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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师父……救命啊……”那汉子抱着金霸天的头颅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的喊道,他实在是吓坏了,原本还装出一副冷冰冰的脸都已经疼的扭曲了起来,身上好几处地方都被那群野狗咬的血糊糊的一片。

周明和吴风离的那两个汉子不远,只是被拥挤慌乱的人群挤得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里,吴风一翻身上了法台,随即一伸手,将周明也拉了上来,急道:“大师兄,这群野狗像疯了一般,竟然吃起活人来了,咱们要把它们全都杀掉,要不然它们还不知道要行凶到何时。”

周明刚跳上法台,便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此时,一只野狗正扑向那个胡乱挥舞着剔骨钢刀的汉子,周明这把匕首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那野狗的胸口,那野狗惨呼了一声,身子在半空中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从嘴里往外喷血,身子痉挛似的颤抖着,一会儿的功夫便没了气息。

那只大黑狗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浓烈的杀气,转头看时,便看到吴风和周明两人已经上了法台,它那双恶毒的小眼睛滴溜溜转动了两下,张着大嘴朝吴风和周明狂吠了两声,当下便将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汉子交给了身旁的那几只大狗,自己却朝着吴风和周明的方向扑了过去。

吴风刚刚站稳脚跟,便看到那只大黑狗如同一阵儿黑色的旋风朝自己迎面扑来,携带者一股腥风和死人的臭气,熏的吴风差点儿吐了出来,那只大黑狗身形奇大无比,吴风自然不敢小觑,本想将自己腰中的七星龙渊剑拔出来斩杀于它,只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那只大黑狗身形虽大,速度确实快捷无比,眨眼间便到了吴风的近前。

眼看着便已是无处可躲,吴风只好低下身来,先躲过去这致命的一扑再说,这黑色的大狗,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狗了,体型硕大者为獒,中等个头的为犬,最小的那种才能称之为狗,眼前的这个个头奇大无比的狗肯定便是獒犬了,只是常人不懂这其中缘由,也没有闲工夫去分辨这样一群野物,便全都称之为狗了。

能够称之为獒的野兽,都是凶猛异常,可以一个对付七八头饿狼,甚至遇到猛虎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寻常人碰到这獒犬并不觉得可怕,只是觉得这獒犬通人性,不会轻易伤人,那只是吃饱了獒犬,饿着肚子的獒犬自然六亲不认,这****的年月,人都可以吃人,更别说这些野兽了。

吴风快速的蹲下身子,那头大黑獒便从吴风的头顶上飞了过去,吴风直觉的头顶上快速的闪过一片乌云般的黑影儿,心中不禁骇然,心中想着这只黑狗个头也太大了,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刚想到这里,身后便听到一声惊呼,吴风站起身来,便看到那头獒犬一下子扑在了刚刚爬上来法台的周明身上,周明还没站稳脚跟,险些被那头獒犬又扑到法台下面去,幸好一只手紧紧的扶住了法台上面的一根木头柱子。

等周明回过神来,便看到那只大黑獒一双厚厚的爪子搭在了自己的肩头,那硕大的头颅离着自己仅有三拳之隔,一张散发着死尸腥臭味的大嘴,熏的周明都有些睁不开眼睛,难闻归难闻,还是保命要紧,电光火石之间,只手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便朝着那大黑獒的脖子抓去,此刻那大黑獒已经张开了大嘴,朝着周明的脖子咬了下去。

可是那大黑獒拼尽了全力,全始终不能将它那张大嘴凑近周明的脖子,此时,便感觉到身后有异,回头看去,原来是吴风在情急之间,一把抓住了那只大黑獒的尾巴,一扯一拉之间,疼的那大黑獒龇牙咧嘴,獒犬终归是獒犬,那力气大的惊人,但见它一个急转身,再次朝吴风扑了过去,吴风才不给它这个扑咬自己的机会,回手就是一掌,朝那大黑獒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这一掌拍的有些着急,吴风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道,却也拍的那只大黑獒惨叫了一声,身子直直的飞了出去,掉下了法台。

