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驱魔一族
林倩恩和陈佩宇留在咖啡厅里善后，刘忆霏跟着陶祺昕来到驱魔一族的大本营——流亡花园。
流亡花园虽然破烂，但毕竟是流亡之碑的所在地，千年以来，一直都是驱魔联盟的根据地，它的周围有天然的结界做保护，魔族暂且不用说，就连普通的驱魔师都无法通过结界，除非依靠蛮力。
陶祺昕一推开门，就见城良田凑到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韩哲凝跟前，他的掌心里有泛白的火焰在燃烧，慢慢靠近韩哲凝的鸡窝头，尚还不太习惯这种灵异现象的刘忆霏不禁叫出声，吓得韩哲凝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本还有些许距离的火焰不偏不倚地点着了他的发。
“哇！好烫，好烫！史塔克，凛冬将至！”
在韩哲凝咒语的作用下，燃烧的头发很快结了冰，但焦味却依然弥漫在空气了，本是左右对称的发型，如今也变成了一长一短的阴阳头，笑得城良田几乎趴到地上打滚，“哇塞，哲凝哥，这样出去回头率极高啊！”
“城良田，你欠扁是不是？”韩哲凝的右手掌心冒出冰水晶。
城良田手里的火焰也重新点燃，“好呀，单挑个，看看冰与火之歌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行了，两个活宝，有正事要做！”陶祺昕及时叫停，指了指客厅里金色的古典沙发，对刘忆霏道，“坐吧。”
“要喝什么吗？”城良田热心地问。
刘忆霏摇摇头，看了看周围，这幢房子外表看上去有些陈旧，甚至可以说已经有废墟的雏形了，但可能是因为长期有人使用的关系，内部的设备倒也还齐全，相信冰箱里大概是会有些饮品，只是，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任谁都不敢随便喝吧。
陶祺昕、城良田和韩哲凝也坐下来，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似乎是在讨论开场白该由谁开始，但事实上，三人都不太擅长解释。还是刘忆霏主动开口，道，“所以，你们都是驱魔师？”
“没错，很酷吧！”城良田又在掌心里点燃火焰。
刘忆霏勉勉强强地干笑两声，她又指了指自己，问，“那么，我也是？”
陶祺昕打开书架后的流亡之碑，“你是水瓶之明希家族仅存的驱魔师了。”
“明希家族？”刘忆霏走过去，仰望出现在石碑上的自己的名字。
“驱魔一族诞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万四千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驱魔一族和人类的界限虽然模糊，但也不是不可区分的。特别是当维多利亚女皇赐予天城岛作为驱魔师的故乡后。”陶祺昕叙述着关于驱魔一族的历史，“严格意义上来说，驱魔一族并不是人类，而是独立的隐藏在人族背后的种族，我们有自己的领导核心，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我们的力量来自于上古神话中，存活于流亡纪元的十二主神，甚至，写在这块石碑上的人可以说成是神的后裔。”
“神的后裔？”刘忆霏重复了一遍。
“没错，十二主神对应黄道十二星，每个星辰又守护了一个家族，也就是出现在石碑上的十二个家族，可以说他们的祖先就是十二主神。”陶祺昕继续解释道，“包括十二个家族在内，驱魔一族共有八十八个家族，每个家族都有守护星，都受到上古神话中的神的庇护，虽然不能保证所有拥有神力的驱魔师都来自于这八十八个家族，也不能保证出生在这八十八个家族里的人就一定是驱魔师，但基本上，不会有太多意外。你听懂了多少？”
刘忆霏听得迷迷糊糊，只能敷衍着点点头，她不太擅长接收大量的信息。
城良田站到石碑前，自豪地说，“虽然说神话只是神话，但流亡纪元的传说是可以得到证实的。这块流亡之碑就是来自上古神话的神器，当然，这里只是原型的碎片，真正的流亡之碑是创世神奥斯的分身，智者莫林的心血，可以预言既定的未来，探知客观的过去，分析迷茫的的当下。不过，我们这里的石碑只能记载十二家族的成员。包括你的水瓶之明希家族，我的狮子之亨利家族，昕哥的射手之申克家族，哲凝哥的天蝎之亨利家族，以及金牛之第五天堂，巨蟹之皇后家族，白羊之雅真家族，双子之红蓝家族，处女之摩林家族，天秤之洛氏家族，摩羯之汇魔家族和双鱼之尹朝家族在内的十二家族是十二主神的后裔，是驱魔一族的核心。”
