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离撤走,赵安等人急忙靠过来。
“姑娘,那人是谁?”
看着青离离开的背影,赵安开口,不想却换来烈火沉默打量,烈火素来不喜命令的口气,这话换肖嫣来说便没什么问题了。赵安被她看得心虚,慌忙低头,烈火才算放过,目光也追上青离离开的方向,笑道:“一群丢了东西找不到的人,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青离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烈火,在城中开心的玩了一天,直到暮色四合,天空散落明星,几人才嘻嘻笑笑走回小院。
“火姐姐,城西有个做烟花爆竹的老师傅,手艺特别精湛,他做出来的烟花飞到天上,五彩缤纷的,比那星星不只道亮多少,好看极了,明天我们去定一个,晚上就可以一起看烟火了。”
肖嫣一蹦一跳的走在最前,时而进时而退,快到小院,她兴奋的提议着,却不想,那三人无一人回答,直勾勾盯着自己背后,转身望去,自家小院门口,昏黄的灯火下,一个暗锦长衫的影子矗立着,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在腹间,长身而立,温文尔雅,柔软的烛火下,薄唇暖笑,眉宇温润,目含柔情,那人是……
“浮生……”
烈火的声音多了一抹惊喜,他来了。
“你回来了。”
微笑,点头,好似一个居家的男子,站在门外,等他心爱的姑娘归来。
“火姐姐,他是谁……”肖嫣仿佛眼睛都看直了,宁浮生他们当然是认识,可多年不见,突然出现,也会意外,而此刻,也需要她们装成不认识的样子。
“他是我的朋友。”烈火心中欣喜,说出来的话都是甜的,说完,率先走了过去,站在宁浮生身边,待她们靠近,介绍道:“五绝楼尚凝尚姑娘、肖嫣肖姑娘。”然后转脸看向宁浮生,柔声道:“宁浮生。”
“五绝楼五绝,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不甚荣幸。”
宁浮生礼貌问候,尚凝、肖嫣即刻还礼,几人简单对话,却没人看见赵安僵在脸色的笑容。那两人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温润如玉,站在一起自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这才是现实。虽然他心知自己远远配不上烈火,也不肯承认短短两日自己就对烈火心生爱慕,可如今看着她自然地站在另一个男人身旁时,情不自禁地酸楚苦涩如何排解?
“宁公子。”赵安出言打断几人对话,算作问候。
宁浮生自然不知道赵安诸多想法,回应礼貌周全,“这几日给烈火当向导,辛苦赵侍卫了。”
“无事,王爷之命,赵安理当遵从。”
“大家别都在门外站着,进去聊吧。”见此情形,尚凝开口邀客,不想宁浮生首先婉拒,道:“多谢尚姑娘美意,我来是有话对烈火说。”
说着,目光已经转向烈火,烈火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脸上笑容莫名淡了下来,便听他开口道:“诸事已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归。”
“明日?这么快?”虽然已有准备,烈火言语还是微有惊讶。
“我们到江南已近一月,事情办妥,当然要回去,你出来也已经一月有余,也该回去了。”
“可是……明天会不会太仓促了?”
“所以我今晚便来告知你,若你还住在这里,那我明早再来接你。”
“火姐姐你要走了?”两人还在说着,便听见肖嫣惊道。
“我……”
“火姐姐……”肖嫣看烈火的目光变得殷切,赵安只当她是舍不得烈火,可另外三人都知道,肖嫣此时的抗拒是因为这一别,后会无期。
“嫣儿……”气氛正低沉时,尚凝站出来拉肖嫣一把,她心中同样苦涩,但却不能像肖嫣表现得如此直白,只道:“火姑娘,宁公子,江南花开正好,不如再多留几天?”
“多谢姑娘美意,只是我们出门已久,家中难免担心,且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宁浮生从容应对着,烈火目光垂下不再说话,其实她心里明白,走得这么着急多半是因为她。她心系纳兰若,早点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少一分危险,罢了,反正她也已经决定不会亲自救纳兰若,而且轩丘的人已经寻到江南,走了,也好。
“浮生,你先回去吧,明早再来接我。”想通此节,烈火插话,此事已成定局。
“好,那你早些休息,明早辰时,我再过来。”说完向几人示意拜别,便转身离开。
宁浮生走后,烈火见肖嫣面容委屈,一瞬间想起她曾经离开火炎台时,也是这府表情。无奈笑笑,牵起她的手,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拉着肖嫣进了门,尚凝、赵安都有些失落,不再说话,跟了进去。
牵着手,踏过门槛,绕过影壁,普通的小院,莫名的让肖嫣想起曾经的岁月。在别人看来,火炎台是个神秘的所在,但在她眼里,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家而已,那个家里,接纳她、照顾她、带领她的就是眼前这个牵着她一直往前的人,这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的陪伴,不知道是她期盼了多久的事,可是仅仅三天,远远不够。
“姐姐……”肖嫣一直垂着头,任烈火拽着她往前走,直到进了小院,才突然伸手握住两人紧紧牵着的手,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抽离。
“火姐姐,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我唱首歌给你听?”肖嫣说话时,一直是看着烈火的,她柔柔地笑着,却依旧阻止不了眼眶中泛起泪光,她最大的努力是忍着泪不掉下来,她要让烈火记忆中是个笑颜如花的自己。
“好!”看见这样勉强的肖嫣,烈火亦是心疼的,肖嫣年纪尚小,却早早承担着她这个年纪不应承担的责任,而她却无法分担。
“尚姐姐,你来帮我抚琴好不好?”
“好。”尚凝早已抱出了琴,今夜,她们要给她最好的送别。
淙淙之音指间倾泻,满带抚琴者内心的不舍和美好的祝愿……
歌声起,亮丽声线破空而出,直往天际,仿佛想要把所有的情感镌刻在西方最亮的那颗星,盼望着未来的日子里,她抬头的时候,能想起曾经的歌者。
杨柳青青著地垂
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
借问行人归不归?
柳条折尽花飞尽
借问行人归不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