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9679000000067

第67章 死神之翼(3)

四天后的夜晚,杀人魔又使用了铁锤。他又回到了东区。这次的死者名叫约瑟芬·米雷尔。尸体被发现的地点离一九二九年二月被害的路德尔福·希尔被发现的地点很近,就在东公园旁边,女子的右肩上也有许多齿痕。约瑟芬·米雷尔和埃达·鲁特一样,头部右侧有一处致命伤,两者都是当场死亡,一击致命。

十月十四日,拥有一张红扑扑的笑脸、活泼开朗的十九岁少女伊丽莎白·多丽丝被害。有人证明伊丽莎白是被一名陌生男子带去了东公园。这名男子“身着黑衣,身形瘦长,很年轻(或者是看上去很年轻)”。证人是在黄昏时分见到二人的,也没有特别在意。然而第二天早上,草丛里就出现了伊丽莎白的尸体,她也是被铁锤打死的。陈尸地点距离约瑟芬·米雷尔被害的场所只有半英里的距离。

根据记录,杀人魔的犯罪记录如下:一、一九二九年二月三日,卡恩夫人,五十五岁,重伤。

二、二月十日,罗莎·奥利加,八岁,死亡。

三、二月十三日,路德尔福·希尔,四十四岁,死亡。

四、五月,格拉芙廷伯格的森林中,一对姓名不详的男女遭到攻击,顽强反抗,得以逃脱。

五、五月,艾玛·格劳斯,二十岁,死亡。

六、五月,弗雷赫村,格尔特·哈马尔,六岁,死亡。

七、同日,路易斯·莱恩茨,十三岁,死亡。

八、八月中旬,戈图露德·阿尔贝曼,五岁,死亡。

九、数日后,玛利亚·汉,二十岁,死亡。

十、九月二十一日,安娜·歌德哈森,十八岁,轻伤。

十一、同日,中年妇女曼德尔夫人,死亡。

十二、同日,哥伦布,年龄不详,死亡。

十三、数日后,埃达·鲁特,二十一岁,死亡。

十四、四日后,约瑟芬·米雷尔,年龄不详,死亡。

十五、十月四日,伊丽莎白·多丽丝,十九岁,死亡。不难想象,杜塞尔多夫居民们心中的恐惧已达顶点。令人意外的是,案情此时出现了重大的突破,让警局上下兴奋不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杀人魔好像太平了不少,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出来作恶,警方也没有放松警惕。蒙贝尔格根据手中的报告、证词,推测出了杀人魔的大致情况:

“外形,根据多位证人的证词,杀人魔的身材较瘦;很年轻或是看上去很年轻;体形并不高;衣着得体;黑发;身材瘦弱却很有力气,有狂躁倾向。”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然而,如何从将近三十六万名居民中找出这个人,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蒙贝尔格最近突然很悠闲。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一九三〇年的春天。

蒙贝尔格科长把达夫警官叫进了办公室,让他去找一个名叫玛利亚·巴特里斯的二十岁女子。她住在一个距离杜塞尔多夫很远的小山村里。第二天,达夫警官立刻把这位吓破了胆的女士带进了办公室。

“你就是玛利亚·巴特里斯?”

“是的。请问……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这封信是你写的吧?你仔细看看。”

蒙贝尔格温柔地向哭丧着脸的玛利亚问道。他将桌上的一封信递给了她,信上的字迹的确很女性化。

玛利亚大吃一惊,盯着手里的信看了许久。

“没错,这封信是我写的,是我寄给杜塞尔多夫的一个朋友的。为什么会在您手里呢?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是的,是送错地方了,不小心被放进‘收信人已死’

的那一栏里了。我最近一直在监控此类信件,有件事情要问你,你在信上说有个男人差点儿掐死你,能否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玛利亚发现警察并非要抓自己,这才放心下来,回忆道:

