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接近城市的时候,行进速度渐渐慢下来。此时眼前的城市要比古堡年轻得多,它还有自己丰富的“夜生活”。
虽然已是夜半三更,但众多繁华的所在,仍然是灯火通明,人声喧闹。各种影像在不停地摇晃,酒杯碰撞声,汽车鸣笛声,调笑声,吞食咀嚼声,纠缠在一起。空气中搅拌着让人窒息的烟草、酒精、汽油、香水、汗液的混合气味。
世界太喧闹,也许人们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寻找一种静谧的感觉。但实在太难,尤其是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
于是人们就尽量把这世界弄得更加喧闹、躁动。这样在他们回忆的时候,至少会想自己曾经经历过安静,拥有过恬静的生活,美好的过去。
只是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黑影”转进一条比较幽静的小巷,这里与其他地方相比很不错。巷子很窄,街口正对着一幢钟楼。街两边是老式的挂臂街灯,灯光橙黄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黑影”在街口停住,慢慢地向小巷深处走去。
这里的楼层不高,两旁的窗帘让人感觉很温馨、舒适。把屋内的一切都遮掩得严严实实,透不出里面的一丝光亮。这里是情人们幽会的地方,也是贵族老爷们寻欢作乐,金屋藏娇的地方。
“黑影”到这里是来找自己的一个朋友。他在一幢五层楼房门前停下来。在那****台阶上坐着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
她身材娇小,体态匀称,相貌清秀。一头火红的卷发,扎着马尾,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翘鼻子,嘴唇红润,皮肤白皙。最有特点的是那长而密,黑而弯的睫毛,让人仿佛能听到睫毛扇动的声音。远比那些假睫毛要自然、优美得多。
她眼中少了同龄少女的懵懂和躁动,多了一分自己的亲切和纯净,穿一件玫红色的连衣裙,上面有淡淡的碎花,一双白色平底鞋,看起来很干净。
身旁放着一只篮子,里面有十几朵玫瑰花。
此时她正双手托着腮,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街的房门发呆,像是一直等着它开启,又不像是;像等着其他什么东西,又像什么都没有等待。
少女的心中谁知道都藏了些什么。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在这喧闹的城市中有一个稍微安静些的角落,做着并不十分辛苦的工作,还有微薄的收入。这一切都让她很满足,更何况还有一个神秘的“知心朋友”。
“晚上好!今天过得怎么样?”
“黑影”飘到她身边,轻柔地问。
“你来了,嗯。还可以,只剩这些就卖完了,可以早些回家。”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朋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微笑很甜,就好似早花中浅浅的蜜。
“哦,对了。今天我路过教堂,听见唱诗班在练习。那很不错的,就算这一天有什么烦心的事,听到了那些,马上心情就会好些,很灵的。你也可以试试哦。
上午我遇到一条可怜的小狗,大概是主人不要它了,又瘦又脏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已经很难再看出她原本是只雪白雪白的“贵妇”。爬在那里就像是一只旧拖把头。我喂给她一块面包。她就一直舔我的手指还有手心。她很喜欢我的。
下午我路过一家商店的橱柜,那里有好几款芭芘娃娃,好漂亮呦,都是最新的款式,爱死我了。真羡慕芭芘,她什么都有。但我不想做她,她没有生命。
还有那只大熊熊,也很不错。
哎呀,你听到过夜里传来的管风琴声吗?很远很远的,我也说不出有什么好处,但喜欢得要命。
我想你听了一定也会喜欢,我想那位演奏者一定是个年纪比我爷爷还大,知道很多很多东西的老人家,胡子有这么长……”
小姑娘很兴奋地滔滔不绝,说着,比划着。
“嗯……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是我的……生日……”
“黑影”很腼腆地说,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很对不起那高高的身材。
“是吗?真太好了。祝你生日快乐……这些花送给你。这可是今天新采的呢。”
小姑娘把篮子里的一大捧花,双手送到他面前。
“不。嗯……我要一朵吧。剩下的我也买下了,就送给你的母亲,她好像还病在床上,现在好些了吗?”
他取出钱递给姑娘。
“嗯……不用了。她已经好多了。你也经常照顾我的生意。以前除了妈妈还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对了,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