:“谢高王妃!”

高立功等起身,李自成领着高桂英往前走。

前面一顶轿子停在那。

李自成:“王妃,请上轿。”

高桂英:“还坐啥轿啊,骑马得了。”

李自成:“今天孤是来接王妃,请王妃上轿。”

高桂英边上轿边嘀咕:“一个农妇,一下就变成王妃了。”

李自成笑了笑,上马。

李过叫了一声:“起轿!”

高桂英的轿子起行。

李自成大营。

刑事秀娘等人早就等在那里。高桂英的轿子一到,刑秀娘立即过来。

李过将轿帘掀起。高桂英出来,刑秀娘:“参见王妃姐姐。”

后面的人一齐跪下:“参见高王妃!”

高桂英:“众兄弟平身吧。这是初次见面。以后大家就不要这么客气。我刚从乡下出来,到了军中还不习惯。大家随便些就好。”

众人:“谢高王妃。”

高桂英看着刑秀娘:“你就是秀娘妹子吧,果然是闭月羞花。”

刑秀娘:“姐姐见笑了,姐姐才是天生丽质,一见就让众兄弟又是喜欢又是仰慕。”

高桂英笑了笑:“妹妹真是客气。”

刑秀娘:“姐姐,请吧。”

一行人向大帐里走去。

随州。城头已插上了“张”字旗。

张献忠和潘独鳌李定国艾能奇等人在城墙上逡巡。

张献忠:“潘先生看起来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秀才,没想到还懂兵法。”

潘独鳌:“没事的时候偶然看看,从没想过能派上用场。其实今天也是王焘急昏了头,才中计的。”

李定国:“用兵也就是用险,潘先生这次把握得恰到好处,所一招致胜。”

张献忠:“所以我老张最喜欢的就是读书人,可那些读书人看到我的旗帜就躲得远远的,还是潘先生有胆。”

潘独鳌:“我不是有胆,我是走投无路。”

李定国:“你敢仗着酒风骂大王,就是有胆。”

潘独鳌:“酒壮怂人胆,再说,我就知道大王是不喜欢软蛋的。所以敢那么放肆。”

张献忠:“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我老张是不喜欢软蛋。但你那天却没喝醉,你是故意试我的度量的。”

潘独鳌:“你都知道了,我以后得小心点,没有什么瞒得过大王。”

张献忠:“小心什么?我老张对那些贪官污吏是一点也不讲情面的。但对于读书人,我就像宝贝一样护。潘先生,你也不用多想,你只要不抢我老婆,我就不会动你。”

潘独鳌:“大王说笑了,何至于此?”

张献忠:“我老张平生最喜欢三样东西,一是钱,二是酒,三就是女人了。但是话说回来,谁不喜欢女人啊?所以一时色迷心巧也是有的。但你们要忍着点,不要夺我老张的所爱。”

李定国等人都笑了起来。

陕西米脂,李自成大营。

高桂英在营内行走。刑秀娘迎面而来:“姐姐,这么早啊。”

高桂英:“刚来,一切都很陌生,所以想熟悉熟悉。”

刑秀娘:“闯王呢?巡营去了。”

高桂英:“他还在睡觉。”

刑秀娘:“姐姐真厉害,闯王都疲倦了,你还精神抖擞。”

高桂英:“看你说的,这不男女有别吗?”

刑秀娘:“姐姐,我们不如到后山去舞剑吧?”

高桂英:“舞剑?好啊。你带剑了吗?”

刑秀娘:“带了,你瞧。”

刑秀娘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把剑。一把递给高桂英。

高桂英接过剑一看:“木剑?”

刑秀娘:“姐姐不喜欢啊,那我就去换真剑。”

高桂英:“不用了,就木剑吧,反正是舞着玩的。”

后山。

高桂英和刑秀娘舞起剑来呼呼起风。

两人的风格不同。刑秀娘的剑舞的行云流水,姿态极美。而高桂英的剑舞的沉稳有力,略显迟滞。

刑秀娘:“姐姐,我们各舞各的,没意思。不如我们切磋一下吧。”

高桂英:“切磋?你不怕伤人啊?”