那大黑獒知道眼前这两个人不好招惹,不敢再与他们纠缠,那边官兵越聚愈多,将那一群狗围了一个严严实实,乱刀砍下,那群大狗惨嚎不止,大黑獒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于是一掉头,朝人群中奔跑了过去,跑动的时候,那后腿明显的看着不怎么利索,看来吴风那一掌伤的它不轻,后腿骨估计都打裂了。

大黑獒掉下了法台之后,径直朝人群中奔去,人们看到这只大黑獒,一个个吓的都变了脸色,纷纷给它让出一条道儿来,那大黑獒也不与人纠缠,随便找了一个胡同便钻了进去,眨眼间没了踪影。

吴风和周明见那大黑獒跑的远了,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下面人群拥挤不堪,根本走不了几步,只好回头朝那两个马六爷的徒弟看去。

那马六爷见自己的两个徒弟被一群野狗围攻,此时已经赶了过来,只见他手里拿着柳叶般两片薄薄的小刀,几步就奔到了他那两个徒弟的身旁,那群野狗一看到马六爷这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浓郁的阴煞之气,这是杀人太多的缘故,那几条大野狗顿时全都吓了一跳,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低鸣之声,显然是被马六爷的浑身散发的煞气给吓到了。

不等那群野狗做出反应,但见马六爷突然发难,将手中的那两片薄薄的柳叶小刀朝那几只野狗的喉咙划了过去,那几只野狗只觉的喉咙处传来了一丝微微的痛感,赶忙掉头就跑,这时候,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但见那几只狗跑着跑着,眼看着就要跳下法台的时候,一个个先后栽倒在了地上,喉咙处随即喷出了一股浓浓的鲜血,有只全身黄毛的大犬死的更加特别,它跑动的时候,竟然整个的狗头都掉在了地上,四个蹄子却还在往前狂奔,一直跑出去了好几丈远,才一头栽倒在地上,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只是感觉脖子处一凉,脑袋就掉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时候,四只蹄子还在胡乱的在地上扒扯,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头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没了声息。

马六爷露出的这一手,顿时震呆了吴风和周明,周明瞪着一双大眼,眼珠子差点儿掉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我的天呐,果真是好快的刀,我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动的手,这么几只大狗便全都被这老爷子给宰了。”

吴风也是吃惊不小,眯着眼睛朝马六爷的手中看去,但见他手里握着的那两把柳叶似的快刀并不是像柳叶一般细长,只有一小截露在了外面,大部分都握在了马六爷的手心里,那两把快刀不仅是刀锋快,而且还有柔韧性,可以缠在手腕处,也可以藏在袖筒里,能伸能缩,当真是杀人的利器,让人无法防备。

不成想这马六爷凌迟杀人、剖腹挖心的本事过人,这身上的功夫却也是这般了得,决计不是一般的人物。

马六爷杀了那几只恶犬之后,剩下的那些全部都被众官兵乱刀砍死了,只是可惜,跑了那只个头最大的大黑獒,那个大黑獒肯定是这群野狗的头领,它跑了,却还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只是眼下一团乱麻,也没人去计较这些琐事。

被这群恶犬这么一闹,原本一出好戏全都给闹砸了,光法场周围踩死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县太爷见此情形,气的眼睛都绿了,嘴唇两边的八字胡吹起来老高。

“本官下令,全城屠狗!一个不留!”县太爷气呼呼的大吼了一声,随即一甩衣袖,坐上了自己的轿子,留下法场下面一堆烂摊子,交给了孙把总和郭捕头等人收拾。

众人也只能无奈,谁曾想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群野狗众人平时也都见过,不怎么伤人,不知怎地今日却发起了疯来,一下子咬死了不知道多少百姓,肠子内脏扯了一地,惨不忍睹。

