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权衡了许久,终是狠下心推开那沉重的门,“吱哑”的声音在房内听起来特别的响,九子与清幽踱步进入,走了十多步左右都不见的有半个人影。
“哐!”的一声,惊到了九子。清幽算是稳重,牵着她继续往里走。
房间的尽头有一道门,推开竟是另一番天地,刚走进来时的房间是富丽堂皇的,可眼前这个,怎么说都觉得可怕,不,已经是连可怕二字都表达不出的感觉。
她们见到了久违的浅浅,那可怜的孩子啊!竟被活生生钉在墙上满身鲜血,身边是各种用以行刑的工具,花火被关在一旁的笼子里,只看着浅浅受刑却无能为力,一旁监督用刑的,是楚凤容。
“我再问你一遍,虎符所在何处?”与凤容同样坐在同一处位子的是一个长褐发的女子,不知这女子是干什么的,反正怎么看怎么不喜欢她,那女子的身上脂粉味太重!
花火咬紧了唇,怎么问都不说,实一想倒也是,毕竟他是个倔强的孩子。
那褐发女子脸色阴暗,就连周身都浮着一些莫须有的杀死,若隐若现。她并没有真的发飙,只是缓了缓情绪又道:“我的好弟弟啊,你若是不给我,这墙上被束缚的美人儿,可是会痛得哦!”
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盆冷水将浅浅泼醒,九子看着实在心疼,不免心中恼火:“楚凤容,你做什么!”
凤容坐在高台上,把玩着那个女子的长发,意味深长的看着九子,且居高凌下,眼神中带了藐视:“你看我在做什么,那便就是在做什么。”
“浅浅她是我徒弟!”
“我知道,可是…那又如何?”凤容自高堂走下,走到浅浅身边上下打量几番:“这样了无仙姿的徒儿你也要?你的品位何时这般堕落了?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不过…比她好的大有人在,”他指了指身后的那个女子“这个便是不错的,怎样?我玩死这个苏月浅,再拿她来赔给你如何?”
“轻易就拿她区区一个人类跟浅浅比?你真可笑啊!”她走上前,走到他面前,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笑,也不免笑得张狂了些:“我第一眼看不上的人,就算是求我我也不会要!浅浅是我徒弟,你动了她,就不怕我杀了你?”
“恐吓我?”他一副恐惧的样子,当然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怕她?即便他只是个小小的上君,他也有足够的把握:“你不会杀了我。”
“这么自信?”他倒算是镇定,可他似乎忘了,当日她嫁他,他口口声声说的此生不负,她如今根本就不信半分!而当日,她也说过,他若是对她不好她便杀了他。这一点,她从未忘过。
他低了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震了她好久:“我说你不会杀我,因为…你喜欢我。”
“我不过是先前被你救了多次,嫁你也是一时冲动之举,你以为这叫做喜欢?别玷污了这两个字!”转身走到浅浅那里,本想着将她救下来减少些疼痛感,不料却触动了机关,一支箭破空而来,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躲闪,腹部受箭,冲击力却没有完全缓冲下来,九子随着那箭飞了起来,最后竟也被定到了墙上,剧烈的疼痛感袭身而来,口中有了咸的感觉,一瞬间竟吐了出来,满地鲜血,唇角也是,当真是狼狈啊!这一箭竟伤了内脏,再加上先前落到黑鬼手里已经失血过多,如今再次负伤,身体又有一种要崩坏了要毁了的感觉,像上一次他亲手杀了她一样…
她轻哧一声“什么嘛!我果然还是太弱了吗?”
清幽急忙唤她,说着便要来救她,九子死撑着疼痛喊到:“别过来!”
随即止住了脚步,只喃喃道“帝君。。。”
“快走!”
清幽摇头,九子便更加严厉:“我以你主人,东海帝君的身份命令你,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不要回头,按照来的路,快逃!”
清幽握紧了手:“好歹我也算个上君,同级之内仍可较量,为何还要我走,为何不让我来救你?”
“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而且,这是我夫妻之事,是私人之事。”
考虑一二。
“等我。”说罢,清幽扭了头便准备走,九子看看她的背影,确实,清幽是能让在乎她的人感到放心的。
“既然都到了这里,岂能说走便走?”一瞬间,凤容飞身拦住了清幽的去路。
清幽耸耸肩“真搞不懂我们帝君怎会看上你这么个渣男,看来是走不了了,那便决一高下吧!我倒要看看你配不配得起!”说着,双手每个指缝间闪出银针,清幽习医者,惯用毒针,她手中针,唤作白圣针,所到之处看不见摸不着,剧毒无比。因为是凶器,因此并未位及上古神器,却是能与神器匹敌的好东西,若非有缘人,白圣针谁也用不起,也恰巧,清幽便是那个有缘人。
凤容抽出佩剑,剑指清幽:“你以为你伤的了我?”
