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民主党的执政能力却一直为自民党所诟病,事实也正如此。日本政治的老大难问题,诸如少子老龄化、养老金等社会问题,以及民主党的外交政策、尤指对美对中外交,包括中国人最为关心的靖国神社问题等,都不外乎最多体现了政党的执政思路,而非执政能力,而这两者则有天壤之别。
而真正能反映出执政能力的,恐怕还是要体现在经济恢复和政治改革两方面,如若想在这两方面有所建树,还要付出相当的努力。可以预见,如果民主党在这两方面不作为,在不久的将来,沦为在野党的自民党定会将其口诛笔伐的炮口对准民主党。一言以蔽之,此次身处政治旋涡核心的民主党,大喜之后境遇却未必如何。民主党此一役之后,执政上要“以菩萨胸怀,施雷霆手段”,既要多方调和妥协维持政权稳定性,这在日本当今的政治大环境下已殊为不易,还要以改革家的姿态出现,向选民兑现其所承诺的“政权交代”——而显然在这简单的话语背后民众的期待的其实是更为实质性的“政策交代”,而非仅仅是“政权”。如此看来,略带悲观,强压之下的民主党虽历十载之修行而依旧任重而道远。
美国的选举热情——低投票率的尴尬
每逢美国大选临近,在电视上总能看见这样的场景:候选政客站在搭建起的讲台上发表鼓动性十足的演讲,下面的支持者摇旗呐喊、排山倒海。
从2004年的布什、克里,到2008年的希拉里、奥巴马、麦凯恩,再到2012年角逐总统宝座的罗姆尼,类似的场景总是频频出现在选举角逐中,也成为象征美国政坛的标志性一幕。当然,美国选民对政治选举的热衷和狂热,也由此可见一斑。
2008年,亲历奥巴马当选为美国历史第一位黑人总统;2009年,日本民主党成就了日本“二战”后首次真正意义上的“政坛变天”,两场选举的历史意义自不必赘述,而两场选举背后的选民百态却更具看点。
低于日本的投票率
美国人天性热衷于参加政治选举活动,只有亲自到美国看一看、走一走才能体验得到,而不是仅仅从干巴巴的各种数据分析中能够体会得出的。事实上,有趣的是,历次美国总统大选尽管造势铺天盖地、全国上下一片火热,但如果只看选举投票率的话却未必看出多少热度。举个例子来说,美国被公认为具有较高的民众政治参与度,而日本是一个民众排斥政治情绪比较严重的国家,而奇怪的是,美国大选的投票率却竟然不及日本大选。
奥巴马的个人魅力,加上参与历史缔造的热情,把2008年美国总统大选的投票率推上40年新高。根据统计,本届大选总共有1亿3千多万人投票,比4年前多了900多万,投票率达到了61.6%,是自1968年尼克松那届选举以来的最高投票率。但即使这样的投票率水平,在美国大选中都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火爆场景。此前的三次大选(2000年、1996年、1992年)的投票率分别为54%、49%和55.2%。总统大选投票率过低,一直是美国大选组织者和美式民主倡导者们头痛不已的难题。反观2009年的日本大选,日本总务省发布的最终统计数据显示,本次众议院选举小选区部分的投票率为69.28%,比例代表选区投票率为69.27%,反而超过了2008年美国大选将近10个百分点。
雷声大,雨点小的选战
选民不去投票,或者懒得去投票,是让任何一个参选的政客都棘手的问题。特别是美国选民,更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口头上对选举政治热情万丈,结果真到了投票日却未见得真去投票。不过,美国总统大选过低投票率的背后有着复杂的制度和观念因素,选民们也不容易。
首先,美国历史传统规定了美国法定的投票日在“11月第一个星期一之后的星期二”。比如2008年总统大选就定在了11月4日星期二。但问题时这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假日,大学里的学生和老师一般时间还比较充裕,但是私人老板一般不会允许员工牺牲工作时间,跑去投票。这也是导致不少的白领、蓝领们投票率持续低迷的一条重要原因,也部分解释了为什么民主党注册选民远远超过共和党注册选民,但选举的结果却是共和党人获胜的现象,因为民主党支持者多是生活在大城市中的蓝领、白领阶层。
赢者通吃
其次,投票率不高和美国独特的选举制度也有很大关系。根据美国宪法,美国总统选举实行选举人团制度。选举人团制度规定,美国总统由各州议会选出的选举人团选举产生,而不是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美国各个州拥有的选举人票数目同该州在国会拥有的参众议员人数相等。根据规定,美国国会参议院由每个州选举出的两名议员组成,而众议院议员人数则根据各州人口比例来确定。因此,人口多的州产生的众议院议员人数就多,同时在总统选举时拥有的选举人票也多。比如加州、纽约、得克萨斯这样的人口密集地带,得到总统大选的票权分别是31票、55票和34票,人烟稀少的美国中部一些州仅仅才占到3票或者4票。美国选举法还规定,在每个州内,候选人即使比竞争对手多一票,也将获得这个州的全部票权,而不是按照比例分配。举个例子说,2008年的总统大选中,佛罗里达州共拥有27票权重,而开票的结果奥巴马获得50.9%的票数,麦凯恩获得48.4%的票数,那么这27票权将全部归属于奥巴马,而不是按照比例分配。所以说美国总统大选实际上是采取了赢者通吃的原则。不少选民因此抱怨,一旦投票支持的候选人落败,那自己的选票等于变成废票,一点价值也没有。
比如在纽约、加州这种民主党的票仓,共和党选民就会有这样的悲观想法,投了也是输,索性不投。而民主党一方的选民也不积极,因为他们觉得选举几乎不存在变数,干脆就懒得投票了,最后导致两党选民的投票率都不高。
而在日本就不同,日本政治制度中不存在首相直接选举的机制,首相的产生是通过先选举国会,再由国会第一大党党首出任首相这样的间接方式产生。同时,日本的国会议员选举采取两票制,每个选民要投两票,其中一票叫作“比例选区投票”。比如在东京都这个选区内,最终的票权分配是要根据每个政党的得票总数按比例分配,不会采用美国式的赢者通吃的做法,也就意味着选民手中的选票不会浪费,一定能体现出选票的价值,所以日本的投票率才会相应地有所提高。
美国的选举热情——生活中的政治参与
美国人对于政治选举的典型态度是“高参与度、低投票率”。上篇已经解释了“低投票率”的原因,本篇就通过两个侧面来展现民众对于选举的“高参与度”。
活跃的年轻人群体
年轻人对政治漠不关心,几乎已经成为世界性的潮流,也是让各国政客在选前大费脑筋的难题之一。年轻人排斥一切与政治、选举相关的议题,日本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日本选举管理委员会曾经做过一个统计,在2007年的参议院选举中,20~25岁年轻人的投票率仅为33%,而65~70岁选民的投票率则高达78%。年轻人的投票率不到年长者的一半。不过,美国大概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对政治选举热度不减反增的国家之一。
这在2008年的总统大选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奥巴马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麦凯恩都在选举技巧上下了很大功夫,争取四千多万18~30岁美国选民的支持。而在2004年的大选中只有大约两千万年轻选民参加投票,年轻人的投票率刚刚超过50%。
政治选举向来不是看谁的人气高、谁的支持者多就可以简单获胜,期间需要大量的科学统计和选举策略的制定。2008年奥巴马能够以较大优势战胜麦凯恩,除去奥巴马的黑人肤色、个人魅力之外,其胜选的最大法宝在于广泛动员了美国年轻学生团体和民间草根组织。美国年轻人在2008年年底表现出的选举热情,与日本年轻人的政治沉默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