某天晚上,她来到杜塞尔多夫,准备找一家青年旅社投宿,可是她在半路突然被一群小混混缠住了。他们一定要玛利亚跟着他们去林子里。玛利亚非常害怕,绞尽脑汁想要逃跑。

“我站在原地,都快哭出来了,这时另一个男子走了过来。我不认识他,他好像有些年纪了。他立刻帮我赶走了那些小混混。不过他说附近没有青年旅馆,提出要带我去他认识的一家旅店。那家店里的老板也很亲切,我就放心跟他往里面走了。可是越往里走,他的态度就越奇怪,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走出房间,可没想到他居然追了出来。他说要告诉我青年旅馆怎么走,带着我朝森林的方向走去。我不肯去,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我吓唬他说我要大声呼救了,他居然说,你要叫就叫好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他一边掐着我的脖子,一边把我往地上按。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拼命挣扎,哭着求饶。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起身走了。最后我自己找了一家青年旅社,在那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回村子里去了。事情过去了很久,我才给住在杜塞尔多夫的朋友写了这封信。”

蒙贝尔格与达夫警官交换了眼色,说道:“你要是再见到那名男子,还能认出来吗?”

“那当然,这么可怕的人,烧成灰我都认得!”

“那你说说那个男子都有什么特征?”

“他身材瘦小,看上去挺年轻的,其实有些年纪了,三十五六岁吧。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头发也是黑色的。

对了,他头上还涂了发胶,味道很重,我现在都能回想起那个味道来。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五官比较平……”

“很好。那你还记得他带你去的那栋房子吗?”

“在蓝帕街那里。”

“你能确定房子的位置吗?”

“我去那儿应该就能找到。”

一小时后,达夫警官与另一位便衣警察带着玛利亚·巴特里斯前往蓝帕街。

然而,玛利亚走进蓝帕街,却说自己想不起来了。她脑中一片混乱,只是在原地转圈。最后,她下定决心说:“我还是一个人走走看吧这样可能就能想起来了。”

达夫警官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玛利亚这时他越发断定玛利亚是要逃跑,可是他觉得玛利亚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证人,跑就跑吧,于是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那我们就回警署去了,你慢慢想吧。”

达夫警官没有过高的期待。他与玛利亚告别,回到了警署。

没想到他刚向蒙贝尔格警官报告完情况,玛利亚就立刻冲进了办公室。“找到了!我找到了!我不仅找到了那栋房子,还找到了那个男的!”

“什么?找到了那个男的?”蒙贝尔格激动地跳了起来。

玛利亚继续说道:“警官们走后,我在蓝帕街旁边的梅特曼街上乱逛,看到附近有两个女人站着聊天,就上前打听了一下。她们分别是萨基夫人与魏玛小姐,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她们住的那家旅店里,有个男人经常追着年轻女孩子跑,让人十分头疼。她们还带我去了那家旅店,那个男人就站在走廊里。他没发现我在看他。我骗她们说他不是我要找的人,立刻就溜了回来,可我确定就是他,肯定没错!我还打听了他的名字!他叫彼得·凯尔登,和妻子住在一起……”

蒙贝尔格警官立刻带人前往梅特曼街七十一号。

凯尔登的公寓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门还上了锁。周围的人说凯尔登夫人在附近的一家餐厅里当服务员,蒙贝尔格立刻带人前往那家餐厅。

凯尔登夫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警方的问题。她说自己的丈夫是个做衣橱的木匠,已经失业很长时间了,他肯定是出门找工作去了。而且她的丈夫彼得·凯尔登早就不住在那里了,他自己单独租了一间小屋住。因为他对年轻女性太感兴趣了,夫妻俩的关系很不好。凯尔登夫人就是这么说的。

警方没有扣留这位凯尔登夫人,她的丈夫彼得·凯尔登虽然有一些盗窃的案底,可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就是吸血鬼,警方也没有法律上的理由拘留他。

警方在凯尔登家附近安排了人手,发现彼得自从前一天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第二天,警方对凯尔登家内部进行了搜查,在衣橱里发现了一身黑紫色的衣服,还有一双鞋。

警方将凯尔登夫人带去警局。蒙贝尔格对她说道:“很遗憾的是,我们认为您的丈夫就是在杜塞尔多夫犯下多起杀人案的犯人,彼得·凯尔登就是吸血鬼。”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丈夫不是这种人!他是个好人,是个绅士,他绝不会去杀人的!”

