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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秘女子相助,官拜翰林

桀骜不驯的李白终归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就在他要忘记自己的理想,放弃对仕途的追逐时,他的一位好朋友得到了朝廷的宣召,得以进宫任职。朋友这一去,更增加了李白心头的抑郁。不过,这位朋友发达之后仍不忘故交,他在一个神秘女人面前美言了几句,使得李白终于有机会进入自己梦寐以求的宫殿,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明君。

可是,李白在皇帝身边没过多久,就愤然离去了,他甚至对君王、对朝廷都失去了信心。

开元二十九年(741)的秋天,元丹丘居住在颍阳的山中。元丹丘也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当时小有名气。再加上他隐居山中,修仙论道更是积攒了不少的名气。于是,在这一年冬天的时候,他接到了朝廷的通知,命他到长安城上任。

有这样的好消息,元丹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白。他马上写了一封加急信托人交给李白,告诉李白自己就要离开颍阳了。元丹丘书信到的时候,李白正在家中炼丹。这时候已经是深秋,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天气也变得很凉。没有多想,李白就赶忙前往颍阳,为老朋友送别:

木落识岁秋,瓶冰知天寒。

桂枝日已绿,拂雪凌云端。

弱龄接光景,矫翼攀鸿鸾。

投分三十载,荣枯同所欢。

长吁望青云,镊白坐相看。

秋颜入晓镜,壮发凋危冠。

穷与鲍生贾,饥从漂母餐。

时来极天人,道在岂吟叹。

乐毅方适赵,苏秦初说韩。

卷舒固在我,何事空摧残。

——《秋日炼药院镊白发赠元六兄林宗》在诗中,李白先叙述了自己和元丹丘的深厚

友谊,又表达了对元丹丘赴京任职的祝贺。在最后,他感慨自己已经到了“镊白发”的年纪,却仍然像管仲、韩信当年一样微不足道,得不到朝廷的重用。

元丹丘和李白自小就开始交往了,他们两个因为一同修道的关系,对对方都非常了解。元丹丘当然知道李白前半生的遭遇,更知道李白希望自己能帮忙引荐。

与此同时,李白还写了另一首《凤笙篇》送给元丹丘,用“莫学吹笙王子晋,一遇浮丘断不还”表达自己的祝愿,希望元丹丘不要成为第二个“王子晋”,一旦成仙就不再回还,实际是再次向元丹丘表达了求引荐的想法。

这年冬天,元丹丘便起身往长安出发。他是被封为道门威仪,负责主持道教的相关祭祀活动、仪式。开元三十年(742)春天,崇拜道教的玉真公主要出行,一路访问名山大川。因为知道元丹丘的名气,玉真公主特别点名让他随行。在路上,元丹丘便向玉真公主提了自己好朋友李白的事。

玉真公主非常器重元丹丘,在元丹丘的极力举荐下,玉真公主认为李白这个人果然是个奇才,值得向朝廷推荐。其实在她心里,正在想当年居住在自己别馆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这个李白。

李白送走了元丹丘,继续回到自己家中炼制丹药。其实在他心中,对元丹丘实在是羡慕得不得了,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自己不被重用,实在是运气不好而已。而此时此刻,李白想都没有想过,没过多久他就能进入梦寐以求的皇宫,亲自为当朝皇帝效力,他更不会想到的是,这背后其实都是拜一个神秘女人的帮助,这个神秘女人就是玉真公主。

自从天下平定之后,玄宗迷恋起了在宫中行乐,他经常召集很多乐师、舞者为他表演。有一天,他对身边的高力士说:现在天下太平,良辰美景实在太让人陶醉了,可是只有这些奏乐、歌舞的伶人来供我欣赏,后世子孙们怎么才能知道呢?所以一定要有一个文采好的人来记录这一切才行。

这一天,在皇宫大殿中,玄宗正在阅读史书。他读到汉武帝时候的事情,很羡慕他拥有司马相如这样的文士,心里正想寻找一个能文会写的才子。就在这时,门外玉真公主求见,玄宗马上让她来到跟前。

原来,玉真公主来找玄宗的目的,就是为了向他引荐一个擅长辞赋的人——李白。玉真公主对玄宗说,李白这个人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出口成章,“作赋凌相如”了,现在他的诗更是广为传诵。玄宗正缺一个能写诗作赋的文人,又听说他写的文章堪比司马相如,玄宗很高兴,马上答应召李白进京。

天宝元年(742)四月间,闲来无事的李白开始了泰山之游。此时正是许氏亡故,李白在山东娶刘氏来抚养伯禽、平阳的时候。大概是和妻子拌了嘴,遭到了妻子的蔑视,李白对妻子感到很不屑,他只好去泰山游玩,以消散心中的愁闷。在泰山,李白逗留了三个月之久,有《游泰山六首》留世。这年七月,李白返回鲁郡,而等待他的,是一个令他非常兴奋的好消息。

在回家的途中,李白就做好了一切被妻子冷嘲热讽的心理准备。这个刘氏,别看大字不识一个,挖苦起人来却很有一套。李白虽然很看不起她,但为了不让两个孩子无所养,还是默默忍受着。

八月的一天,李白从外面回来,本来已经做好了遭村妇冷眼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一进家门,村妇就满面春风地出门迎接。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朝廷下了诏书,命自己赴长安任职。

“当时笑我微贱者,却来请谒为交欢”(《赠从弟南平太守之遥二首》),李白对刘氏的举止感到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终于到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好友们,于是昂着头拂袖出门,去邀请友人来家中一聚。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南陵别儿童入京》

儿子伯禽和女儿平阳虽然不懂进京当官的意义,但看到大人们都这么高兴,他们也快乐起来,在大人中间跑来跑去,嬉笑打闹。

李白很久没有感到这样快活过。已经42岁的李白,忽然想起朱买臣被妻子轻贱的故事。

朱买臣生活在汉武帝时期。在40岁之前,他一直过着非常贫贱的生活,靠和妻子一起砍柴勉强维持生计。但是,即使穷得叮当响,朱买臣读书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妻子很是生气,觉得像他这样的穷人,根本不应该读书,而应该多花些心思在养家赚钱上。后来,实在无法忍受贫穷的妻子要求和朱买臣离婚,在写休书之前,朱买臣特意对妻子说,自己到50岁之后就会发迹,让妻子打消离婚的念头,妻子对他的话很不屑,最后,朱买臣之好无奈休妻。后来,朱买臣果然在50岁的时候,被当朝重臣看重,成了汉武帝身边的大臣。

“会稽愚妇轻买臣”,李白要表达的,正是自己被刘氏小看的想法。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像朱买臣一样受到皇帝的重用,李白终于觉得发泄掉了心中的恶气,“仰天大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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