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够了吗？”眼中含着的泪水已经不单单是悲伤，还有些断崖般的寂寥，她激动地一把推开颜泽，大声怒吼，“这个理由够了吗颜泽？足够了吗？！”
是的，他无法想象那个场景，他记得那天为了手链的事情给她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没有人接，他便理所当然地打了第二次。
第二次是林静英的怒吼，她愤怒地说，你就是颜泽是吗，你别再缠着我们家小娴！你吃得没事干缠着我们家小娴干什么？！
他才想到那边发生了争执，但他始终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更不知道后果竟然是她残忍的放弃，并决绝地离开。
如果知道会这样，他不会打那两个电话，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的。
她奋力挣开颜泽，他的怀里又空了，这样的空虚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害怕，颜泽痛苦无奈地皱起双眉，像挤在一起的两座青峰。
“这不能算是……你离开我的理由！”压抑而沉重的语气，眉间隐约有些心疼，“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家境小娴！你相信我小娴！我爱的是你，也会爱你的全部！”
“可是颜泽我在意！我很在意！”她怒视他，毫不留情地大吼，“我在意有这样一个残忍的妈！她摔坏了我的一切，她把我最珍贵的东西都砸了，她同时摔坏了我的幸福！”
“娴！那些东西我都可以再买给你，你不必那么在乎！”冲上去紧紧按住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眼睛压抑的低吼，“你不应该因为那些东西变成这样！”
“再买给我？颜泽——”用力甩开手，冰冷的泪水肆意而下，“这在你心里可以用钱来衡量吗？你告诉我可以吗？什么东西是钱都可以买到的吗？”
“娴……”
“颜泽！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你！”她失去理智疯狂大吼，转过身不顾一切地冲进雨里，泪水，被轻易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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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七点，校园的萧索的老树下已经没有多少人，晚自修是六点十分开始的，她庆幸同学此时都在教室，而不是围观着看她和颜泽荒谬的戏，嘲弄或嬉笑着。
三月的雨带着春季特有的冰凉，敲打在身上莫名的寒冷，她在雨中努力狂奔，没有任何目的地。
身后有人追上来一把拉住她，她被大力扯回颜泽的怀抱，顿时，胸口传来难以名状的温暖。
“对不起，对不起小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的！你相信我不是的！”
有温热的液体“啪”的坠落在她脸上，是他的泪，她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愣着，但没过几秒便奋力挣扎起来。
“放开我——颜泽我不爱你！我一点也不爱你——我不相信你——永远不相信——”
他的心被狠狠扎痛，但没有任何放手的迹象，无论怀里的人怎样挣扎，他只是一味地将手收得更紧。
“我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放弃你！好！小娴！你现在不爱我！我会让你再爱上我！”
雨水将哀伤的泪冲刷得不知踪迹，很快，他们的衣服已经湿透，雨水沿着发丝流进胸口，刺骨的寒冷席卷每一个麻木的细胞，皮肤下，冰凉一片。
他的话让她怔在他温暖的怀里无法动弹，紧接着，他温柔的吻轻轻落在她柔软的唇上，她没有躲避。
嘴里含满了苦涩忧伤的泪水，她的，和他的。
如果还能在若无其事地留在他身边，寒冷的时候在他坚实的胸膛取暖，害怕的时候被他不顾一切紧紧抱着，那一定，会很幸福吧？
他的吻毫不停顿，几乎让她窒息，可是没有人会否定那是种微妙幸福的感觉。
浓密的夜色静静地笼罩下来，没有人看得清他们花树下热烈的拥吻，同时，也没有人发现，此时冒着雨奋力朝他们冲过来的人。
“该死！颜泽——你给我放开她！”泫汐翼难以置信的速度冲过来，霸道地一把扯开小娴护在自己身后，同时握拳，毫不停顿的用力砸向颜泽。
