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又是一记响指。随着科密特身上魂芒的一闪而没,所有的萤光小虫瞬间都蛰伏起来。萤光渐渐暗淡的同时,科密特来回走动,点燃了山洞四壁上的火把,让彼此面部的表情看的更加清晰。
“你……我……从哪儿开始呢?”
科密特缓缓走回,竟然有些迟疑。想了一下,他说道:
“你首先要相信我,萨萨。可以这样叫你吗?”
看着萨迦专注的神情,并且点着头,科密特显的很诚恳:
“这件事情非比寻常。我需要问你一些情况,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只要不影响我做出判断就行。答应吗?”
萨迦又点点头。
“吉弗从哪儿来?”
“伊利城的伊顿村。”
“你什么时候去的吉弗?”
“两年前。”
“14岁。”
科密特想了一下,接着问道:
“在吉弗之前,你也在一个魂师学院?是哪家?”
“有的。”
萨迦点点头,并不说下去。
科密特愣了一下,也点点头:
“好吧,跳过。你的家在哪儿?”
萨迦盯视着科密特,他同样盯视着自己。
“斯卡伯罗集。”
科密特思索了一下:
“应该是一个小地方。跳过。你们一家人一直生活在那里?”
萨迦眨动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
“你妈妈有没有家族?”
“我拒绝回答。”
这次萨迦直接顶了科密特一句。
科密特打量了萨迦一下,稍后才继续问道:
“那,你一直和你爸爸,也就是席格生活在一起?”
科密特说完,眼神中隐隐透露着光芒,似乎很期待萨迦的回答。也许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萨迦也在一直观察着科密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变化。沉默了一阵,萨迦答道:
“对。”
“他现在在哪儿?!”
听起来这句话更像是哀求,萨迦觉得很奇怪。摇着头说道:
“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自从我进入魂师学院……”
“很久了?”
科密特面色凝重:
“坦率说,虽然凯瑟琳和你们有怨隙,但是她也告诉我,现在你们在月桂学院?”
“是的。是帝国的温迪公主推荐我们去的。”
“温迪推荐你们去的月桂学院?”
科密特眼神中充满惊讶。
萨迦点点头:
“你真是有点怪!老是让我重复同样的回答。”
科密特神色一变:
“萨迦,坦白说你很对我的胃口。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萨迦白了科密特一眼:
“和斗罗做朋友?”
科密特眼里充满真诚,微笑着:
“和一个怪小子做朋友。”
萨迦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顺着喜怒无常的科密特来。
“好吧,你赢了!我的朋友。”
“不恨我之前想杀了你,还弄伤你的脸?”
“我没有选择。再说,不都过去了吗?忘记昨天,不问明天,过好今天。这是我的选择。”
科密特内心叹息着:
“其实我也没有选择,如果你真是有价值,留着你帮我的忙才是最好的选择。”
面容上,科密特却是惊奇地看着萨迦,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敬佩,缓缓点头道:
“谢谢你,萨萨。我也不瞒你。也许,我需要你的帮助。”
萨迦问道:
“神神秘秘的,还有你虫斗罗办不到的事情?”
科密特情绪再次低落:
“这与温迪有关。你对她印象不错,对吧?我要说的是,温迪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萨迦问:
“有多复杂,说来听听。”
科密特的面容一扫往日的阴郁,却又显得很沉重。
“我掌握了一些线索,温迪野心很大,是个极度危险的女人。”
萨迦夸张地抬手往头上扇着风说道:
“我很紧张。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科密特马上应道:
“当然有关系。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向你和吉弗示好?你们又为什么会去月桂学院?”
萨迦一愣,盯视着科密特:
“是啊,我,我就是不太明白。”
科密特看着萨迦不太真诚的表情,耐着性子问道:
“觉得我在撒谎,或者我就是个满脑子妄想阴谋论的疯子?”
萨迦半边脸笑了起来:
“呵呵呵……你就是的!”
科密特有些无奈:
“那你想过没有,妮欧玛为什么会被下迷药?这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绝妙计划!”