不过现在还好,局面总算控制了下来,那群野狗除了那只个头最大的大黑狗跑了之外,其余的尽数斩杀。

马六爷收起了那两片柳叶似的快刀,转头朝身边的那两个徒弟看去,就耽搁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这两个看起来身形魁梧的徒弟便被那群野狗咬了一个遍体鳞伤,尤其是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家伙,大腿处被那只大黑獒撕下来了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整条裤子都被血沁透了,这会儿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双嘴唇发白,哆哆嗦嗦,一脸的惊恐神色,显然是被那群野狗给吓到了。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真是给为师我丢尽了脸面,这么几只野狗都对付不过,白长了这么大的身子!”马六爷背负着双手,瞥了一眼身边这个两个不争气的徒弟,没好气的骂道。

那两个徒弟疼的直吸冷气,被马六爷这么一骂,顿时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土匪一脸委屈的说道:“师父……不是我和师兄打不过那些个野狗,只是其中有一只大黑狗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个头大的跟个牛犊子似的,跑的又快,徒儿一个没注意,便被那狗东西咬了一口,疼死我了。”

这时候,郭大成和孙把总走到了马六爷身边,孙把总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马六爷,您老人家当真是好手段,刚才那几刀又快又准,割掉了那些恶狗的脖子,在下都没有看清您老人家是怎么出手的,那几只野狗便丧命在了您的快刀之下。”

马六爷微微一笑,脸上有几分得意的神色,对孙把总一拱手,说道:“孙大人过奖了,只是雕虫小技而已,献丑了。”

郭大成见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浑身是伤,身子颤颤巍巍的,尤其是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大汉,嘴唇有些发白,脸上都没了血色,担忧的说道:“马六爷,您这两个徒弟流了不少血,该找个郎中给瞧瞧才是,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马六爷又回到看了他那两个徒弟一眼,鼻子里又是一声冷哼,不悦道:“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白长了这一副宽大的体魄,却是那没用的废材,还不快自己去找个郎中看看,傻站在这里作甚?!”

那两个人畏惧的应诺着,相互搀扶着往法台下面走去,打算找个郎中给瞧瞧,吴风见那个被大黑獒咬的人脸色不对,于是便上前一步,拦住了那马六爷的两个徒弟,很客气的说道:“且慢……我看这位大哥被那大黑狗给咬了,那大黑狗不知道吃了多少死人,牙齿上面可能有尸毒,一般的郎中是看不好的,必须尽快的拔出尸毒才行。”

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愣了一下,彼此互看了一眼,不免都吃了一惊。

“尸毒?”一个汉子说道,“尸毒是个什么玩意?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厉不厉害?”

“尸毒分为很多种,如果是僵尸咬的,三日之后必然会发生尸变,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这位大哥是被野狗所咬,这群野狗身上的尸气很重,估计是常年吃死尸所致,牙齿之上便沾染了尸毒,这种尸毒虽然不如僵尸毒厉害,却也可以让人发疯,变的像野狗一般见人就咬,只是我也搞不清楚,这种被含有尸毒的野狗咬了之后会什么时候发作,一旦发作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变疯,而后全身就开始腐烂,不出七日便会变成一堆烂肉,相当凶险,两位大哥要小心才是。”

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互看了一眼,脸上的惊惧之色更甚,半晌儿之后,一个大汉带着哭腔说道:“这位小哥,要救一下我们兄弟两人的性命才是,我们兄弟两人自是感激不尽。”

“不妨事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吴风说着,伸手入怀,打算抓一把糯米出来,一摸之下,才发现这次出门根本就没有带糯米,本来就是出来看热闹的,也没想起带着这个东西。

吴风眉头一皱,转身对周明说道:“大师兄,你带糯米了没有,今天出门着急,忘了带了。”

周明刚要说话,只见一旁的马六爷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说道:“一派妖言惑众,哪里能有什么尸毒,被野狗咬了,自然是要看郎中的,你们两个娃娃小小年纪就学起这坑蒙拐骗的事情来,无非就是想坑骗一些银两罢了,老夫劝你们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此话一说,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孙把总和郭捕头自然是见识过周明和吴风的本事,对他们师兄弟两人的话深信不疑,前不久,县太爷赏了吴风三百两银子,吴风连眼皮都没眨,便说不要了,何来坑蒙拐骗之说?