刑秀娘:“这是木剑,伤什么人?”

高桂英:“那好吧,我们就点到为止。”

刑秀娘:“这个自然。”

两人于是作势起剑。

开始时两人速度很慢,但是刑秀娘的剑走偏锋,高桂英被迫应对,二人的剑势越来越凌厉。刑秀娘似乎满腔的怨气都撒在这剑上,高桂英好像根本没看出来,只是见招拆招。突然刑秀娘凌空飞起,剑指高桂英的咽喉,高桂英情急之下,身子仰后,贴地后擦。刑秀娘用力过猛,木剑深深地插进土里。

高桂英:“妹妹,你用力太猛了。受伤没有?”

刑秀娘脸上红红的:“姐姐到底技高一筹,小妹得罪了。”

高桂英:“得罪的话从何而来?**********而已。”

刑秀娘用力想将木剑拔出来,但一时却拔不出来。

高桂英过来,把木剑再往里推一点,左右一摇,就势拔出来,将剑柄递给刑秀娘。

刑秀娘接过剑转身就走。

高桂英若有所思……

李自成大营,夜。

高桂英正待就寝,李自成进来。

高桂英:“自成,今晚你就到秀娘妹子那里去睡吧。”

李自成:“怎么了?她说什么了吗?”

高桂英:“没有。你看,我来了以后,你一连七八天都在我这睡,秀娘妹子会好受吗?”

李自成:“七八天怎么了?孤跟你就是七八十年也不觉得多。孤听说,今天早晨她约你去后山比剑了,是吗?”

高桂英:“我们也就是玩玩而已。”

李自成:“她怎么能这样小心眼?孤今天还偏不去了,看她还能怎样。”

高桂英:“自成,你现在是几万人的王。怎么和女人计较起来?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李自成:“我真是服了你。今晚我就到她那里去睡。你别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高桂英:“你快去吧,你可别说是我要你去的。”

李自成再没说什么,就走出了营帐。

江西庐山东林寺。

寺里香客们来来往往,香烟缭绕。

熊文灿和几个随从进寺。

熊文灿:“你们几个就在这里拜佛吧。我去后堂。”

一侍卫:“大人。”

熊文灿:“这是佛门圣地,前呼后拥的像什么?”

侍卫:“是。”

熊文灿问一小和尚:“敢问小师父,空隐大师可在?”

小和尚:“大师正在后堂等施主。”

熊文灿吃了一惊:“大师知道我今天要来。”

小和尚:“阿弥陀佛。”

小和尚离开。

熊文灿径直走进后堂。

空隐大师在门内等候熊文灿。

空隐:“阿弥陀佛,熊大人请。”

熊文灿:“空隐大师真是得道的高僧,我未曾传半纸书信,大师竟知道我今天要来拜访。”

空隐:“一切皆有心生。大人请,这是刚泡好的庐山云雾茶。”

熊文灿落座,端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嗯,好茶。”

空隐:“熊大人由一省总督升为七省总理,可开心?”

熊文灿:“如果开心今天也许就不会来打扰大师了。名曰七省总理,实际上接的是一个烂摊子。盗贼横行,民不聊生。尤其是那张献忠,等你追到安徽,他就到了河南,等你追到河南,他又到湖广,****西窜,飘风急雨一般,着实让我烦恼。今天特意来请大师指点迷津。”

空隐:“老衲焉能指点迷津?只是想问大人两个问题。”

熊文灿:“大师能提问也是点化。”

空隐:“有可属大事,当一面,不烦指挥而定者乎?”

熊文灿:“无。”

空隐:“自度所将将士足以制贼死命乎?”