没有意料，也没有丝毫防备，唇角被泫汐愤怒地拳头狠狠砸中，刹那间潋滟妖艳的血从唇角汩汩地滑落，溅在地上和雨水混成一片。
小娴努力在湿滑的地面上稳住身形，抬头看见颜泽唇角流下的鲜血，忍不住失声惊呼。
他们在滂沱大雨中狠狠交上手，各自的拳脚功夫都很厉害，场面暴力而惊心。
“不要！不要打了！你们快停手！快停手啊——”她在一边焦急如焚，失声大喊，可是没有人停下来。
血，她看见从颜泽的伤口上静静流淌下来的血，像红色蜿蜒的小蛇，她心疼地皱起眉大吼，“宥泫汐你住手！你给我住手——”
雨水在他们的白色衬衫上飞溅四散，她惊惧地抬眼，目光刹那间冷滞而慌乱。
在学舍的转角，Janson等人正冒雨向这里冲过来，闪动的黑影，宛如恶魔，宛如鬼魅。幽深的雨夜渐渐变得无比喧闹，与滂沱而下，没有丝毫停下的趋势。
如果再加上Janson等人，泽一定会很惨，不，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在小娴失措地出神的一刹那，Janson他们已经冲上来，四人用力扣住颜泽的肩膀，同时宥泫汐紧紧蹙着眉尾，愤怒的将拳头砸向他的脸……
她没有多想，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挡在他们中间，泫汐坚实的拳头在离她脑袋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止住去势，的确，如果不是他的反应快，那么这致命的一拳将会狠狠砸中她的脑袋。
“小娴！”颜泽睁大眼睛惊惧地叫出声。
“你……立刻给我让开！”泫汐地手情不自禁地颤抖，皱着眉压抑地一字一句重复，“立刻！给！我！让开！”
她没有说话，目光狠烈的凝视着他愤怒的双眸一动不动。
心被撕裂般狠狠扯痛，他深吸一口气，压抑地再次重复，“立刻！让开！”
“宥泫汐你放了他！”她的目光顷刻间冰冷如狼，毫不妥协，语气中带着命令和强势，“立刻！”
他的身体忍不住剧烈一怔，痛苦地皱起俊秀的眉，冰冷的雨水静静地滑过他苍白的脸，有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寂寥和哀伤。
“…墨小娴！你……”
“立刻放开他！立刻！”她毫不畏惧地打断，失去理智般怒吼。
幽深的雨夜渐渐变得无比喧闹，与滂沱而下，没有丝毫停下的趋势。
气氛凝滞起来，雨渐渐稀小，但彼此的衣服已经湿透，身体里仅有的温度正在被沿着胸口流淌下来的雨水一分分抽走。
在互相的对峙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冷风宛如悬崖上盘旋的鹰，在她身上发丝地吹彻，让温度流失得更加迅速。
“宥泫汐！立刻！放开他！”她压抑地重复一遍，毫不妥协。
泫汐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她沾满雨水的脸，安静地沉默着，Janson等人面对着史无前例的状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安地看着泫汐，等待最后的命令。
夜空中笼罩着一层致密的黑暗，旁边的路灯刷的被点亮，将彼此的侧脸映衬得无比苍白。
在所有人都深深陷入沉默的时候，她缓缓走上前，在泫汐面前踮起脚尖，将温柔冰冷的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小娴！”颜泽见状如梦初醒，痛苦地挣扎起来，Janson等人十分尽职地将他重重按在原地，目光冰冷而漠视。
她深情地吻着她他，他本能的厌恶这样的亲吻，但唇上柔软清新的感觉让他无法抗拒。
身体里的欲望如荒原上的野草般疯长，他轻轻抬手想要拥住她，想用尽全力亲吻她，只是当他回吻时，小娴触电般慌乱地退后一步，眼神涣散的游离在漆黑的地面上。
“…泫汐……你……放了他吧……”她低下头，任冰凉的雨滴砸在头上，压抑的哀求。
他显得那么愤怒，在模糊地黑夜中定定地凝视着她，片刻后向Janson挥了挥手，示意放开。
颜泽挣脱四人的束缚，立即冲到小娴面前，用力摇晃着她单薄的肩膀，怒斥，“小娴！你怎么可以……你不能这样！”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屏着呼吸缓慢而坚定的重复，“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颜泽！”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拒绝，他逃避，他不相信。