郭大成越想越是来气,这马六爷虽然有些本事,却也太傲气了,出口伤人,简直不把他的朋友放在眼里,于是上前一步,一脸肃然的说道:“马六爷,吴风和周明两位兄弟与我是老相识,他们乃是茅山一脉正宗的传人,手段当真了得,不是那种江湖上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这金霸天能够从黑风寨活捉回来,便是吴风兄弟的功劳,既然他说您这两位高徒中了尸毒,那肯定错不了,还是让他们给瞧一瞧吧,不要凭白了折了您这二位高徒的性命才是。”

孙把总更是对吴风钦佩的五体投地,早就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小兄弟一般,见这马六爷竟然如此出言不逊,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不悦道:“马六爷,您虽然有一身本事,也不能小瞧了别人,我这吴风和周明两位兄弟的手段也是相当高明,用死人都可以打仗,您若是爱惜你这两个高徒的性命,就让他们两个瞧上一瞧,不然的话,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孙把总也是气过了头,语气有些不善,一开始的时候倒觉得这马六爷是个人物,没想到竟然这般傲才视物,不将其它人放在眼里,这马六爷在孙把总的眼里的地位着实下降了几分,他说这番话完全是向着周明和吴风两兄弟,至于七日之后,马六爷的这两个徒弟到底死不死,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这时候,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马六爷的徒弟嗫嚅着说道:“师父……徒儿看还是让这两位小兄弟给俺瞧一瞧吧,徒儿倒觉得他们两个都是好心人,刚才那群野狗围攻我们师兄弟两个的时候,要不是他们两人拔刀相处,这会儿徒儿恐怕就被那只大黑狗咬死了。您看……”

那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马六爷突然就变了脸色,脸上全都是怒色,心里着实生气,其它人帮着那两个少年说话也就罢了,自己的徒弟竟然也帮着他们说话,当下气就不打一出来,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们师兄弟两人翅膀是硬了,为师是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身上的伤想治就治,就是死了,也与老夫没有半点儿关系!”

说罢,马六爷一甩衣袖,转头走了。

那两个汉子一看到师父生气了,当下连连对众人点头,收拾起了地上的刀具,背在了身上,相互搀扶着追随马六爷而去。

这两个汉子前脚刚走,孙把总就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气呼呼的骂道:“他奶奶的……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点儿本事,在大爷们面前耀武扬威,要论起官职来,他还要跪下给老子磕几个响头才是。”

郭大成也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想到这马六爷竟是这种人,全然不将咱们弟兄几个放在眼里,看来晚上的酒宴是没必要去了,这种人,老子才懒得理会他。”

“对对对!”孙把总接过话茬道:“晚上县太爷摆下的庆功宴,老子也不去了,就让马六这小老儿跟县太爷去吃酒吧,咱们还是去郭兄弟家吃酒,在他家里就跟自己家一样,没有拘束……”

说着,孙把总走过去揽住了郭大成的膀子,笑嘻嘻的说道。

法台下面一片狼藉,这群野狗一闹,光踩死的人就不下百人,而且还有被那群野狗咬死的老百姓也有数十人之多,孙把总和郭大成两人吩咐了一应官兵和衙役收拾现场,并且强调了县太爷的命令,开化城之内只要出现野狗,一律格杀勿论,尤其是在法场之上闹事的那头大黑獒,一定要杀了他,免得以后再咬到无辜之人。

吩咐完了这些事情,一行人便朝着郭大成家的方向走去,一路走着,郭大成心中突然有一个疑问,对吴风道:“吴风兄弟,你刚才跟那两个人说的不是假话吧?他们果真是中了尸毒?”

