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付流年抱着顾弦的手紧了紧,慌急的的问Len,她额情绪很不稳定,Len让付流年放松说:“没事没事,她只是把她梦到的东西表现出来了。”
顾弦哭得歇斯根底,难以平息,付流年没想到她沉睡了这么久,梦里竟然这么痛苦。
Len慢慢的疏导顾弦的思绪,并让付流年说一些鼓励顾弦的话,付流年不善言辞,那样的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Len跟付瑾年走出去留下单独的空间给顾弦和付流年。
“顾弦,你记得你问过我那枚梅花玉吊坠是谁送给我的吗?其实并非是谁送的,那是在一座城隍庙里沈默替我求的姻缘。我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信这些,但没想到我都忘记的东西被你捡到了。”
“顾弦你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努力想让你远离我的生活但是你跌跌撞撞闯进了,我赶不走只好受着。”
“Len医生让我说些鼓励你的话,那些话羞于启齿,我只说一次,你若是听着了便听见了,若是听不见,只怕以后也再也听不见。”
顾弦慢慢停止哭泣,蜷着的手脚渐渐放松,抬起手臂轻轻的在唇边吹气。她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谁的话,但却能感受到说话那人的情绪。
付流年看着顾弦的动作,就像是摔倒的小孩在吹着自己的伤口,轻声问:“受伤了吗?很痛吗?”
“恩,很痛。”痛得她快要窒息了。
付流年把唇凑过去轻轻吹着,柔声说:“这样就不痛了。”好似哄着孩子般的口气,多年以后再次重逢,顾弦始终想不起来付流年曾那般温柔以对。
当顾弦醒来时,付流年伏在她床边睡着,伸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摸了摸,付流年向来睡眠极浅,缓缓睁开眼睛,对上顾弦,睡眼惺忪。顾弦抿唇,嘴角上扬:“我睡了很久?”
“嗯。”付流年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唇边,顾弦就着吸管喝了几口。
付流年忽然觉得顾弦的笑太过灿烂,灿烂得有些碧瑶,他捂住自己的眼睛,说:“很辛苦?”
“不辛苦。”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无尽的黑暗与沼泽,越挣扎陷的越深,人人都说做梦时痛不是痛,失去也不是真的失去。可是顾弦却觉得那荆棘真的刺进了她的皮肤里,痛得撕心裂肺。
顾弦掀开被子,拍了拍床,让付流年躺下。
“你……都知道了?”顾弦说得风轻云淡,她以为这是一个秘密,无人知晓,也无人察觉。她不怕别人知道,唯独怕付流年,她怕付流年会害怕,会更加讨厌她。
付流年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顾弦,你什么都不肯说,我怎么会知道。”
顾弦侧过身子,仰头看着付流年的侧脸,他的脸本就消瘦,这几日下来,轮廓更加明显,顶着黑眼圈,活脱脱一个瘦熊猫。
“我以为都会过去,没想到,会犯病。付流年,我这病随时都会爆发,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就像三年里,我们的距离也很好。”顾弦说。
付流年偏头,这个距离也很好。
看着顾弦一双杏眼,复羽睫轻扇,小巧挺的鼻子,薄唇,付流年说:“以法律的角度来说,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合法监护人,你若是出了事,我就犯了民事责任,会受到法律制裁。”
“哦,我的监护人,那未来,我病没好的日子里,你要受苦了。”顾弦笑着打趣,却流出了眼泪。
“我忽然想明白了,你为什么喜欢张国荣了。”付流年曾不止一次看见顾弦半夜打开蓝光碟机看张国荣的影片,一遍又一遍。
顾弦用被蒙住脸,嗤嗤的说:“你想多了,我是单纯的喜欢他,后来发现我们患了同样的病,所以我要把他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你了,只是付先生,你从来不肯信。
顾弦之前一直靠营养液支撑,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刚刚醒过来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外面的粥味道又太咸。
“我去给你煮点粥。”付流年翻身下床。
顾弦露出一双眼睛,揶揄道:“你会做饭?”
“为了养家糊口,特意拜了宋潘。”付流年拉下被子,俊眉微蹙:“被子里空气不好。”
顾弦笑着从被子里冒出头,真把自己当成监护人了?他竟然去跟宋潘学厨了?不是一向最讨厌厨房的吗?他那么洁癖的一个人,可以接受油烟的洗礼吗?顾弦没有什么力气,可又实在是太好奇付流年到底怎么做饭的,一路扶墙走过去,气喘吁吁,果然,洁癖的付先生全副武装,带着一次性手套,裹着围裙,脸上戴了黑色口罩。
看到此景,顾弦捂着嘴笑出声。
付流年听见有人笑话他,抬眸,拾起一块胡萝卜扔到顾弦面前。
顾弦接住,放在嘴里嚼了嚼又吐出来。
付流年说:“回去躺着。”
“我都躺了那么久了,再躺下去就要废了。”是小声的委屈。
付流年无奈,递给她一杯水,却不允许她进厨房了。
“付先生,我貌似只能喝粥吧。”
顾弦看着桌子上三份菜,手指颤抖,要去夹一口松鼠桂鱼,被付流年打了回去。
“这是我的,你的只有粥。”
顾弦眼巴巴的看着付流年一口一口的把鱼吃掉,心里只发痒。
“这一口是松鼠桂鱼。”顾弦舀起一勺白粥喝下去,闭着眼睛想像松鼠桂鱼的味道。
又舀下一勺,说:“这口是西芹腰果虾仁。”
觉得不满意,又吧唧吧唧嘴说:“还有胡椒白肚鸡,山楂牛肉面。”
“这么想吃?”付流年夹一块牛排递到顾弦面前,顾弦张着嘴,一点一点的凑上去,筷锋忽然一转,入了付流年的口,他一边嚼着一边说:“想吃,就快点好起来。”
她也想好,可是用了两年的时间也只是抑制住了不犯病,这次,只不准多久爆发一次,还是适应喝白粥吧。
由于顾弦处于发病期,付流年提前申请了年假,把接下来的案子交给沈瑜和杜砚璃处理。
沈瑜哭丧着脸说:“兄弟,哥平时没亏待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