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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海内经(2)

大暤或作太暤、太昊,又称伏羲(有多种写法,例如伏戏、庖牺、包羲等,疑原作伏曦,亦即早晚的阳光),《易经·系辞》:“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今日甘肃天水与河南淮阳均有伏羲庙和太昊陵,当地都流传着伏羲和女娲的故事,以及相应的民间文化习俗,表明伏羲部落有过民族迁徙。

《大荒四经·大荒南经》云:“有襄山。又有重阴之山。有人食兽,曰季厘。帝俊生季厘,故曰季厘之国。有缗渊,少昊生倍伐,倍伐降处缗渊。有水四方,名曰俊坛。”与此处《海内经》的内容对比,后照与少昊意思相近,乘厘与季厘字形相近,巴人与倍伐发音相近,帝俊与咸鸟的含义也相近(帝俊为鸟图腾之先祖玄鸟,咸鸟亦是以鸟为图腾,而咸鸟又与玄鸟相近)。如果上述对比成立,则表明帝俊源自太昊,少昊源自帝俊,也就是说少昊与太昊亦有着血缘传统。少昊部落在《五藏山经》时代居住在昆仑丘西面的长留山,后迁徙到今山东曲阜建立少昊国(当地有少昊陵),其国的全部官员都以鸟命名。据此,少昊部落的迁徙,当属于太昊部落迁徙的一部分。

流黄辛氏国·巴遂山

有国名曰流黄辛氏,其域中方三百里,其出是尘土。有巴遂山,渑水出焉。

此处流黄辛氏又名流黄酆氏,《海内西经》记有:“流黄酆氏之国,中方三百里,有涂四方,中有山,在后稷葬西。”所谓“中有山”,袁珂认为即巴遂山。渑水或作绳水,郝懿行注:“《水经·若水注》云:‘绳水出徼外。’

引此经亦作绳水。”

所谓“其出是尘土”,郭璞注:“言殷盛也。”杨慎注:“出是尘土,言其地清旷无嚣埃也。”郝懿行认为指当地人喧闹。袁珂赞成清代学者蒋知让的观点,即“尘(尘)土”乃“尘”字误断为二字。李盛铨先生在《古百濮文化特征试探》(《文史杂志》2002年1期)一文中认为,百濮为高辛氏后裔,故名辛氏,以采矿为业,流黄即硫黄,“尘土”即硫黄配制的火药粉末,黄帝之子玄嚣即火药发明人。其实,硫黄最初是用于制作黄色颜料,后来人们才逐渐发现其具有漂白功能(蒸馒头时加硫黄熏,皮可变白)和燃烧作用。

我国硫黄矿分布很广,东西南北都有,而西南地区尤多。

朱卷国·黑蛇食象

又有朱卷之国。有黑蛇,青首,食象。

“朱卷”其意不详,疑当作“唇卷”,亦即下文赣巨人之国,或者与蛇的卷曲状有关。

《海内南经》记有巴蛇食象,并称“一曰黑蛇青首”,当即此处黑蛇。所谓巴蛇食象的传闻,通常都理解为自然界的大蛇吃大象。由于巴人以“巴”为名,而“巴”有大蛇之意,因此巴蛇食象的故事,也可能记录有巴人驯服大象的内容。在《五藏山经·中山经》中次九经对大巴山地区的描述里,大象属于常见的动物。当人类进入农业社会以后,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保护农作物不受野生动物的践踏。在各种动物里,大象是一种食量非常大的食草类动物,而且当时人们缺少对付大象的手段和武器,在这种情况下大象对农田的破坏就成为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或许,正是为了驱赶和制服大象,巴人才驯养了巴蛇,并利用巴蛇去攻击大象,从而给后人留下了巴蛇食象的故事。

赣巨人

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

郭璞认为赣巨人即枭阳。袁珂指出长臂当作长唇、见人笑亦笑当作见人则笑、因即逃也当作因可逃也。笔者认为赣巨人“见人笑亦笑”,与《五藏山经·北山经》的山“见人则笑”属于相同情节,系一种憨厚、友善的表情。赣为地名,沿用至今。赣水发源于武夷山和南岭交汇处,向北流入鄱阳湖,其上游为贡水。赣亦音贡,意为赐给。《海内南经》称“枭阳国在北朐之西”,未使用赣这个地名。郭璞认为是先有赣巨人之名,后有赣水之名。

