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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林母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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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又下了一场庞大的雪,第二天新晴,湖边的雪地在温暖的阳光下闪烁着纯白的光。

纯白的雪域,就像苍白而虚弱的记忆,极度的安静,唯唯诺诺的告知着一切成长中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时光之轮依旧碾着泥泞的路踽踽前行,眼前寂寞的荒野,伏草一片。

心情很好,像柔和的阳光般静静地闪烁着璀璨。

心中背负了很久的包裹终于可以在不久前放下,是的,前一阵子晴妈妈醒了,泫汐立即去了美国,现在,应该见到了吧?

即使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沉睡过十几年,在温暖的阳光下苏醒,肉体虽已经沉重而麻木,睁开眼的刹那,晴妈妈也当一眼就能认出十三年后的泫汐吧?

那么他们,现在一定开心着……

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安静的仰起头,阳光像花一样开的娇艳欲滴。

“娴娴……”林静英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轻声唤她,“我很开心,你能原谅妈妈的过失。”

她感觉到母亲的手轻轻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低颤着,她突然间压抑的无法说话,只是低着眉,缓缓握紧母亲干瘦如柴的手。

八岁那年之后,第一次看到母亲脸上绽放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像迟暮的向日葵,那么美丽,却那么苍白。

第一次和子诚,那么安静地陪伴母亲游湖,感受到母亲每一个细致温柔的眼神,每一次小心翼翼的,皮肤间敏感的接触。

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竟是那么平淡而美好,普普通通,却让任何一个得到过它的人无法放手。

第一次,这么深刻的相信彼此一开始就深深相爱着,比情人间的承诺更加矢志不渝。

“娴娴……我真开心,现在你能自己做主,自己照顾自己了……”林静英的语气温柔得宛如梦呓,眼中满足的笑越来越浓,“真好,都长大了!长大了啊!”

直白坦率的感叹,不掩饰一丝一毫的情绪,阳光穿过林静英稀疏的灰发,倾泻在她苍老灰暗的双瞳里。

闪着光的泪水从干涸的眼眶里垂落下来,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啪啪啪”的掉在地上,四处飞溅。

“妈……对不起……”含着泪的抱歉,最后只剩这一句。

对不起,原谅曾经那么叛逆那么倔强的我。

“傻孩子……”轻轻抚着她如丝的长发,满足的笑着,似乎以往没有一天,阳光是这样美丽而灿烂的。

子诚一直走在最旁边,不自然地皱着眉,没有看她们,一路上长久的沉默着。

“娴娴……”她轻唤,侧过头看了看子诚,声音里有些病态的虚弱,“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好弟弟……”

“恩……”不置可否地轻轻点头,承诺,“会的……”

温和的微笑在阳光下静静地摇曳着,像雨后坠着露珠的纯白绝美的水仙,安静地绽放。

整个雪季仿佛就在这里宣告结束,白雪,含着水珠,“簌簌簌”地在阳光下静静消融着,几个小时后或许就不会有机会找到丝毫痕迹,就像跌宕起伏的生命,前方的路还没有全部呈现,身后早已被泛滥的雨雪覆盖。

在人生中后悔着,悲哀着,也许,就是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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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最后一缕寂寞的光,渐渐沿着低矮的楼层视死如归的滑下去,地面上,一大片暗淡而压抑的凄黄。

低垂着头走,想把自己深深地埋进黑压压的泥土里,逃避。

其实很远的地方已经听到杨水琴在沉寂的黄昏下夸张招摇的笑声,小娴只是不敢抬头去看一眼那个时刻牵挂着,但立志要去遗忘的人。

泉,一定站在那里吧?被一层凄美的光淡淡的笼罩着,好像,不再是属于自己世界的人。

多么……可笑而荒谬的逃避!

“哦!你叫欣星吗?还和我们家洛泉一个班?”放肆的笑声,充斥在每一个寂寞的角落,像故意笑给她听似的,“长得真漂亮啊,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我们家洛泉真是有福气啊!”

