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菲羽被安排在大郡主出嫁前的闺阁里。
雅致的房间。这是言菲羽对这个房间的第一感觉。但她完全没兴趣探究这个房间。
言菲羽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南王府的守卫比她想象的严,要想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偷溜出去不容易。必须想个办法。在成亲那天是趁乱离开的最好时机,那时南王府也不敢大肆派人找她。但是,那时候项麟说不定已经离开京城。
叩叩两声敲门声,小春推开门进来说:“少夫人,王爷请您去用膳。”
言菲羽左眉微挑,起身将长发梳成温婉的三股辫垂到左胸,刘海顺着脸庞的轮廓垂下,收起所有的戾气,最后看一眼铜镜,戾气已经收到极限,脸色却还是冷淡。
打开门,门外除了小春还有一个神情傲慢的新丫环。
言菲羽淡淡地说:“带路。”完全把那个新丫环当成空气。
李欣是南王宠妾徐夫人的表妹,靠着徐夫人的关系成为南王府的一等丫环,又凭着八面玲珑的本事帮徐夫人拉拢了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她们早就计划让李欣成为南宫律的妾室,先进了门,再想办法帮她扶正。有王府中最有权势的三个女人做靠山,李欣根本不把言菲羽放在眼里,但是,言菲羽居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李欣忍住了不发火,却恶狠狠地盯着言菲羽的背影,她早晚会把她踩在脚下!在李欣眼里闪烁着火花的时候,言菲羽突然侧头轻轻瞟了李欣一眼……李欣被吓得直接石化。
“李欣,李欣。”李欣回过神来,小春正轻轻扯着她的袖子,小声问:“你怎么突然停下不走了?”李欣摇摇头,展开满是冷汗的手心继续往前走。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言菲羽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会吓得整个人都不敢动?
中堂。
南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的男人,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场,不过此时,他努力地展现和蔼的一面。南王呵呵笑道:“小羽,住的还习惯吗?”
言菲羽淡淡应了声:“嗯。”
没想到言菲羽真的跟李耀说的那般冷淡,不,应该说是无所畏惧。南王道:“律儿对食物非常挑剔,府里的厨子都是律儿百里挑一找来的,小羽有什么爱吃的菜,尽管叫厨子们去做。”
李耀一回来就向南王报告了船上发生的事情,但完全是往对言菲羽有利的方向说。南宫律居然带着青楼女子去迎亲!这不止践踏了亲家的颜面,更是给他南王脸上抹黑!但事已至此,比起教训不孝子,更应该先安抚言菲羽,这也是为什么南王会把言菲羽安顿在大女儿的闺阁里的原因。
言菲羽淡淡地地夹起一块鱼肉,说:“生鱼片。”
南宫律发火道:“王府湖里面有上千条鱼,够你吃个够!”
“律儿。”南王瞪了南宫律一眼,再对言菲羽笑道,“律儿自小任性惯了,成亲后小羽要多管教管教他。”
言菲羽睨了一眼正狠狠咬着咬鸡腿发泄怒气的南宫律,以南王和南宫律的反应看来,南王并不知道南宫律在伪装。
南王见言菲羽不说话,又问道:“小羽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言菲羽盯着南王,淡淡说:“我想出府。”
还有三天就是大喜日子,新娘子却要出去抛头露面,爱面子的南王眼角微抽,却依然维持着亲和:“小羽为什么想出府?”
言菲羽眼角微挑,反问:“不行?”
南王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一个小小民女,竟然对他如此无礼!瞬间的冷光还是落到了言菲羽眼里。她本不想和南王正面冲突,既然藏不住情绪,言菲羽淡淡闭上眼,再睁眼时,眼里只剩下冷漠疏离。
南王对南宫律说道:“小羽第一次到京城,律儿你下午带小羽到街上去逛逛。”她的表情明显在说,就算他不答应,她也会自己找机会逃出去,这还不如让南宫律带她出去。
“父王!”南宫律郁闷地瞪着言菲羽,“一个女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言菲羽睨着南宫律,淡漠反问:“女人的脸跟男人的脸有什么区别?”
“……”南宫律火气更旺,“你马上就是南王府的少夫人,当然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言菲羽满不在意地说:“你可以不娶我。”
“你!”南宫律被气得跳脚,口不择言吼道,“如果不是先皇赐婚,我才不会娶你!”
“随时欢迎你抗婚。”言菲羽站起身,冷冷低眸睨着南宫律,“半个时辰后出门,过期不候。”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咔哧’一声,南宫律手中的筷子报销。如果不是南王在场,南宫律早就掀桌了。
南王脸上的和蔼消失殆尽,只剩下满脸严肃:“律儿,她真的是言菲羽?”
南宫律把满腔怒火咽进肚子里,说道:“小兰确定她是真的言菲羽,但是皇上再次赐婚后,她莫名中了毒,醒来之后性情大变。”
“中毒?”南王每天轻蹙,“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皇上重新提起婚事的时候中毒……会不会是太子一派搞的鬼?”
南宫律皱眉道:“父王,你又要插手皇上和太子的斗争?”
南王义正言辞道:“听从皇命是臣子的职责。”
“这样的话,父王给儿臣几万两,儿臣去 龙国定居。”南宫律耸耸肩道,“那时候就算父王被皇帝当替死鬼或者被太子诛九族也不关儿臣的事了。”
南王拍桌怒道:“你这个逆子!”
“儿臣是孝顺才会跟父王说这些。”南宫律压住的火气也爆发了,拍桌道,“王府的钱已经够我们兄弟三人挥霍几辈子,父王已经贵为王爷不可能再晋升,干嘛还去拼死拼活!”
只一会儿,南王就恢复了正常,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说:“别扯那么远,中毒的事情,小兰怎么说?”
一回到言菲羽的事情上,南宫律立即一脸厌烦:“她也不知道言菲羽是怎么中毒。”
“算了,不用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南王摆摆手说,“这两天好好看着她,拜堂之后你想对她做什么为父都不会阻拦。”
南宫律冷笑道:“儿臣记住了。”
十里倾花河,画舫穿梭,花船林立。
之中最大的一艘花船里,华丽雅间。
“世子。”伴随着一声声千娇百媚的声音,五个穿着轻纱的女人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