熊文灿:“不能。”

空隐:“二者皆无,上命器之,如若不成,奈何?”

熊文灿:“抚之如何?”

空隐:“流寇异于海贼,君慎矣。”

熊文灿:“若此计不行,我便无计可施。”

空隐:“你不妨一试,但成败难料。阿弥陀佛。”

空隐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数念珠。

熊文灿站起身:“大师,熊某人告辞了。”

空隐:“熊大人慢走。”

空隐并不起身送行。

熊文灿独自走出禅房。

众侍卫过来。

侍卫:“大人,空隐大师说了什么妙语?”

熊文灿:“没有妙语的妙语。”

陕西米脂。三峰子山。

高桂英住处。

高桂英在舞剑。

刑秀娘进来:“姐姐的剑舞的如行云流水,是跟谁学的呀?”

高桂英停下手中的剑:“妹妹,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这点剑术还不是跟自成学的。也登不了大堂,只是玩玩而已。”

刑秀娘:“姐姐真是用心。一把剑舞到这个程度,应该算是剑侠了。”

高桂英:“剑侠?还差得远了。不过在这乱世,女人还真得学点武艺防防身。”

刑秀娘:“姐姐武艺高强,生性豁达,不愧是巾帼英雄。姐姐,你昨晚何必要大王让给我?”

高桂英:“让给你?没有啊,大王自己要去的,我还不知道呢。”

刑秀娘:“姐姐,你真的让我羞愧,我对不住姐姐。”

高桂英:“快别说这种话,我们谁跟谁啊?”

李自成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桂英。呃,秀娘?你也在这里?你们快收拾东西吧,马上出发。”

刑秀娘:“出发?到哪里去?”

李自成:“官军快到了,我们到甘肃去。”

高桂英:“甘肃不是很野蛮的地方吗?”

李自成:“管不了,大军已经在集合。”

高桂英:“好,那我们赶快吧。”

榆林。俞翀霄总兵府。

俞翀霄正在看书信。何其雄进来手上也拿着一封信。

何其雄:“大帅,延绥巡抚张伯鲸来函,让你速派兵挡住闯贼入甘之路。”

俞翀霄:“你看这洪承畴大人的书札也到了。”

何其雄:“可榆林只有几千人马,如何挡得住数万贼兵?”

俞翀霄:“更头痛的是,我们一旦调兵外出,林丹汗乘虚而入,失了榆林,罪不可赦呀。”

何其雄:“可是洪承畴和张伯鲸都是得罪不起的呀。”

俞翀霄:“这样吧,你布置下去,我们乘夜悄悄出城,不得出声,严格保密。”

何其雄:“这个大帅放心。林丹汗现在忙于应付满州鞑子,无暇西顾。我们只要虚张声势,他就敢来。我只是担心我们这几千人如何敌得过那几万贼兵?”

俞翀霄:“上命在身,唯有死战而已。”

安定。李自成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前开拔。

忽然探马来报:“大王,前锋马维新将军来报,榆林总兵俞翀霄挡住去路。”

李自成:“俞翀霄?他敢带着榆林那点人马来挡孤的路?”

李自成转身对刘宗敏说:“宗敏啊,传令下去,让高杰和李双喜火速前去增援。务必把俞翀霄那几千人马吞了。”

刘宗敏:“好,我这就去。”

刘宗敏勒转马首,风驰而去。

顾君恩:“这次俞翀霄是硬着头皮来的。”

李自成:“在临真镇的时候被他侥幸逃脱,这次决不能放过他。”

李过:“我们不去惹他,他倒送上门来,合该他倒霉。”

李自成:“李过,你也去,把榆林的那点人马全部包起来,一个也不要让他逃回去。”

李过:“是。”

前线。

俞翀霄横马跃马,神气十足:“马维兴,你今天休想从这里经过一兵一卒。”

马维兴:“俞翀霄,我们大王说了,榆林也是他桑梓之地,本不想兵戈相见,你偏要自讨没趣,今天你休想逃回一兵一卒。”

何其雄:“逆贼休得猖狂,看刀!”

