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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午后不久,二名扮作樵夫的眼线,看到了太白三圣和黑虎的身影,尖锐的芦哨声此起彼伏,迅速传向远方。

天鸣三人与三仙在幽谷中一住半月,受益匪浅。

散仙将早年的成名绝艺“逍遥十二式”剑法作为见面礼,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天鸣和小神童。鬼仙和醉仙的压箱绝艺“天罡刀法”和“地煞剑法”,因为相聚日短,只传授了心法秘诀,尚未及习练。

临别之际,鬼仙忽发慈悲,赠给萧玉一颗武林圣丹“九转还魂丹”防身保命。

三人听到芦哨声,浑不在意,渐渐接近三岔路口。

西南方向,紫衣姑娘率四侍女,施展轻功向路口飞掠。

“呵呵!二位一身樵夫打扮,却带了杀人的钢刀,要干什么?”天鸣怪笑着走向二樵夫:“是不是冲贫道而来?”

“二位想摆平太白三圣,简直比白日做梦更荒唐!”小神童豪气飞扬地跟进:“大概还有同伙,请出来,大叔!”

“不错,是有不少同道。”左边的樵夫神气地道:“不用请,看!他们来啦!”

廿余壮汉分三面排林而出,皆是身着劲装的白道英雄,大澈与四名中年和尚也在其中。

身后也有了动静,十余名精壮大汉,在身后一字排开,退路已绝。

天鸣与笑笑从容自若,毫不动容。萧玉姑娘则花容失色,惴惴不安。

“秃驴们,尔等是什么人?”天鸣不客气地问。

“武林盟主坐下,西路巡察使大澈,副巡察使大正、大叶、大非、大悟!”大澈和尚傲然回答:“这些施主,皆是奉命在盟主座前轮值的各大门派高手。施主,你面对的是整个武林!你敢伤害一个人,便是武林公敌!”

“原来是少林得道高僧与诸位主持人间正义的英雄,失敬!失敬!”天鸣虎目中冷电隐隐:“诸位大概已经知道少爷是何许人了?”

“这是自然。”大澈合掌道:“道友便是杀害敝寺弟子,抢去九龙珮之人。”

“小爷抢了九龙珮?”天鸣放声大笑。他早就料到此事乃是少林寺阴谋陷害,乍闻之下,仍然义愤填膺。

“你这出家人,怎么信口雌黄?”萧玉忿忿地叫:“他根本没有……”

“玉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道理可讲,请后退……”天鸣拦住姑娘,道:“阿弥陀佛,我相信,大师一定有足够的人证物证。”

“贫僧有目击证人。”

“唔,果然有人证,请问何人为证?”

“便是章某!”章云仙走出人群,上前几步,高叫:“你娃在华山脚下残杀少林和尚,抢去九龙珮,是俄亲眼所见!”

“好一个恩将仇报畜生,不将你碎尸万段,道爷誓不为人!”天鸣没料到作证者竟然是他,肝火骤升。

“如此说来,道友认得这位施主?”大澈依然一团和气。

“不错!”天鸣徐徐撤剑。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跳入黄河也洗不清,唯一的办法只有诉诸武力,谁强谁有理,别无他途。

“玉姐姐,鸣哥哥能应付,退!”小神童拉住姑娘退向一侧。

“秃驴,你不会比大静秃驴更幸运,上!莫为晦道老贼秃脸上抹黑!”

“孽障,今日正要你为我师兄偿命!”大悟疾扑而上,声势汹汹。

“师弟,不可鲁莽!”大澈急叫

大正、大叶、大非却以行动支援,三面包抄,挥刀疾进。

大澈立刻加入,悄然欺近,拦腰一刀横江断流横截,拦住了天鸣的退路,要将他一刀两断。

“小心身后!”一大汉狂叫。

大正突然向右侧飞,原来后脑挨了小神童一棍,眼前金光一闪,侧冲几步仆倒,爬不起来了,完全是偷袭。

“笑弟,退!”天鸣高叫。

“铮”然一声震鸣,软剑封住了大澈的一刀,左腕一抖,二把飞刀激射而出,射向大非和大叶,事先不再警告,也是不折不扣的偷袭。

武林至尊,泰山北斗,动辄群殴以众欺寡,他们有足够的理由,以任何手段自卫。

二僧抢进的身形突然失去了平衡,接着脚下大乱,刀脱手捂住胸口继续往前走,一步、二步,一头栽到。飞刀正中心房,神仙难救。

“追魂雷霆的后人,竟然是个只会暗箭伤人的下三滥!”

