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的貌似是你才对?”凌涵又再冷笑一声。
苏晚当时心中咯噔一声,总觉的凌涵当时藏在头发下面的眼睛闪着什么光芒,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其实是她想多了,他那个时候身上都是伤,就算他想对她做什么都没有力气做,当然,那还要能让他对她有想法才行。
凉凉常说缘分就像天上掉下来的大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砸到你的头上,苏晚对这句话表示深刻赞同,不论是许景东还是凌涵,明明看似不可能会有交集的人,偏偏就是遇上了。
听人说,去酒吧挣钱多,然后鉴于做奶茶和调酒是一个道理,苏晚就去了酒吧当了调酒师,既使奶茶和调酒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但是好歹它们都是液体都需要调调才能喝,后面学做咖啡也是基于这个道理。
调酒不是一天两天能学成的,于是她高中三年逃课卖奶茶的功夫,兼职学了调酒,虽然她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凉凉问过,她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很抱歉,除了调酒和做咖啡这两样,其它的真是一窍不通,然而她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音乐家。
在TRYDO酒吧遇见凌涵之前,那个时候她已经在里面干了有半个月了,TRYDO也不叫TRYDO,它叫紫色酒吧,后来凌涵和她说过,如果这个紫色换成PURLE的话,他根本不会改名字,当时苏晚呵呵两声。
一个人总要经历一次蜕变才有后来的她,而正好在苏晚蜕变的那段时期,遇上了凌涵。
紫色酒吧的老板是个胖子,外加脾酒肚还点脱发,在紫色酒吧干了半个月后,苏晚咬牙想辞职,因为酒吧里根本没有什么生意,她从晚上八点呆到十一点,除了调那两杯酒外,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
可惜是酒吧老板借你不干满一个月就不给你工资的理由来威胁她,她只好战战兢兢继续呆下去。之所以说是战战兢兢,是因为有一次给人调酒的时候,那个人趁机摸了她一下,不论什么原因,苏晚终于有了点安全意识,这也间接导致她往后再也没有去过酒吧调酒,更没怎么碰过酒。
就在快要干满一个月的时候,她看见了凌涵。
每晚准时他都会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酒,酒吧有驻台歌手,每天都唱着一些老掉牙的歌,妹妹我爱你哥哥我爱你的那种,听久了就也习惯了。
这时酒吧粗犷的嗓音正在循环,哦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没有你我会死去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凌涵脸上的浮肿都已经消了,只是嘴角还有一些淤青,苏晚当然不会把他和那晚躺在地上鼻青眼肿的人联系到一块儿,她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是在酒吧里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的人当中唯一一个长的好看的。
观察他一会儿,便见他向自己走了过来,原来是酒喝完了,苏晚给他调酒的功夫,又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早就注意到苏晚一直在看着他了,他便出声,“你一个晚上看了我多少回了,嗯?”
苏晚是个细心的,听到他的话,还真的在心里数了数到底看了他几次,把酒调好,苏晚递给他,却没有说话。
谁知他竟然就在那里不走了,还说,“就站在这里让你看个够好了。”
第一印象大打折扣,既使他长的再好看,就这样,两个人算是正式认识了,而他嘴角的的淤青似乎永远也不会好,每天都是带伤走进酒吧。
直到她在酒吧干满一个月,她问酒吧老板要钱,酒吧老板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凌涵,“喏,你去问他要钱,我已经把酒吧买给他了。”
苏晚听完突然笑了起来,就算酒吧老板把酒吧卖给别人了,但她是给他干的,又不是给下一个的酒吧老板。
“拖欠别人工资是犯法的。”苏晚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有种就去告我,老子没功夫跟你瞎扯!”酒吧老板给她一个背影,便离开了。
遇上这种事情只能自认倒霉,她要么不置之不理,要么找人理论,很明显的,在这个社会更倾向于前者。
酒吧里仍是那首哦我爱没有你我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在不停循环,苏晚收拾东西想走,又发觉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便给自己调了一杯最贵的酒。
一杯酒下肚,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揣着一肚子的火气正要出去,凌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喊住了他,“喂。”
“我不叫喂。”苏晚转头。
“那你叫什么?”他问。
“苏晚。”
“苏晚?”他顿了顿,“我叫凌涵。”
没有和许景东那样英雄救美的故事,她和他的故事平凡而又简单,虽然后来他是英雄救美过一次,但她不觉的他是一个英雄,而自己也不是一个美人。
他说他听到酒吧老板和她的对话了,她嗯了一声,他又说我觉的你调的酒挺好喝的,她又嗯了一声。
最后他又说,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说不定我真的会给你支付他欠你的钱呢?