何其雄一马当先,冲了过去。马维兴横刀架住。二人厮杀起来。

二人杀得正酣,“高”字旗冲了过来,高杰带着一队人马杀进官军阵中。俞翀霄急忙带人迎了过去,与高杰战在一处。俞翀霄正在与高杰激战,李双喜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官军首尾不能相顾。战不多时,何其雄被马维兴一刀劈下了马,俞翀霄大惊失色,虚晃一枪,拔马就走,官军顿时溃败,高杰将阻挡他的官军一一砍杀。然后去追俞翀霄。俞翀霄没命地逃跑,正行之间,忽然一支人马拦住了去路,俞翀霄仔细一看,见是李过。

俞翀霄:“李过将军,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李过:“本来是可以的,我们大王在米脂多时,不曾去扰过你半分,皆因榆林是大王镇守过的地方,又属大王桑梓。你却毫不知趣,偏要来挡我们的,拖延我们的时间,好让洪承畴将我们包抄。今天就饶你不得。拿命来。”

俞翀霄:“李将军,上命所遣,不得而为之。”

李过:“上命所遣,也可变通,你只想立功。”

俞翀霄突然一刀劈了过去,李过猝不及防,急忙将身子往后一仰,一道寒光从他面上掠过。李过大怒,拍马退后。俞翀霄一刀未中,第二刀又接着劈了过来,李过反手一刀,俞翀霄来不及避开,持刀之手被李过削断,李过紧接着又是一刀,将俞翀霄的头颅削掉。

官军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洪承畴大营。

洪承畴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李卑进来:“大人,据探马来报,俞翀霄在安定殉国。榆林军无一生还。”

洪承畴一口喷了出来:“什么?榆林军无一生还?俞翀霄如此无能?”

李卑:“俞翀霄已经尽力了,力量相差实在是太大,榆林军才几千人,而贼寇数万人之众。李自成刚刚即闯王位,贼众雄起。官军怎么能够抵挡?”

洪承畴:“这俞翀霄明知贼势浩大,却不懂得保存实力。本督并不要他拼命,只要拖住贼众五六天就行,谁知他一天也拖不住。如今李自成到哪里了?”

李卑:“李自成已由庆阳攻进了甘肃。”

洪承畴:“已经到了甘肃?官军呢?到了哪里?到了哪里?”

李卑:“据报,已到了庆阳。”

洪承畴:“那还不传令急行?务必要将贼人围在甘肃。”

李卑:“贼人已连陷镇原、华亭、清水,甘肃烽火连天,甘肃的文武百官,已经慌了手脚。”

洪承畴气愤地:“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江苏盱眙。

张献忠的人马像潮水一样冲进了盱眙县城。

张献忠哈哈大笑:“又攻破了一座县城。我老张攻城拔寨如探囊取物耳。”

潘独鳌:“大王神勇。”

张献忠:“不是本王神勇,而艾能奇李定国孙可望他们神勇。”

潘独鳌:“听说熊文灿调集了七省兵马来围攻大王。”

张献忠:“熊文灿的七省兵马都是虚数,他能调动的兵马也不过五六万人,成什么气候?”

潘独鳌:“大王不可小觑。听说袁时中和李际遇都损失惨重。陕西李自成的境遇也不好。”

张献忠:“李自成不是当了闯王吗?还不神气啊?”

潘独鳌:“就因为他继了闯王之位,所以洪承畴对他一刻不肯放松。”

张献忠:“他凭什么当闯王?当了闯王又不为闯王报仇,怎么对得起闯王的在天之灵?”