大澈看到眨眼之间,同伴便死了三个,怒发冲冠……不对,他牛山濯濯无发可冲,应该是气冲牛斗,怒吼一声挥刀疾进。

“秃驴,胆敢目无王法,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杀无赦!”

娇叱声震耳,虽则是女人的声音,但闻之仍然令人心惊。

娇叱声与眩光自天而降,光华熠熠锋尖,吐出半尺长的晶芒,犹如自天而降的雷电,扑势空前狂野,紫衣姑娘到了。

紫影入目,大澈怵然一惊,身形急转,挥刀急封来剑,震偏了姑娘的宝剑,晃身疾退。

紫影斜飘八尺,落在大悟面前。大悟毫无惜香怜玉之心,大吼一声,一招天外来鸿,戒刀斜挥,砍向姑娘的粉颈。

“师弟,不可!”大澈惶恐地高叫。

叫声入耳,大悟想收刀也力不从心。紫影化幻为令人目眩的旋风,脱离了刀网的控制,飞起一道炫目光华,一闪即没。

“噗!”一声,大悟的戒刀斜劈而下,砍在泥土中,刀势带动身躯向左转了半圈,脑袋向前一耷拉跪倒,接着向前仆倒。后颈被割开了一条大缝,露出森森白骨,活不成了。

四侍女飞掠而至,在主人四周散开。

紫影乍现的刹那,章云仙向下一伏,窜入丛林溜之大吉。

“单打独斗,本姑娘绝不插手!”紫衣姑娘高叫,盛气凌人:“谁敢无视武林规矩,休怪我心狠手辣!”

“施主,这是贫道的私事,不许插手!”天鸣不快地道。

“我在主持公道,谁稀罕管你的闲事!”姑娘不客气地回敬。

天鸣知道她还在怀恨自己,苦笑不已。

“这种时刻,你还笑得出来。”姑娘恨恨地道。

“你要贫道哭不成?”天鸣笑道:“即便贫道嚎啕大哭,这班白道英豪也不会放过贫道。”

“我不管为何拼斗,有我在此,任何争端都必须按规矩解决。”紫衣姑娘俨然以主持人间公道的大神自居,口气比武林至尊晦道老神仙还大:“谁若不信,可以试试!”

“小女人,你太嚣张了!”一位虬髯汉子不信邪,大步上前,戟指姑娘忿忿地叫:“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识相的乖乖滚蛋,否则,鲁某……”

“紫微,这厮出言无状,割断他的喉咙。”

紫影移向一侧,若无其事地吩咐。在她满怀信心的凤目中,可以看出,她并未将这位牛高马大,威震关中的九环刀鲁刚放在眼里。

“遵命!”一位身着红衣的侍女迎向鲁刚,冷冷地说:“鲁大侠你可以拔刀保命。”

“气煞我也!”

小侍女娇小玲珑,千娇百媚,站在鲁刚面前,宛如童子对金刚,说出的话便是石人也受不了。

鲁刚真的气疯了,一拍刀匣,九环刀出鞘,刀环一阵怪响,电虹一闪,反手一刀斜劈而下,砍向姑娘葱白也似粉颈,气势上犹如泰山压顶。

红影快速挪移,而且会飞,冉冉飞升,长剑不可思议地从九环刀的上方掠过,锋尖半分不差地割断了鲁刚的喉咙。九环刀的刀尖,间不容发地从她胸前掠过。她竟从容镇静,轻灵地落回原地点尘不惊。

“呃……”鲁刚叫号,上躯一挺,刀脱手坠地,身形一晃,慢慢跪倒,接着向前一栽。大团的血雾,从创口中“嗤嗤”地向外喷。

“咦?”群雄大感意外,鲁某人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据说他的刀法曾经得到老神仙的指点,何以被一个花朵也似小侍女任意宰割,眨眼间便伏尸当场了?

这班爷皆是各大门派,以及秦豫两省的白道英雄,奉武林盟主晦道老神仙之命,赶来协助大澈等几位少林弟子,缉拿杀人劫宝的凶手。倘若空手而返,必受重责。尤其五个和尚死了四个,回去无法交代,唯有拿住这几个小男女,擒住太白神龙,方能将功抵过。

顿时,群雄打雷般发作起来,怒吼着从四面八方扑上,声势十分惊人。

大澈扬手欲叫,似乎要阻止群雄的疯狂行为,看到地上同门师兄弟的尸体,嘴角浮出一丝邪恶冷酷的笑容,悄然后退,退入丛林不见了。

“呵呵呵……”天鸣大笑说道:“施主请看,武林盟主眼中,可有什么武林规矩?笑弟,小心了!”