“好吧，其实我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刘忆霏不想再听这些复杂的关系了，“我只想问，这和我母亲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陶祺昕敲了敲水瓶座的下方，“你母亲的名字本来在你名字的上面，哦，不对，本来因为力量被封印，你的名字不在上面。但是，两个月前，柳夜阿姨的名字突然消失了，一般来说，除非是去世，否则……”看到刘忆霏闪烁的眼瞳时，他改口道，“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流亡之碑探测不到她的存在，总之，柳夜阿姨的名字消失，意味着她发生了意外，而对驱魔师来说，最有可能意外就是被魔族盯上，特别是上一代的神圣驱魔师。”
“神圣驱魔师？”刘忆霏又接收到一个新名词。
城良田解释，“你看啊，石碑上，十二家族的驱魔师这么多，不可能都是驱魔一族的核心吧，所以呢，流亡之碑会遵照一定的法则，基本上就是力量、人品和年纪的综合评估，对十二家族的驱魔师进行排序，排在第一位的就会默认为该家族的领袖，当十二家族的领袖都是同一代的人时，就可以通过仪式结成驱魔联盟，驱魔联盟才是真正可以领导驱魔一族的存在。”
“就是这样，驱魔联盟结成后，这十二位驱魔师就会被称为神圣驱魔师，他们可以相互制约彼此的力量，也可以制约其他驱魔师的力量，以防能力滥用。”韩哲凝道。
“比如烧别人的小提琴？”刘忆霏嘲弄地说道。
“什么意思？”城良田不解。
陶祺昕轻咳两声，绕开了这个话题，“言归正传，现在的形式很严峻。就像我刚刚说的，特别是对于上一代的神圣驱魔师而言，被魔族盯上是很有可能的。你从命运海岸上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轮船的残骸？”
刘忆霏点点头，印象深刻。
“千百年来，魔族和驱魔一族的战争不断，直到四十年前，第二十代驱魔联盟，也就是我们祖辈那一代成功使用了驱魔一族最强大的太阳封印，将魔族的公主夜忆连同她的左右副将和七位高级将军一同封印。人界才得以维持短暂的宁静，但这也是失误的开始。”陶祺昕通过客厅的落地窗，望向渐渐变暗的天空，“太阳的封印以施咒者的生命为代价，可以说是唯一能够重创魔族，保全人界的封印。这个封印，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构成可以将魔族生活的魔界和我们所生活的人界彻底隔离开来的天然结界，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任何结界都会减弱，四十年后的现在，少数的魔族已经可以穿越结界来到人界了，根据我们的预测，两年后，结界就会被完全打开。”
“可是，这和我的母亲还是没有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就是因为本来不能来人界的魔族可以来人界了，所以柳夜阿姨才会发生意外的吧。”城良田道。
“但你们还是没说，为什么魔族会盯上我母亲。”
陶祺昕继续道，“接下来就要说封印的第二部分了。这个部分便是针对夜忆和她的亲信的，魔族的核心便是由魔女夜忆和左右副将、七位将军组成的骷髅会，他们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只要能将其摧毁，魔族的淫灭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一般的封印无论怎样强大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打开，也不会对他们的力量造成什么伤害。只有太阳的封印，可以将他们的存在扭曲。”
“所谓扭曲，其实就是转世。”城良田接着说，“天神希丁说过，转世后，前世的一切关系都将不复存在。利用太阳的封印，可以使骷髅会的十二位成员转世，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都会消失，骷髅会也就不会存在了。”
“但是，这个封印自古以来没有人真正使用过，所以，二十代的驱魔联盟也没有想过会造成现在的局势，给后代带来更大的悲剧。”韩哲凝无奈地摇摇头。
“骷髅会的力量很强大，虽然转世后，魔族的身份以及他们之间本身存在的牵绊关系都将不复存在，但是，他们的力量和记忆却依然可能存在。”陶祺昕道。
“力量和记忆都存在？那还叫什么关系不存在啊？”刘忆霏觉得很矛盾。
“关系不存在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道路。只是，基本上罪恶的他们还是会继续走上罪恶的道路的。”城良田道。
韩哲凝马上澄清，“话不是这么说，不就有一个走上正途了吗？而且，所谓记忆，也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的。”