那时的记忆异常模糊,苏晚只记得,好像他扔了钱在她面前,要她留下,留下是留下了,过程她差不多都忘了。
恍惚脑海里面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在酒吧换名字的那一天,他侧脸的眼角泛出一丝微红来,继而她再想去探究,他已转身进了酒吧。
两人渐熟,酒吧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她也发现了他的性格,爱护短这是他的优点之一,前面说到英雄救美,那是因为生意一好,酒吧的人一多,便有一些人总爱闹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人喝醉了对她做了一些举动,毕竟不想招惹太多麻烦,苏晚本来想借口去洗手间,哪知那个人拦住了她,对她不依不饶。
没等她说话,凌涵不知道从哪里窜过来给了那个人拳,直接把那个打趴在地上不醒人事,也就一拳而已,可以想象他下手有多重,事后她说,“你有病么,要是把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你在担心我么?”他靠过来对着她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自家的人当然要护着,难道要看着你被人欺负无动于衷?”
她瞥他一眼,“谁是自家的人?”
他又说,“你不是我酒吧的人么,大哥当然要罩着你了?”
她又瞥她一眼,“谁是大哥?”
那晚她看见他的手背破了皮,可以想象当时那一拳他下的力气有多大,好在赔了人家钱,此事就不了了之。
无非在那无关痛痒的日子当中一个小插曲,只是后来她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喜欢上她。
酒吧生意好了之后,凌涵又请了两个服务员,都是男的,自从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苏晚学乖许多,也多了一些防范意识。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样子,凌涵忽然弄了一伤回来,她问他话,他就是什么也不说,一个劲的在那里喝酒。
酒吧后面一些小房间,她看他喝的伶仃大醉,就想把他弄成小房间里去,便让两个服务员看着酒吧,然后把他扶了进去。
他的身上不止有酒味还有烟味,而她在酒吧以来,从没有见过他抽烟。
把他弄到床上,看他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苏晚想去拿毛巾给她敷敷,不料他猛的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转过头,他的眼睛紧闭,只是那只手把她拉的紧紧的,一点儿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却听他喊了一声,“妈。”
苏晚吓的以为他在喊她,慌忙摆手,“我不是你妈。”
说完,他的眼睛仍旧紧闭,苏晚猜测他一定是喝糊涂了,就想去扳开他紧紧拉着他的手,哪知道他喝醉了力气还是那么的大,她怎么用劲都挣脱不开。
他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在喊着妈,苏晚没有办法,只能站在原地,过了五分钟大概,苏晚决定叫醒他,刚一开口,他拉着她的手猛然一拽,就将她给拽倒在了床上。
不幸的是,她正好趴在他的胸膛上,还听到了他用力的心跳。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酒味混和着烟草味道一起扑面而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大概是和他熟了,便把他当作了朋友,要是换成慕北,苏晚估计会脸了红。
刚想从他身上起来,却听见了细小的什么声音,她转头去看,他的眼角不知怎么的就流出了眼泪。
少年俊秀的轮廓,没有光影的打磨,却依旧帅气如他,令人屏气吞声。
而苏晚之所以要屏气吞声,是因为他哭了。
苏晚心中很久以来都埋藏着一个疑惑,她不知道他那时为什么要哭,又为什么嘴里喊了一整夜的妈。
大抵她和他之间的故事只有这么多,能回忆起来的,不能回忆起来的,零零碎碎拼成了一连串,还有很多事情她都忘了,僻如她是怎么离开酒吧不想让他找到的。
收回思绪,苏晚目光落在后坐旁边的高跟鞋上,耳边只听凌涵说道:“你去盛世集团干什么?”
“面试。”苏晚答道。
“那你可以来我的酒吧面试,或许我会出比盛世高一倍的价格来聘请你……”他说着侧了一个目光,余光里却看到苏晚趴在了后座上。
“苏晚——”他奇怪的喊了一声。
得不到回应,凌涵踩了一下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他移到后坐,目光微沉。
苏晚趴在后座上,肚子疼的厉害,只觉的有刀子在搅一样,也就是吃完饭做了剧烈运动,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苏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抬起头来对他说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