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然。晓然还是趴在床边看着莫寂,而小丫鬟还在默默流泪。
“嘭!”房门被人由外向内推开,接着一阵风,人已经走到了床前。
来人将晓然和小丫鬟扫离床边,占了原本她们的位置。
“我回来了。”他摸着她冰冷的脸颊,最后将她搂到怀中,他感受到的就是冰冷的体温。
“你说过等我回来的。”他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以往这样做她就会醒来。
“醒来。”突然他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脸上布满了戾气。
可是她就像和他斗气一般,任他怎样做都不肯醒来。
“王爷,请你不要这样。”晓然看不过去了,她上前想阻止他。
“出去。”他扫了她们一眼。
晓然和小丫鬟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们出去了,白钰才将脸埋在她的发间。“你骗我。”
“我回来了,你醒来啊!”白钰抬起她的脸,禁闭的眼睛,他胸口气翻腾起来,“噗”一声,他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王爷,陈述来了。”李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他走吧。”白钰擦去嘴唇上的鲜血,一并擦去莫寂脸上被沾上了血渍。
“陈述你不要乱来。”
“砰!”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陈述走了进来。
李雄也跟着走了进来,他拉着陈述就要出去。
知道陈述不会对他下药,他才敢拉住他的。这些时间他一直跟着他们,白钰不见了他就改为跟着李雄,他想李雄一定知道白钰在哪里。所以他知道莫寂中毒的事,立即拉着李雄过来。
在他看来,只要被他看过之后,真的没法救了,他才会罢休,不让他非看上一眼不可。
“出去。”白钰额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现在他的情绪不稳定,他不介意杀人来泄恨。
“她还有救。”
听到他的话,白钰瞪着他,他回过脸看着李雄,李雄不由自主的放开了他的手。
“你说真的。”晓然一直在门外,听到他的话一立即走进来捉着她的衣襟。
陈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推开晓然点手。没有理会白钰的,而径自执起莫寂的手,再翻开她的眼皮看了下她的眼睛,果然没错,她还没断气。
刚才他一进来就看到莫寂的脸发白,她的嘴唇发青,眼底下发红。一般中毒身忙的人嘴唇都只会发紫,脸色也是透着一股黑青的。
“快救她。”白钰立即说道。
“救她是可以,不过你再抱着她就难讲了。”他把莫寂抱的太紧,莫寂根本没办法呼气,其实再细细观察,她还是有着呼吸的,只不过太过缓慢微弱,所以他们才没有察觉。
又或者他们已经乱了心绪,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
白钰连忙放开抱住她的手,没有支撑力的她就要倒下时,白钰又连忙扶住她。
“吃下去吧。”他闻到空气中微微的血腥味,走近莫寂的时候也看到地板上有着血迹,他由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丢给白钰。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施针后请你运动将她体内的毒素逼至手掌。”看他没有要吃下的意思,陈述又说。
白钰把药吃下去后,他才走向圆桌。
“晓然,你去准备好酒精、热水和白布。”他坐在桌子旁的圆凳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还不忘吩咐晓然去做事,痞贱样子让人真想对他毒揍一顿。
不过现在他可是金贵的很,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东西都准备好了。”晓然将东西拿了进来,身后的小丫鬟端着热水。
他将自己身上带着的包裹取下,取出里面的针包
“你们都出去吧。”陈述取过酒精,等她们将东西放下后说。
“我不出去。”晓然说。
“我也是。”小丫鬟听晓然这样说了,她也要留下来。
“可以,不过等会你们不要给我添乱。”陈述的神情变得严肃,没有了以往嬉皮笑脸的样子。
“李雄,你在门外守着,我施针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陈述吩咐李雄。
“是。”然后就走了出去。
“我们开始吧!”陈述将他要的东西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并将白布对折成小布包。
“王爷,请你上榻扶起王妃,让她面向榻外。”
白钰上榻后盘腿将她抱放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窝上。
“王爷,你最好点一下王妃的定穴吧。”他怕莫寂受不了施针带来的疼痛。
白钰没有说话,伸手在她的肩上点了下。
“啊!”当陈述施到第四针的时候,昏迷中莫寂突然睁开眼大叫出声,全身的肌肉绷紧,清丽的脸完全扭曲。
“好痛,放开我。”她想扭动身体但是却没办法动弹,她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泪也不停的涌出眼睛。
陈述见她想要咬舌,立即用白布塞进她的嘴里。
“你干什么?”白钰瞪了他一样,就要将她嘴里的白布取下。
“你想她咬舌。”他的一句话,白钰去拿白布的手立即放了下来。
“唔、唔、呜。”陈述继续施针,莫寂痛得想用力挣开,用力到脸蛋与脖颈都冒出了青筋,看起来狰狞吓人。
晓然看得眼泪直冒,小丫鬟不忍看已经别开了眼睛。