白圣针出,锋芒毕露:“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以为这是在圣君眼皮底下,我就不能动你吗?”
说罢,便朝凤容攻了上去,白圣针在主人行动时,隐去身形,且长短任意,可化作剑那般长,也可只作为绣花针一般大,如今又凭空消失,反倒是慌了凤容,只顾退闪。
几打几个回合下来,凤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然而清幽还是如先前那般,没有一丝伤痕。
凤容额间出了汗,闭上眼想到了楚傲天曾教导他的话:“虚空者空虚有,便会有才会有,且亦有。”
他缓了缓:“再来!”
他闭着眼,清幽大意,便直接攻了上去,可无论她如何攻击,怎么都伤不到他了。
凤容剑一挑,划伤了清幽左肩,收了剑,睁开眼“承蒙家父教诲,莫须有者才是亦有,白圣针虽然针型渺茫,不易察觉,可空中挥舞时,空中挥洒的锋芒和灵气可还是有的,至少我感觉到了,怎样?是不是很有趣?”
九子咳出瘀血:“清幽你快走啊!”
凤容看着她,眼里满是决绝:“她走不了了!”
他趁其不备,竟生生捅了清幽一剑,九子看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将剑抽出,清幽生生倒在地上,瞌上了眼。
不,还没有结束,清幽灵体还在,不会死。
那个褐发女子看完了,乏了,走到了困住花火的笼前“如何?是将虎符给我,还是继续屠杀下去?”
花火眸子已经瞪的通红,死咬着唇角不放。
那女子看也说不动他,站起“也罢,将你自己交给我,或者将虎符给我。若是不选,我杀了你师傅,屠了东海帝君,顺便弄死墙上那个小女子,如何?”
“放了她们,我跟你走!”
“花火!”九子惊了好多,这家伙以为如此便没事了?这等杂碎,怎能相信?怎能相信?
花火并未理会九子,单单看着那个女子:“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我回来吗?那正好,我这便回来,以君王的身份如何?”
正合她意,那女子勾了勾唇“甚好。”
关住花火的笼子缓缓上升,自笼中走出,花火直直朝清幽前去,好像喂给了她什么,不一会儿,清幽缓缓睁开了眼睛。
花火向后退了两步跪下,深深地磕了三头“师傅大恩,无以为报,花火便要离去也是实属无奈,望师傅成全。”
说罢,他转身向九子磕了头“花火之名是帝君所赐,可花火真正的名字,唤作君墨白,原谅花火先前的隐瞒,花火只是不想帝君对我有所顾忌。”
九子顺着他说的,也跟着喊了一遍“君墨白……”
“以后再见得话,花火更喜欢你唤我花火。”
九子终是明白了什么,一脸轻挑“以后再见的话,我绝对不会再唤你花火!”
他满眼困惑“为什么?”
“因为你骗我瞒我不信于我,这花火之名,收回也罢,以后再见,我还是唤你君墨白为好,皇帝陛下!”九子觉得血留得太多了,眼前晕晕乎乎的,怕是要昏过去了。
花火,哦不!应该说是君墨白,他见九子要撑不住了,点了她的穴,将她从墙上扶下,箭没有直接拔下,而是内力将其震断。
浅浅身上的钉子也被凤容取下,清幽看了看这样的结局,应该是满意了,便沉沉的睡去,只是她睡着的时候,眉头紧皱,怕是君墨白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
而九子,也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他,凤容,楚三公子,当真下的去手,伤她害她欺她骗她,如今竟差点儿再一次杀了她。
甚至事到如今,她连公子卿的任何消息都不曾收到,清幽深受重伤,浅浅也已是将死。
她实在搞不懂当初嫁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知自己究竟对他报有着什么样的感情?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化劫,还是更接近他?
九子总有预感,以后的路,会更加的艰难。
她皱紧了眉,梦中她看到自己所有深爱的人,不论是凤止大叔,不论是清幽,不论是浅浅,是司命,是公子卿,是方古师父还是清歌,都被围绕在熊熊烈火之中。她想去救他们,可她终是迈不出这步子,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活活烧死。
惊醒,睁大了眼睛,梦里骇人的场面还记忆犹新,而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密室,躺在原先的房中。
那件事过去已有两日,听宫女说清幽和浅浅受伤极重,如今受君墨白医治已无大碍,在隔壁偏房歇着。
九子还听说,君氏是人间君王一族的血脉,墨白应该是当朝的太子,听人说如今朝堂动荡不安,且墨白被父君捡回的时候,脚腕就受过伤,这也不得不让她心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