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几步,把卫敏的为难尽收眼底,纳兰若一面失落烈火的安排,一面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才开口道:“卫姑娘不必如此为难,那日纳兰荨来救我,就已经告诉我了,现在我只是想知道,姑娘是如何认识烈火?又和她合作了什么?”
“纳兰荨?”对这个名字卫敏甚是陌生,不过转念一想,便知他说的是那位“蓝公子”了,不过他这话不知道是真是假,若只是诈她,她就还是不能说。
完全明白她心中所想,纳兰若也是无奈,又不能逼她,只道:“姑娘也许不知,当日掳我至江南的人就是纳兰荨,他与烈火是好友,此事若不是烈火在背后示意,他断不会再回来救我,而且今晚之事,我也不会透露出去,所以姑娘大可不必在我面前隐瞒什么,把知道的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纳兰若所言又让卫敏感到意外,她确实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多事,不过听到这里,她已经相信纳兰若不是胡言,他既然已经知道烈火的存在,她再瞒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回殿下,这件事,确实与烈火姑娘有关。”
卫敏终于松口,纳兰若一喜,回到这冰冷的世界里,就只有那段记忆,那个人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姑娘请讲。”
见纳兰若有些急促,卫敏虽然有疑,却也知与她无关,便开始整理语言,开始讲述她与烈火的交集。
“三月二十三那晚,我夜闯江南王府,欲行刺江南王,不想中了埋伏,江南王根本就不在王府,正巧我发现烈火姑娘,便借她脱身,后来,她发现了我的身份。”
“哦?以烈火的性格,怕是很难放过你吧。”
“原本我也以为她不会放过我,不过她却没有把我怎么样,我在行刺江南王差点被捕的时候,是她放我走的。”
“她为什么要放你?”
“我也不知道,也许从那时起,她就有了让我去救你的想法。”
“那后来呢?”
“我在北苑行刺江南王受了重伤,我正养伤的时候,她突然找上门来,告诉我说她可以帮我杀江南王,但是要我先替她救一个人,她说,只要我救了你,你就会帮我报仇。”
卫敏说话时,纳兰若一直留心她的表情,见她的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心想她并没有说假话,便问道:“你为什么会相信她,不怕她给你设陷阱吗。”
对于纳兰若的疑问,卫敏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烈火姑娘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若是想害我,当日在北苑猎场,她就不会放我走,多此一举了。”
卫敏说完,纳兰若也想到这里,见她停顿,又道:“你继续……”
“后来我答应她以后,她就带我去找蓝公子。”
“蓝公子?”
见纳兰若疑惑,卫敏才反应道:“应该就是殿下所说的纳兰荨,他似乎掌握了很多关押殿下的信息,然后烈火姑娘就走了,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后来我恰好遇到花宫主,才有了和他们一起救殿下的事,当然,我也不知道蓝公子为什么会来救殿下。”
纳兰若皱眉,如果不是烈火开口,纳兰荨根本没有救他的理由,道:“你说烈火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听他们的话,烈火姑娘是要离开陵苏,对了,烈火姑娘离开之前交代过我,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包括是殿下。”
卫敏说完这话,纳兰若心中一阵苦笑,当初她待他那般好,救他却不让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立场敌对吧,想到这里,纳兰若只觉一阵苦涩,不管他与烈火是什么立场,他都不可能伤害她的。
“卫姑娘,说说你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见纳兰若沉默,卫敏正考虑着自己有没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这时纳兰若突然开口,却让卫敏悲从心生。
突然跪下,行大礼,沉声道:“江南王诬陷家父贪污受贿,灭我卫家满门,如今我杀不了他,还请殿下帮我报仇。”
卫敏突然异常的举动让纳兰若一惊,听明白以后却反问道:“这件事你应该求我皇姐,你救了我,她必对你心生感激。”
“殿下,卫敏斗胆说句不敬的话,我知道公主殿下信不过我,她想知道我背后还有什么人,但我既已答应烈火姑娘,就不能出卖她,所有只能来求殿下。”
听卫敏处处维护烈火,纳兰若突然对他心生好感,见她还跪在地上,便亲自扶她起来,问道:“卫姑娘的父亲是谁,如何被江南王诬陷?”
纳兰若开口询问,卫敏便想到了自己一家的惨遇,每每想到,心都如刀割一般。
“家父原是通州知府卫彦鼎,去年年末被查贪污受贿,顷刻便被处决,我全家都被牵连下狱,可我今年年初得到消息赶来时,才发现我家人全都死于非命。”
卫敏说这话时,声音变得悲怆,纳兰若不忍打断她,便由她继续往下说。
“其实家父根本就没有贪污受贿,家父为官清廉,在江南本就树了不少政敌,而他又偶然发现了江南王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引来这抄家灭族的大祸。”
“难道是你父亲察觉到江南王秘密培养私兵?”
对纳兰若的猜测,卫敏点头承认,道:“此事我也是后来才偶然从父亲的遗物中知晓,父亲刚知道此事就被江南王发现,江南王便诬我父亲贪污,把他挪用养兵的费用全算在了父亲头上,通州上下不管与此事有无关系,统统被牵连,我母亲和弟弟入狱之后当即被秘密处决,而我妹妹……我妹妹……”
说道这里,卫敏已经哽咽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一想起这些往事,她就恨不得扒了纳兰苒的皮,抽了他的筋!纳兰若看她双眸泛血,便对她想说的话有了猜想,但他也没有想到,纳兰苒竟会如此残忍。
“我妹妹今年也才十七岁,刚刚许配了人家,准备开春等我回来送她出嫁,却被纳兰苒送去了军营,殿下可知道军营里那些畜生每天怎么折磨我妹妹吗,白天把她关在暗房,晚上就放出来供那些禽兽蹂躏取乐,他们还说若是我妹妹胆敢寻死,就让我母亲和弟弟来代替她,你知道吗,我弟弟才五岁,他们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威胁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