“莫寂,是我,我回来了。”白钰将她额上的汗水擦去,低头在她说着。他的眼睛里盛满了心痛,他将她紧紧搂住,恨自己不能代她受这些痛苦。
“……”莫寂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停止了挣扎,但是接下来的痛疼让她又开始了挣扎。“唔、唔。”
“不痛、不痛,再忍一下就好了。”白钰在她耳边安慰,眼睛里涌上了雾气,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间,要安慰的像是他而不是她。
“王爷,现在是时候了,请将毒逼至王妃的手掌。”陈述施下最后一针,将莫寂的手抬起,放在热水的上方。
白钰将手放在她的背后,运功将她身上流窜的气逼至她的手掌,之见莫寂两只手掌变得紫黑。
“噗噗!”两声细小的声音传出,莫寂的两只手掌立即被划开了两道伤口,暗黑的血流到热水里,不一会热水就变得墨黑。
“好了。”直到流出了鲜红的血,陈述才为莫寂的伤口撒上药粉并包扎好。
而此时,莫寂已经筋疲力尽晕了过去。
“晓然,你去捡这幅药回来立即煎给莫寂喝。”莫寂的毒已经解了,但是她身上的伤也是个大问题。
她伤到了脏脉,脏脉是很重要的。
“说吧!”白钰留意到他并没有因为解了毒放松的表情,将莫寂放回榻上躺好,看了她好一会,才转身。
“她伤到了脏脉,如果调理好,那不是大问题,若调理不好拖不久。”他没有说的是拖不过一个月。
“要什么药材?”白钰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新鲜的续命草。”续命草一般生长在高山野领,是很普通的草,但是摘下来后很快就枯死,枯死的续命草药效不大。
“我去找,”续命草他知道在什么地方有生长,话落他就要出发。
“六天内回来。”莫寂的伤在今天已算一天,续命草最好就在受伤的七天内服下,不然效果也不大。
“知道了,谢谢你。”
“嗯。”若是平常,陈述早就邀功了,但是现在不比平常,他知道事情的轻重。
白钰去寻药的时候,莫寂有醒来几次,每次刚醒不就又睡去,她的眼睛在床边扫视,没有看到白钰,她的眼睛里有着难掩的失落。
而莫顶夫妇每天都来这里呆上两三个时辰才离开。
知道莫寂有救的时候,他们高兴得都掉了眼泪,他们也知道了白钰没死的事,不过白钰的事不能声张,不然关系重大。
莫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其他人都知道,小丫鬟更是发誓说,自己不会说出去。
因此莫顶就把小丫鬟留下来了当莫寂的贴身丫鬟,晓然也继续留在莫寂身边。
而晓然叫李雄去查的事也一点头绪也没有,后来晓然想想既然莫寂已经没事就不要查下去了,
“他很快就回。”陈述在她每次醒来都说的一句话,莫寂不禁笑了。
逼毒那次可能使尽了她的力气,每次她醒来都没有说话。
“累了就睡吧!”陈述看到她眼睛里的疲倦。
莫寂闭上眼睛,立即就沉沉睡去。
陈述见莫寂睡下,就对晓然说让她看着,他到厨房去煎药,青青丫头带他去。
不久,白钰回了来,一身的风尘仆仆,脸上虽没有黑眼圈,但是下巴却长了青须。
“王爷。”守在莫寂房内的晓然对他福了一下身。
“陈述呢?”他将手中的铁盒放在圆桌上,往莫寂走去。
“去煎药了。”晓然由床边站起,让出位置给他。
“拿台上的东西给他。”他头也不回的对晓然说,眼里只有莫寂。
“是。”晓然知道里面的是为莫寂去寻的续命草,她将铁盒拿起,一阵寒气由铁盒内发出,而却还很沉。
“陈述,王、药草。”到了厨房,青青和陈述都在,晓然将手中的铁盒拿给他。她原本想说王爷带回来的,想起不能让人知道白钰已经回来,立即改了口。
“正好,药也差不多煎好了。”陈述把铁盒接过手里,又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沸腾的药汁。
白钰将莫寂扶起,喂她喝下手中的药。
“怎么还没有醒来?”她喝下药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他冷飕飕的看着陈述。
“这又不是神仙药,她只要喝下药就会好,但是什么时候醒来我可不知道。”陈述又恢复了原本痞子的模样,完全不畏惧白钰凶狠的眼神。
白钰想自己可能是太过紧张了,一般来说受重伤的人都会昏睡的多。
“爷。”次日,莫寂在喝下药汁不久便醒了,她看到坐在榻上熟悉的身影,眼泪不禁盈框,她还以为那天是她的幻觉,就算陈述总说他过几天就回来,但是每次醒来都没有看到他,她的心总是高兴不起来。
“我回来了。”将她抱起搂在怀里,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热,不禁越加收紧搂抱住她的手。
莫寂被他抱得有些疼还有些喘不过气,但是她没有推开他。
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襟湿了,他想起她身上还有伤,情绪不能激动,于是将她推开,“不要哭,你的伤还没好。”
经他一提,她才觉得身上传来了疼痛感,她也想起了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你那里不舒服?”她的身体颤抖着,而且脸色很难看。
莫寂想了好一会,才出声。“我没事。爷,你也带上我好吗?”
“好,以后我不会再留下你。”在他离开她的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想自己是喜欢上她了,不过不是很深。
但是在以为她香消玉殒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人挖去一样,觉得整个世上对他来讲已经没有意义了。连青黛死的时候,他都没有那样的感觉,只是觉得伤心难过。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她对自己来讲就是他的全部,他去找续命草的时候就想,如果她这次醒来,他不会在把她留下,他会把她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