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生病了,昨晚吹了一夜的风,她又故意没盖被子,第二来起来就感觉整个人全身没有力气,轻飘飘的,拿手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觉烧的厉害。
玛丽一早就把早饭弄好了等她吃,开门进来的时候发现苏晚还躺在床上,她喊几声,见苏晚没有反应,觉的奇怪,就碰了一下苏晚,玛丽吓了一跳,苏晚全身烫的跟烧开的沸水一样。
“慕黎,慕黎——”玛丽试着喊了两声,苏晚听到玛丽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又听玛丽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玛丽话落,苏晚点了点头。
玛丽看到苏晚一点,不禁一脸的着急,柔声说着,“好,那你自己能起来么,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玛丽伸手去扶苏晚,苏晚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还好,勉强能下床。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才到了楼下,玛丽打开车门,让苏晚先进去,随即自己也进了去,一路加快速度,玛丽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苏晚听到什么今天可能会迟一些去公司的话,然后脑袋晕晕乎乎的,便在车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针头扎在皮肤里的感觉有些刺痛,病房里的光线很亮,苏晚睁开眼的下一刻就不舒服的微微眯起了眼睛,而玛丽刚办好手续一走进来就看见苏晚醒了,连忙走上前道:“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苏晚生病是自己故意的,但是却让玛丽为她忙来忙去,想对她说一声抱歉,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有说,想了想,她满怀期待的说道:“玛丽姐姐,啊北呢,啊黎生病了他不来么?”
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可能是以为生病了就能看见总裁吧,玛丽不想让她失望,顿了一下,回道:“总裁现在还在忙着呢,啊黎不要着急,马上就能看见总裁了。”
仿佛所有的希望都被玛丽的那一句话给熄灭掉,苏晚的眼睛暗了下去,她看得出来玛丽的犹豫,也知道玛丽是在安慰她,声音闷闷的,苏晚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问道:“那啊北什么时候能来看啊黎呢?”
玛丽刚要回答,一阵震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玛丽拿出手机走出了病房,接通电话道:“喂——”
病房的门没有关,玛丽就在病房外面通话,所以苏晚听的清清楚楚,她听到玛丽说,“我今天恐怕去不了公司了,你帮我跟总裁请一个假,对了,总裁的行程今天都排满了么?”
行程今天都排满了么——
苏晚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慢慢嗡嗡回响,他今天是不能来看她了吧,可是她生病就是想为他能来看她一眼,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矫情,也就一夜没有见到他而已。
玛丽挂了电话走回病房里,看见苏晚已经闭上了眼睛,玛丽不知为什么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病床上,苏晚闭着眼睛,视线里一片漆黑,她慢慢的握紧了拳头,针头扎在血管里的刺痛,让她有种错觉,那根针头连接着心脏,她每握一下拳头,那针头就会戳进心脏里,一下一下,疼的溢出血来。
上午十一点,苏晚头上的烧已经退了,身体也没有那么烫了,然而慕北还是没有来。
玛丽站在她的床边,问她想吃什么,苏晚摇了摇头,玛丽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其实昨天在办公室里,在慕北说出那些话后,玛丽就知道自己以后跟苏晚是扯也扯不清了,但她还不能拒绝慕北。
什么叫公私分明,玛丽知道慕北公私分明的时候很分明,不公私分明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分明,如果她敢拒绝慕北,那她这份总监的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总监的工作当然得要,就算是她做错了事,哪一天慕北黑着脸让她走,她还得抱着慕北的大腿,哭爹喊娘的让他留下自己,更何况只是照顾一个人,否则,她上哪里去找这么一份年薪高的吓人的工作。
玛丽表示压力肾大,又问了一遍苏晚,“想吃什么,玛丽姐姐去给你买好不好?”
玛丽能够这么耐着性子对自己已经很难得了,苏晚低头想了一下,这才说道:“啊黎想吃蛋糕和甜筒。”
“蛋糕和甜筒……”玛丽愣了一下,随即对着苏晚笑笑,“啊黎换两样东西好不好,现在啊黎生着病,吃这两样东西对身体不好的。”
“可是……”可是每一样东西都带着慕北的味道。
看到苏晚在她说出吃这两样东西对身体不好的话后,苏晚的眼睛变的灰暗了起来,玛丽真的不忍心让她伤心,“好,那啊黎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玛丽说完转身就要出去,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碰见了禾然,禾然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西装,下身配着一件粉色短裙,微卷的头发没有扎起来,整个人一股清新的味道。
玛丽看到禾然,想也不想的就问,“你怎么来了?”