“我不爱你了！我已经一点也不爱你了颜泽！”她奋不顾身地甩开他的手，就这样，轻易甩开了，泽的手。
“这…。。不是真的！”
“一点也不爱你了！”
她转身冲入浓密的黑暗，没有再回头，而站在旁边的泫汐冷眼瞥过颜泽，目光中竟然有着难得一见的悲哀和痛苦。
她……为了颜泽而吻他，又为了颜泽拒绝他的回吻，她……说一点也不爱，一点……也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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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我知道，正如你所说得娴，它们是无价的，但也是永远无法轻易忘记的。
娴，你知道吗，那是无法砸碎的，那些爱已经放在心里，是无法轻易就毁灭的。
是你首先想要放弃我了，对不对？你是真的真的，一点也不爱了吗？
——3。9泽、
最近的天堂最远的距离
遥远，被夕阳的鲜红，血染的山涧，是死神和痛苦
降临的地方
烈火吞噬云的边缘，劲风涌动，以思维难以预料的速度席卷而来
蒲公英失去重量纷纷下坠
像燃烧在火焰中的，纯白的，滚烫的雪
——我，无处可逃，嘶声呼救
头顶泛滥着大片白光，带着天堂特有的温度
和绚烂
你告诉我，只要我愿意安静地伸出双手，就能触碰天堂
所有美好的誓言都会实现，所有渴望的地方都能到达
我抬头望向被烈火覆盖的荒野
用最后的自尊和骄傲将你推开
永无止境地，
坠向地狱
你只是天堂来的信使，最后一定会回去
我爱你
不要不染纤尘的你，和我一样，沾满污秽
别为我折翅，别为我
——对抗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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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的梦里，都出现这样的场景，我以为那只是我的梦境，不是我的生活。
原来，上帝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提示，他暗示我说，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在将来的，无论哪一天。
我恐惧它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倔强的反抗，可是……它终究还是没有被我打败，是我失败了，是我……失败了，彻底。
当我冒着雨转身离开他，心中腾升起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可是，我强忍自己不要回头。
我说过，我想让泽很幸福，让泽很幸福，所以必须要让这个被人嘲笑被人抛弃的我离开。
我还是会不习惯，还是会很难过，还是偶尔会很想他。
骗自己，离开他，彼此都会有一万种的可能，通往幸福。
——3。9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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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湿透了，为了不让子诚担心，小娴发了信息过去说有点事，不回去了，然后径自去了宥宅。
从Albert跑出来到宥宅，漫长的一路，泫汐和小娴彼此沉默着没有讲一句话。
突然间仿佛有庞大的冰山断然阻隔在他们中间，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跨越这高绝而遥远的距离。
车窗外泛黄的树叶纷纷然坠向冰冷的地面，视死如归，却已然，用了几种不同的姿态，换了几种不同的心情，来诠释寂寞衰败的意义。
彼此的心情显然是不同的。
她压抑着过分的难过和心疼，没有当着泫汐的面掉眼泪；他压抑着放肆的愤怒和忧郁，没有对现在的她发作。
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刚走进宥宅漆黑的大铁门，满妈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迎上来，看见小娴衣衫湿透的狼狈模样，担忧的皱了下眉。
“被雨淋着了吗？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不小心？”语气略带着责怪。
