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极尽崩溃,大哥,他还要谈恋爱啊,都三十啦,再不找对象他妈都要怀疑他性取向有问题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看对象的小姑娘,突然来了这么多工作量,人家小姑娘不生气才怪。
杜砚璃倒是没什么表情,面色正常,他不擅长商业案件,很怕会帮倒忙。
付流年整理好交给两个人说:“年终分红,马尔代夫十日游。”
“流年,顾弦的病我们也很心痛,你放心,你的工作,我和阿离会好好处理的。”沈瑜狠下心,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杜砚璃正经脸说:“流年,那性侵的案子,我来代替吧。”
“阿离,那个案子我亲自来。”付流年对这件事有很深的执念,不是不放心两个杜砚璃,只是,答应了人家父母,一定会讨回个公道。
收拾好东西,付流年开始了长期的休假和监护人的工作。
顾弦披头散发的坐在客厅里机械式的啃苹果,手脚不自然的抖动着。
听到开门声,她干净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可是没有办法抑制自己抖动的双腿,越想停下越抖个不停,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付流年放下公文包,脱下西装外套看着顾弦抽搐着,赶紧跑过去,他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
“你回来啦,我这就回房间,回房间,你不要跟过来。”顾弦慌乱的起身,腿上的薯片和手里的苹果哗啦一下掉在地上,薯片撒了一地,顾弦蹲下,一面说对不起一面把薯片往袋子里捡。
“你别乱动,我来吧。”付流年握住她的手,拉她站起来。
顾弦手足无措,他是生气了吗?没错,一定是生气了,付流年这么洁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容忍地板上的薯片碎末,顾弦颤抖的说:“付流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怎么办?怎么捡不起来。”顾弦跪坐在地板上,手捡不起碎了的薯片渣。
付流年叹了一口气,大手包裹住顾弦冰冷的手,这么害怕他生气吗?
“没关系。用吸尘器就好了。”付流年尽量放柔声音,低沉的就像大提琴,听着很让人心安。他捂住顾弦的眼睛,不让她看地板上的碎末。
顾弦依偎付流年怀里瑟瑟发抖,死咬住下唇努力克制自己。付流年把顾弦抱紧房里,放了一首班得瑞的纯音乐。
Len医生时常来看顾弦,有时候挎着一张脸,说:“亲爱的,说实话我真的不想看见你。”
“我也是Len医生,不过我很想你,老朋友。”顾弦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Len。
“这是什么?”Len打开卡片,里面粘了一张声卡。
顾弦说:“是我妈妈录的,你以前不是很想要一份她的独白了吗,她还记着。”
“Sheis-mygoddess,我爱你girl。”Len用手理了理自己巧克力色的头发,欧美人特有的白皮肤微红,淡绿色的眼睛亮了。
付流年屈指轻叩门,端着水站在门口轻咳一声“虽然您是外国人,但是,对我夫人说我爱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吧。”
顾弦噗嗤笑出声,Len医生还红着脸,摆摆手说:“抱歉,抱歉,原谅我这个外国人吧。”
“Len,你这时候承认自己是外国人了,以前不是都说自己是混血,一半的中国人吗?”顾弦打趣道。伸手接了付流年递过来的水。
Len哈哈大笑,指着顾弦说:“弦,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一样估计我会开心死。”
“你确定不是被我这样的气死?”顾弦就着付流年的手把药吃了,药片苦得她直皱眉。
Len擦擦额头的汗,这真的是心理和脑子有病的人吗?
“简笙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付流年因为顾弦先前没事爱刷微博看见关于自己的消息犯病过,便不敢再让顾弦碰手机了。
顾弦有些踌躇,看着手机几欲伸手却不敢碰。付流年知道顾弦的顾虑,她怕打开手机看到的都是她的负面新闻。替她拨了简笙的电话,付流年在到外面说清楚顾弦现在的状态,那头简笙已经泣不成声,怎么也想不到神经大条的顾弦竟然会得那种病。
“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嗯,付律师,弦子她真的不会出事对吗?”
“不会的,我会看住她,她现在精神状态很好。”
“好的。”
付流年走进来对顾弦说:“简笙说有时间回过来看你。你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她很想你。”
“好了,我也该走了。弦,希望我们再也不见。”Len朝她颔首,伸手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被付流年一个眼神瞥了回去,他是一个外国人啊外国人,这是他们的礼仪啊。
Len小声对顾弦煞有介事的说:“你丈夫是典型的独占欲强。弦,祝你好运。”
顾弦赞同的点头。送走Len以后,付流年欺身把顾弦抵在墙上,捏着她的下巴说:“Len跟你说什么了?”
顾弦的眸子滴溜溜的转,而后嘿嘿一笑:“没说什么。哎呀,我脑袋好痛,可能要犯病了。”
“顾弦,你越来越不老实了。”付流年非但没有松开她的下巴,空着的手握住顾弦的手腕,顾弦远山之黛拧成了波浪,哎呦哎呦的直叫,付流年没办法只好放开她。
跌坐在地上,顾弦盘腿坐着,仰着头问付流年:“我对你来说是一个累赘,这个病当初我治了两年才克制住,现在只会比以前更严重。所以,付律师,你可以把我安置在疗养院的。”
“……”付流年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
顾弦执着的说:“真的,付律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个病,疗养院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地方。”
“顾弦,你是想让我推卸责任吗?”付流年口气冰冷,眸子更深。顾弦闭上眼睛,嘴角弯了弯,笑着说:“付律师,你对我,没有什么责任。连我爸爸都不管我,那是与我留着相同血液的人。而你,如果不是这些事情,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也许见面的时候会say一声你好。”
“顾弦,谁教你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