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谁怕你!”
两人都还没醉到不省人事,至少招式还都记得很清楚,烈火大声迎战,聂皓初阴阴一笑,有了白天的体验,他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拳朝烈火的胸口猛击而去。烈火脑袋晕晕的,还没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见聂皓初一拳过来,完全凭下意识堪堪闪开,拳头擦过她的臂膀,一阵酥麻,烈火姑娘一愣,邪火就上来了,都不用喊开始吗?
一下子,两人在小小的凉亭打开了锅,还好两人仍保留了最后的理智,知道外面刮着风下着雨,隔壁是悬崖,悬崖下是乱石和海水,都没敢太使劲把人往外扔;而凉亭地方狭小,摆在角落的酒坛子也没敢往上砸,砸碎了一会就没得喝了;但中间的石桌石凳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乱战中也不知被谁一脚踢碎,又被谁一脚踹开,直到烈火一脚把聂皓初踩在地上,这看这方寸大的地方,有用的都规规整整,没用的就一片狼藉了。
“你服不服?”把脚撤开,蹲下去直接手拍在他的胸上,烈火摇着头发问,聂皓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这一点,烈火从不质疑。
聂皓初四仰八叉的躺在散落碎石的地板上,脑袋被烈火推来摆去的就是睁不开眼睛,他很没用的没有力气了,烈火摆弄了半天见他没有回答,又伸手啪啪拍他的脸,一边醉道:“你服不服……”
“我服,我服了……”聂皓初吃痛,这辈子他还没尝过被人打脸的滋味,可这滋味不知明天早上他醒来时还会不会记得。
“哈哈……”烈火姑娘心满意足,抽回手趟在他身边,此时她也没多少力气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继续昏沉,闭上眼睛困意十足,好想睡觉,这时,又感觉到有人在猛摇她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听到聂皓初道:“起来,咱们继续喝!”
“喝……”烈火张了张嘴如呓语一般,聂皓初抱了两坛子酒过来,拽着烈火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四周的围椅上,两人就这么半躺着,碰了坛子再喝酒,喝了酒就开始胡说八道。
然而,虽是胡说,但酒后说的多半都是真话。
“聂大哥,你说你干什么就非萼姐不可,她明明不喜欢你?”
“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我喜欢她……”聂皓初迷迷糊糊的,听烈火问了,就胡乱答了,烈火听不明白,反问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你啊。”
“呵……呵呵……”聂皓初呵呵傻笑,抓起坛子又灌了一口酒,烈火见了,自己提起坛子碰上去,也咕咕的不知喝了多少,才听到聂皓初继续说:“我告诉你啊,其实我父皇让我来,让我监视……监视纳兰家的,纳兰家太可怕了。”
聂皓初闭着眼睛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说了什么,而烈火听了也想没听一样,几乎只是条件反射地问,“为什么?哪里可怕了?”
“他们……他们太可怕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有火炮,火炮你知道吗,嘭,一炸,就全没了!”聂皓初手舞足蹈的,嘭的时候,手臂已经打到了烈火脸上,烈火吃痛,不高兴地扒开,道:“我知道,我看见了。”
“你不知道,萼儿她知道,她不喜欢我……”
聂皓初的本意是说纳兰萼知道他真正的意图才会疏远他,可说出来的话常人真的很难理解。
“嘿嘿,她喜欢你……”烈火仿佛只听见最后几个字。
“她不喜欢我……”聂皓初不知道为什么要反驳。
“她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
“……”
这个问题无限循环,两人就在不休地争论中昏昏睡去,风雨声,海啸声任在耳畔,只是沉醉了的两人不知已梦去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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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一缕晨光破云而出时,风雨停歇,天朗色清,蓝蓝的海恢复温柔平和,而往生岛却沸腾纷乱起来。
坐在大殿上聂皓初的位置,纳兰萼的脸色比昨天更加可怕,殿下的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因为烈火不见了,聂皓初也不见了。
“他们到底去哪了?”一掌拍下来,满殿的人一个都不敢回答,呼吸都变得收敛,只担心微弱声音都会招惹到这朵盛怒的霸王花。
“说话啊!”
“姐……姐姐……姐……昨天我们都喝断片了”,纳兰荁吞吞吐吐开口,想说又不敢说,索性眼睛一闭,张口麻利道:“不知道长歌姐姐去哪了。”
听了这话,纳兰萼简直要气炸了,一群人抱团喝了一晚上,丢了她妹妹,现在告诉她昨晚都喝断片了,不知道烈火去哪了,这让她如何平静,如何淡定!
“萼小姐,找到了……”纳兰萼正准备发火时,门外派去找的人急忙回来报信,纳兰萼一听,心头一紧,忙站起来迎上去,急急问道:“在哪?”
纳兰萼急,殿中的人也急,因为丢的人不仅是烈火,还有他们殿下,来报信的人一路奔驰还没来得及喘气,面前围上来的人就纷纷催他赶紧回答,扛着重压吐了一口气,道:“在追风亭。”
“她去追风亭干什么?”纳兰萼一惊,她知道追风亭是什么地方,却怎么也想不到烈火会去那里。
“殿下呢?”有人开口问。
“殿下也在……”
此话一出,纳兰萼瞬间清明,烈火自己是找不到那去的,沉了沉心中的怒火,恶狠狠道:“好一个聂皓初,长歌要是有一点闪失,我饶不了你。”说完黑着脸就跑了出去,一众人听了也不太懂为什么他们会去那里,也急急忙忙也追去了。
追风亭是在海边的悬崖,离船队停船的地方不算太远,等纳兰萼带人赶到时,见眼前这狼狈模样,已然觉得心里的火压不住了。
眼前,烈火、聂皓初两人并排坐在围椅上,眼神都有点恍惚,像是还没醒的样子,饶少辛派人扶着,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跌下来,四周一片狼藉,原本简单干净的小亭已经完全变样,四处散落是酒坛子还有滴溜溜转着的,乱石、木屑到处都是,原本好好放着的石桌已然找不到完整石块,不用想,肯定掉海里了,小亭四周的柱子还有拳脚的痕迹,围椅上的栏杆也断了好几根,如此空旷的地方竟然还残留有酒气,众人一阵感叹,这两人是喝了多少?转瞬又惊到这两人到底是打了才喝的,还是喝了才打的?然后又想,若是喝了才打的,那在悬崖边上,一个不小心……这个念头一出,不少人瞬间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