稀疏的雨丝轻轻碰撞着皮肤上细小的毛孔，夹杂着冰冷，敏感的疼起来。
她缓缓抬头，看见满妈脸上微蹙的眉头，像挤在一起的苍老的峰，感动得差点掉眼泪。
此时她如果以这种姿态回家，恐怕林静英会不可理喻的朝她怒吼吧？她会用最不屑的语气痛骂说，墨小娴你脑子进水啊？！拿把雨伞手会断掉吗？！这么晚回来你又在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满妈，她不过是宥宅的一个老女佣。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过几个月，她却像母亲一样时刻关心着她的冷暖安危。
“…满妈，我没事……”她低调地在唇边扯开无奈惨淡的笑，泪水压抑不住溢出眼眶，像春里带着雨珠的梨花，忧伤凄美，在华丽的春光里纷纷而落，寂寞孤绝。
满妈微微动容，刚要说话却被娜茜愤怒的声音打断。
“满妈！你这么好心，去管一个外人做什么？！”她身体轻倚着门，愤怒地瞥了眼满妈，侧过头盯住小娴，唇角微挑，“她墨小娴这么有能耐，死不了！满妈你瞎操什么心？！”
“…。小姐……”满妈心里一惊，为难的看了看泫汐，恭顺地低了低头。
“这你不用管。带她进去换身衣服。”泫汐淡淡地对满妈吩咐，侧过头看了看小娴，双手叉着裤袋，径自走进客厅。
“宥泫汐！”娜茜猛的转过身，恶狠狠盯着他的背影，不满地怒吼，“这里是我家！她墨小娴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
“该死！宥娜茜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
泫汐怒吼，脸上刹那间腾起的绯红，像愤怒燃烧的烈焰，不可接近，亦无法妥协，蓄势而长。
娜茜怔在原地，一时无语。小娴和满妈更是屏住呼吸沉默，不安的看着这一幕，惟恐又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立刻带她上去！”他命令，压抑着愤怒，侧过头对满妈吩咐一声，转身上楼。
娜茜负气，冷冷瞥了眼小娴，倔强地冲出了门。
“吱啦——吱呜——”漆黑的铁门沉重开合。
而小娴，在和泫汐走进宥宅时，就只想沉默。
客厅顿时安静下来，没过多久，空洞沉重的脚步声放肆地充斥了整个客厅，原本压抑的客厅更显恐怖和阴森，毛骨悚然。
“小姐…上楼吧。”满妈看她紧抿着唇，担忧的蹙了下眉。
她保持沉默，好象这样做，就能解释这一切，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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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娴房间里安置着一个庞大的浴室，和泫汐的只有一墙之隔。
被满妈带到楼上后，她想也不想立即冲进了浴室，打开银色的淋浴，热水的温度调得刚刚适宜，淋在身上，让已经冻僵的细胞渐渐苏醒过来。
但是与之同时苏醒的还有她脑海里，那些重重叠叠的美好记忆，以及今天结束时惨烈的情景。
三月，应该被他温柔地拥在怀里，和他牵着手一起看在温和的阳光下静静怒放的樱；樱下，应该坐在他的旁边，听着他认真弹奏的美丽乐章；乐章，是他为他们的爱情精心谱成的传奇。
在不久前，这个美丽的传奇终于不得不拉上了帷幕。
在夜雨中，他的亲吻让她依旧有同样温暖的感觉，正当她要试着回吻时，宥泫汐愤怒地冲上前拉开了她。
终于，她相信上帝是精心安排好的，什么时间出现什么样的人，阻止或发生什么样的事，唯一不变的，是他为每一个卑微的生命设定好的结局，仅此而已……
上帝不让她回头，她就只能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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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温热的泪水肆意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宛如珍珠般大粒大粒地滚落，她努力抬手去擦，但她无能为力。
也许是浴室太安静，她忍不住抬手按了门口的按钮，轻柔的音乐通过浴室里完美的音乐系统悠扬的传来，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仰起头，淋浴的水“刷刷刷”的冲在脸上，哀伤的泪水就消失了。
音乐里，是张韶涵的《其实很爱你》。
“离开，不会太悲伤。有些，心情该释放。直到眼泪它自己落下，才发现骗不了自己，其实很爱你。
