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定不负娘娘所望,毫无保留地教他们。”赵爰清示意以木上前,“娘娘,这是微臣来大齐时酿的酒,照着桃花醉的配方,加了木香花进去。能静气安神,滋补容颜,还请娘娘笑纳。”
“大人费心了。阿昭,快收下。”沈月然前世就喜爱她的桃花醉,赵爰清突然有些愧疚,“本宫这儿有一盒新贡的雨前龙井,全当这酒的回礼。”
“谢娘娘赏赐。”赵爰清转向正题,“其实今儿个上门叨扰,除了例行公务,微臣还有件旁的事,不知该不该跟娘娘说。”
“是何事?”沈月然看她面露难色,转头对身旁的宫人道,“你们都退下,本宫要跟赵大人单独说些话。”
“是。”沈昭带着宫女太监下去,沈月然道,“大人现在可以说了。”
“皇后娘娘本就公务繁忙,本不该用这些小事麻烦娘娘,可事关沈侯爷……。”赵爰清顿了顿,沈月然神色微变,看她停住了,有些急,“他怎么了?”
说完,自己都意识到有些失态,忙补话,“本宫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从小带着,又当姐姐又当娘。他小时贪玩,总爱犯事。现在虽然当了侯爷,可本宫还是放不下心,生怕他在宫里捅了篓子。”
“微臣明白。”
“那……鸢然他出了什么事?”沈月然试探。
“侯爷被暗害了。”沈月然猛地站起身,像不能相信,“怎么会……?什么时候。”
“就在昨晚上,刚巧让微臣碰上了,所以帮了侯爷一把。”赵爰清细细观察沈月然,丝毫细微都不错过。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沈月然根本不及细想,宫宴上的吃食怎么出了差错,直接走到赵爰清面前。
“娘娘放心,侯爷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眼下在发高热,手臂伤得很重。”赵爰清大概估量出情形,“约莫是楼惠妃跟沁夫人合伙做的。”
“昨个晚上,微臣让侍女偷偷送侯爷回了侯府。不过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侯爷?”
躲在轿子底下,沈大小姐,当今皇后,突然发觉,这大概是她二十年来,做得最疯狂的一件事。
她甚至没来得及判断思考,这究竟是不是引她入局的阴谋,就跟着这个不知可靠与否的人出了宫。将父亲昔日的教导全数抛在脑后。
可见到沈鸢然时,沈月然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值得的。
他竟然在院子里练剑!
“你在做什么?!”沈月然上前夺去他的剑,一贯柔软的声音严厉刚劲,“不是在发热,还受了伤?为什么不好好养着,都多大了,还成日让我跟父亲操心。”
沈鸢然手里没劲,轻易叫沈月然拿了剑扔在一边,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怎么来了?”
“赵大人带我来的。”沈月然无暇在乎这些细节,拉了他的手就撩起袖口。
沈鸢然却扯开,阻止她的动作,“还说我成日让人操心,你又何尝不是成日不叫人安心。你跟那位赵大人才认识几天,别人说几句话,就巴巴地跑过来,万一是个陷阱,你叫我……。”沈鸢然说不下去,抬腿踹了剑柄。
沈月然见惯了,伸手要试他的温度,沈鸢然这回乖顺,弯下身子由她来,就像以前那样。
“烧成这样,还胡弄。”沈月然气不打一处来,用劲打了他几下,“现在给我回房。”
“沈四呢?他也不看着你?”沈月然心心念念他不给看的伤,硬要卷起袖口。沈鸢然一抬手,沈月然纵是踮起脚也够不着。
“你……。”
“长姐,你管得太宽了。”素日温和端庄的沈月然气呼呼的,脸都跟着涨红,沈鸢然绷紧的一根弦被突地弹断,怅然若失。
“你要是早点成家,找个贤惠的夫人帮你打理侯府,我也用不着整日操心这些琐事。”沈月然推着他进房,强按在床上。
“我成家……你会开心吗?”沈鸢然躺在床上,深邃的黑眸瞬也不瞬地凝着沈月然的背影,轻轻问道。
“开心。开心到做梦都能笑出来。”沈月然没消气,把凉帕子按在他头上,捻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