黑人又有黑人,虎首鸟足,两手持蛇,方啖之。

所谓黑人,可指皮肤黑色的人种,多在非洲,唐代称其为昆仑或昆仑奴,《旧唐书·林邑国传》(卷197)云:“自林邑以南,皆卷发黑身,通号昆仑。”此外,我国古代也有皮肤比较黑的人,但头发不卷曲。此处黑人可能与上文赣巨人“黑身有毛”类似,或者是皮肤较黑、体毛发达,或者是将身体涂黑、穿着黑色服装。《山海经》中,“虎首鸟足”之形貌,仅此一处。

嬴民·封豕

有嬴民,鸟足。有封豕。

封豕,郭璞注:“大猪也,羿射杀之。”吴其昌《卜辞所见先公先王续考》认为“封豕”疑即“王亥”之误,因二者字形极相近,《大荒四经·大荒东经》记王亥事有摇民、困(因)民,与此处嬴民乃一声之转,而郭璞所说“羿杀之”并非经文之意。袁珂倾向接受吴其昌的观点,并注谓:“摇民其虎首鸟足之黑人乎?”

据《古史考》,少昊氏嬴姓。《姓谱》记有,伯翳(益)佐舜主畜,畜多繁息,赐姓嬴;此后,周孝王使非子在渭水之畔养马,马大繁息,因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续嬴氏祀,号曰秦嬴。据此,嬴民当系少昊或伯益之后裔,擅长驯化和饲养家畜。所谓“有封豕”,即饲养有大肥猪,与羿杀封豨为民除害的故事无关。

苗民·延维

有人曰苗民。有神焉,人首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维,人主得而飨食之,伯天下。

苗字本义指农作物初生貌(开花前),引申为事情的起因、根由;又指夏季的田猎,《左传·隐公五年》:“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杜预注:“苗,为苗除害也。”苗亦为古地名,《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此苗邑即今河南省济源县西的苗亭,或许这里就是苗族的老家,与尧、舜的发祥地相邻。后来苗民反对帝尧传位于舜,与丹朱一起被迫迁徙到南方。《海外南经》称三苗国在赤水东,《大荒四经·大荒北经》称苗民为颛顼后裔,均表明苗民原本居住在北方。

延维又作委维、委蛇,相传为泽中之神。《庄子·达生篇》记有齐桓公与管仲田猎于泽,桓公见一鬼物,而管仲未见,回来后桓公就病倒了。有一个名叫皇子告敖的人劝桓公:“公则自伤,鬼恶能伤公?”桓公问:“然则有鬼乎?”皇子曰:“有。山有夔,野有彷徨,泽有委蛇。”桓公又问:“请问委蛇之状如何?”皇子曰:“委蛇其大如毂,其长如辕,紫衣而朱冠;其为物也,恶闻雷车之声,见则捧其首而立。见之者殆乎霸。”桓公欣然而笑:“此寡人之所见者也!”于是桓公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与皇子告敖交谈终日,什么病也没了。齐桓公在位43年,于公元前643年去世。

袁珂注:“闻一多《伏羲考》谓延维、委蛇,即汉画像中交尾之伏羲、女娲,乃南方苗民之祖神,疑当是也。”《大荒四经·大荒南经》称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舜与叔均葬所的随葬品里有委维。据此,延维当是一种相当古老的传闻。旃,纯赤色的旗,通毡,用毛粘压制成的毛毯。伯天下乃春秋战国之词,或系注入经文。

凤鸟·菌狗·翠鸟·孔鸟

有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鸟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膺文曰仁,背文曰义,见则天下和。

又有青兽如菟,名曰菌狗。有翠鸟。有孔鸟。

《五藏山经·南山经》南次三经丹穴山有凤凰“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与此略异,均为春秋战国时人把道德观念寄托在凤凰鸟上,非《山海经》之本义。《论语·子罕》:“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可知春秋时期凤凰鸟已经是罕见之物。《说文》称凤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暮宿丹穴,见则天下安宁。《韩诗外传》称黄帝即位,未见凤凰,天老对黄帝说凤凰只居有德之地,于是“黄帝乃服黄衣,戴黄冕,致斋于宫,凤乃蔽日而至,止帝东囿,集帝梧桐,食帝竹食,没身不去。”

郝懿行注:“《周书·王会篇》载《伊尹四方令》云:‘正南以菌鹤短狗为献。’疑即此物也。”洪兴祖补注引《异物志》云:“翠鸟形如燕。赤而雄曰翡,青而雌曰翠,翡大于翠。其羽可以饰帏帐。”袁珂注引《尔雅·翼》