“阿姨……泉才很好呢……”灿烂甜美的笑容,弯月般清澈的眼波,绝美的脸,“我和泉交往两个月了……他对我很好呢。”

仿佛是特意准备似的,为她,亦是,为他。

紧张的握紧手指,手心里一大片苍白,不知为何,只是难过,形同陌路似的难过。

感觉到母亲的手缓缓握紧,像是在鼓励她,她低低一颤,低沉着脸,沉默着。

“去吧娴娴……”眼睛里洋溢着温柔而慈爱的笑,语重心长,“你们还是朋友啊!不应该互相逃避才是!”

是……是吗?本来就无须逃避,可是为什么,潜意识在反复告知她不要抬头?!

子诚投来坚定鼓励的目光时,小娴鼓足勇气抬头,隔着一个红尘般远远地看着他。

还是一样干净清爽的脸,多了些成熟和稳重,还是一样清澈明亮的双瞳,只是,多了些浓雾般无法散开的忧伤。

是他,却……不像他了……

也许都只是被时光渐渐吞噬的小孩,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这样的改变吧?

成长的改变,从来都是残酷的,

他抬头,眼神剧烈的波动着,宛如刹那间澎湃的潮水,却不知道这样的表情,代表着欣喜,还是难过。

长久地凝视着她绝美的脸,握着欣星的右手下意识地缓缓松开,手心里空了,看着她的时候却安心了。

“泉……”欣星的眼睛里闪过无数的难过和诧异,“她……她是……”

“洛泉!你脑子清醒点!”杨水琴怒吼,毫无预兆的。

他没有理会,也知道那个动作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到了,他们睁大眼睛不可思议,他们甚至有嫉妒和愤怒,但洛泉却那么安心的凝视着她,像在告诉她,这个就是他一直以来的选择。

她的目光静静地流动着,心里,只有深可见骨的难过。

不到十米的对望,却迷离得宛如隔着无数险峻的远山,飘渺而虚晃。交接的视线,在相互碰撞的一瞬间,扯开无数美好的,和不堪回首的记忆。

心疼,是种理所当然,不是错。

也是这样寂静的黄昏,夜幕马上就会落下来,他们长久地对峙着。

“泉……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倔强地仰着头,含着泪凝视他宛如深渊般漆黑的双瞳,压抑的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不是……”他压抑地拒绝,却低下头不敢看她。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泉……是不是讨厌死我了?”她逼近他,神经质似的反复质问,“泉……很讨厌我吧?”

“不!我没有!”他拒绝,无力的拒绝。

“泉……是不是讨厌死我了?!”

阴郁得宛如鬼魅般的语气,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他无法承受,猛的抬头凝视着她惊慌的双瞳,大声怒吼,是!墨小娴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我讨厌你!讨厌这样的你!讨厌这样的你!

你别再靠近我!!!

你不要再靠近我!!!

是一年前的他们,那么绝望而倔强,被无情的时光抛弃在深渊般不可挽回的记忆里,不复改变,亦不复回来。

想起这些,心里不知道又失落了多少,只是还能够深切的感受到,双方都在疼痛着。

“……泉……”在唇角努力挤开甜美的笑,走上去轻轻的问,“你……还好吗?”

她能够感觉到他心里的震惊和颤动,那种感觉太强烈,宛如疏松的山体崩塌一般。

冲撞着,亦如绝望和欣喜,两种极点上的不同的情绪。

“……恩……”勉强地扬起温和的笑,“你呢……小娴……”

“我很好……”

下意识看了一眼欣星,淡淡的勾起唇角,转身离开,什么也没有带走。

她无法解释,这一次的交谈,为什么,会这样短暂。

但他一定也如自己一样感受到了,从陌生中渐渐苏醒的彼此间任谁也无法代替的默契和快乐。

夜幕渐渐地笼罩下来,吞噬了发丝上最后一缕微弱的光。

安静地望着她倔强的背影,直到她离开视线,仍旧茫然的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无言地追随。

眼角,渐渐湿润。

“……小娴…。。”他低声喃喃,如隔了一个世纪,醒过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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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我站在这里,沉默地,看着你勉强并略带着抱歉的笑,心痛得宛如无数碎玻璃被瞬间揉进心脏,那么那么的疼痛。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当时泉离开娴,是个无法轻易原谅的弥天大错,是,也许连上帝都不会原谅我。

还是放不下你,永恒的放不下,娴……你看到了吗?那是我的选择,是我……一直以来不变的选择。

——1。20泉、

当医生抱歉地摇着头说无能为力时,一切都迟了,一切,也终于即将满足而安静的结束了。

解脱,也许还算得上是种上天宽宏赐予的礼物吧?