萨迦悚然一惊。
“你都知道了?难道不是你干的吗?”
科密特摇着头,继续解释道:
“我是在帮威茨,犯不着干这种下三滥的缺德事。如果是我干的,我现在也用不着否认。对吗?”
萨迦点了点头。
“也对。那你?”
“从这件事情的后果来看,会有3个效果。第1,伤害你的老师诺伯特和妮欧玛。第2,让月桂学院声誉扫地。第3,挑唆吉弗和帝国王储的仇视。你觉得怎么样?也许还有……”
“糟糕!”
不等科密特说完,萨迦一步迈出,着急地说道:
“我得赶快回去!”
“呃~”
萨迦闷哼一声,眉头紧皱,情急之下都忘记了背后的创口没有恢复。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该回去找他们。”
科密特语气中带着关切:
“等一下!听我说,萨萨,你现在不用急着走。我说的这件事,是温迪的一个长远的阴谋,不会在这两天就有结果。你们吉弗的这帮人对温迪来说,只是偶然出现的棋子,还不算多重要。”
见萨迦好像听进去了,科密特接着说道:
“你也一样。除非,温迪已经知道,你的作用会远比她预想的重要。”
萨迦抬起头来,看向科密特问道:
“所以,你已经有了计划,知道我的作用会远比她预想的重要?突然决定不杀我,反而要和我做朋友?”
萨迦发现科密特不置可否。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被无限放大:席格你是谁,难道也是魂师?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有家族吗?虫斗罗好像知道一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他会告诉我吗?
“也许,你的判断是错的呢?”
科密特答道:
“大不了,就是我想错了。但是我交到了朋友,也不算吃亏。”
“照我的观察,虫爷爷的朋友不太多吧?你好像不愿意主动和人交往。”
科密特点头道:
“对。坦白说,你是我这么多年第一个交往的朋友。”
萨迦忍痛努力微笑道:
“你的第一个朋友?那我是不是该觉得非常荣幸?”
科密特提高了音量,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你小子!这时候开什么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和你说事。”
科密特语气一转,沉声说道:
“萨萨!说真的,我需要你帮助我。”
萨迦有些犹豫,这次没有拒绝:
“你知道,这有点复杂。你和威茨……还有,这事牵涉到王室……”
看着科密特诚恳的眼神,萨迦决定让步。
“好吧,让我想想。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至少,你应该告诉更多的事情,我才好决定能不能帮你,怎么帮你。我在想,帮你就是帮威茨王子吧?”
科密特道:
“这有区别吗?来,我们坐下说。”
科密特走到萨迦身后看了一下创口,又走回来招呼着萨迦就地坐了下来。
“对我来说,区别很大。”
科密特应道:
“我明白了,因为上次的事情,你对威茨的印象非常不好。这也难怪。继续说,还有什么疑问都说出来吧。”
“好。作为朋友,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考虑。这个忙,我不一定能帮上。虫爷爷,我这样说,你会生气吗?”
科密特居然笑了。
“我刚才就说,你小子很对胃口。我看人不会错的。没关系,我不生气啊。你接着说,接着说。”
萨迦早就察觉到科密特笑之前面部扯动了一下,想必心里很不爽快。如果不是有求于自己,期待自己能帮上那个不着边际的忙,依照他一贯阴狠的行事风格,可能已经发作了。想到这里,萨迦反倒心里十分的平静。
“虫爷爷,我不怕您生气。什么时候您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随时都可以改回原来的主意,瞬间就可以秒杀我。我不会怪您。”
科密特有些意外,自己的心理活动居然逃不出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的眼睛,老脸不禁有些挂不住了。
“说什么呢!我会是个反复无常的混蛋?萨萨,你要再这么说虫爷爷,就是欺负虫爷爷。朋友可不能这样。”
萨迦应道:
“我理解的朋友,应该是经过时间和事情的积累,还能在一起相互关心,相互帮助。可是现在,您是有备而来,而我没有选择。所以这样的友谊并不牢固。我更想理解成我也想从您那里知道更多的事情,我们相互都有需求。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