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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别院中人

藏娇阁的淑雅别院,是墨晴遵照阁主的意思在婉儿13岁成人礼时专门为婉儿准备的,自此以后婉儿不能在别人面前露面。一方面婉儿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再也无法掩藏她自身的光芒,虽然婉儿的身子还很娇小,但是正是因此,才会让女人都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任谁,都不会忍心去伤害她。另一方面阁主并没有深说,但是墨晴心里明明白白,将来的婉儿不会如此平庸的委身在藏娇阁,多一个人见过婉儿就多一分危险。这样的婉儿是断断不适合在人前露面的,所以婉儿在13岁之后就一直没有走出过别院。

为了打发闷在别院里的无聊时光,婉儿每天都会自己钻研钻研棋艺,翻看翻看紫竹师傅留下的琴谱,练练画技,写写诗词歌赋,看累了,写累了,就坐在秋千上唱唱小曲,发发呆,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的平安度过了,倒也不算太过无聊。墨晴姑姑每天也会过来陪婉儿聊聊天,给婉儿带些新鲜的小玩意和漂亮的衣服,帮婉儿消磨苦闷的时光。

后来婉儿渐渐开始学着自己谱曲,有时钻研修改好久才能让她自己满意,特别满意的还会反复练习并收录在琴谱中。偶尔兴致高了,还会配上自己写的词,和着琴音吟诵一段。

其实有时婉儿还是会觉得无聊,就会把自己弄的黑黑的,丑丑的,然后偷偷跑出别院疯玩一天。偶尔也会躲在才艺展示台后面偷偷看藏娇阁的姑娘们表演。婉儿最喜欢看姑娘们穿着漂亮的衣服翩翩起舞的样子,她觉得好美,有点像仙女下凡。只是她和姑姑说了好多回,姑姑都说还没到时候,让婉儿再等等。婉儿心里难免会失落。有时婉儿甚至会觉得姑姑这样是怕她学会了舞蹈后就只想着见妈妈,而把姑姑忘了。不过婉儿自己知道,婉儿肯定不会的,在自己的心里,姑姑和妈妈一样,对婉儿都很重要。

有时婉儿偷跑出来会被墨晴姑姑发现,墨晴只是简单的叮嘱几句,并不会责罚婉儿,她也知道这样总让婉儿呆在淑雅别院也不是办法,可是目前她能想到保护婉儿的唯一方法就只有不让婉儿抛头露面。婉儿依旧在别院中生活,现在转眼已经生活了两年,婉儿身穿一袭白衣,发髻随意的挽在脑后,额前垂着几屡松散的发丝,俊俏的脸蛋脂粉未施,很随意地坐在庭院中抚琴,缓缓的琴声醉人心脾,现在的婉儿,就好像天上的仙子坠落凡间,有一种超然脱俗,藐视世间一切的气势。墨晴看呆了,她知道婉儿再也不是她能保护得了的人了,是时候请教阁主的意思了,而且是越快越好。墨晴嘱托木槿一定要照顾好婉儿,千万别让婉儿走出别院,也不能让任何人踏进别院半步后,便匆匆离去。

木槿每天寸步不离地在庭院陪着婉儿,生怕会出什么闪失,到时就不是她能担待得了的。可是有时候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墨晴走后,南方就进入了梅雨季节,每天阴雨绵绵的持续半个多月,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下雨的时候,让人难免心生厌烦,时间也会觉得更加无聊。木槿拗不过婉儿的纠缠,只好教婉儿跳一些简单的舞蹈打发时间。婉儿的天赋极高,不仅一学就会,还会自由发挥编排出新的舞蹈动作,而且特别普通的舞蹈,婉儿也能跳出很特殊的感觉,仿佛舞蹈也有了生命。所以木槿后来教的就很用心,几乎把自己会的悉数教给了婉儿。木槿的舞蹈在藏娇阁本就数一数二,再加上婉儿的自由发挥,所以很快婉儿便超越了木槿的水平,木槿也是打心里为婉儿感到高兴。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还算平静。

阴雨过后,苏州的天气终于放晴了,好久没有见到太阳的婉儿显得有点兴奋,在庭院中高兴地手舞足蹈。“木槿姑姑,你帮婉儿抚琴,婉儿跳舞好不好?终于出太阳了,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木槿姑姑最好了。”婉儿朝木槿娇俏地吐了吐舌头。

琴音轻轻响起,婉儿开始随着旋律翩翩起舞,偶尔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看得出来婉儿今天一定很高兴。木槿的节奏越谈越快,婉儿的舞步也随着旋律快了起来,婉儿嬉笑着恣情的旋转,让人只要一眼就移不开视线。木槿的琴声戛然而止,“婉儿,你先回阁楼里去。”态度不容置疑,婉儿匆匆的回到了阁楼中,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躲在那里偷看人家姑娘跳舞就不觉得可耻吗?出来吧,我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木槿丝毫不留情面。

“晚生鲁莽,惊扰到姑姑实属无意,还请姑姑见谅。”从翠竹后面走出了一名大概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脸书生气息,虽然说话很是谦卑,但是眉宇间却有一种难以掩盖的贵气,也确实不像心怀不轨之徒。木槿没少见过世面,也意识到此人应该不是一般的登徒浪子。

“淑雅别院外人是不容许进入的,你怎么可能进来?”木槿虽然放松了警惕,但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在她眼里婉儿是最重要的,她孤身一人可不怕招惹是非。

“晚生真的是无意走进来的,阴雨过后天气初次放晴,晚生在附近散步,无意间听见了抚琴的声音,循着声音就这么走进来了。晚生并无意冒犯,可是我在刚刚跳舞的姑娘舞蹈中感受到了生命,不知不觉就看呆了。是晚生失礼,还请姑姑莫怪。”少年一脸真诚,不像是在编造谎言。婉儿躲在阁楼里,偷偷看着木槿姑姑和少年,不自觉的就红了脸颊。

“你马上离开这里,以后不准再踏进这里半步,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木槿的态度很强硬,没有半点商榷的余地。

少年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庭院,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那银铃般的笑声和恣情的旋转,就像有魔力一样,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怀。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要再见她一面,牢牢地记住她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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