躺在病床上的林静英目光呆滞地盯着头顶上泛着惨白的天花板,身体里传来的疼痛渐渐夺走她努力维持的意识,很快,她便什么也不能想了。

双手用力绞着身上苍白的床单,毫无血色的唇角忍不住微微颤抖着,渐渐地,再也无法听到小娴的声音,这一切的变故让她无比难过,但谁也无法挽留被死神渐渐抽走的生命气息。

“妈……妈你哪里痛?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伏在床上,小娴疯狂地抱着林静英极度瘦弱的身体,哽咽着,悲痛欲绝的泪水在尖修白皙的下颚凝聚滑落,四处飞溅,“妈……医生他说的是假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妈!”

“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以后我和子诚一定会很听话!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妈?!”

林静英只是一味地盯着天花板出神,另一个世界的使者在她面前黯然地微笑着,要将她带回去,它们目光悲戚地说,母亲,您累了,随我们回去吧!

在唇角勾起微弱的笑,却依旧没能控制住因疼痛抽搐的肌肉,这个病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她,她渐渐地已经成为死神的所有物。

缓缓抬手伸向虚空,微微颤动着手指,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妈……妈你想说什么?我一定很听话!我一定听你的!你告诉我好不好……”紧紧握着她苍白粗糙的手,渐渐变冷的体温让小娴不知所措,“再……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妈!子诚很快就到了!他很快就会来!他很快就来了!妈……你不要走!”

凄凉而绝望的泪水闪着冰冷的光在眼前永无止境地迷离,被模糊的白色床单,被模糊的白色的发,被模糊的,一切象征着脆弱和死亡的,浩淼苍茫的白色。

“陆……陆豪……你是来……是来接我的吗?”唇角洋溢着坦然而幸福的笑,泪水顺着眼角深刻地皱纹滑落,她像个安安静静的小女人,对等待的丈夫低唤着,“陆豪……我……我好开心……见……见到你!娴……娴娴已经……已经有能力照顾自己和诚诚了,我……我终于有资格……”窒息般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微笑着,“我有资格……来见你了……陆豪……”

“妈……”纯澈的泪水在干涩的眼眶中不安地打转,又一滴泪沉痛地砸在林静英虚弱的脸上,小娴惊慌失措地低唤,“妈!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理我!妈……妈……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好不好妈?!”

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目光渐渐涣散,最后闪耀的一缕光,紧紧地盯着同一个方向,充满期待地伸出手去。

“陆豪……陆豪……”

父……父亲?母亲在叫父亲的名字?她……她从来都没有恨过这个人吗?这个……将家庭推入深渊的父亲?

含着泪,诧异地看着林静英淡淡微笑的脸,心里顿时腾升起无数的难过和惊讶,一如深渊裂谷般不可估量。

“妈……妈……”惊惧地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摇着头,拒绝这残忍而突兀的现实。

她突然疯了一般冲向白大褂的医生,紧紧握着他的手焦虑的恳求,“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她很痛!她很痛医生!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不痛?!要怎么样才能救我妈妈医生!”

“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医生紧蹙着眉心,悲哀的看着她,解释,“你妈妈是胃癌晚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治!”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的医生!不可能的!”她崩溃般,流着泪歇斯底里地怒吼,“不会的!医生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

眼神悲戚地望向病床上挣扎的病人,他坚定而悲哀地摇着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不……不会的……不会的……”一句话,彻底抽走小娴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不是说必死无疑,而是悲戚地说,无能为力。

那么……要……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痛苦的挣扎中闭上眼睛,真的……只有这样吗?

