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的血腥气味,混合着两人的津液相搅,苏晚感到唇上一痛,继而又是更大的血腥味冲进嘴巴。
他把她的唇给咬破了,下的力道不重,偏偏她是个怕疼的,疼痛的声音很快就从嘴边逸了出来,混合着急促的喘息。
仓库、暧昧、血腥、喘息,气氛压抑低靡。
苏晚尽量的抗拒着他,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迎合,他不是第一次吻她,所以彼此的气息再熟捻不过,明明心里那样抵触,此时此刻嘴巴却按照本能的回吻着他。
真是可悲,她想。
推开他的时候,她整个嘴巴都麻了,口腔里血腥冲天的感觉并不好受,只要她一低头,就可以看到自己红肿的下嘴唇。
也幸好他没两个嘴唇一起咬,否则她现在一定变成了香肠嘴,她这样安慰自己。
抹了抹嘴,她学着他先前的语气问道:“吻完了?”
随即转身向着仓库门边走去,如她所料,还未走到仓库门边,她的手腕就被他再一次擒住。
“我说了,你不出去的。”他压低了声音,耐心告罄。
“那是我的事,请你放开我。”她更加耐心告罄。
“不可能。”他眼神微冷。
下一刻,他将她抵在门边,结实的胸膛禁锢着她,容不得她动一分一毫。
“慕北,你很清楚,这样困不住我的。”
“是么?” 他反问,目光深深从从。
“不然我们赌一次好了?”她说。
沉默片刻,他目光盯着她黑亮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晚张口就说话,却被他打住,“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什么话?
苏晚眼里闪过疑惑,即而瞳孔一缩,她知道他的意思了。
就凭我会吻到你向我求饶,吻到你亲口承认你不会说,这样令人深刻的一句话,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他目光从浅到深,黑暗一片,幽幽森森的沉寂眼底,似海却又不像海,她察觉的到,他的眼底有欲望。
“你要……”她话刚出口,他便又吻上了她。
那吻不似先前,绵密而又细腻,她慌了手脚,浑身酥麻。
瓷白细柔的皮肤,还有那精致的锁骨,无一不在诱惑着慕北身下的欲望,他的吻从她嘴角到耳蜗,致命一般的让苏晚感到手脚发软。
苏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床上的,她不得不承认,慕北是个调情高手,不仅知道她身体每一处的敏感处,而且专门拣她敏感的地方去吻。
“嗯……”苏晚不敢置信,这样的声音是从自己的嘴巴里发出的。
慕北在她上方,她可以感觉到慕北身下那个坚硬如铁的东西,心里忽然生出几丝惶恐,嘴巴又咬上了慕北的肩膀处。
很准的,她两次咬的都是同一样的地方。
刚刚凝合的伤口又一次被她咬伤流出血来,慕北停下了动作,可以感觉得到,怀中的苏晚似乎在发抖。
第一次,他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第一次,他竟然想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他目光转眼骤冷,在苏晚耳边呵气如兰,“别在咬了,不然我真的会要了你。”
苏晚微僵,牙齿慢慢松动,没有再咬下去。
“也不要吵着再出去,医生和糯糯会没事的,相信我。”他缓慢开口,声音不高。
各种复杂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炸了开来,他说让她相信她,明明一万遍的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可在心里的那块最柔软的角落,偏偏将他的话放了进去,打下了坚实的烙印。
于是,她信了。
这一夜过的平静无澜,苏晚却一直在提心吊胆,尽管仓库外已经没了吵杂的声音,但她仍然没有睡着。
可能是白天睡太多的缘故,到了晚上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没有,直至进入了下半夜,她才迷迷糊糊中睡着。
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不仅因为慕北就在她的旁边,而且床又太小,她身子骨已经努力的缩成球了。
其实慕北和她中间相隔很大一块空白地方,只不过因为白天的事情,她不想朝他靠过去。
迷迷糊糊,她感觉到额头一重,似乎有人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她皱了皱眉,又缩了缩身体。
海边的天气奇怪的很,白热晚冷,这床上没有被子,她白天睡觉并不觉得什么,反倒被慕北抱着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到了下半夜,身上又没有什么东西盖着,不知不觉便冻的瑟瑟发抖。
人睡着了,意识都处在一个模糊的状态,虽然冻的瑟瑟发抖,但却没有醒,可能是前一晚睡了一夜的地板缘故,她醒来就感觉鼻子有些不太通气,不过没有太在意,这会儿脑袋重重沉沉的,
模糊的意识里只想到自己恐怕感冒了,而如果不是慕北强硬把她扔床上来的话,她可能还会回到地板上蜷一夜。