禾然解释道:“今天中午回去拿一个文件,然后顺道路过这里,怕玛丽总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来看一下。”
玛丽听着禾然的话,目光下移,落到她手上的文件上,随后急急说道:“正好,你先帮好在这里看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果真是很急,也不等禾然回答,玛丽就匆匆的离开了病房。
禾然站在病房门口,视线转到躺在床上的苏晚身上,对着她笑,“你好。”
禾然怪怪的,不仅是她给苏晚的感觉,而是她目光里透露出来那种深沉的意味,沈庭郁如果是笑里藏刀,那么禾然就是笑里不知道藏着什么,或许是刀,又或许是毒药。
苏晚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昨天才刚刚见过一次面的人做出这样的评价,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和禾然太过靠近。
禾然走了进来,目光看到病床边的柜子上的水果,边走过去边说道:“生病了多吃些水果是有好处的,你等一下,我削一个苹果给你。”
放下手中的文件,禾然拿起了水果刀,她削苹果的速度很慢,一刀一刀,削的很是精致,就如同她的长相一样。
“其实是总裁让我顺道过来看你的。”禾然边削边说。
水果刀反射出来的光线锋芒而又锐利,苏晚猛然转头,一转眼就看见了她手上的水果刀,苏晚皱了皱眉,“那啊北自己怎么没有来?”
一声啊北,让禾然一直没有断掉的苹果皮断掉了,啪的一声,摔出细微的声响。
“因为总裁很忙,所以才没有来。”禾然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苹果皮解释着,目光在低下头的时候深深暗了一下,却又很快拾起头来。
“哦。”意料之中的答案,苏晚再没有其它的话可说。
一分钟的时间,禾然把苹果给削好了递给苏晚,苏晚没有接,而禾然就一直把姿势定在那里,只等苏晚什么时候去接,她才什么时候收回姿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在僵持着什么。
看着禾然手中的苹果,苏晚沉默片刻,终于接过,禾然笑了一下,“这样才对,生了病就是要多吃水果。”
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苏晚听着忽然觉得她话中有话,拿过苹果咬了一口苏晚又把苹果放回到了病床边的柜子上,苏晚又转过头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禾然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嘴角带笑,给人的感觉温柔恬静,“不想吃就不吃了吧,反正还有那么多,不过,就是有些太浪费了。”
以后不要和这个叫禾然的过多接触才好,苏晚这样想着。
而在禾然话落,忽然,病房的门被谁轻敲了两下,“进来。”苏晚只听禾然说道。
进来的人薄唇鼻挺,懒散的笑意似乎从他嘴角落下去过,苏晚身边的人都喜欢用笑来掩盖脸上的情绪,这时走进来的席洛是这样,还有沈庭郁也是这样,再有就是这个叫禾然的新秘书。
席洛这样光明正大的进来,不怕被慕北知道么,也对,现在慕北不在,只有禾然在。
苏晚余光看着禾然,而禾然的目光则一直放在走进来的席洛身上,一看到席洛,苏晚发现禾然的目光很古怪,嘴角边的笑容越来越大,更多的是给人那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席洛显然是提前知道了,只是在看到禾然之后,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席洛应该是以为病房里的人是玛丽才对,苏晚这样想着。
“请问,有什么事么?”禾然最先打破沉默。
“哦,今天听说她生病了,所以我来看看她,不介意吧?”席洛走到病房边,淡淡的对着禾然说道。
“你们是朋友?”禾然反问。
“不算是,应该算是朋友的朋友——”席洛停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看着苏晚问道:“是么?”
苏晚对于他现在能站在这里,除了他得到的消息真是准确而速度,无法做过多的评价。
苏晚点了点头,在禾然也看过来的时候。
“我想和这位朋友的朋友说几句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一分钟就好。”席洛对着禾然说道,嘴角是礼貌性的笑意。
“好。”犹豫也不犹豫的,禾然看起来很愿意给席洛这个人情,说完,转身就走出了病房,还顺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看着禾然出去的身影,席洛中肯的评价道:“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她是谁?”席洛目光凝视着苏晚。
“她是谁和你有关系么?”苏晚淡淡回了一句。
席洛只是笑,“当然没有关系,不问我今天来有什么事么,或者又是来带你走的呢?”
“我觉得你还没有那么聊,席氏的工作你不去处理,跑来说要带我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每次输给慕北还真是活该,至少,慕北是把时间花在了有用的地方上。”苏晚不紧不慢的说道。
席洛也不生气,转开了话题,“许景东那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苏晚掀了一下眼皮,“慕北现在都没有动静,不就证明许景东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慕北,很简单的事情,你却跑来这里问我,是你把许景东看的太高了,还是你把自己看的太低了?”
一句一句,苏晚的语气比起之前多了几分咄咄逼人,席洛目光忽而沉了下来,“既然没有告诉慕北,那么,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跟玛丽一起离开公司,而不是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