她看见医生的神情忽然间凝重而哀伤,下意识转过头,林静英的手从虚空中沉重地滑落下来,“啪”的一声砸在白色床单上。

妥协似的,向死神俯首,接受了这样悲伤而无言的结束。

“妈——妈——”崩溃般冲上去,将母亲死死抱在怀里,泪水决堤而出,不可抑制,“妈——妈——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们!你不可以这样子!你怎么能这样?!”

“妈——不能这样……你……。你不能这样的……”

声音渐渐沙哑,随之而来的是无言的哽咽。

病房里,不安而聒噪。

纯爱之巅012

与此同时,房门被一股大力狠狠撞开,“砰”的一声巨响,砸在苍白僵硬的墙壁上,不安的微微晃动着。

子诚疯狂地冲进来,剧烈地喘着气,看到林静英倒在小娴怀里,毫无生气,呼吸瞬间停滞。

他的彷徨和沉默让一切变得不真实,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境,他会真诚的感谢上帝那幸好只是梦,但那不是,在梦里怎么可能感觉到心里尖锐的刀刃一遍遍划过心脏的剧痛呢?

“…妈……妈……你醒过来啊…。。你醒过来……好不好?”虚弱而神经质的声音,空洞得宛如在上帝精心编制的幻境里,“……你醒醒啊……妈,你看,子诚来了,子诚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好不好?妈……”

清澈的泪水滑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已经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不记得过了多久,总之那是段可怕而漫长的时间,整片天空都在对他们愤怒而绝望的咆哮着,永无止境地咆哮着。

“你妈妈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一个人挺了十几年真的很不容易!”医生轻轻吸了口气,忧伤的说,“她是个伟大而坚强的女人!放心吧……这么无私的母亲一定会去天堂的。”

像是庞大的响雷带着暴怒狠狠向他们的头顶劈下去,“轰隆隆”地响着,泪水不断地滑落下来,整个冬季无限的悲伤和痛苦,宛如春来的怒潮,渐渐漫过脚背。

子诚慌乱的低垂着头,转身拔腿跑出门,她听见走廊里“砰砰砰”的空洞而绝望的脚步声,眼泪承蓄不住漫出眼眶。

即使,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震惊悲哀的心还是必须渐渐接受这个凄伤的结局,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

那是母亲十几年前就向邪恶的死神预约好的死亡。

即使无时不刻都在跟死神交换日子,也至少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直到他们能够在生活上自己决断。

如果那时治疗母亲就不会死,那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们害的吧?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疯狂的带着沉重哭音的声音,从窗外放肆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是子诚在浅灰色的天空下,含着泪仰头大喊着,“妈——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明明仅有三个字,也要等到母亲生命终结的时候才愿意吝啬地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以为的残忍都是母亲倾尽全部生命的温柔?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他……可不可以一直不相信?!

凄凉的风,从城市上空悲哀的飞旋而过,轻轻地,掠起子诚额前清爽的短发,露出他暗淡而忧伤的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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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结束已经是三天后,她站在Albert矮小的山上,任远处山谷里的风带着潮湿的晚露吹乱额前如丝的发。

用尽力气,紧紧握住手心里的日记信件,心痛的无法承受。

悲伤和绝望,总是如灿烂的晴天下的暴风雨,来得毫无预兆。

是前一天从母亲的抽屉里翻找出来的,除了日记信件,还有绣得很精致的荷包,以及那份十几年前胃癌早期的病例报告。

翻开那些信件来读,天很安静,全世界,只剩下了深可见骨的心痛和悲伤,还有,再也无法说的抱歉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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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娴和诚诚进来的时候,我看出了娴娴的不对劲,。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但我忍着没有问她有没有吃药。

我很难过,很抱歉,那时又跟她大吵起来,即使心里想着要让她变得更加坚强,我还是无法原谅对娴娴那么残忍。

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诚诚一直在房间没有出来,我知道房间里已经没有胃药了。

买药回来后,娴娴似乎昏了过去,我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怕自己的残忍,害死了她。

我努力把娴娴抱在怀里,让她吃药,娴娴一直喊疼,而我,无能为力,一直在哭。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娴娴,有我在这里,可是她还是那么痛,我惊慌失措,我只能尽力抱着她不松手,她终于安静下来。

我感谢上帝,感谢他,留住了我的娴娴。

——静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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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天,她的胃部被Janson错手狠狠砸了一拳,可是身边没药了。

忍着剧痛躺在床上,她能感觉到有人半夜进来,那么温柔地在自己耳边低语,那么温柔地抱着她。

可是……可是她一直以为做这些事情的人只有子诚,怎么可能会是母亲呢?怎么可能……是一直残忍而严肃的母亲呢?

