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驾车送亲戚去机场。车行至机场路与启文路的交叉口时,我没有上立交桥,而是直接走到了桥下的十字路口,又遇上了红灯,只得停车等候。
转绿灯后,我立即起步前行。不巧的是车前有一辆大货车在避让行人,它停住了,我也只能刹住车干等,这个时候绿灯又转换成红灯了。
就在等待的几秒钟里,我习惯性地张望左边路面的路况,看到了令我魂飞魄散的一幕:一辆银灰色的雷克萨斯正缓缓地但又勇往直前地向我驶来,而且一点也没有停车的意思。我因为前面有大车堵着,根本不可能避让,眼看就要撞上我了。我一边摇下车窗拼命向它摇手示意,想提醒驾驶员赶紧刹车,一边拼命摁喇叭,希望引起驾驶员的注意。但是那辆崭新的雷克萨斯仍然以一种大义凛然的姿态,义无反顾地对着我的左边车门勇敢地撞将过来。
随着一声沉闷的“砰”的撞击声,我的爱车发生了一阵轻微的抖动,雷克萨斯的车头与我的左车门正面接触。一阵冷汗喷涌着蹿出我的脊背。这应该是美国警匪片里才会有的镜头哦,没想到在我身边上演了。
一阵战栗过后,我用发颤的声音责问对方:你是怎么开车的?到这时,我才看清,驾车上演美国大片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
我大声地向对方喊:“你先倒一下车啊。”因为我的车门正被雷克萨斯的车头顶着,我出不来啊。可是,面对我的责问和要求,那个女孩子无动于衷,她甚至连车窗也不摇下来询问一下情况。只见她平静地拿着手机,打起电话来。她是给谁打电话?给交警?给保险公司?给男朋友?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她始终在平静地打电话,始终不理会我的责问。
我被激怒了。
我艰难地爬到副驾驶座,从右侧打开车门,冲到雷克萨斯面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此刻我最想做的,是从地上拾起一块砖,把她的车玻璃砸破,然后把她从车上拖下来,扇她两耳光。
但最终,理性占了上风,我没有做出冲动的举动。
这时,一个协警跑了过来,敲车窗让那个女孩倒车,把车移开,因为这里的道路已经被堵得一塌糊涂。
那姑娘把车挪开后,我连忙察看车门的受损情况,车门受损并不算很严重(她撞上来时速度不快),有一处凹口,但如果去修理,肯定要做钣金处理的。
在协警的引领下,我们都把车开到路边停下,那个女孩终于轻移莲步跳下车来。这时我看清爽了,这是一个80后,高个子,戴一副窄框眼镜,很时尚。她用一种挑战的眼光看着我,一点没有歉疚的表示,反倒像是我撞了她的车,该我向她道歉似的。
她的傲慢再一次激怒了我。
其实,我是一个很爽快的人,十分容易沟通。如果那个女孩此刻对我表示一下歉意,表现出一种诚恳的姿态,我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再说车门受损也不是很严重,我肯定会放过她,让她走就是了。
但此刻,她的不懂礼貌的举止让我很生气,我要让她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我说你明明看到我的车停着,为什么不踩刹车?
她的回答差点让我晕倒——
她说她踩了,踩在了油门上……
面对这样的牛人,我还能说什么?
我不愿报警,因为我要送客人去机场赶航班,我耗不起时间。
我说你得赔偿我,而且是现在。
她说要赔多少?
我说至少500.
她说她没有钱。
我晃了一下身子,但挺住了。
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你现在打电话,叫你的家人把钱送过来。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这时我的亲戚也忍不住了,对她开始了严厉的谴责,围观的行人也纷纷为我鸣不平。这女孩这时似乎意识到她今天过不了这一关,终于,她摸出手机给她的母亲打电话求援,大概是电话里她母亲问情况让她不耐烦了,她有点歇斯底里地对着手机狂吼:是我撞人家了。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心也越来越急,因为我亲戚要去赶航班啊。
终于,十多分钟后,她母亲赶到了。
这位母亲看上去很年轻,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殷实家庭的主妇。她看见女儿的第一句话就是:啊呀,你开车真是让我担心死了,以后还是让驾驶员每天接送好。一边察看我的车门一边与我讨价还价,说她女儿这辆车上星期与墙角刮擦,车门凹进去一大块,保险公司只赔650元,让我少要点赔偿。
我被这场无妄的“灾难”搞得心烦意乱,无意再与她们纠缠。于是叹口气对这位母亲说,碰到你这样的女儿,我真是倒了大霉了。你就赔300元吧。
从女孩母亲手中接过3张百元大钞的同时,我“深情”地对那个任性、自我、不懂做人道理的80后女孩说:“拜托你记住,今后开车,先分清油门和刹车。”
2008.10.19
想知道我此时的内心活动吗?此时,我最担心的,是在拿着手机装样子打电话的时候,有人恰好把电话打进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的表演就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