吴风回过头看了郭大成一眼,一脸忧虑的说道:“那还有假不成?只是可惜了那两条汉子,若是不将尸毒拔除,七日之内恐怕就要死了。”

“那也是活该!咱们好心相劝,要给他的徒弟拔除尸毒,那马六小老儿却不知好歹,多加阻拦,还将咱们师兄弟两个当成了江湖骗子,等七日之后他就等着哭吧,那两个汉子会死的相当凄惨,我长这么就没见过这样不爱惜徒儿性命的师父。”周明在一旁愤愤的说道。

“说的也是,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师父,好像那两个汉子根本就不是他徒弟似的,一点儿做师父的样子都没有。和清风道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孙把总也跟着说道。

“吴风兄弟,这狗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尸毒的呢?以往这开化城里也有不少恶犬,寻常咬了人,也没见你说的那般会全身腐烂而死。”郭大成疑惑道。

“郭大哥,你是在开化城的捕头,这开化城每天饿死在街头的人有多少,你应该清楚吧?”吴风不答反问道。

郭大成点了点头,说道:“每天总要拉出去几车,这个世道,兵荒马乱的年月,流民太多,每天饿死的人还真不少,现在县衙里也根本管不过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朝廷要对付那些太平军,无暇顾及老百姓的死活,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清朝被弄的乌烟瘴气,十几年前还是个好年月,老百姓也不至于活的这般悲惨。”

吴风没理会郭大成的抱怨,又问道:“郭大哥,城里这些饿死病死的人,每日里都拉到哪里去掩埋?”

郭大成想了一下,才道:“这城里的死人不归县衙管,有专门的收尸人拉着车每天早晨在城里转悠,看到死尸就扔到车上,拉到城外的乱葬岗子挖个坑埋了,我来到开化城当捕头以来,每日里早晨去县衙的时候,都能看到收尸人拉着车往城外走,每次车子上的死人都拉的满满的,一个个饿的是瘦骨嶙峋,相当凄惨,有时候我也会让一些城里的大户施舍些米粥给这些难民,无异于杯水车薪,每天该饿死多少还是饿死多少。”

“这就是了,城里面每天饿死很多人,都拉到城外的乱葬岗子埋了,那些收尸人肯定也忙活不过来,随意挖个浅坑就将尸身收敛了,那些野狗便有了吃食,将浅浅的那一层土挖开,将尸身拉出来吃了,这些尸体有的是病死的,有些是饿死的,又埋在那处风水险恶的乱葬岗子,有些尸体或许就发生了异变,那些野狗每天都吃死尸,久而久之牙齿上便感染了尸毒,又加上这次咱们从黑风寨带来了大量的粮草金银,县太爷开恩,开场放粮了几日,这四五日死的人少了,那群恶狗便没了吃食,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恶狗吃活人的悲惨景象。”吴风一口气说道。

这话让众人恍然大悟,一直都没曾注意到这群野狗,原来它们竟是靠乱葬岗子的死人过活,怪不得一个个长的膘肥体壮,凶猛过人,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都冒着红光,这都是吃死人过多的缘故。

听吴风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唏嘘不已,孙把总一脸愁色的说道:“看来这开化城的野狗势必要全都杀掉了,现在它们已经开始扑咬活人了,若是再这样下去,非闹出大乱子不可。”

众人纷纷点头,支持孙把总的说法。

一路说着,几人便回到了郭大成的家中,等到了院子里一看,见薛鬼医、老刘头和清风道长三人正站在院子里说着什么,在他们三人的脚下,好像还站在两个小孩。

黄毛猴子此刻正在一旁与郭大成的两个女儿玩耍,一看到吴风回来,便“吱吱”的叫了两声,顺着吴风的裤腿爬到了吴风的肩膀上,又蹦又跳,样子很是欢喜。

吴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黄毛猴子,快步朝清风道长几人站着的地方走去,走过去一看,但见他们三人围着的竟是那两个剥皮人猴,他们的身上现在还敷着厚厚的一层草药,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到吴风和周明等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不禁全都露出了一张笑脸,只见一个剥皮人猴突然张开了嘴,喊道:“吴……吴……风……哥哥……”

这个声音虽然有些结巴,说的也不甚清楚,勉强能够听懂是在说话,嘴里好像是塞了满满的一嘴东西,不过众人还是全都大吃了一惊,这两个剥皮人猴被薛鬼医接上了羊舌头,说是三天之后便能开口说话,仔细一算,三天早就过了,本来薛鬼医就说这两个孩子能不能说话还不一定,众人对此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心里想着就算是能开口说话,也不会这么快,起码也要三五个月,没曾想,这三天一过,这两个娃娃紧接着便能开口说话了,所有人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齐齐的看向了那两个小孩,半晌儿都没人说话。

