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族长期来习惯于穴居洞中
绝不食草或者生蹼
黑色洞穴有阳光的好天气我便出来走走
顺手摘几颗别人的果子
咀嚼的过程中我开始了解牙齿的作用
我的手最早成熟于骨针或者壁画
然后艺术地敲碎另一些同类锋利的门齿
折断空中的翅膀及水中的鳍枪
让危险
树叶般落满肩头
至于把木犁刺入地球的血管是后来的事了
我的身影很哲学
迎着太阳是鞭子背着太阳是牛
我的思想是一棵多年生乔木
必须同一切植物争夺空间
接着我用积木搭起城楼和庄园
发动战争
自己奴役自己很幸福
我因此只选择在黑暗中睡眠
我终于在一只巨大的陶罐中用完了水与空气
手握一块石头状的黑色血缘
我只能用它
敲开最后一扇门
(1990.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