怎么……可能……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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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娴很久没有回家,我打电话给陆豪,让他劝劝她。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娴娴的性格转变,也是我的残忍一手造成的。

陆豪安慰我不用担心,他的声音一如十几年前一样温柔而沉稳,略带着一点苍老,他说,静英,放心吧,我会去说服娴娴,相信我,状况马上就会好转,等到债务还清了,我就回来,你就不用受苦了。

我说是,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还和当初一样深信你。我会等。

就这么……哭了。

——静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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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山顶凄凉的风,吹乱她的发丝,绝望低沉地呼啸着。

是那天,父亲刚刚对母亲说了这些话,母亲刚刚在心里藏了一份渺小却真实的希望,因为她,都是因为她的任性,导致父亲失足摔下楼,进入地底永久的长眠,导致母亲的希望永远破碎。

一切……仅仅因为她的任性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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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季的景色真的很美,湖面上都闪耀着纯白的光,阳光泻下来的时候,就像置身天堂一样。

这个雪季,是和娴娴,诚诚第一次出游,我很珍惜。

很开心,很欣慰,他们都长大了,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好好生活下去了。

我以为这样就应该满足,就像我十几年前向上帝许下的愿望一样,等到他们可以自己生存,就带着微笑安安静静地走。

但我开始留恋这个世界,即使它不止一次让我难过和绝望,但身体里有更大的欲望告诉我,想看到娴娴结婚生子,想看到诚诚考进理想的大学……

很多很多……

每一次,当疼痛在身体里放肆地盘旋时,注定,我是无法看到这些了,我该满足,改虔诚地感谢上帝,他已经给了我这么多的时间,可以陪着娴娴和诚诚一起走过。

感谢上帝……

——1。20静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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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的信件随风飘逝,远远地飞向山谷,像纯白的优雅的蝶。

只有母亲,会这么亲切,这么温柔地叫唤自己的孩子,才会隐忍着一切痛苦和灾难,用尽力气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的孩子。

曾经,那么傻得自己,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么肤浅的问题,从此,用自己的无知和任性,伤了母亲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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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传说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极点闪烁着奇妙纯白的光,听人说,那是不愿离去的灵魂依旧守护着世间深爱的人。

可是那个地方,谁也不知道有多遥远,所以我和子诚无论多么想念你和爸爸,也永远无法找到了。

如果你在那里守候着,那就离开吧,我和子诚都不希望你寂寞。

我们会好好的,如你所愿……好好地生活。

——1。27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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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风在寂寞的山顶吹彻,掠起她柔软如丝的发,悲伤和难过在周围凄美的黄昏下肆无忌惮地泛滥。

静静地抬头望向山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微红的眼眶里还有清澈的泪珠滚落下来。

“小娴小姐……”背后,忽然传来苍老而悲伤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沧桑感,是邓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

她转过身安静的点点头,脸上划过惨淡的笑,低声说了句“谢谢”。

的确应该感谢的,是他慷慨解囊才能安安静静地将母亲入殓,也是他的守护和安慰才不至于让自己严重受创的心崩溃。

“谢谢……”低着头,诚恳地重复,“……谢谢你,邓叔……”

“这一切……都是少爷吩咐的,所以,你不必感谢我!”他和蔼地笑着,像看待自己的孙女般慈爱,“小娴……只是很抱歉,少爷不能回来,希望你不要怪他!”

“泽?!这些……这些都是泽做的吗?”她惊异地睁大眼睛,震惊的无法呼吸,不可置信地喃喃,“是泽做的?”