潘独鳌:“他原本是想报仇的,但西安守得铁桶一般,他无隙可乘,洪承畴的追兵又到,他只好向甘肃遁去。”

张献忠和潘独鳌骑着马进城,城墙上下到处躺满了尸体。

李定国骑马过来:“大王,县衙已经打扫干交净了,请大王进去休息。”

张献忠:“好。盱眙知县呢?”

李定国:“盱眙知县蒋佳徽负隅顽抗,被我杀了。”

张献忠:“杀得好,这些狗官平日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贪脏枉法,就该杀。”

潘独鳌:“李将军,这些尸体怎么不清理一下呢?”

张献忠:“呃,这个不急,本王看到这尸横遍野的景象就十分兴奋。”

潘独鳌愕然地望着张献忠。

南京兵部。

一声吆喝:“熊大人到!”

熊文灿从轿中出来,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赶紧出来迎接:“不知熊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熊文灿:“范大人何必如此客气?你可是堂堂的南京兵部尚书。”

范景文:“熊大人请。熊大人就不要笑话在下了。我这个南京兵部尚书和您这个七省总理哪里有得比?”

熊文灿一边走一边看着南京兵部衙门:“到底是太祖皇帝发祥地,衙门比北京的一点不差。”

范景文:“可下官的实力就差远了。熊大人请喝茶。”

熊文灿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熊文灿:“范大人也请坐吧。在这风云变幻的年代,官大不大还在其次,好不好当才是最重要的。像你坐守南京天险,不惧贼势猖獗,只要喝喝茶就行。”

范景文:“话可不敢这么说。最近张献忠就闹腾得厉害,六安、潜山、盱眙,残破不堪,官兵死伤无数。你熊大人来了,我这颗心就放下了。”

熊文灿:“我的办法恐怕也不多啊。这流寇就是烦人,东奔西突,像山上的免子似的,到处乱窜。再说七省的兵马也不过几十万人,顾得了东面顾不了西面。最讨厌的是吃空饷的太多了,这个弊端不革除,怎么打得赢?”

范景文:“熊大人有何高招啊?”

熊文灿:“我想先各对贼寇进行合围,如果合围不成,就进行招降。”

范景文:“招降?陈奇瑜的故事,大人没听说过吗?”

熊文灿:“早听说了。他操之过急,还有就是那个曹文诏也太过份了。贼寇有时就像一只猫,它背上的毛要顺着摸。”

范景文:“就怕那些贼人像狼一样,养不熟。”

熊文灿:“怎么会呢?谁愿意做贼?他们只不过是无路可走才铤而走险。他们尝到了做官军的甜头,哪还会去做贼呢?”

范景文:“大人在福建的时候,就是在招安上立了大功。”

熊文灿:“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现在要通力合作,将这张献忠招安了,就为朝廷立了一大功。”

范景文:“大人要在下怎么配合?”

熊文灿:“范大人只要派出南京的劲旅,对张献忠围而不攻,时间一长,他挺不住了,自然要投降。”

范景文:“这个在下可以做到。”

熊文灿:“那就好,我们合作愉快。”

熊文灿站起来作势要走。

范景文:“熊大人难得来南京,就在敝处用顿便饭吧。”

熊文灿:“那好啊,你只要搞几条长江的鱼就行。”

范景文:“只要江里有的,我都可以叫他们捞上来。”

熊文灿:“太客气了。”

四川昭化。

马维兴正指挥士卒进攻关隘。

昭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冲上去的士卒纷纷倒地,很多人滚了下来。

马维兴急得不知所措。

萧云林对马维兴说:“这样攻下去恐怕不是办法,这蜀山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马维兴:“是啊,这鸟道真是急死人。那你有什么办法呢?”

萧云林:“我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最好派人去请顾先生来。”

马维兴:“请顾先生?一个小小的昭化都攻不下来怎么好意思去请顾先生?”

萧云林:“难道就这样一直耗下去吗?”

马维兴:“再攻两次试试。”

萧云林不再说什么。

李自成大营。

李自成正在喂马。

刑秀娘跑过来:“大王,还要你亲自喂马?让我来吧。”

李自成:“你会吗?”