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往自己这边靠了靠,身体本能,苏晚蜷着身体就抱紧了那个热乎乎的东西,脑袋还顺着那东西蹭了蹭,像个餍足的小猫。
第二天一醒,苏晚就知道昨晚那个热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了。
此时,阳光泄露进来,最后四散开去,映照出仓库里飞扬的尘埃。
她整个脑袋就缩在慕北的胸膛处,双手还紧紧的环抱着慕北,身下还要可以感觉到慕北的那个东西。
慕北在她之前睁的眼,看她醒来,目光有些不自在,便道:“男人早晨都会这样。”
苏晚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经他的口一说,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床,眼见地上已经被人放了吃的,还热乎乎的冒着热气,俨然那些人来过。
苏晚转头问慕北,“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慕北不紧不慢说道。
苏晚目光微低,心思沉沉,抓起馒头咬了一口,忽而仓库的门被人踹开,她咬到嘴里的馒头还没来得及嚼,就堵在了嘴里。
“你们两个,出来吧。”这话是抽烟男人说的,胡须男人不在。
苏晚记得昨天胡须男人说过今天会放他们离开之类的话。
苏晚和慕北走出了仓库,两人走在前面,而身后跟着抽烟男人。
苏晚心不在焉,目光掠了一圈,希望能看到医生和糯糯,然而直到走到了车厂中心,她仍旧没有看到医生和糯糯。
苏晚和慕北停下脚步,他们的面前坐着胡须男人,胡须男人手里正把玩着一只打火机,火光一闪一闪。
“原来慕总裁那天给的号码里,还有沈庭郁,她可是当红明星,身家应该比慕总裁少不了多少,只不过你们都分手了,她还愿意出钱救你,真是难得。”胡须男人啧啧说着,一幅玩味的姿态。
“这是我的私事。”慕北面无波澜。
“的确是慕总裁的私事,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再者有钱好办事,今天她竟然拿了钱来,那我自然也不能遵守约定,别急,你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说完,胡须男人转头看向抽烟男人,“那天你不是打了沈庭郁的电话么,怎么还打了严厉声的,要知道,多一个知道多一份危险。”
胡须男人似在训斥抽烟男人,但听那语气,分明不像训斥,抽烟男人听完也是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我听到声音是个女人,以为是个不重要的人,所以就挂了电话。”
“真是,慕总裁身边的女人,能都是不重要的女人么?”胡须男人笑,目光向着苏晚看来。
苏晚迎上胡须男人目光,心下一颤,那目光里,分明藏着什么东西。
“医生和糯糯呢?”苏晚藏在袖子里的指尖泛白,向着胡须男人冷冷问道。
“慕总裁的女人真是凌厉,估计调教要花不少心思吧?”胡须男人避开了苏晚的问题,转而把话抛给了慕北。
“那是我的事情。”慕北的语气无二,依旧平淡如水。
“也是,我……”
“我问你,医生和糯糯呢?!”胡须男人越是不回答,苏晚心里便越是着急,这回直接冷声到底,听了倒让胡须男人把玩着打火机的手一顿。
抬头,胡须男人把目光睇向苏晚和慕北身后的抽烟男人。
苏晚身后传来抽烟男人的声音,“那小女孩发烧了。”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那小女孩发烧了,但苏晚相信事情并不如抽烟男人口中的话那么简单,否则昨天她昨天不会听到医生喊救救她。
“送去医院了么?”苏晚尽量控制着情绪。
身后传来烟味和抽烟男人的冷嗤,“那跛子不就是医生么?”
“这里没有药和针,你让医生拿什么救他女儿?!”情绪忽然爆发出来,苏晚并没有动作,只是目光死死盯着胡须男人,眼眶如充了血一般的通红。
胡须男人手里还在把玩着打火机,那样子从容自得,“谁说没有,我昨晚刚刚派人去他诊所拿了,现在钱还没到我手上,我怎么可能弄出人命,不过慕北,你的女人这种性格,到了床上你受
得了么?”
前半句是对苏晚说的,后半句是对慕北说的。
说完,胡须男人径自的笑了一声。
苏晚盯着他,用指甲狠狠的掐了一下掌心。
医生是抱着糯糯走出来的,本来就跛的双腿,负上糯糯的重量,显的更加的跛。
苏晚没听过医生说他的腿是怎么跛的,但有些事情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他现在平平安安的待在糯糯身边,这样也就够了。
苏晚向医生递去一个关切的眼神,医生也向她投来一个眼神,饱含复杂的情绪。
医生走到苏晚身旁站定,苏晚看到脸色苍白额上冒着虚汗的糯糯,心里满是心疼。
很快,胡须男人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话的人不知道是谁,但苏晚隐隐约约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想来电话那头是个女的,至于是谁,那也不难猜。
“去把车厂的大门放开。”胡须男人指挥另外几个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