现在，学着去遗忘。躲开，有你的地方……”
难过得哭到抽泣，她抬手慌乱地按掉了音乐，披起了宽大的浴衣。
水沿着漆黑的发丝不停地往下掉。
在踏出浴室之前，她对着白色镂花的门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才抬手来开门出去。
以前她对泉说过的，只要深吸一口气，所有的伤都会痊愈，可是现在她发现，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时，将两片肺叶撞得异常疼痛。
走出浴室不久，摆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安地响起来，她不会不认得这熟悉得已经不能再熟悉的音乐，是泽，他曾经说过，你是我的专属天使，我哪里还需要其他别的愿望。
睁大眼睛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紧紧抿着唇不敢接近那张桌子，可是永无止境地音乐声她无法逃避。
音乐声停止，再响起，停止，又响起，如此乐此不疲地重复着。
她始终没有要走过去的冲动，但那首曲子没有例外地一遍又一遍深深勒痛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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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明明还很爱他，此时为什么没有勇气接起来？”冰冷嘲弄的语气，是泫汐，他开门进来，朝她冷笑着勾了勾唇，“告诉他当时你冲动地吻我只是为了不让他受伤，告诉他那一句一点也不爱只是不可理喻的谎言！”
“宥泫汐我不爱他！”心底不安地一颤，抬起头愤怒地凝视着他唇角残忍的笑，情绪激动的怒吼，“我一点也不爱他！”
“不爱吗？”脸上掠过一丝痛苦，蹙着眉心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手机瞥了一眼，伸手递给她，“不爱吗？你现在就接电话对他说不爱他，墨小娴你敢吗？！”
身体剧烈一震，低着头看见泫汐手上的电话，良久，却没有勇气伸手去拿。悠扬的音乐还在一遍又一遍不安地重复着，撞得彼此耳膜发疼。
她的犹豫让他不可抑制地愤怒，抓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处一片惨白。
“你不敢吗？”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皱着眉压抑地问，“你……还很爱他，对不对？”
“我没有！”她低吼着反驳，含着泪接受他略带质问的眼神。
“你……还是很爱他对不对？”冰冷的目光在她倔强的脸上深陷，渐渐地，笼罩起一层淡淡的忧伤，压抑的反复，“你爱他对不对？”
泫汐一遍又一遍压抑痛苦的低问让她忍无可忍，抬头毫不妥协地盯着他的瞳孔，发疯似的怒吼，像月夜下迷路的小兽。
“宥泫汐！你不是上帝，你不会了解我！我不爱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
眼角静静滑落的泪出卖了她，她的矢口否认让他痛苦得难以忍受。
手上一阵动作，他接了电话，又挂了，她没有丝毫注意。
“那么……墨小娴，你证明给我看啊！”忽然间邪魅冷酷地笑起来，旋即又转为愤怒和绝望，“墨小娴！你不爱他对不对？那你证明给我看啊！你现在立刻证明给我看啊！”
她没有想到泫汐会突然这样疯狂，来不及反应，他抬手用力将她推倒对面的墙壁上，紧紧按住她的肩膀，俯身疯狂地盯着她惊恐的双瞳。
“你……现在证明给我看啊！”眉间隐约有一丝伤感，绝望而压抑地低吼。
他不需要她的任何回答，安静地凝视着她绝美的脸良久，然后俯身温柔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唇。
冰冷而窒息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下来，小娴惊恐地侧过头躲避。
没有成功吻到她的唇，泫汐抬眼认真地凝视着她的侧脸，冰冷的白色灯光在他深邃漆黑的瞳孔中肆意地泛滥。
“你不敢吗？你不敢向我证明吗？”白皙的唇角勾起嘲弄的笑，他忽而发疯似的怒吼，“墨小娴你为什么撒谎？你为什么要撒谎？！”