“怎么了?一个个难道都变成了哑巴不成?”薛鬼医看着几个人,有些得意的嘿嘿笑道。

“我的天呐,真是神了,薛鬼医,你真是神了,这两个娃娃真的能说话了!”郭大成搓着双手,一张脸激动的肌肉微微抖动,他大步走到了那两个小孩的身旁,蹲下了身子,看向了那两个娃娃,颤声道:“两个娃娃……你们快叫爹……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郭大成的亲儿子,快叫爹爹……”

“爹……爹……”那两个娃娃微笑着看着郭大成,嘴巴一张一合,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这时,众人听的仔细,这两个娃娃发出的声音竟有些像羊一样叫唤,发音还有些不准,不过也能勉强听的清楚。

“他们两个娃娃现在开刚刚开始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现在开口说话有些像羊的叫声,不过再过上两三个月便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这也是他们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薛鬼医在一旁解释道。

那两个娃娃笑着扫了一眼众人,见自己终于能够说话了,心里自然十分高兴,激动的眼泪簌簌的掉落了下来,他们齐齐的挪到了吴风的面前,“噗通”一声,双双跪倒在吴风面前,十分艰难的说道:“谢谢……吴……风……哥哥……救……救命……”

“两个小弟弟,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赶快起来……”吴风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两个羸弱的小孩,手碰到他们身子的时候,感觉他们的胳膊比以往粗壮了不少,应该是薛鬼医给他们敷上的那些草药的缘故。薛鬼医乃是一代神医,他的医术神乎其技,已经厉害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吴风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个被披上了猴皮割掉了舌头的小孩子能够恢复正常人,心里也是激动莫名,自己做了一个大善事,救下了两个受苦受难的的小孩子,看着他们站在的面前,吴风突然又想到了郭大成说起的那些饿死的难民,每天都要拉几车到城外的乱葬岗子掩埋,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们两个是得救了,但是开化城里每天都在死人,而且是很多人,他救得了一个两个,却救不了万民苍生,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在苦难中死去,真不知道这艰难的岁月何时过去,大清朝的老百姓何时才能不遭受这生灵涂炭之苦。

吴风脑子里胡乱想着,这时候,一旁的薛鬼医突然说道:“吴风啊,这两个娃娃是你在大街之上救回来的,你若是不救他们,他们两个不知道还要受多大苦楚,他们给你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大家伙若是见了,必然也会搭救,只是这事情让我给碰上了……”吴风憨厚的说道。

薛鬼医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儿,面色一沉,突然又道:“既然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那两个娃娃过个一两年便能恢复,老夫在郭捕头家叨扰了许多时日,也该走了,这些时日实在是跟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在此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若是以后有缘的话,咱们还能相见,趁着天色尚早,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都吃了一惊,就连清风道长和老刘头也不禁骇然,他们两个整天与这薛鬼医呆在一起,一直都不曾听他提起要走的事情,这突然之间说走就走,怎能不让众人吃惊。

“薛鬼医,再留些时日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难道你嫌我郭大成照顾不周,这段时间怠慢了您老人家不成?”

薛鬼医微微一笑,说道:“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老夫去意已决,诸位就不要再强留了,老夫生性散漫惯了,在一个地方呆不长久,趁着自己身子骨还硬朗,多走走几处名山大川,也不枉白活了一生。”

“薛鬼医……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这天马上就黑了,说什么也要吃过晚饭,等明日一早再走吧。”孙把总觉得薛鬼医人也不错,一时间也有些不舍,于是说道。

一旁的吴风和周明也是极力挽留,结果这薛鬼医就是不肯,众人见薛鬼医是铁了心的要走,也都不好再说些什么,郭大成回到屋里,拿了一百两银子送给了薛鬼医,留着在路上用,薛鬼医也没有推迟,欣然笑纳。