叫声中,人如怒狮怒豹,迎着汹涌而来的群雄以硬碰硬无畏地抢进,剑化电闪雷鸣,斜旋而出,再折向疾射,挟狂风迅雷自右席卷。

紫衣姑娘未能阻止群殴,感到脸上无光,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似乎存心要与天鸣叫劲,吩咐四侍女不可妄动,声落人动,快速绝伦地向右飞卷,左手连续发出一串钗形暗器,右手宝剑急剧地吞吐搏杀。

三名巨熊也似大汉,狂野地扑上,鬼头刀又重又利,从正面扑上,一式泰山压顶势若迅雷,要将姑娘劈成两片。

另一位使九节鞭的爷,从右面冲上,远在丈外,鞭已出手,呼啸着连缠带打,攻中盘来势汹汹。

第三位使单刀,展开地堂刀法,火杂杂连人带刀贴地卷到。

紫影飞升,剑前晶芒突发,电光石火,与九节鞭接触。一声轻响,九节鞭一触即折,断了五节。

紫影与剑虹在同一瞬间下沉,、斜掠,剑虹奇准地从鬼头刀的颏下电掠而过。

鬼头刀招式已老,想变招防守力不从心,上盘空门大开,恐怖地望着自天而降的闪电,喉咙在剑光吞吐中洞穿,血雨缤纷。

九节鞭发觉兵器已毁,尚未及动念,剑气重新光临头顶,剑虹掠顶,脑袋中裂,红白齐出。

地堂刀一招落空,刚刚收招站起,发现同伴已经伏尸,头顶走真魂,陡然向下一伏,贴地疾窜想逃走。钗形暗器一闪即至,贯入后心,只窜出数尺便不动了。

紫影与灰影相逢,相视一笑,错身而过,以风卷残云之势继续向前扫荡。

说惨真惨,三十余名高手,转瞬之间死伤一半,余者见势不妙,一哄而散,钻入丛林逃之夭夭。

紫衣姑娘收剑站住,抹着汗水得意洋洋地说:“我杀了十一个,比你多七个,伤了四个,比你少五个,你输了。”

天鸣道:“贫道与他们无怨无仇,略施薄惩而已,无意滥杀。”

“你在指责我滥杀?骂我心狠手辣?”紫衣姑娘俏脸一沉。

“不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准则,贫道无权置喙。”

“我从不轻饶胆敢冒犯我的人。”姑娘一瞥萧玉,话中有话地说:“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猜到了几分。”

“猜?没有人对你讲?”

“从无人对贫道谈论施主。”

“量她不敢胡说八道。”紫衣姑娘又瞥了一眼萧玉,露出迷人的笑容:“说说看,我是何人?”

天鸣道:“竹林小筑的主人,不可一世的女大王。”

“一定是臭叫花说的。”紫衣姑娘恨恨地瞪了一眼笑笑:“我姓卫,名绛雪。”

她主动报出了姓名,说明她的心情不错:“日前,你宰了花子尧,今日,我助你解围,咱们就此扯平,互不相欠……”

“果然是她……”萧玉脸色微变,心中怕怕,躲在了笑笑身后。

“原来是卫施主,失敬,失敬!贫道不领情……”

“你这家伙不可理喻!”卫降雪冒火地叫。

天鸣笑道:“施主也不见得是个讲理的主儿。”

“我哪里不讲理了?说!”

“率领大批狐群狗党,横行霸道,设伏算计贫道……”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我都忘了,你居然还耿耿于怀记恨我,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哼!”

“贪心人皆有之,如果要恨,岂不要恨尽天下人,活得太辛苦?”

“量你无奈我何,算啦,不说这些了。”姑娘和解地笑笑:“我遇到了为难之事,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请免开尊口!”天鸣一口回绝:“贫道自顾不暇,无意自讨苦吃。”

卫降雪咬咬樱唇,移目萧玉,问道:“老道,这丫头是你什么人?”

“同伴。”天鸣简略地回答。

“同伴?”卫降雪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老道,好生照料她,山中虎狼成群,莫要被虎豹叼了去。”

“多谢,告辞!”

“站住!”姑娘沉喝:“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

“是在下二人。”林中有人接答,继尔踱出两名身着剑装的中年汉子。

为首的一位,肩头扛了一把长达四尺,阔达五指的连鞘巨剑。武林中惟有名列十大剑客第七的霸剑索朗才使这种剑,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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