卷十三云:“孔雀生南海,尾凡七年而后称,长六七尺,展开如车轮,金翠斐然。始春而生,至三四月后雕,与花萼同荣衰。”

衡山·菌山·桂山·三天子之都山南海之内有衡山。有菌山。有桂山。有山名三天子之都。

郭璞注:“或云衡山有菌桂,桂员似竹,见《本草》。”此处三天子之都山即《海内南经》三天子鄣山,郭璞注:“今在新安歙县东,今谓之三王山,浙江出其边也。张氏《土地记》曰:东阳永康县南四里有石城山,上有小石城,云黄帝曾游此,即三天子都也。”袁珂注:“其地大约在今安徽省境内黟山脉之率山。”

苍梧丘·九嶷山·舜葬

南方苍梧之丘,苍梧之渊,其中有九嶷山,舜之所葬,在长沙零陵界中。

《大荒四经·大荒南经》记有“苍梧之野,舜与叔均之所葬”,《海内南经》亦称“苍梧之山,帝舜葬于阳,帝丹朱葬于阴”。此处经文“南方苍梧之丘”,从行文口气上来看,似乎还另有一处“北方苍梧之丘”。郝懿行注引罗含《湘中记》云:“衡山九疑皆有舜庙。”又云:“衡山遥望如阵云,沿湘千里,九向九背,乃不复见。”零陵之名当指舜墓,零意为下雨,引申为散落、飘零,用其称帝舜之陵,当有其意在。

蛇山·翳鸟·不距山·巧倕葬

北海之内,有蛇山者,蛇水出焉,东入于海。有五采之鸟,飞蔽一乡,名曰翳鸟。又有不距之山,巧倕葬其西。

郝懿行注:“《海内北经》之首有蛇巫山,疑非此。”

郭璞注:“汉宣帝元康元年,五色鸟以万数,过蜀都,即此鸟也。”元康元年当作元康三年,时在公元前63年,隔年宣帝即派大夫王褒赴益州求“金马、碧鸡之神”,此举当与五色鸟过蜀现象有关。王褒字子渊,蜀资中(今四川资阳)人,其所着《僮约》记有蜀人售茶。《搜神记》卷八称秦穆公时,有雌雄神鸡化为二童子,名曰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伯,秦穆公得其雌,后立祠陈宝(即今陕西省宝鸡);雄鸡飞往南阳雉县,东汉光武帝刘秀即兴起于南阳。据此,古代秦岭乃五色鸟之乡。

巧倕意即能工巧匠,相传曾为神农之臣,又为黄帝之臣、尧臣、舜臣,或谓即舜子商均。实际上,巧倕乃古代工匠氏族,亦为历代管理百工事务之官,相当于今日的工业或手工业部长。巧倕之名,当源于纺坠下垂,以及利用铅垂线测量(劈木、建屋)等工艺技术。距,鸡的附足骨,相斗时用刺之,又指钩的倒刺,不距山之名当与巧倕事迹有关。《淮南子·本经篇》:“周鼎铸倕,使衔其指,以明大巧之不可为也。”此观点将科学技术与道德对立起来,是阻碍中国科学技术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

相顾之尸

北海之内,有反缚盗械、带戈常倍之佐,名曰相顾之尸。

吴任臣注:“《汉纪》云:‘当盗械者皆颂系。’注云:‘凡以罪着械皆得称盗械。’”郭璞注:“亦贰负臣危之属。”袁珂注:“刘秀《上山海经表》亦称贰负之臣‘反缚盗械’,已见《海内西经》‘危与贰负杀窫窳’节注。”

《海内西经》原文(此段内容应属《海内北经》)如下:“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系之山上木。在开题西北。”

那么此处“带戈常倍之佐”究竟指什么?其实,“带戈”与“把戈”意相同,亦即《海内北经》所说的:“有人曰大行伯,把戈。其东有犬封国。贰负之尸在大行伯东。”而“常倍”与“操柸”音相近,亦即《海内北经》所说的:“蛇巫之山,上有人操柸而东向立。”倍或即柸。据此,大行伯“把戈”、蛇巫山有人“操柸”,以及“带戈常倍之佐”,当指押解犯人的捕快或行刑的刽子手;而“相顾之尸”即被押解的犯人,其状大约是反缚犯人双手,然后用绳索将犯人两个两个一组串连起来。