一行人将薛鬼医送到了开化城的城门口,清风道长与老刘头与之感情颇深,颇有些依依不舍之情。

到了城门口之后,薛鬼医便不让众人再送了,只是朝吴风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跟吴风说,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对吴风说道:“吴风,你过来一下,老夫有话要单独跟你小子说。”

吴风愣了一下,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快步走到了薛鬼医的身边,笑道:“薛鬼医,你老人家怎么说走就走呢,我们都舍不得您老人家,要不就多呆几天再走吧。”

薛鬼医嘿嘿一笑,朝着吴风的后脑勺轻轻的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学的油嘴滑舌了,我看你那个大师兄的嘴皮子功夫都没你小子厉害。”

吴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似乎看出了薛鬼医有话跟自己说,刚才在路上,薛鬼医时不时的回头看上自己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十分为难的样子,于是沉声说道:“薛鬼医,其实我这个小辈的应该叫您一声薛老伯,这么长时间相处以来,想必薛老伯应该也知道我吴风的为人,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行,我如果能够办到的话就一定给您办,您老人家千万别不好意思开口。”

薛鬼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四处扫了一眼,见清风道长他们几个人站的远远的,四处又无旁人,这才附在吴风耳边小声的说道:“吴风啊,老夫知道你小子为人忠厚老实,看你小子带着那个小鬼婴没头苍蝇的乱跑也不忍心,其实,老夫一直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你捉到的那个小鬼婴,其实,还有办法将它变成正常的小孩,但是老夫确是做不到的……”

“什么!?”吴风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薛鬼医,薛鬼医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差点儿就要伸手去捂吴风的嘴了,急道:“臭小子,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说话小声一点儿,别让人给听到了……”

吴风自觉失言,赶忙讪笑了两声,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忙道:“薛老伯,您……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是说这小鬼婴可以变成正常的小孩?”

薛鬼医一脸肃然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小鬼婴那是百年不遇的大凶之物,夺天地造化而成,本身便是有些灵性的,它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乃是因为其母乃是一具子母凶尸,腹内含有一口怨气无法消解,这才让鬼胎降生,人之所以为人,乃是因为三魂七魄都在,妖何以为妖,反常便为妖,小鬼婴不是人,便只能称之为妖;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小鬼婴三魂缺一,七魄犹在,若是你能够将小鬼婴缺失的那一魂找到,小鬼婴便能够成为正常的孩子了。”

“三魂七魄?”吴风脑袋都听大了,薛鬼医说的这东西玄之又玄,虽然自己是茅山一脉的传人,也知道人有三魂七魄,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的东西,跟随自己师父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多学的都是拳脚上的东西,祖师爷爷也只是教给自己一些内功心法,对于招魂一事,自己也是两眼一抹黑,当下便问道:“薛老伯,小鬼婴到底是缺的哪一魂,我怎么才能将它的那一魂给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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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是真心对我好。尽管从别人口中传出,你是有目的,只利用我当容器,他们说的我通通都不信。只因为你是腹黑,你是奸诈,但是你总能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毫无顾虑地站出来。阴谋也罢,设计也罢,只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真的可有可无吗?既然没有?单恋很辛苦,那就都放手吧。曾几何时,我们也曾如他们那般,某男双手抱胸,靠在床沿上,嘴角噙着笑,衣衫半露的锁骨看得让人春心荡漾。她伸手揉着眉头,略带娇嗔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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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冉冉爱上青梅竹马的徐知林,分离八年之后得知徐知林已有恋人,为了忘掉徐知林,对相亲很抗拒的凌冉冉毅然决定去相亲,遇见儿科医生温言,两人开始正常的交往。与此同时,凌冉冉的邻居陈润之一直深爱着她,当凌冉冉得知温言家世显赫的同时却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陈润之……如果她是月亮,那陈润之就是她的恒星,照亮自己,也灿烂着她。光阴似苒,他们仍旧恒久而坚定的运行,他们的爱,物不换星不移!如果陈润之是她的恒星,那温言就是流星,短暂而美丽。无论他飞向哪里,都是她最闪亮最温暖的记忆。她这一生最成功的事,就是有个叫温言的男人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