刑秀娘:“我怎么不会?天天骑在马背上,不懂喂马怎么行?”

李自成:“最近你心里是不是有点酸?”

刑秀娘拿过一把秸秆放进马槽里:“只要大王心里有我就不酸了。”

李自成:“我早跟你说过的,你心里应该有准备。”

刑秀娘:“女人碰到这种事,再有准备也没用的。”

李自成正想说什么,忽然一骑快马来到跟前:“报,大王。马维兴将军和萧云林将军在昭化遇阻。”

李自成:“遇阻?一个小小昭化县城,都攻不下来?那还叫马维兴?”

传令官翻身下马:“大王,昭化虽小,但地势险要,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萧将军想请顾先生去帮忙,可马将军不肯。”

李自成:“马维兴这么死要面子?孤马上让顾先生陪你到昭化去。”

刑秀娘:“大王,让我跟顾先生一道去吧。”

李自成:“你?”

刑秀娘:“大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李自成看了看刑秀娘:“好,你就跟顾先生去,可别逞强。”

刑秀娘:“保证。”

昭化。

顾君恩和刑秀娘策马而来。

马维兴正在懊恼,忽然看到顾君恩和刑秀娘:“顾先生来了,刑王妃也有空到前线来了,这里可危险的很。”

刑秀娘:“马将军,我刑秀娘可是怕危险的人?”

顾君恩和刑秀娘下马。

马维兴对萧云林:“是不是暗地派人去闯王那里求援?”

顾君恩:“马将军的英雄气概,谁人不知?闯王说了,昭化就是你的口中之肉。”

马维兴:“闯王真这样说?”

刑秀娘:“真的。我是要和顾先生来先睹为快。”

马维兴:“感谢闯王信任。顾先生知道我马维兴是个要面子的人。现在顾先生来了,我马维新的面子就有了。”

顾君恩:“人员伤亡多少?”

马维兴:“不瞒顾先生,已经伤亡过半了。”

顾先生:“不能再攻了,命令大军后撤二十里。”

马维兴:“后撤二十里?”

顾先生:“还要休整三天。”

马维兴:“还要休整三天?”

顾先生:“快下命令吧。”

马维兴:“好,萧云林,快去传令。”

萧云林:“是。”

马维兴:“顾先生和刑王妃进帐休息一下吧。”

昭化关隘。

守关的官军看到义军撤退高兴得手舞足蹈:“贼军退了,贼军退了。”

一个军官模样的:“想从昭化过去,没门。”

另外一个军官模样的:“好好休息一下吧,弟兄们。”

官军立时像散了架,浑身没劲,倒下就睡。

昭化关隘,夜。

几个官军在巡逻。

几个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在悄悄地接近关隘。

远处传来几声好像是鬼叫的声音。

官军的哨兵吓了一跳。

哨兵甲:“你听到没有,好像是鬼叫。”

哨兵乙:“我也听到了,好恐怖。”

哨兵丙:“可能是贼军的冤魂。”

声音越来越恐怖。

所有的哨兵都吓得瑟瑟发抖。

夜,漆黑一片,只有城墙上几个灯笼像鬼火似的,远处隐隐地好像真有鬼火在游移。

哨兵甲:“早说把那些尸体埋了,当官的就是不听,白天看那些尸体被狼啃鹰叼的就碜得慌。到了晚上,那些冤魂就来缠我们。”

哨兵乙:“我们燃一堆火吧,鬼怕火。”

哨兵丙:“好,我们去找柴禾吧。”

他们正要去找柴禾,忽然几个大花脸悄悄地攀上城墙。

哨兵正抱着一捆柴禾回来,突然看到几个花脸,吓得柴禾掉在地上,嘴里叫着:“有鬼啊”跌跌撞撞往城墙下跑。

凄厉的鬼叫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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