邓叔坚定地点点头,看着她,目光忽然间沉重而悲哀。

“这一次少爷无法回来,小娴,我替少爷向你诚恳地道歉,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他是有莫大的苦衷的,少爷……还是真心爱着你!“

“……”身体猛的震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娴,新生联谊那天少爷回来过,他选择在台下沉默的看着你,第二天离开,没有来见你,是为了不让你承受再一次分离的痛苦……”语重心长地说着,渐渐地,浑浊的泪水湿了眼眶,“我只想告诉你,那天少爷回来,将刻着‘娴泽之诺’的Louis-Renderer-Cartal亲手放回了橱柜,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

“泽……回来过?”不可思议的低声喃喃。

“因为……因为某些重要的原因……”眯着浑浊的眼睛,他的语气剧烈波动着,“某些……重要的原因。小娴……我相信你也依旧爱着他,希望,你能坚强地等少爷回来……”

“某……某些重要的事情?邓叔,泽出什么事情了吗?”突如其来的不安。

“不……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小娴……我看得出来,你还深爱着少爷对不对?答应邓叔,等他回来,好不好?”控制住颤抖的双手,扯开唇角,勉强地笑着。

“我……”说不上来为何为难,小娴的脸色渐渐暗淡下去,“可是……泽他真的不恨我吗……他还会回来吗?”

“一定会的!”他说得比小娴还要坚定,眼中却有着永无止境的悲哀和担忧,宛如深谷里永远散不尽的浓雾。

“这个是少爷的邮箱地址和bolg地址,你应该能从这里稍微了解到他的情况……”伸手将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她,慈爱地含着笑,“这段日子调节好心情,小娴,你是姐姐,子诚还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需要你的照顾和安慰。”

她接过,坚定地点头。

将纸条缓缓握紧在手心,仿佛一松手就可能被山谷里吹来的风吹走。

她不要再失去他的消息!绝对,不要再失去他的消息!

凄凉的风,在山顶宛如苍鹰般盘旋呼啸着,邓叔道了再见,转身离开,他的身体在泛滥的风里像一只苍老而孤独的枯叶蝶,泛泛地飞着。

一定会回来的!少爷一定会再回来的!只要……只要少爷能挺得过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就一定会回来的!

只要……只要少爷他……不死……他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苍茫的天空,邓叔仰头祈祷,虔诚得宛如伊斯兰教的圣徒。

上帝……看见了吧?!

浓密的夜色渐渐笼罩下来,整个世界仿佛正在被庞大的黑暗缓缓吞噬着,墙角边枯黄的草,在压抑呼啸的冷风中左右摇曳,似乎诉述着这个季节它所知道的全部悲戚和沉痛。

沉痛,在于无可挽回,即使虔诚到愿意倾尽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的那种无可挽回。

凄冷的风宛如荒野上盘旋的苍鹰,在她耳边狂妄的呼啸着。

目光呆滞的看着陈旧的门框,思绪被束缚压抑着,一切都是静静的,无声无息的,这样的氛围,只让人不止一次情不自禁的想起曾在这间房子里的某个角落,滚落的每一滴纯澈的眼泪,扬起的每一个绝美的微笑。

“这段日子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是邓叔,他的唇角泛着慈爱温和的笑,“小娴……你是姐姐,子诚还需要你的照顾!”

如果说这个惨痛的结局必须接受,那么抛却心中的懦弱,勇敢接受现实的第一个人,就应该是自己。

继续盯着掉了黄漆的门,深吸一口夜幕中带着清凉月色的空气,潮湿和冰冷猛烈冲击胸腔里的两片肺叶时,停滞的思绪渐渐复苏,双瞳中闪烁的光泽刹那间深邃得宛如天之涯幽深的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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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房子里空寂得有些可怕,子诚还是没有回来。

不安地皱紧水波似的双眉,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聒噪地响了很久,又被拒绝了。

可能时间就是短暂而匆忙的,没过多久,子诚发来信息说,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让她不要担心。

心里低低一颤,长久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睛干涸得有些酸涩,压着屏幕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处泛起一大片不祥的惨白。

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宛如紧绷着的锋利的钢线,沿着心室壁上裸露的美丽花纹,缓慢而狠烈地切割下去。

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推开子诚的房门,稍稍安定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不安得宛如大地的脉搏。

凌乱狼籍的房间,像刚刚进行过一场惨不忍睹的厮杀,但这场厮杀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血迹,心却无法忽略地痛着。