“我理解您的心情,然而这就是事实。杀人狂杀人魔,就是彼得·凯尔登。”

达夫警官取来了那块石膏鞋印,与凯尔登房内的鞋子一对比,发现两者完全吻合。

而寄往弗莱海特报社书信上的笔迹,与房间里搜出的凯尔登信件上的笔迹也完全吻合。

“如何?”

凯尔登夫人吓得丢了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彼得现在身在何处?”

“他那天匆忙离开房间之后,就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今天下午我们约好要在罗彻斯广场见面。”

警方决定以妻子为诱饵,钓吸血鬼上钩。凯尔登夫人也决定为社会除害,听从蒙贝尔格与达夫警官的命令行动。

一九三〇年五月二十日下午三点三十分,凯尔登夫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去了罗彻斯广场。

不久,一位绅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凯尔登夫人有些犹豫。最后,她还是搂住男子的脖子,与他接吻。这是夫人给警方发出的信号。苦涩的背叛之吻男子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他回头环视周围的情况。

这时,伪装成路人的蒙贝尔格警官与达夫警官一左一右抓住了男子的肩膀,周围也布满了便衣警察。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男人的脸。彼得·凯尔登他到底是杜塞尔多夫的吸血鬼,还是普通的杀人魔?他的身材的确瘦小,黑发,衣着体面这种人在街上随处可见。

杀人魔不再是个未知数了。蒙贝尔格总算抓住了这个怪物。

凯尔登夫人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彼得·凯尔登全招了,他甚至还得意扬扬地供认了一些警方都不知道的犯罪事实。

彼得·凯尔登,四十四岁,但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一九三一年四月十三日,此案正式进入审理程序。为了让各国记者都能旁听审判,警署只能借用一座体育馆充当临时法庭。凯尔登的陈述令人疑惑,他的声音低沉,刚说完自己平时喜欢阅读《圣经》,后面就苦笑着讲述自己是如何虐杀那些少女的。

“小时候,我的父亲一喝醉酒就会打我母亲。每次我都会诅咒我的父亲,诅咒整个社会。我会变成杀人狂,都要怪他。”

他如是说道。

索利教授对他进行了精神鉴定,确定他有法律上的责任能力。法庭当然判他死刑。不过,最近在德国,许多死刑犯都被改判成无期徒刑了,因为死刑废除说在法理上较占优势,而且当时的普鲁士司法大臣赫尔曼·舒米特也是这场废除死刑运动的先驱。所以当时也有消息称凯尔登也会改判无期徒刑,可公众自然不肯买账。普通市民强烈要求法庭执行死刑。

一百三十年前,这里曾被拿破仑的军队占领。当时拿破仑留下的断头台,还保存在杜塞尔多夫的博物馆里。

断头台早就生锈了,然而市民们出于对吸血鬼凯尔登的憎恶之情,居然让政府搬出了这座断头台。

死刑执行人格劳普尔将刀刃上的红锈磨去,还修理了断头台的各个机关,涂了一些润滑油总之是费了一番工夫。

凯尔登在单人间里,在三位牧师的包围下度过了最后的夜晚。据说他向每位受害少女的家人寄了一封道歉信。

七月二日早上六点,他静静走上断头台,将头放在刀下。

沉重的刀片落下。让市民们担惊受怕的邪恶脑袋,应声落地。

杀人魔事件终于结束了。这座断头台在一九三一年只使用过这一次。处决吸血鬼的方法果然也很古朴。

曹逸冰译

同类推荐
  • 柔软的一团

    柔软的一团

    《柔软的一团》是短篇小说怪杰劳马继《潜台词》之后精心创作的一系列优秀短篇集。内容包含当代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角色各式各样。作者以惯有的幽默、犀利之笔,将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层层剥开,让人在笑中体略一种辣呛的味道,发人深省。正所谓“带泪的微笑,含笑的讽刺”。
  • 申凤梅

    申凤梅

    本书中国当代小说。 远远的,先是有了独轮木车的“吱咛、吱咛”声,而后就有了人的咳嗽。这时候平原很静,是哑静,行人寥寥,那伸向远方的蓝灰像烟一样地弥漫在平原上。
  • 醉长安