“哼，就你是这么认为的。”城良田不屑道。
刘忆霏疑惑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说的你先别管。”陶祺昕说，“总结来说，骷髅会成员的转世会保有前世的力量和记忆，力量是一出生就会有的，但是记忆却会沉睡在体内，到了某个契机才会苏醒。”
“类似于我的神力的觉醒？”
“差不多，但你是特别的。因为十二家族的驱魔师基本上都是一出生便有力量的，估计是被你母亲封印了。”城良田道。
“封印？为什么？”难道这就是柳夜要替她摆脱的宿命。
陶祺昕耸耸肩，“不知道，但估计可以猜出来。”他的语气里有些蔑视，“二十代驱魔联盟最大的失误就是在于他们不知道，骷髅会的转世会出现在人界，甚至可能出现在驱魔一族的内部。比如说，今早送你来学校的伊雅治。”
“诶，什么？你认识他了呀？”城良田惊讶道。
“可他……他有前世的记忆和力量吗？”刘忆霏忽然想起了那个复杂的眼神。
“记忆不知道，不过，可能因为出生在十二家族的关系，有良好的教育之类的，所以目前看起来，他还没有做出出格的行为。而且，他不仅有前世的魔力，还有今世作为驱魔师的神力，力量很强大。”
“等等！”刘忆霏指了指石碑，“可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那是当然的，有魔族血统的人流亡之碑是不会认可的，否则，亨利家族的领袖就不是韩哲凝，而是伊雅治了，从力量上来说的话。”城良田听起来很厌恶伊雅治。
“最后，我要说的就是关于你母亲被魔族盯上的理由。”陶祺昕道，“十三年前，魔族七将之一的路西法转世成人类，并且已经恢复了记忆和力量，十二位神圣驱魔师与其在轮船上展开了激烈地战斗，骷髅会的人是很强的，结果虽然路西法成功被封印进大海，但是驱魔一族的伤亡也很惨重，除了你母亲，十一位神圣驱魔师全灭。”陶祺昕握紧了拳头，眼瞳里迸发出了仇恨。
“全灭？十二挑一的情况下？”刘忆霏简直难以相信。
“当然不是！”城良田为先辈们辩解，“路西法也没有强到那个地步，但是他可以打开封印的结界，把自己的贴身军队带到人界，这也就是我们绝对不能放过骷髅会转世的重要原因。”
“那么，就是因为我母亲解决了路西法，所以才会被盯上的是吗？”
“不是解决，是封印。”韩哲凝道，“路西法被上一代的驱魔联盟封印，封印的地点和解开的方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为了找回路西法，魔族一定会盯上你的母亲的。”
“原来是这样。”刘忆霏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些信息，“那么我要怎样才能找到我母亲呢？”
“还用问吗？”韩哲凝的声音格外明亮，“当然是成为我们的伙伴，结成驱魔联盟，为两年后的战争做准备咯！”
“你在开玩笑吗？”刘忆霏道，“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伙伴，而且，我也不需要会烧我提琴的伙伴。”她从来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人。
“啊？”城良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们说了这么多，你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啊？只有你，我们才能结成驱魔联盟，只有结成驱魔联盟我们才能对抗魔族。”
“可是，对抗魔族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只想要找到我的母亲。”刘忆霏道，她并不觉得他们目的相同，说白了，只要找到母亲，就算灵魂卖给恶魔也是可以的。“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个复杂的背景，但不代表，我会和你们成为同一类人。”
说完，她转身向门口走去，陶祺昕立刻用意念锁住了门，“想和你的母亲一样做逃兵吗？我就不信，十三年前，如果你母亲不是借机抛弃同伴，逃跑的话，她能够活下来，然后带着你一起逃脱属于你们的使命，她的这种近乎于驱魔一族耻辱的行为，你也想重复一遍吗？当做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神力？”
激将法对刘忆霏并没有用，她用黑暗的气息推开门，“我的人生只为自己服务，我不会把驱魔或者保护人类之类的东西当做自己的使命，如果你认为这是逃兵，那我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