伯夷父·西岳·先龙·氐羌

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龙,先龙是始生氐羌,氐羌乞姓。

郭璞注:“伯夷父颛顼师,今氐羌其苗裔也。”郝懿行注:“《周书·王会篇》云:‘氐羌鸾鸟。’孔晁注云:‘氐地之羌,不同,故谓之氐羌。’”并引《汉书·古今人表》:“伯夷亮父颛顼师。”《新序·杂事五》:“颛顼学伯夷父。”秦汉时期,氐族居住在今甘肃武都、酒泉一带,为西南夷之一。羌族为三苗后裔,帝舜时被流放到三危,汉时分为东羌、西羌,其后散居在今甘肃临漳、岷县和四川的松潘、茂县等地。

《尚书·尧典》记有帝尧时洪水泛滥,帝尧向四岳咨询谁能够治水,通常认为四岳泛指四方诸侯的代表。但是,《大荒四经·大荒西经》记有南岳及其后裔季格、寿麻,此处又记有西岳及其后裔先龙、氐羌,似表明古史传说中的四岳并非泛指,而是有所实指。

幽都山·大玄山·玄丘民·大幽国·赤胫民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鸟、玄蛇、玄豹、玄虎、玄狐蓬尾。有大玄之山。有玄丘之民。有大幽之国。有赤胫之民。

袁珂注:“《楚辞·招魂》云:‘君无下此幽都些。’王逸注云:‘幽都,地下后土所治也,地下幽冥,故称幽都。’此幽都之山,有玄鸟、玄蛇、玄豹、玄虎、玄狐蓬尾,又有大玄之山、玄丘之民、大幽之国等,景象颇类《招魂》所写幽都,疑即幽都神话之古传也。”《楚辞·招魂》记述有战国时期楚地民间的招魂习俗,招魂方位依次为东、南、西、北、天、地,招魂的内容主要是叙述各方环境如何险恶,用以劝说魂归故里。其中对地下环境的描述为:“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敦脄血拇,逐人駓駓些;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此皆甘人,归来,恐自遗灾些。”王逸注:“土伯,后土之侯伯也。”显然,《招魂》幽都是在《海内经》幽都山基础上的夸张。

此处“有大幽之国”五字疑当在“北海之内”四字之后,其他内容都是描述大幽国的。郭璞注:“即幽民也,穴居无衣。”也就是说,大幽国乃远方异族之一种,并非后世所说的阴曹地府。该国的主要特点:山是黑色的,丘是黑色的,水是黑色的,各种动物的身体皮毛也都是黑色的,只有人的腿是红色的。

对此,一种较为合理的解释是,幽都山是一处大型露天煤矿,玄丘民可能是采煤工,赤胫民可能是烧煤工。我国北方多煤矿,仅辽宁省就有三座黑山。新乐新石器时代遗址位于沈阳北郊的一条东西绵亘的土岗上,遗址上层为青铜器时代,下层年代为公元前5500~公元前4800年左右,出土有房址、灰坑、火膛、石磨盘和磨棒(今美洲印第安人仍然在使用),以及煤精工艺品(据鉴定煤精产地为抚顺煤矿)。此外,陕西宝鸡亦发现周昭王、周穆王时期的煤玉雕刻品,表明西周中叶已经使用煤为燃料。

钉灵国

有钉灵之国,其民从膝以下有毛,马蹄善走。

郭璞注:“《诗含神雾》曰:‘马蹄自鞭其蹄,日行三百里。’”袁珂注:“《三国志·乌丸鲜卑东夷传》裴松之注引《魏略》云:‘乌孙长老言,北丁令有马胫国,其人音声似雁鹜,从膝以上身头人也,膝已下生毛,马胫马蹄,不骑马,而走疾马。’即此钉灵之国也。”

上述传闻,看上去是有关该地人善跑的故事。其实,从“钉灵”推测,可能说的是指给马蹄钉马掌,从而使家养的马跑得更快、更远、更适应拉车。此外,也可能是指人骑在马上、脚踏在马镫上奔驰的样子。有了马镫子,骑马人的双手就能够解放出来,而且马镫子上的马刺可以让人更方便地控制马的奔跑状态。据此,钉灵国当是最早使用并擅长制作马掌、马镫的部落。马掌、马镫通常是由青铜或铁制成,因此钉灵国的人,应当是好铁匠,他们的工作推动了马车和骑兵的进步。

《中国少数民族文化史图典·西北卷上》:“维吾尔族的渊源,可以从丁零算起。丁零是中国古代北方民族,公元3世纪以后,汉文书已将丁零称为高车或铁勒。”此处钉灵国也可能是古老的丁零族。

在我国古史传说里,乘马车远游(征)最着名的人要算是周穆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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