不知为何，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悲哀，眼前这个人，她怎么有资格恨他呢，是的，她墨小娴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泫汐再次俯身吻上她的唇时，她愣在原地难过的看着他，没有拒绝，赎罪般任由他失去理智地吻着。这个带着报复和愤怒的吻差点令她窒息，那是种心里摇摆不定的沉溺的感觉，像是置身广袤无垠的大海，没有人伸出援手拯救她。
苦涩的液体缓缓流进嘴里，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认真凝视着他，他那么深沉地闭着哀伤的双眼，眼角悬挂着的泪水又落下来，沿着他英俊的脸庞灌入嘴里。
他越吻越深，手中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光滑的棕色地板上，传来空洞绝望的颤响。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了，永远熄灭了。
那个吻在她唇上停留了很久，直到她闭上眼睛青涩的回吻。
她舌尖的味道清新自然，温柔深入的吻让泫汐地身体微微一怔。
她这是……这是在向他证明吗，她不爱他的，对不对，她一点也不爱他的对不对？
他那么兴奋那么快乐，身体里窜上来的欲、望让他发疯，是的，他不止想要这些，她曾经那么在乎那个人，这种程度的证明怎么够呢？
他炽烈的吻从她的唇吻到她纤秀的下颚，又缓缓滑落到左肩的锁骨上，细腻的皮肤上传来沐浴露淡淡的清香。
她起先没有逃避，深深的沉沦在脑海一大片苍茫的空白里，当泫汐地吻在她锁骨的蓝色凤尾蝶上越吻越深时，小娴立刻惊醒，恐惧地睁大眼睛，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本能的紧绷起来。
他想要做什么……宥泫汐……他……。在做什么？
她几乎用尽力气在他炙热的怀抱中挣扎，只是已经被他侧身压在柔软的床上，无法动弹。
感觉到他的手不安分的撕扯着白色的浴衣，睁大眼睛凝视他，在他的瞳孔中她看不见理智看不见清醒，唯有疯狂，以及断崖独坐般的深刻忧伤。
下意识地在他身体下奋力挣扎，但这一切显得那么徒劳，只会更加挑起他的愤怒和欲望。
“放开我！宥泫汐！你别碰我！你别碰我！”失声低吼，纯澈的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慢慢渗进雪白柔软的蚕丝被里，消失无痕。
“宥泫汐！别碰我！”
“好说……”他抬眼认真地凝望着她绝美的脸邪魅的勾起唇角，毫不停顿地从她锁骨处一直深吻下去。
在蓝白的华丽灯光下，她的侧脸美得近乎不真实，他……真的真的，无法抗拒。
无法抗拒，比任何人都疯狂深刻地爱上她。
地上的手机没有再亮起，偌大的房间极度安静，紧接着，耳边传来急促冗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被他缠进雪白的被子里，她清晰地闻到暧昧的气息，无论如何，或许都逃不了了罢？
面对他在脖颈和锁骨上的细细撕咬，她只能紧紧勒住泫汐地手臂，努力保持镇定。还是在努力抵制他，拒绝他送上的炙热的吻，以及在身体上肆意游走的手指。
当第一次，双腿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时，她的一切动作都停止了，包括紊乱的呼吸，紧接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皱着眉心，眼角的泪珠大滴大滴地滚落。
她记不清音乐声是何时停止的，是那个他也感到无能为力，感到疲惫了吧，在一起那么累，那就……这样好了。
她没有再反抗，交缠的身躯，暧昧的抚摸和亲吻，算是最好的证明了吧，是的，真的一点也不爱他，还是没有选择再次爱他的权利了？
经过一系列疯狂的进出，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眼中的光变得无比纯澈，俯下身安安静静地看着身下的她良久，冰冷的泪水“啪”的掉在她的脸上。
是他伤害了她，因为爱她太疯狂而伤害了她？
“小娴……小娴，对不起，对不起……”他温柔地抱着她，亲吻着她的眼角，进入口中的泪水苦涩无比。
对于泫汐出乎意料的道歉，小娴已经完全没有意识和知觉，只觉得身体疲惫得快要跨下来，闭上眼，泪水涌动，无声无息像是睡去了。
将头轻轻埋入她的胸口，在她左肩的刺青上温柔地亲吻着，无比安静。空气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将手机退出相机模式，放回床头。
“对不起……”他温柔地吻了她的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