写字台的白纸上划满了凌乱的线条,几乎每个角落都飘着被无数次撕碎的纸屑。

捡起一张被揉皱的白纸,轻轻展平,她能想象子诚一个人坐在这里,外面折射进来的微弱凄黄的光线倾泻在他的背上,悲戚而孤绝。

他艰难的在白纸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白纸被一次又一次揉碎,丢弃,他无法仅用一支笔一句话去表达当时的心情,那种愧疚和悲伤不同比例混合的情绪,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深刻地痛苦。

她只是无法想象,在无数张忏悔的笔录上,写着同一句可以勾起无数痛苦和绝望的话,需要怎样庞大的勇气和信念,亦或许,是深至刻骨的痛苦支撑着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重复,重复……

他说,妈妈,我没有资格向您忏悔,只能一次又一次徒劳地张口,却什么情绪都无法表达,这种感觉就像站在高绝的山崖峭壁,底下是肆意翻腾着巨浪的深海,耳边凄冷的风狂妄的吹彻。

这样的我,是永远不配被上帝原谅的孩子。

像有无数枚锋利的钉子一同刺入她的心脏,每一针,都有着让人窒息般的疼痛和绝望。

静默地将子诚的房间仔细收拾好,亲手销毁了最后一张遗留在床角深处的忏悔录,颓靡地上楼。

没有一点闭眼休息的欲望,打开几个月前买的却不怎么多用的电脑。

夜空中清澈疏凉的月光透过窗户,宁静地倾泻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散发出淡淡的一层光晕。

在输入颜泽的bolg地址之前,盯着屏幕上广阔的背景良久,不明白为何一闪念间被抽走了身体里所有的勇气,不敢那么突兀地回到有他存在的那个世界里。

看到bolg上的文字时,她渐渐明白为何会惧怕,她看到了心中迷惘害怕的东西,的确,是他每天的失望和难过,每一页中讲述的所有忧伤所有不开心。

宛如,结着痂的伤口被一次次撕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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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张照片时,我愤怒地砸碎了Louis-Renderer-Cartal,那瓶象征着我和娴“永恒的幸福”的路易斯王妃水晶。

我承认自己无法轻易承受这种荒唐而绝望的现实,我承认这一刻自己心怀无数对她的愤怒和失望,我也承认,自己还无可救药的深爱着她……

我在寂静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弹起我们的《虚迷幻境》和《如果还可以》,时光忽然间在我眼前迷离起来,像可怕的梦一般。

渐渐的,手指麻木得无法动弹,如我当时的思绪一般。我却,只剩下无奈和沉默。

——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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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在大一新生联谊上看到了依旧绝美而出色的她,小娴的确让我觉得骄傲。

心里一万分渴望见到她,渴望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永不放开,只是当时我想起爸爸只给我三天时间的约定,我遗憾地选择无声无息地离开。

我感到无比难过和抱歉,但如果分开会带来无法言说的深切的痛苦,我想,我还是愿意一个人静静地承受。

没有愤怒,当深爱达到无可救药,不顾一切的地步,最后遗留在自己心里的感觉只剩下不舍和心疼。我想,我是失去理智了吧?

我很抱歉,真的真的,很抱歉……

——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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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手那天开始,这样的难过就一直没有中断,每一天重复一遍,就像,忍着剧痛狠心在已经翻卷着血肉的伤口上继续撒盐,心痛,理所当然。

墙上悬挂的黑色时钟,传来“擦、擦、擦”精确有序的声音,缓慢地凋逝着所谓的永不回头的时间。

没有勇气再读下去,鼠标的光圈安静地移到最后一篇上,泪水已经不可抑制地从眼眶里大粒大粒地滚落下来,悄悄地漫过紊乱跳动着的心脏。

最后一篇,写自一月十七号的清晨,然后再未来的几天,那些关于心痛的文字绝迹了,恐怕之后他没再打开这个bolg。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想起今天山顶上邓叔悲哀的眼神,以及他突兀地话,点在鼠标上的手微微颤抖,眼神渐渐变得虚晃。

那应该是十天前……十天前,他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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