    醉长安

    孙频,女,1983年出生于山西交城,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现任杂志编辑。至今在各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百余万字,代表作有中篇小说《同屋记》、《醉长安》、《玻璃唇》、《隐形的女人》、《凌波渡》、《菩提阱》、《铅笔债》等。
  • 首都

    首都

    本书以庆祝欧盟50周年华诞的“庆典计划”为主线。活动筹划人想让纳粹集中营最后的幸存者作为时代见证人在庆典上亮相,以此向公众重申创建欧盟的伟大初衷。透过小说人物不同的身世,读者能重温欧洲历史的厚重,例如波兰人马特兹·奥斯维奇历经三代的抵抗运动生涯,以及奥斯维辛集中营幸存者达维·德维恩特的逃难史和监禁史。
  • 封圣演义

    封圣演义

    自古征战多艰难,然打天下艰难,怎知这守国却也不易,开国难还是守国难,历朝历代皆有争论,多代之后,盛唐有一开国明君李世民对此有一段话,可作定论:“草创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者,当思与公等慎之。”创业难,已经过去了,守成难,却需要大家一起谨慎面对。
热门推荐
  • 玉楼传奇

    玉楼传奇

    玉楼、陆天兰一代英豪,纠集众豪杰抗击外辱,保卫山河!
  • 檐下未染影

    檐下未染影

    苏染是幸运的,顾景也是喜欢她的。但一辈子的承诺,总有一个人要食言。
  • 神之精神病院

    神之精神病院

    在某个雨天一个乞丐老人捡到还在襁褓中的张岩辉,当老人捡起他时,他笑了同时他身上散发出了神秘的力量,雨停了......
  • 读者文摘精粹版10:让心灵去旅行

    读者文摘精粹版10:让心灵去旅行

    人的心总是在远方,走的越远离自己的心就越近!人的灵魂总是在天空,登得越高离自己的灵魂也就越近。那么,让心灵去旅行吧!去聆听寒风萧索,细看人生沧桑,——体味世间甜酸苦辣!徘徊在生疏的国度,那里有熟悉而真正的自我。
  • 走在科学最前沿

    走在科学最前沿

    科学充满生机、充满惊奇、也变得更加人性化!科学的力量,以及它与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互动,在历史上产生重大的影响。从通过计算机和网络获取知识,到繁忙街道的交通管理;从飞越太空的壮举,到无线电通信给人类生活带来的变化;从向疾病进行的科学挑战,到人类寿命延长……科学已经不是专属,而是已经在人类社会中变得普遍,深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
  • 三千世界之天方域

    三千世界之天方域

    桃源之外,群国并起,一人带一队,定天下。
  • 旧晋书九家辑本

    旧晋书九家辑本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执法检查

    执法检查

    小小的市场执法队,有人决定整顿市场秩序,清洁市场环境;有人要从执法活动中获得非法收入。顺藤摸瓜,市场上的假货背后,竟然有政府官员进行权力寻租;制假贩假者,竟然是执法人员的亲生兄长。造假、腐败、执法、权力寻租。百姓的食品安全,谁来保护?
  • 来一次甜甜的恋爱

    来一次甜甜的恋爱

    我叫顾叶叶,是一位上大二的学生。我有一个八卦的闺蜜叫沫沫。我们是在一起同居的。我的成绩很好,是一名学霸,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而她却是个学渣,每次考试前我都会给她复习。我是一个三观很正的人,我觉得早恋只会浪费前途,所以我打算毕业以后才谈恋爱。而一次莫名的心动让我恋爱了。
  • 那一场指腹为婚

    那一场指腹为婚

    她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家道中落后,他找到她,满脸坚定的说要娶她。满心欢喜的穿上喜袍,坐上花轿,却被抬到了周府的偏门。她,成了周府的白姨娘。他,周家唯一的继承人,借口为了周家的名声,让母亲同意自己娶她,却不料,母亲只让她做他的妾。不想她继续在外吃苦,他勉强同意,对所有人掩藏了心底的情愫。在周府里兜兜转转,当她再也承受不住婆婆和主母的刁难,想要离开时,他却向她说出了所有事情的始末。她会怎样抉择?是继续着这样无尽的纠缠和折磨,还是挥一挥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